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心之枷鎖 情侶禁止一同出任務
情侶禁止一同出任務
一片壓抑的氛圍中,兩聲鳥啼打破寂靜。
“……幸村,”綱手眯起了眼,“風之國的任務遠比護送任務緊急,尤其是麵對曉這樣的對手,多個能打的幫手自然最好。而護送任務那邊,如果是以援助砂隱為由,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將你換下來,再換上彆人……連火之國大名也沒法對此有微詞……這不是什麼大事。
“但是,幸村,還有卡卡西,我不敢這麼做,你們兩個能明白我在猶豫和擔心什麼嗎?”
“……”幸村皺緊了眉,他其實並不是完全明白。
但卡卡西似乎有所領悟。
他上前一步,來到綱手麵前。從那露出半張側臉中,幸村可以清晰看到,卡卡西的麵色已恢複如常。
“這件事是您多慮了。”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鎮定自然,“我們不會做出違反規定的事……”
“規定?”綱手放慢語速,一字一頓,“你們還以為我說的隻是規定?說到底,規定本身不算什麼……我擔心的,是你們會違反製訂這個規矩的初衷!”
“初衷?”卡卡西眼中閃過一絲不自然。
綱手瞪著他:“想想看吧,這條規定是我們從多少血和淚的教訓中總結出來的——是發生過多少次悲劇之後我們才勒令禁止的——一個團隊裡絕不能有淩駕於隊友關係之上的成員存在!
“因為,一旦出現這種情況,在人心中,不同隊員之間就會有分量的差彆,有選擇的傾向。尤其在遇到危險時,人會為那個特殊之人失去理智——甚至魯莽冒進!這種極端的情緒會給隊伍的安危帶來極大風險,而隊伍之內也有可能爆發爭吵!
“所以,在執行任務中,最忌諱的就是這種激烈的情緒。如果被情緒衝昏了頭腦,那整個隊伍就要完蛋了!”
“……”卡卡西欲言又止,他聽明白了綱手的話,也聽明白了綱手意味深長的警示——但他實在不太願意去深究這份警示在當下究竟有沒有意義,更不願意去深挖潛藏在這個隊伍之下……那份爆發失控的風險——
他隻能徒勞地辯解:“這種事情不會發生的……我和幸村都算是經驗豐富了……我們不會犯這種錯誤……”
綱手可能也聽出他語氣裡的信心不足,不禁冷哼一聲。
“你說不會就不會嗎?我還說我下次買彩票會中大獎,那我就要中大獎了嗎——”
“我倒也不是這個意思……”卡卡西頹然地低下頭,看著綱手責備而嚴厲的眼神,他不禁產生一種預感——那幅與幸村久違同行的願景可能正在離他們遠去。
但幸村卻突然插話。他上前一步,捏了捏卡卡西的肩。
“您當然有可能中大獎——就像我也有可能剛出火影樓就被地上一塊石子絆倒,然後當場摔斷脖子……”
這話可不太吉利……卡卡西無可奈何地看著幸村走到自己身前,正底氣十足地開口,隻是卡卡西實在不覺得這種玩笑話可以說服得了綱手。
幸村八成隻會把事情攪得更糟……
幸村繼續說:“中獎也好,我摔斷脖子也好……這些都是有概率發生的事,即便可能性再小,也無法完全規避。但這種事發生的概率太低了……如果隻是因為這樣的理由,就禁止我加入卡卡西班——那和吃飯的時候擔心被米粒噎死就再也不吃飯有什麼區彆?”
“臭小子,彆詭辯!”綱手怒視。
“我沒詭辯。實際上,我聽明白了您擔心的關鍵——在於任務中我們情緒失控的風險。可正如卡卡西所說,我們經驗豐富,我們有控製情緒的能力,我們會在關鍵時刻保持冷靜,始終做出最理性的判斷——所以,任務中出現意外的概率實在是微乎其微。
“綱手大媽,讓我加入這個隊伍,是安全的。”
綱手眼角抽搐:“你小子現在說的好聽。但是,愛情之所以區彆於友情,就在於會使人失去理智!喪失判斷!出現危險!尤其是你們兩個現在這個樣子——哪怕頂著風頭也要一起借著任務的名義約會!還是與曉有關的高風險任務!
“做出這麼戀愛腦的行為,這讓我怎麼相信你們倆能在關鍵時刻也保持冷靜?!幸村就算了,你一天不給人添堵就渾身難受——但另一個,卡卡西——你竟然也跟失了智一樣頂撞我!
