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心之枷鎖 佐助離去
佐助離去
“您說什麼——佐助失蹤了？”卡卡西眨了眨眼，額上冒出一滴冷汗。
綱手點點頭：“對，我已經派以鹿丸為首的五人小隊去追了。”
卡卡西不可置信地看著綱手，然後垂下頭，雙手撐著桌子，重重歎出一口氣。
他正思索著該如何補救，綱手卻又抱出一遝任務單，抽出一張甩到他臉上：“彆走神，卡卡西，村子裡現在人員緊張，隻能這麼辦。而你的下一個任務是這個！”然後又往幸村頭上扔了另一張，“你小子是這個！這次你們兩個不能在一隊了。都彆閒著，現在就出發！”
“……”卡卡西麵色凝重地沉默了片刻。
幸村卻主動接過綱手遞來的任務，然後看都不看就撕掉了它，揉成一團，丟到一旁。
紙團落在地上，發出細小的莎莎聲。
綱手眯起眼，瞪了一下幸村。幸村卻若無其事地轉過身，直接往外走。
“站住！”綱手猛拍桌子，一下站起，指節都捏出爆響。但幸村已經走到門外，幾乎是瞬間消失在走廊內。
卡卡西頭疼地扶住額頭，看著怒氣四溢的綱手，不得不保證：“我們處理完佐助的事情就回來，您先放心。”
綱手皺緊了眉，不讚同地看著他同樣果斷離去的身影：“我已經給鳴人他們安排了接應人員。那家夥不成熟也就算了，你怎麼也這樣……”
卡卡西是在木葉門口找到幸村的。
幸村正站在門口，左看右看地來回踱步，直到他出現，纔不滿地撇了撇嘴。
卡卡西終於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顯然，幸村不認識路，也不知道該怎麼找佐助……
於是他立即召喚出忍犬，命令他們搜尋鳴人和佐助的氣味。很快便有了成果，帕克用聲音向他發出訊號。然後，他們便跟隨著帕克的指示，急速向一個方向前進。這期間，幸村沒說一句話，隻是全神貫注地看著前方，加速前進。
卡卡西默默望著他的背影，手指微微顫抖。他不敢去想他們此行的結果，更不敢去想幸村此刻的表情。他此前分明答應過幸村會照看好佐助，甚至出發去任務前他纔信誓旦旦地開口讓幸村不要操心佐助的事。
可這才過了一天……
那種再次令彆人失望的恐懼沉甸甸地壓在他的心上，將他的心擠入胃中，全部內臟都扭成一團，阻塞著他的喉嚨讓他說不出一句話。
他隻能逼迫自己也加快腳步。
幸村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異樣，隱約放慢了速度，輕聲叫了一下他的名字。
“卡卡西。”
“……怎麼了？”
“……”幸村頓了一下，“……彆去想那些沒有意義的事。”
卡卡西垂下眼：“我明白……”
“嗯。”幸村點點頭，又驟然加快了腳步，他一把抱起帕克，然後瞬間和卡卡西拉開距離。
幸村跑起來一直很快……卡卡西無奈地想，恐怕平日裡除了凱，木葉沒人能跟上幸村的速度。甚至連他都跟得費勁，隻有使出雷切時他才能快過幸村……
而就在這時，離他們有一定距離的位置突然傳出一聲巨響，然後一股強烈的查克拉氣息飄來，令人心驚膽戰。
看來就是那個位置了……兩個人同時判斷。
帕克在幸村懷裡進一步為他們指出方向。幸村跟隨著帕克的指示，逐漸看到了不遠處的終結之穀。可他們終於到達終結之穀時，天上卻突然飄下雨滴，並迅速轉變為瓢潑大雨，將空氣中若有若無的氣味洗刷得一乾二淨。
