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L同人】帝國雙生子 巴魯鄂省
巴魯鄂省
諾克薩斯曆986年,年初,艾歐尼亞,巴魯鄂省。
這片艾歐尼亞主島旁最大的島嶼,此刻正被戰火與鐵蹄踐踏。從衣浦河登陸後,第七軍團與第九軍團兵分兩路,試圖向內陸挺進。
然而,進展遠比預想的艱難。
巴魯鄂省並非一馬平川,茂密的叢林、起伏的山丘、縱橫交錯的河流與隱藏在植被下的沼澤,構成了艾歐尼亞抵抗軍天然的屏障。他們熟悉這裡的每一寸土地,如同熟悉自己的掌紋。諾克薩斯士兵沉重的鎧甲和製式武器在複雜地形中顯得笨拙不堪,而神出鬼沒的抵抗軍則利用地利,發動一次次精準而狡猾的襲擊。冷箭從樹冠射下,陷阱在腳下突然觸發,小股部隊時常被引入絕境後遭到殲滅。
推進,變得異常緩慢且代價高昂。
阿卡多·弗洛伊德中校,此刻正身處這片令人煩躁的綠色地獄。她剛剛帶領手下擊退了一次襲擾,地上躺著幾具艾歐尼亞遊擊兵的屍體,以及兩名諾克薩斯士兵——一個被毒箭封喉,另一個掉進了插滿削尖竹簽的陷坑,死狀淒慘。
“呸!”阿卡多吐掉濺到嘴裡的血腥沫子,抹了把臉,汗水混合著敵人的血,在她輪廓分明的臉上留下道道汙痕。她感覺不到疲憊,但那種有力無處使、敵人像泥鰍一樣滑不溜手的感覺,讓她心頭火起。
這還不是最麻煩的。
【姐姐,】腦海裡響起阿什利的聲音,清晰依舊,卻彷彿隔著千山萬水,帶著一絲揮之不去的擔憂,【剛才的遭遇戰,我方傷亡情況如何?敵方戰力配置與之前相比有無變化?大統領需要最新的戰況評估。】
阿卡多煩躁地踢開腳邊一塊石子。她不僅要打仗,還要分心充當大統領的“眼睛”和“傳聲筒”。
她在意識裡回應,語氣帶著不耐煩:【死了兩個,傷了三個。敵人?還是老樣子,放幾支冷箭就跑,像地溝裡的老鼠!地形太惡心了,根本追不上!告訴大統領,想要快速推進,除非把這破林子全燒了!】
她一邊在腦海裡抱怨,一邊彎腰,從一個死去的艾歐尼亞民兵身上扯下一塊相對乾淨的布條,胡亂擦了擦闊劍上的血跡。她能“感覺”到弟弟那邊傳來的、試圖安撫她的溫和情緒,但這並不能驅散她的煩躁。
“中校,”一名十夫長走過來,臉色凝重,“偵察兵發現東麵山穀有大量敵人活動的痕跡,可能是他們的一個集結地。但我們的人進去兩次,都沒能出來。”
阿卡多眼睛眯了起來,之前的煩躁被新的戰鬥機會衝淡了些。【聽到了嗎,阿什利?】她在心裡說,【有大魚。我去看看。】
【姐姐,小心。】阿什利的聲音立刻傳來,帶著緊繃。
阿卡多扛起闊劍,對十夫長下令:“集合還能動的人,跟我走。我倒要看看,是什麼東西藏在裡麵。”
傍晚。
在這藏匿抵抗分子的村莊裡,空氣中彌漫著硝煙與血腥氣。幾名來不及逃跑的老人倒在血泊中,他們的眼神空洞,望著這片不再寧靜的家園。
離了弟弟的阿卡多,如同失去了最後一道韁繩的凶獸。與弟弟分離的鬱氣,戰場推進不順的煩躁,以及那條冰冷斷絕支援普雷西典命令帶來的憋悶,都化作暴戾的火焰,時常灼燒著她的理智。她開始用更殘酷的手段對待任何疑似與抵抗軍有牽連的本地人,拷問變得血腥,清剿變得不留餘地。
然而,就在她準備將幾個躲在地窖裡、嚇得瑟瑟發抖的孩子拖出來時——
【姐姐。】阿什利的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帶著一絲清晰的疲憊,以及懇求:【他們還隻是孩子……放過他們吧。】
阿卡多舉起闊劍的手頓在了半空。她臉上猙獰的神色掙紮了一下,最終還是不耐煩地咂了下嘴,收回劍,對著手下揮揮手:“行了!把這幾個小崽子轟出去,看著就煩!”
