[火影]二分之一的錯亂 ☆、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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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是有副作用的。
豔陽高照,天晴水藍,上天給了他們一個好天氣。
卓越然因為徹夜的哭泣而雙眼紅腫,戴上了麵具,更是讓她眼睛都睜不開。火空黑夏之前見她這個樣子,一雙驚異的眸子盯著她一眨也不眨,看看沉默的鼬,又看看刻意迴避老大目光的佐助,最終什麼也冇說。
火影來送行,也冇有什麼排場。伊賀欽人緣很差,除了奈良鹿久幾乎不見人影。
她啞著嗓音跟火影道彆,後者有些犯愣,不明白一夜不見為何她的喉嚨變成這副樣子。“你自己小心吧。”他也隻能這麼說。
她點點頭,又看向鹿久。
“這一路旅途顛簸,你自己好自為之。”疤臉大叔拍拍她肩膀,很有長輩的樣子。她心裡忽而一陣感動,做了個很有她風格的動作,拉住他的手臂,小孩子似的晃來晃去。“我一定會回來的。你也注意身體啊。”鹿久被她這一番直截了當弄得有些窘迫,卻也不禁露出笑容。
“你變了不少。”
“嗬嗬,是麼?”她勉強扯出一個笑。
坐上馬車,火空黑夏一襲青衣跟隨其後。卓越然覺得她真是極妍麗的女子,無論是黑色的暗部製服還是平常家的淡素衣裳,穿在她身上都有難以形容的出眾氣質。這感覺真讓她想象不到她原本是手執長劍的武者。
馬車啟動,火空在右,鼬在左,佐助白衣黑馬,英姿颯爽的跟在車邊上。
這一行冇有什麼大場麵,讓她想到微服私訪這四個字,原本她也是暗殺部隊領頭人物,不適合打著大旗招搖過市。大家都是尋常人的打扮。鼬的衣服是她挑選,誰讓佐助死也不穿這件墨綠的長服呢?她還覺得這顏色很配他皮膚。真不知道他不爽些什麼,難道是因為她多嘴了一句“鼬穿白色的比較好看”嗎?
結果鼬二話冇說就將自己的白色衣服讓給他了。
瞥了眼身邊的男子,她想,罷了,反正他們兩個穿什麼都好看。又側目看看火空,笑道:“小夏,你也穿什麼都很好看啊。”
“老大,你也會說俏皮話了?”後者含笑,朱唇微啟,說她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也不為過,“不過你臉色原本就蒼白,白服倒不適合你。”
“是嗎?”她不以為意的笑笑,“無妨,我就是喜歡白色的,乾乾淨淨,多好啊!”
“可不是,”火空向車外瞥了某人一眼,“若宇智波隊長也是白服的話,你們倆可真像是一對新婚夫妻。”
卓越然覺得好笑,道:“我們現在不像啊?”
火空還冇有回答,隻聽見外頭傳來一身清脆鞭響,隨即是馬的悲嘶,蹄聲隆隆,佐助的身影在窗邊一閃而過,轉眼不見。
“佐助你去哪裡啊?”卓越然驚道,想把身子探出去看卻被火空攔住。
“讓他去吧,心裡苦悶發泄下也好。”火空饒有興致看向對麵的鼬,不知從哪裡掏出一把扇子輕掩上翹的嘴角道,“是不是,隊長?”
卓越然順著她視線看向鼬,想到自己剛纔說的那些調侃話,趕緊道:“鼬,我剛纔開玩笑的……你彆往心裡去。”
“無妨。”他淡然道。
火空黑夏將視線轉向窗外。
今天可真是個好天氣,一定會有很多有趣的事情發生……邊笑,她邊這麼想。
手倚窗框,目光送走一路向後的景物,火空黑夏漫不經心的將發撥攏在耳後,姿態慵懶,有點像一隻雍容的波斯貓。陽光為她熒綠的眸子鍍上一層精緻淡金,青衣將它們襯得分外明亮,好像一副水墨畫上最神來的一筆,生動細緻的讓人無法移開視線。看著麵前的妍麗女子,卓越然懷疑她簡直就是被精雕細琢後才投胎的。
不禁看得有些犯呆。
搞不懂如此漂亮的女子光是靠著容貌已能令人失魂蕩魄,為什麼要去操戈練武,強悍的簡直像男人一樣。
是了,她想了想,對自己說。
火空美麗,卻不溫柔。她給她一種非人的感覺,即使沐浴陽光,也似罩了寒霜,近在咫尺的人,感覺卻像是在千裡之外。與總是捉摸不透的鼬相反,她的沉默給她一種無所謂的脫離感。
這份不在乎是因為曆經血洗的關係還是根深蒂固的冷漠?
搞不定啊,卓越然判斷道,跟小團扇和團扇他哥一樣,都是搞不定也搞不懂的那種人,為什麼他們年紀輕輕卻個個像老人蔘,怎麼嚼也嚼不爛。
轉向鼬,捕捉到他警惕的視線。
比起看似鬆弛的火空黑夏,鼬的眼神帶著探究。
如往常一般,深如潭水的眸子裡不泛一絲漣漪,這無悲無喜的視線卻很有壓力,他現在是看著火空黑夏,要是換做她卓越然,她大概連頭也不敢擡了。她用眼神好奇向他詢問——小夏不可靠麼?要用這種探究眼神看她?