“所以彆開玩笑了!我絕對不會同意你們破例!木葉的任務裡,絕對不能有任何情侶出現!”
卡卡西和幸村麵麵相覷。
“……啥玩意?”幸村眼裡閃過深深的疑惑,似乎終於明白了綱手這是到現在都沒相信他們不是一對。
卡卡西苦惱地垂下眉毛:“……綱手大人,我們真的不是——請您放心,真的不是——”
他的語氣已經帶上了萬分疲憊,就好像他剛跑完一趟馬拉鬆又補了一週的工作總結,最終還連開三個會並在會議上發言證明自己真的沒在搞辦公室戀情。
他這份疲憊中的真誠似乎感染了綱手,綱手若有所思地盯著他。
“……所以你們真的沒搞地下戀情?”
“顯然沒有!”幸村一拍桌子,“我以我的姓氏起誓!”
“那我怎麼聽紅豆說……”綱手微微顰眉。
“紅豆?她說什麼了……”卡卡西問。
紅豆一向是個造謠生事、捕風捉影的好手,所以卡卡西開口的瞬間就後悔了。
“紅豆說……”綱手莫名移開視線,壓低聲音,“她那天親眼看見你們兩個——偷偷躲在屋頂上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學,從大下午一直待到後半夜,從座位隔著兩米遠到兩個人都疊在一起了,還旁若無人地卿卿我我摟摟抱抱,一邊牽手一邊擁抱,眼神都拉出絲,就差最後打一炮了!”
“……”
綱手以此生最快語速唸叨這句話,強裝鎮定地抿了一口桌上的茶,但依舊難掩眼中的窘迫。
“嗯……‘最後打一炮’那個……是紅豆的原話。”
“……”
顯然,綱手最後這句甩鍋並不能起到安慰的作用,因為卡卡西隻聽見某種東西碎掉的聲音,可能是他的理智,也有可能是他所剩無幾的體麵心情。
這聲音穩穩地擊在他的小腦,他腳下不禁踉蹌了一步。
窗外的傻鳥還在嘰嘰喳喳地叫,不知是在討論今天的新鮮八卦,還是在為諸如幸村到底能不能和卡卡西一起出任務這樣毫無意義的問題爭吵——卡卡西此時覺得它們分外聒噪……
但更聒噪的,還是綱手轉述自紅豆的那句——“一邊牽手、一邊擁抱、眼神都拉出絲、就差最後打一炮了”……
牽手、擁抱、眼神拉絲、再打一炮……
卡卡西幾乎要開始尖叫。這四個詞——尤其是最後一個——正以3d立體環繞音的效果在他的耳邊迴旋,直到他大腦皮層的每一處溝壑都被這個詞語填充、布滿……
他的腦乾快不起作用了,小腦也徹底消失了——
卡卡西隻感到一陣頭重腳輕,整個世界暈乎乎地向他轉來——而他拚儘全力,也抵禦不住這重眩暈。他隻能竭力抓住最後一個思維鏈條,彷彿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卡卡西憤憤地想——
太惡俗了!
紅豆怎麼能說出如此惡俗的話!綱手又怎麼能異常平靜地轉述如此惡俗的話!這裡可是神聖的火影樓!怎麼能在此等場合下大言不慚地說這些汙穢下流之語——
實在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綱手銳利的目光突然射向卡卡西:“看你這副緊張的樣子,是被說中了吧……”
“不是!”卡卡西腦子裡還在嗡嗡響,他一時間連舌頭都捋不直,“我們——等等——我——沒有——這——不是——”
“看來紅豆說的句句屬實……你們兩個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卡卡西很難判斷要從哪一件事開始反駁,因為說實話,在紅豆一番狂轟亂炸的證詞中,除了那句“就差最後打一炮”,其他的倒也算是勉強正確,與事實至少在大方向上是一致的……
但就是這最後一句話出的問題!卡卡西絞儘腦汁地分析。
就是最後這句惡俗的話——給整段文字都帶上了少兒不宜的詭異氛圍感!也是這句下流的揣測——顯得他們前麵的所有行為都變成了隻為通往床笫之歡的便捷車!
還是那句話——這惡俗、又下流!
明明他們之間的關係純潔又高尚,明明那一場星空下的交談柏拉圖又撫慰人心。明明他們之間隻有精神上的交流,明明他們隻是朋友——
可這一切的一切,在紅豆口中卻被引向了另一個極端——另一個……隻有**、隻有肉/體,而舍棄靈魂、舍棄心靈的極端!
