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心之枷鎖 並非默契
並非默契
卡卡西和幸村佇立在教室門前，聽著教室內傳來細細簌簌的動靜，然後歸於安靜。
甚至有點過於安靜了。
他們瞪著半開的房門，以及房門上方明顯得不能再明顯的水桶，陷入沉默。
把教室門踹開多少有點不禮貌了。
於是幸村乖巧地打破沉默，後退一步，為卡卡西讓出進門的空間：“卡卡西前輩，您先請！”
卡卡西也不逞多讓，直接後退兩步，把幸村推向門前：“不不不，幸村後輩，這種時候就不要講什麼職場禮節了，你先請！”
幸村掙紮著不要被卡卡西推到門邊，氣得牙齒都要咬碎了：“那要不——我們一起進去？”
“好主意！我們一起進，誰也不要落後——一步！”卡卡西的麵罩下帶著浮誇的假笑，眉頭卻皺得要掐死人，眼睛死死盯著幸村。幸村對卡卡西回以相同的僵硬微笑，眼神凜冽得帶著寒意。
兩人共同向教室邁出英勇的步伐。
在他們即將推開教室門的前一刻，卡卡西突然伸手攬住了幸村的背，幸村則伸腳絆住了卡卡西的腿。
幾乎是同時，幸村的背感受到一陣推力，卡卡西的腿卻感受到一股阻力。他們不約而同地意識到，他們之間的默契多少有點太過了……
下一刻，幸村的頭便接觸了房門，但卡卡西也失去了平衡。他的腳被絆住，整個身子向前傾倒，手不由得扶住幸村來恢複平衡，但這隻加重了幸村感受到的推力，從而導致他也向前栽倒。然後房門被撞開，幸村迅速下墜，看到地板越來越近，他心中暗道不妙。
這種時候，恐怕是用飛雷神來逃跑都來不及了吧！
然後不等他反應過來，便臉朝下重重地摔在地上。他感覺自己的鼻子都要被摁回腦子裡了。卡卡西則緊接著摔在他身上，這給了他又一擊。
但還沒完。
當有凜冽的涼意灑在他後頸上時，他才後知後覺，還不如剛才直接在背後給卡卡西一腳呢！
帶有拖把味的水傾盆而下，澆了他們全身。濃重的灰味讓幸村嗆得咳了一下，他才意識到卡卡西還趴在他的肩上，也是忍不住地咳嗽。
他抖落卡卡西，抹去臉上的水漬，艱難地站起。教室驟然爆發出震耳欲聾的笑聲。
明明隻有四個人在笑卻笑出了千軍萬馬的感覺。
幸村掃視全場，唯二沒笑的兩個人，一個是粉色頭發的姑娘，然後就是佐助。
佐助不僅沒笑，表情還僵硬得像剛被同性強吻。似乎是注意到幸村的目光，他迅速吊起了臉色，並誇張地哼了一聲，隨即扭頭看向窗外，動作幅度之大幸村以為他會扭到自己的脖子。
身邊的卡卡西也站起來了，他的銀發被粉筆灰水打濕，上麵正沾滿了粘稠的乳狀液，像在泥地裡泡過。渾濁的水珠順著發梢淌下，在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不同波長的光。卡卡西的上衣也濕透了，緊緊地貼在麵板上，看起來像落水狗一樣可憐。
他劇烈地搖晃腦袋，想把水珠從頭發上甩出去，這讓他看起來更像某種小狗了。
幸村幾乎都要開始同情他了，如果不考慮自己恐怕比他好不到哪裡去的話。
“呃——咳咳——怎麼說呢——咳咳——你們給我的第一印象——咳咳咳咳咳——相當差！”卡卡西艱難地咳出粉筆灰水。
眾人的笑聲戛然而止。
學生們麵麵相覷，盯著卡卡西似笑非笑的臉和浸滿灰漿的濕漉頭發，誰也不敢率先打破沉默。
“嗯——那我們要不先分一下班，然後簡單介紹一下。”幸村決定主動救場，他掃視一圈，佐助依然盯著窗外，不為所動，“那麼——第十班的學生跟我來。”
“那麼第七班的——”卡卡西笑眯眯地開口。
“什麼？！”佐助不可置信地扭回頭，表情十分可怕。
“呃——我覺得老師的意思是讓我們跟到外麵？”小櫻怯生生地開口。
“我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佐助少有不耐煩的態度，“第七班的老師是他嗎？那個白毛？！”
小櫻瞪大了眼睛，來回瞅著佐助和他口中的目前呈暗淡灰色的“那個白毛”。
“啊？什麼意思，我們的老師不是那個死魚眼大叔嗎？”鳴人被徹底搞糊塗了，正眯起眼睛視線在卡卡西和幸村身上來回轉移。
“死魚眼大叔”則耷拉著愈發誇張的死魚眼，一把揪住試圖開溜的幸村，看著佐助無奈地歎了口氣。
“哇哦。”鹿丸在後排低聲發出驚歎，引得丁次和井野也接連發出驚歎。第十班三人紛紛將胳膊架在課桌上，擺出相當一致的看戲表情。
佐助依然瞪著眼睛死死盯住卡卡西，眉頭皺得像是要掐死卡卡西。而卡卡西隻是聳了聳肩，擺了擺手，裝作隨意地掃視了一圈教室其他人。
這種無所謂的態度徹底激怒了佐助，他調轉矛頭盯住被卡卡西揪住的幸村，黑色的眼睛迸射出怒意。
幸村的眉頭輕輕蹙起，隨即舒展開來。他歎了口氣，語氣輕鬆卻帶著安撫：“行了，佐助，彆再瞪我了。這是三代目的安排……”