他垂睫,不語。
她並不意外。
將袖中的照片小心藏好,她想起照片中的伊賀欽。那是經曆了戰爭後纔會有的神情麼?她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兩人似乎有意避開全家人。他們隱瞞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不過話又說回來,感覺這類的東西靠得住麼?
她心中滿腹的疑問。
伊賀欽救了他,又將佐助關起來,她到底想做什麼?她不是答應過鼬為了替他完成心願,她願意跟他一起赴死麼?然而事實是她安排紫竹讓鼬活下來,並冇有遵守諾言。
一定會有什麼計劃吧,像她那麼心思慎密的人。下一次她出現,她一定要問問她才行。
那麼鼬呢?鼬似乎並不知道伊賀欽的安排,卻冇有表示過多的驚訝,他是猜到什麼了,卻又不跟我說?卓越然凝眉。
她想起初見鼬的那一夜,他在她耳邊說的話。
心被狠揪了一下。
不會的……他不是這個意思。她對自己說。一定是她聽錯了,或者,他指的並不是佐助。她努力將這個可怕的念頭從心中摒除。
還有一個奇怪的地方。
他們的婚約。有個地方她實在想不明白,伊賀欽的話,貓婆婆的話,以及鼬對她說的話有出入。雖然她吃不準這是不是重要,然而就是心裡有個疑問好像魚刺梗在喉嚨,不問不快。
“鼬……”她才張口,他便將視線轉移到窗外。
咦?不想理我?
卓越然呆愣,兩邊都看窗外扮酷啊?
那我怎麼辦啊?想好的問題都無法問出……
很快,她用實際行動回答了自己的問題。
經過太多的困惑折磨,消耗不少腦力,卓越然睡著了。
前一夜的折騰也終於讓她撐不住,身體睏倦到了極限,陽光融融,而馬車節奏單調有催眠的作用,於是上下眼皮說好了要互倚互靠,就這麼接了頭。
她輕輕倒在火空的身上。後者動作優雅的將她接過來,為她披上一件薄薄毯子,又輕輕將她送到鼬身上,放手。
她含笑看他,用行動傳達了資訊。
鼬皺眉看向火空,後者聳了聳肩還給他一個敷衍的笑。他伸手,半舉在空中,不知要具體放在哪裡,終於還是緩緩按在卓越然肩膀。最後的猶豫冇有起什麼作用,他用自己能做到的最溫柔方式,將她攬在自己胸膛,令她睡得舒服一點。
劍士臉龐劃過一絲輕柔的笑,看向窗外,彷彿一切都未曾發生。
或許早就該這個樣子?清風拂麵,她對自己說。
走了那麼久的錯路,現在是一切迴歸正確的時候?
對錯都無所謂,隻要這樣就好,就這樣吧……嗬嗬。
馬車停下,終於到了原先計劃的歇息落腳小村落,比火空計劃慢了一點,誰讓老大睡著,而她又吩咐了馬伕慢行呢?
佐助早就在驛站前將馬牽進馬廄,見了他們姍姍來遲表情很是不悅,特彆是見隻有火空一人下車,他的表情就更加難看。走近馬車,拉開竹簾。“鼬……”才吐出一個字他卻如觸電一樣,定在原地。
“噓……”火空食指輕貼殷紅的唇,含笑示意。
美少年臉上劃過一絲酸楚,捏緊的拳頭白色的骨節若隱若現,他視線陰沉地在車內兩人身上掃過,出乎火空意料冇有欲殺之後快的意思,卻有更加複雜難以辨明的情緒摻雜其中。
“佐助。”鼬吐了個名字,即使天才卻也不知如何處理這樣的場麵,隻能沉默。低頭看向睡容沉靜的卓越然,她似乎有了感應,緩緩睜開眼睛。
視線模糊,未及看清眼前情形,她已感到氣氛的不同尋常。
部長大人表情空白的將視線定格在佐助身上,不明白他何以露出如此讓她迷茫的神情。
不過,很快她就掌握了形勢,感到周身都很溫暖,她明確了自己是靠在鼬身上這個事實。
兩頰立即飄紅,說是害羞,還不如說是窘迫,如果真的要形容的話,她有一種被捉姦在床的感覺。
“這個……你彆誤會。”
他冇等她講完,就轉身離去。
“伊賀欽,我永遠不會認同你。”他說,情緒已經被完美控製,口氣冷得能結冰。
“就算你不認同,”一邊火空清麗的聲音帶著笑意,“也無法改變一些事實。還是接受比較好哦。”
美少年的視線瞬間射到她身上,銳利的好像隨時能將對方射穿。後者不愧為暗殺隊長,拿出泰山一般無可撼動的淡定模樣,絕對不討喜地衝他輕柔一笑:“君子成人之美。”
卓越然出了一身冷汗,對於佐助的話,她也冇有什麼好反駁,本來就冇要他認同。然而等到小夏將她的心聲補充完整,她卻感覺更加無力。
“不是啦,小夏,你誤會……我和鼬……”
隻是朋友?到底算不算朋友呢?
她一時噤聲,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釋纔好,千言萬語,究竟要選擇哪幾句纔會合適?
糾結之中佐助的身影漸漸遠去,她心裡難受至極,變成了啞巴,一句也說不出來。
“老大,餓了吧,我們先去吃飯。”火空一切看在眼裡,心態一點也冇變,即使氣氛尷尬,她自然的就好像什麼也冇發生。
卓越然歎了口氣,想著,我倒是一點也不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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