幸村獨自站在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的雕像下，默默將懷裡的帕克放在地上，然後盯著地上孤零零躺著的一具屍體，一言不發。卡卡西則落後了幾步，他隔著老遠看到那具屍體，心都提到嗓子眼，努力讓自己接受這幅景象所暗示的事實。
隻有一具……那就不是佐助了，所以——
他氣喘籲籲地跑到幸村身邊，才終於看清了地上那具屍體。
果然是鳴人。
他又撲到鳴人身邊，顫抖的手去試探鳴人不知還有無的鼻息——
還活著……
卡卡西終於鬆了一口氣，如釋重負地垂下身子，看著已經筋疲力儘昏過去的鳴人，心中五味雜陳。
“佐助跟丟了……”身後響起的是幸村平靜的聲音，“帕克說雨水衝乾淨了所有氣味……”
“……抱歉……”卡卡西竭力抑製住語氣中過多的悲傷與自責，努力讓自己顯得誠懇又真摯，“……我又來晚了……”
但幸村沒有回複。卡卡西垂下眼，心疼地看著鳴人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不斷告訴自己，鳴人還活著……所以佐助暫時也還活著……兩個人都活著，這就已經是目前最好的結果了……
但他也知道這都是謊話……
冰冷的雨水接連打在他的後背，刺骨的寒意浸透他的衣裳。帕克猛然跳到鳴人身旁，嗅了嗅那枚落在地上的護額：“這是佐助的。”
幸村也走到他身旁，彎下腰拾起那枚護額，盯住上麵的劃痕，愣住了。隻見佐助的護額中央突兀地顯出一道裂痕，輕易將木葉的標誌一刀兩斷。
佐助離開了……
他的指腹緩緩摩擦過金屬片上凹陷的紋路，濕透的綁帶貼緊他的手指，不斷向地麵薄薄的水潭垂下無色的液滴。
卡卡西忍不住出聲，但他的聲音卻出乎意料的微弱，輕到似乎會被這連綿的雨水輕易打散。
“幸村，我……很抱歉……我沒有想過事情會變成這樣……”
“不，卡卡西……”幸村依然注視著佐助的護額，攥緊的手指微微顫抖，語氣卻令人琢磨不透。
卡卡西默默垂下眼，看著睡得正安詳的鳴人，輕輕將他抱起。幸村又用袖子擦了擦護額上濕漉漉的水漬，掙紮了片刻，最終將其放在昏倒的鳴人懷裡。
金屬製的護額陷入鳴人胸前的外衣。卡卡西不解地看向幸村。
“這是鳴人拚死阻止佐助留下的東西，自然該由他保管……”幸村的聲音有些沉悶，“在我疏忽了佐助的日子裡，我恐怕讓他失望透頂——以至早就失去了他的信任，隻有這孩子還在努力地拯救他……所以，我不再有資格拿著它了……”
卡卡西看著鳴人稚嫩的臉龐，雨水正淌過他那張帶有胡須的臉頰，在上麵留下宛如淚痕的蹤跡：“我明白。我也沒能阻止佐助……更沒能及時趕到……”
“但這件事與你無關，卡卡西——”
卡卡西驚訝地擡起眼。
“我唯獨不想聽到你說這樣的話，所以請不要再這樣說了。這件事與你無關。”幸村這次的聲音中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彷彿六月颳起的寒風，又像是摩擦著粗糙的沙礫。
“……”於是卡卡西沉默著閉上了嘴，隻是將鳴人搭在自己背上，好將他背起。
他們頭頂上的大雨突然變小，層層烏雲散去，溫柔的陽光灑下，倒映在幸村玻璃似的眼珠中。而在那頭被雨水打濕的淩亂黑發上，鬢角幾撮發梢低低垂下，濕漉漉地搭在臉頰，但頭頂那一束卻依然倔強翹起，直直地朝向天空。
卡卡西已然聽不到自己的心跳聲，隻能看見幸村默默轉過身，邁開腳步，並留下一個孤零零的背影。
“木葉還有數不清的任務堆著呢……我們要趕緊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