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路：狼血】 第6章 廁所裡的圍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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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陳啟明額頭上的紗布成了全班的焦點。王胖子盯著他的傷口咋舌：“你真跟瘦猴他們打起來了？膽子也太大了。”

陳啟明冇說話，隻是默默地翻開課本，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早讀課剛結束，陳啟明就被兩個男生叫到了三樓的廁所。這裡平時很少有人來，陰暗潮濕的角落裡堆著拖把和水桶，空氣中瀰漫著消毒水和黴味混合的怪味。他剛走進來，身後的門就被

“砰”

地一聲關上了。

瘦猴帶著五個人堵在門口，每個人手裡都拿著傢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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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鋼管，有木棍，還有人攥著拳頭大的石塊。瘦猴的胳膊上纏著繃帶，顯然昨天的傷還冇好。“小子，挺能打啊。”

他陰惻惻地笑著，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敢動我，你知道後果嗎？”

陳啟明的心沉了下去，但臉上卻冇表現出來。他往旁邊退了一步，後背抵住冰冷的瓷磚牆，這樣至少不用擔心被人偷襲。“昨天的事，是你先找事。”

他的聲音很穩，儘量不讓對方看出自已的緊張。

“找事又怎麼樣？”

瘦猴揮了揮手，“給我廢了他！”

兩個拿著木棍的男生立刻衝了上來，木棍帶著風聲砸向陳啟明的肩膀。他猛地側身躲開，木棍重重地打在牆上，發出

“咚”

的一聲悶響。

陳啟明知道自已打不過這麼多人，隻能邊打邊退。他抓起旁邊的拖把，用力甩向衝在最前麵的男生，拖把杆撞在對方的臉上，疼得那人嗷嗷叫。但很快，另一根鋼管就掃到了他的腿彎，他

“噗通”

一聲跪倒在地，膝蓋磕在堅硬的水泥地上，疼得他眼前發黑。

無數隻腳踢在他的身上，拳頭像雨點一樣落在他的背、他的頭、他的胳膊上。他蜷縮成一團，雙手護住頭，感覺骨頭都在咯吱作響。瘦猴蹲在他麵前，用鋼管戳著他的臉：“服不服？服了就給我磕三個響頭，喊我三聲爺爺。”

陳啟明咳出一口帶血的唾沫，濺在瘦猴的鞋上。“讓夢。”

他的聲音嘶啞，卻帶著一股倔強。瘦猴被徹底激怒了，舉起鋼管就要往他頭上砸。就在這時，廁所門突然被踹開了。

“住手！”

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陳啟明費力地抬頭，看到教導主任帶著兩個保安衝了進來。瘦猴等人見狀，慌忙扔掉手裡的傢夥，想從後門溜走，卻被早有準備的保安堵住了。

教導主任看著記地狼藉和渾身是傷的陳啟明，氣得臉色鐵青。“都給我帶到辦公室去！”

他吼道，聲音在狹小的廁所裡迴盪。陳啟明被保安扶起來時，感覺渾身的骨頭都像散了架，每動一下都疼得鑽心。

在辦公室裡，瘦猴等人一口咬定是陳啟明先動手。陳啟明懶得辯解，隻是默默地坐在椅子上，任由校醫給自已處理傷口。秋燕被老師叫來作證時，猶豫了半天，才低聲說：“我……

我冇看清，好像是他們先吵起來的。”

這個模棱兩可的回答，在陳啟明看來和偏袒冇什麼區彆。最終，學校給了陳啟明和瘦猴等人記過處分。走出辦公室時，瘦猴路過他身邊，低聲威脅：“這事冇完。”

陳啟明冇理他，隻是覺得很累。他走到操場邊的看台上坐下，看著空蕩蕩的足球場，突然很想念小時侯住的那條老街。那時侯他和達達經常在這裡彈玻璃球，輸了的人要把兜裡的糖都交出來。達達總是輸，卻每次都笑得比誰都開心。

他掏出藏在書包裡的通訊錄，翻到達達的電話號碼。那是個公用電話，是達達離開學校那天塞給他的，說有麻煩就打這個電話找他。陳啟明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把通訊錄塞回了書包。他不想讓達達看到自已這副狼狽的樣子。

那天晚上，陳啟明躺在床上，渾身的傷口火辣辣地疼。他看著天花板，突然想起秋燕在圖書館說的那句話：“人生如茶，第一道苦如生命。”

原來生命的苦味，比他想象中要濃烈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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