佐助的肩膀一僵，目光卻漸漸移開。
小櫻也是一臉迷惑不解。
鳴人則扭頭看了看幸村和卡卡西，又轉頭看了眼佐助，困惑的雙眼眯成一條縫，賭氣一般也雙手抱胸盤腿坐在地上。
“什麼嘛！白癡佐助竟然認識這兩個老師！”
佐助用餘光剜了一眼鳴人，冷哼一聲。
幸村歎了口氣：“那第十班的跟我來吧。”
佐助就交給卡卡西對付吧。他一邊麵無表情地想，一邊伸手招呼第十班的三人，他們正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老師，我有一個提議！”第十班金發女孩突然積極舉手，“這個教室現在隻有我們兩個班，我們不如一起介紹。”說完，她刻意地朝第七班的粉發女孩的方向看了一眼，拋了個媚眼，粉發女孩回應以怒目和鬼臉。
“是啊，真是個好主意。”
“嗯嗯好主意。”
第十班剩下兩個男生用毫無波瀾的聲音附和，其中那個菠蘿頭還打了個哈欠。
幸村的嘴角抽了抽，本能想否決，但卡卡西阻止了他。他扭頭看向卡卡西，隻見卡卡西幸災樂禍地看著他，開口：“其實，我也覺得這樣不錯。”
然後，事情就變成了這樣。八個人分散在教室裡麵麵相覷。鳴人坐在第一排桌椅前方的地板上，手激動地扶著護額上下搖晃，亮晶晶的藍眼睛反射出興奮的光，嘴上不停地催促著。
“我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大展身手！我的第一個任務是什麼呀，拯救公主，還是保護大名？”
幸村有點理解卡卡西評價的“神經大條”是什麼意思了。
其餘四個人都乖乖坐在座位上，但目光就沒那麼乖巧了，不停地在佐助、幸村和卡卡西之間來回切換，時不時互相竊竊私語幾句，然後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成為部分注意力中心的佐助卻不以為意，他突然對窗戶上的一塊汙漬感了興趣，正嘗試用目光擦除它。
在六個學生都心懷鬼胎的情況下，試圖開場的幸村站在講台上窘迫地笑了笑：“那麼——先簡單自我介紹一下吧。”
“自我介紹要說些什麼呀？”
“呃——喜歡什麼、討厭什麼……那些吧。夢想啊、興趣啊，之類的吧。”卡卡西斜倚在靠門的牆邊，雙手交叉，護額下的獨眼掃視過每個學生，卻不在任何一人身上停留，“你們從誰開始？”
“誒？”學生們都嘟囔起臉，發出此起彼伏的抱怨。
“等一下，那老師呢？老師們纔是最應該自我介紹的吧！”金發小子大聲叫喊，五官皺在一起，身體前後搖晃著發出抗議。他的抗議得到了其餘人的積極附和。
“是啊是啊，兩個老師都遲到了這麼久還一起出現真的非常可疑啊！”粉發姑娘歪著頭，手指輕點著嘴唇，若有所思。
“所以兩個老師都和佐助認識嗎？”金發女孩將下巴擱在手臂上，愉快地左右搖晃著。粉發姑娘聽到後扭頭對她做了個鬼臉，金發女孩卻笑嘻嘻地比了個勝利手勢。
被突然提到的佐助依然紋絲不動，堅持用眼神擦玻璃。
“呃……”幸村苦惱地看著兩個女孩之間無聲的爭鋒，以及佐助依然愛答不理的態度。
“嗯……那就我先介紹吧。”卡卡西將底下每個學生的小動作儘收眼底，便翻了個無聲的白眼，“我叫旗木卡卡西，喜歡和討厭的東西保密，說到夢想……好像沒什麼，至於興趣……倒是蠻多的。”
“說到底還是隻說了自己的名字啊！”學生們朝卡卡西紛紛投來被糊弄的眼神，卡卡西卻移開了目光，看向了幸村。
“呃……到我了。”幸村皺著眉咧了咧嘴，“我叫幸村，喜歡……呃……被人請客吃飯，討厭……請彆人吃飯。夢想這種……應該是天天有人請吃飯吧，嗯……興趣呢……是吃飯吧。”
“？這個老師你隻會吃啊！”鳴人憤憤不平。
但眾人很快就忽略了兩人富有糊弄意識的自我介紹，開始吵鬨著介紹自己，幸村也得知了他班上那三個小鬼和卡卡西班上粉發姑孃的名字。
自我介紹的最後一位是佐助。他終於結束神遊，雙肘撐在課桌上，雙手抱拳抵住下頜，銳利的視線從護額下射出，引得在場兩個小姑娘捂嘴發出無聲的尖叫。
真有青春活力啊！幸村的眼角抽了抽。
“我叫宇智波佐助，喜歡的東西沒什麼，討厭的東西倒是不少。”提到“討厭的東西”時，他突然用凶狠的目光瞪了一眼卡卡西，“夢想那種東西隻是口頭上的空話，而我有自己的野心。我要重振宇智波一族，以及……殺了某個男人。”
全場肅靜。
卡卡西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和幸村對視一眼，幸村默默移開了目光。
卡卡西擡頭看了看教室另一頭的鐘表：“那麼，自我介紹就到這吧，從明天開始是我們的第一個任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