這完全違背了事實——也違背了他們的心!
所以卡卡西一定要優先澄清這一點!
卡卡西內心的責任感和突如其來的自視清高促使他這次主動站出。他鼓足勇氣,上前一步,好與這種條條大路通床笫的性緣思想割席——
他直視綱手的眼,綱手也衝他挑起眉。
卡卡西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住聲音中的顫抖。
“我和幸村……最後並沒有要打一炮……”
這道細微到幾不可聞的宣言擊在半空中,卻又輕飄飄地落在地上,竟使得屋內本就凝固的空氣變得更加凝固。
“……”
其餘四人都沉默了。
幸村扭過頭,衝卡卡西投來介於難以置信和天要亡我之間的複雜眼神。他的表情此時極度扭曲,讓人分不清是吃了毒蘑菇導致麵部神經紊亂——還是剛剛被同事評價他沒有任何性魅力的認知打擊到。
後者可能還不如前者呢……
綱手也僵在原處,驚得一時間連嘴都忘記闔上。她顯然沒料到卡卡西會從這個角度進行狡辯,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鳴人和小櫻就更不自在了。鳴人看起來異常想發出喊叫並立即逃離,好在小櫻一隻胳膊箍住了他的脖子,另一隻手堵住了他的嘴。
屋內一時間人心惶惶。隻剩風聲、鳥鳴、腳步聲,還有陽光落在透明窗片上激起的重重心跳聲。這些聲音此起彼伏,卻都蓋不過眾人垂死掙紮般的急促呼氣聲。
“……沒有要打一炮啊……”經過幾個深呼吸,綱手勉強平靜下來,清了清嗓子來掩飾內心震撼,“那我是不是還應該誇你們兩個克製——居然停在了最後一步?要是你們在大街上搞起來,豈不是會影響木葉的街容街貌……”
“不是——”卡卡西一陣窒息,他恍惚間意識到事情可能朝著一個不太理想的方向飛馳,並且拉都拉不住。他手忙腳亂地想做點什麼,可從實際作用上——他可能隻是一腳踩住了油門……
好在幸村突然找到了刹車,也扶穩了腳下發軟的他。
卡卡西近乎是半靠在幸村身上,眼前發黑,大腦空白,站都站不穩。從今天一早見到幸村染發開始,再到火影樓裡發生的一切,這對他來說都太過了……
在卡卡西所剩無幾的清醒意識中,幸村的聲音響起。這道聲音與往日彆無二致,即使在危機四伏的火影樓,也顯得異常平靜。
因為幸村開始乾自己的老本行——胡攪蠻纏。
“綱手大媽,您這次做得太過分了,都快把卡卡西嚇暈了!”
綱手冷笑一聲,活像已經被氣瘋了。
“紅豆說的那些話,全都是在胡扯,沒有一個字是真的!我不明白您非要揪著這些事不放是為什麼!”
綱手嗤之以鼻:“要是那些話要都是假的……卡卡西慌什麼?他看起來快心虛致死了……”
幸村不以為然:“卡卡西一直這樣,一激動就暈倒。他這是人虛,不是心虛。”
“呃……”
卡卡西突然有點想反駁,但幸村及時掐了他一把,警告他此時閉嘴裝死。
“……”綱手注意到兩人的小動作,眯起了眼,眼神中透出怒意,“我真的沒空跟你們兩個廢話了……紅豆都拍到你們兩個坐在屋頂上的照片——還非要我拿出來給你們看麼?”
“!”幸村驚訝了一秒,但他很快冷靜下來,繼續信口開河,“好吧,我承認——我和卡卡西的確在屋頂上聊過天。但我們也就隻聊了天,後麵那些牽手啊、擁抱啊,都是假的!
“要是朋友之間聊聊天也能稱之為情侶之間的親密行為了,那我們五個人現在身處一室,唇槍舌劍,口舌交鋒,如此激烈的聊天——豈不是意味著我們正在火影樓裡集體**!這才驚世駭俗呢!”
我們正在……火影樓裡……集體……**……
集體……**……
“啊啊啊啊啊我受不了了——”鳴人一把推開小櫻的手,開始哀嚎,“綱手婆婆,我們能先出發嗎?我愛羅都被曉抓走了!這個白癡老師還在這裡說一些很奇怪的話!我們能先去救我愛羅嗎?”
