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心之枷鎖 另一個意識
另一個意識
綱手收到卡卡西的訊息時，她剛為凱的愛徒小李檢查完傷勢。
看著這個年僅十四的少年滿身傷病，甚至血液係統中都混滿了骨頭的碎片，綱手不得不狠下心，告知這孩子他即將麵對的現實。
這個手術隻有她能完成，她也會儘力去做，但即便是她，也沒有完全的把握成功。而一旦失敗，這個剛剛初出茅廬尚未大放異彩的少年就將殞落於此。
聽到她的宣判，小李卻表現出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成熟。他沉默下來，一個人撐著柺杖靜靜離去，隻留下凱在他身後悔不當初，自責萬分。
綱手正思索著怎樣安慰凱，好讓他也接受現實，卡卡西的訊息卻在此時突然傳來，催她去暗部解析班一趟。
綱手心中疑惑，想著卡卡西既然可以下床開始亂跑了，那不來找她接任務，反倒跑去暗部解析班做什麼？要知道，她手上已經攢了一大批任務正愁沒處派呢！
於是她迅速趕往暗部，打算好好教訓卡卡西一頓，好讓這個木葉下一代的代表人物早早成熟起來變得能堪重任。畢竟，她對木葉的人才培養規劃也有所瞭解，知道卡卡西大概率就是三代目生前計劃中的火影接班人。
所以，她要趕緊把卡卡西培養起來，再把火影的位置丟給他，然後她就可以心安理得地退休回去繼續打牌了……
但這隻是綱手心中最樸實且理想的願景。
因為事實上隻要那幾個火影顧問還在木葉頭上指手畫腳，卡卡西這樣的小毛孩就不可能服那些人的眾！
一想到自己還要在這個位置上至少再耗個幾年，綱手就心中不爽，於是默默加快腳步，一把推開暗部解析班的外門，然後看到了正倚在牆邊、一臉凝重的卡卡西。
綱手瞥了一眼卡卡西身邊被緊緊闔上的裡間的門，挑起眉看他。
卡卡西有些驚訝地撓了撓銀白色的頭發，開口向她解釋情況。
從卡卡西手中瞭解了大致發生了什麼之後，綱手算是理解了卡卡西為什麼一開始會露出那樣凝重且嚴肅的表情了。
事情確實有夠嚴肅的……
但綱手一推開裡間的房門，卻立刻被眼前的一幕嚇了一大跳。
隻見幸村從椅子上一躍而起，一把將麵前的山中亥一掀翻在地，又狠狠掐住他的脖子。手臂上青筋暴起，似是下一秒就要生生掰斷那脆弱的脖頸。亥一徒勞地試圖扒開鉗製他的手指，但那泛白的指節卻宛如鋼筋般堅硬。
亥一看到進屋的兩人，拚命投來求救的目光。
幸村的手指卻越收越緊。
卡卡西暗道不妙，剛上前一步，綱手卻已然來到兩人麵前，當即狠狠一拳擊在幸村的側腦。砰地一聲巨響後，幸村被擊飛，重重地摔在牆邊，臉朝下地落在地上，一動不動。卡卡西心驚膽戰地觀察了兩秒，看著幸村的麵頰旁隱隱滲出血跡，嚇得他立即上前，將手指落在幸村的脖頸處。
還有脈搏……
卡卡西鬆了口氣。
“彆那麼大驚小怪，我收了力氣。”一旁的綱手不滿地看了一眼卡卡西，緩緩扶起亥一，好讓他坐在椅子上。
亥一心有餘悸地喘著氣，輕聲對綱手道謝，又摸了摸險些被幸村捏斷的脖子，不由得嚥了口唾沫。
“發生什麼了？”綱手提問。
亥一指著牆邊昏厥的幸村，聲音微微顫抖：“先把他綁起來再說！”
卡卡西拉起幸村胳膊，看到他雙眼緊閉，側腦正汩汩往外冒血，鮮紅的血珠順著發梢垂落，將黑色發絲染成暗紅。卡卡西輕輕攬住他的肩：“沒事的，亥一先生，我看著他呢……”
亥一古怪地看著兩人，剛想反駁，但綱手拍了拍他。
“說重點，到底發生什麼了？”
亥一歎了口氣，苦惱地扶住額頭：“卡卡西拜托我檢查一下幸村的情況——幸村似乎失去了部分很重要的記憶，頭腦有些錯亂——”
“這部分他已經告訴過我了。亥一，你的檢查結果怎麼樣？”
“……”亥一點點頭，“我按照一般流程催眠了幸村，使他陷入昏睡，這樣我才能進入他的意識深處。一開始一切都還順利，我隻看到了一些……亂七八糟的記憶——例如卡卡西喝醉了，幸村扶著他回去……”
“……”卡卡西捂住了眼睛，“亥一先生，我拜托您檢查的不是這個情況……”
“對……”亥一深吸一口氣，“這些淺層記憶大多是無關緊要的日常……但隨著我深入，事情不太對了……”
“哦？”綱手挑起眉，“怎麼不對了？”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意識空間大體包含三部分——最外層的淺層記憶，中間的中層記憶，以及最核心的記憶體。淺層記憶基本是日常片段，很難獲取有效資訊；中層記憶則是相對重要的內容，包含一個人的人際關係、身份資訊等等；而最深處的記憶體纔是真正的秘密。找到記憶體也就意味著我們剖開了這個人的所有真相。”
“所以你找到幸村的記憶體了嗎？”
亥一擦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問題不在這。記憶體一般以大腦的形狀存在，雖然重要，但卻難以設防。一旦接觸到，秘密就會全部泄露。因此，大多保護記憶不被讀取的術式均是在中層記憶區起作用……這些保護術式的種類非常多，可能有幻術陷阱，又或是類似迷宮的阻攔，但更多情況下，隻是以‘門’的形式存在。”
“說重點，亥一。”
“抱歉，綱手大人！”亥一加快了語速，“我在到達幸村的中層記憶區時，本以為會遇到很多扇門，但卻沒有……而是一條長長的走廊……我本以為這是迷宮類幻術……但走廊沒有分叉，也沒有幻術的跡象……直到我在走廊儘頭遇到了一個人……”
“一個人？”綱手眉頭緊皺，眼神逐漸凝重。
“在意識空間遇到本人的意識體也是常有的事……但我遇到的不是幸村，而是一個女人。而且這個女人也有寫輪眼……”
“我都不知道幸村這小子內心深處竟然是個姑娘。”綱手嘴上抱怨著，眼中卻毫無笑意，“然後呢？”
“然後我就被趕出來了……但現實中，幸村竟也突然撲過來襲擊我——這家夥力氣大得像牛，速度又快，要不是綱手大人及時阻止……”
“那個女人是誰？”卡卡西問，“意識空間中一般會出現本人以外的形象嗎？”
亥一搖搖頭：“有時會是本人意識的投影，但不會出現形象如此清晰還會襲擊人的……但我甚至能回憶起那個女人的具體長相——所以那肯定是區彆於幸村的另一個意識——至少，是區彆於我們所認識的‘幸村’……”
“‘區彆於我們所認識的幸村’……亥一，你這句話在暗示什麼？”綱手一隻手撐起下巴，微微眯起眼。
“呃……”亥一欲言又止，“類似於人格分裂？人格分裂可以解釋這家夥的部分失憶。”
“嗯……解離性身份障礙嗎？還有彆的猜想嗎？”
亥一苦惱地抓了抓頭發：“我們山中一族最為出名的‘心轉身之術’——其實就可以實現‘將自我意識投射至敵人身上’，表現出來的效果就像占據了對方的身體一樣。但這個忍術也伴隨著極大的代價，會消耗大量查克拉，導致技巧最為精湛的人也無法施展這個術超過二十分鐘——更何況需要近距離擊中對方。而且一旦未命中，這個術會反彈至施術者身上，導致施術者昏迷。
“但如果投射的不是意識，而是某種更加神秘莫測的東西——比如靈魂……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投射靈魂……有些駭人聽聞了。”
亥一輕歎一口氣：“這其實是被山中一族嚴格封印的禁書，是機密中的機密……鑒於在場隻有五代目和卡卡西，我就簡單介紹一下。
“這個術可以將一個人的靈魂轉移至另一人的體內，再擠占原主的靈魂，便可以實現身體的奪取。若是年長者奪取年幼者的身體，那麼就可以藉此實現永生。但這個術的條件也相當嚴苛，失敗的案例無獨有偶，而成功的情況卻寥寥無幾。想來也很合理——靈魂可是比□□更高維度且更加神秘的存在，怎麼可能存在簡簡單單便能奪取他人身體實現永生的方法？
“之後人們從少數成功案例中總結出的經驗是——掠奪者與被掠奪者必須是血親。因此緊接著就爆發了多起父母試圖奪取子女身體的惡劣事件，我們一族便緊急封印了這個術。但僅是血親也並不代表會成功，歸根結底，這個術真正的要求到現在都是個謎團……”
“那就讓它繼續保持謎團好了……”綱手說，“不同人之間的器官移植都有排異反應，靈魂和□□之間的排異想必是更嚴重。”
“但我覺得幸村不太像是這個情況，反倒就像是人格分裂。”亥一緩緩開口。
“為什麼？”
“因為靈魂的侵占需要殺死原主的靈魂，否則一副身體怎麼容忍的了兩個靈魂同時存在？但幸村顯然不是被人永久奪舍了的狀態……”亥一頓了頓，“應該不是吧……”
“不是。”卡卡西搖頭，“從我認識幸村起他就是現在這個樣子……從來沒有變過。”
“好，知道你們兩個互相之間很瞭解了。”綱手看向卡卡西，“而解離性身份障礙的排查方法也很簡單，讓我看看。”
說著，她走近昏迷的幸村，將手輕輕擱在他的額頭上，閉上眼，停留了片刻後，重新睜開眼，“不是，可以排除了。”
“？”卡卡西愣了愣，“這麼簡單就判斷好了嗎？”
“你在質疑我？”綱手挑起了眼尾。
“不——”卡卡西連忙辯解，可他後半句話尚未說完，懷裡的幸村突然有了動靜。
隻見幸村緩緩睜開眼，用迷茫的眼神環顧四周，室內並不刺眼的燈光探入瞳孔，使他的瞳孔極劇收縮：“大媽也來了啊……”
綱手額頭上的青筋抽了抽。
卡卡西不得不立即捂住他的嘴，幸村這才注意到他竟一直靠在卡卡西懷裡。
卡卡西扶著他站起，幸村摸了一把側腦，呲牙咧嘴：“頭有點疼。”然後他一看手掌，上麵滿是鮮紅的血跡夾雜著紅褐色的血痂，“發生什麼了？！”
他本能地望向亥一，隻見亥一條件反射從椅子上跳起，並朝遠離他的方向果斷後退了一步，積極地與他保持安全距離。
但幸村還是看到了亥一脖子上突兀出現的幾道紅痕：“我乾的？！”
綱手同情地點點頭。
卡卡西無奈地拍拍他的肩。
亥一掙紮了片刻，還是開口詢問：“幸村，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蒼天為證！”幸村驚得瞪大了眼，“我殺人都是用刀的，掐脖子也太不文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