“綱手大人,鳴人說得對,危機在風之國。先不要管什麼規定了——我們動身出發吧!”小櫻痛苦地抱住頭。
綱手看起來也快當場去世了。也是她太久沒有被幸村擡杠過,已經忘卻了這是一種怎樣的威力……她一隻手扶住桌子,一隻手捂住腦袋,似乎急需一針腎上腺素來急救。
“對,對,風之國的任務緊急……曉的事情纔是重中之重……”
“所以事不宜遲,”幸村說,“我們已經沒工夫在這裡聚眾□□了,現在就出發!”
他一隻手拖著已經不省人事的卡卡西,另一隻手抓過桌上的隊伍名單,轉身就往門外跑。作為房間內唯一一個頭腦清醒、意識堅定的人,幸村當仁不讓地承擔起拍板的重任。
但綱手並不打算授予他這個權力。
“站住!”桌麵一聲重響,綱手雷鳴般的怒吼止住了他的腳步,幸村不得已回過頭,“你小子——聽好了——”
幸村不耐煩地甩了甩腦袋,又將身側的卡卡西扶得更牢。此時,卡卡西整個人已經變成一根軟掉的麵條,完全靠幸村肩膀的支撐才沒有倒下。
“又怎麼了?”幸村語氣加重,“大媽,廢話都說這麼多了,來來回回毫無意義的爭辯也有好幾輪了。到現在,您應該也意識到您這次是擋不住我的——我一定會和卡卡西去風之國。”
“……一定?”綱手的指節捏得哢嘣響,怒意在臉頰上抽動,但她生生忍住了想要一拳錘裂幸村腦袋的想法,“這次的確是事態緊急,我才來不及攔你——但你也應該知道——臭小子——我說的話絕不是危言聳聽!
“愛情會使人失去理智——你或許以為自己在保護他——可其實你會害了所有人!”
“所以沒有愛情。”幸村一臉坦然,“我和卡卡西隻是朋友,自然也不會失去理智。”
“朋友?你小子對朋友的含義到底有什麼誤解!”
“沒有任何誤解。”幸村底氣十足,“我清楚地明白朋友意味著什麼!如果一定要這樣保證您才會放心的話,那我便直說了——在接下來的任務中,即使將卡卡西和鳴人或小櫻放在天平的兩端,我的選擇也不會有任何偏移——我會始終做出最正確的選擇,我會以大局為重。所以我不會情緒失控,我沒有私心。
“但這就是您想聽到的麼——一句冷漠無情的自證?這就是您想看到的麼——我們冰冷的理性之心?”
“……”綱手的手指捏緊桌沿,用力到指節發白,嘴唇微微顫抖,但她的眼神卻晦暗下來,像蒙著一層薄霜。窗外兩隻鳥兒已飛離巢xue,在樹林間覓食,風雨中奔波,即便遇到阻礙也不會有半點退縮,因為這是生存之道。
“你說你有理性,幸村,那就彆出意外……”綱手的語氣沉甸甸的,“你要說到做到,彆出意外……如果出了意外,我不會輕易放過你。”
“能出什麼意外?”幸村不屑一顧,“再說,如果真出了意外,我也不會放過我自己。所以,綱手大媽,相信我就好了。就算您實在信不過我,至少也該信任卡卡西。”
“信任我……”卡卡西皺了皺眉,看起來還不在狀態。幸村卻一把拉住他,根本不給他過度思考的餘地。
“那隊伍就這麼定下了。鳴人,小櫻,我們出發!”
綱手重重喘出一口氣。她看著房門被開啟,又合上,門鎖發出哢噠響,被掩緊的房門隔絕了外界的空氣。隻留一連串的腳步聲徐徐遠去,腳步聲落在樓道裡,落在階梯上,又向外延伸,一直蔓延到火影樓下,木葉門口,甚至風之國外。
綱手脫力般落回座位,揉了揉疼痛的太陽xue。她重新睜開眼,不祥的預感卻始終縈繞心頭。
茶水微涼,窗外卻陽光明媚。樹葉聲婆娑,蟬鳴聲清脆,優美愜意得彷彿夏日永遠不會結束。在這永恒的寧靜外表下,烏雲卻幽幽飄來。大廈將傾,風雨降至,風暴就要來了。
靜謐的屋內卻始終安穩如常。不過——
哢嚓!
陶製水杯驀然一聲輕響,隻見蜿蜒的裂痕爬上表麵。
綱手眯起眼。
噩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