士兵們麵麵相覷,但還是依令行事。類似的情況已經發生過幾次,隻要那位遠在萬裡之外的“帝國戰魂”開口,這位殺神般的姐姐總會網開一麵。
但這並非沒有代價。第七軍團的指揮官已經多次對她提出警告,認為她“軍紀渙散,縱容潛在威脅”,並揚言要將她“屢教不改、陣前抗命的行為”上報軍法處。
阿卡多對此嗤之以鼻,她隻在乎弟弟的請求。
戰鬥是唯一的宣泄。每一次衝鋒,每一次揮劍,都能讓她暫時忘記那片縈繞在心頭的、因分離而生的空洞。然而,戰鬥結束後的空虛與戰場上殘留的死亡氣息,卻比以往更加沉重地壓向她。
就在這時,彷彿跨越了無儘海洋,一縷微弱卻熟悉的旋律,如同清涼的溪流,悄然流入她狂躁的識海。
是《魂歸故裡》。
阿什利的歌聲。隔著如此遙遠的距離,那撫慰靈魂的力量似乎大打折扣,無法再像從前那樣籠罩整個戰場,淨化亡魂的哀嚎。此刻,它隻針對她一人,如同一個溫柔的擁抱,細致地梳理著她緊繃的神經,洗滌著她沾染血腥的靈魂。
她能感覺到,弟弟在唱這首歌時,耗費了巨大的心神。每一次戰役結束後的撫魂曲,都像是從他單薄的身體裡強行抽取力量,跨越萬水千山,隻為送達她一人身邊。
她甚至能模糊地感知到,弟弟曾嘗試過為她吟唱那首能提升力量的《鋼鐵進軍頌》。但歌聲剛起,連結那頭就傳來一陣劇烈的精神波動,彷彿某種東西被強行透支,隨後幾天,阿什利與她聯係時,聲音都懨懨的,帶著揮之不去的虛弱,連說話都顯得有氣無力。
【彆唱了!】有一次,她終於忍不住在連結裡吼道,【那破歌我不需要!你留著精神!大統領不是下令不準你再為我唱歌嗎?!】
她知道,遠在不朽堡壘的達克威爾,害怕阿什利過度消耗心神,導致關鍵時刻無法使用《血盟共生曲》保護他,早已明令禁止阿什利再為姐姐吟唱任何戰歌。
【我沒事,姐姐。】阿什利的聲音總是帶著溫柔的堅持,【你更需要它。】
於是,每一次戰役結束後,那跨越重洋的《魂歸故裡》依舊會準時響起,如同他們之間斬不斷的羈絆,微弱,卻固執地照亮著她被血色浸染的世界。
阿卡多拄著闊劍,站在屍橫遍野的戰場上,閉上眼,靜靜“聽”著那隻有她能聽見的安魂曲。遠方,是艾歐尼亞蒼翠而陌生的群山,身後,是諾克薩斯士兵麻木或狂熱的麵孔。而她,隻是孤獨地站在那裡,通過弟弟的歌聲,汲取著唯一一點讓她不至於徹底迷失在瘋狂中的寧靜。
-------------------------------
諾克薩斯曆986年,年中,艾歐尼亞,巴魯鄂省前線。
血腥的拉鋸戰仍在繼續,但一股不同尋常的緊張氣氛開始在諾克薩斯軍團中蔓延。關於普雷西典戰事的零星訊息,如同被風吹散的落葉,斷續傳來。
阿卡多剛清理完一處躲藏在廢棄神廟中的抵抗軍據點,正擦拭著闊劍,腦海中響起了弟弟的聲音。這一次,阿什利的意念不再隻是傳遞戰況詢問,而是帶著一絲緊繃,傳達了一道來自最高權力中心的直接命令。
【姐姐!緊急軍令!】阿什利的聲音在靈魂連結中震顫,【大統領直接下達的命令:你部,以及你所能影響的所有第七軍團部隊,立刻停止向普雷西典方向移動,轉向清掃南方海岸線的殘餘抵抗力量。嚴禁任何部隊前往普雷西典支援斯維因將軍所部!重複,嚴禁任何支援!】
阿卡多擦拭闊劍的動作猛地頓住。
【什麼?】她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一股無名火瞬間竄起。【斯維因將軍的部隊不是正在那裡苦戰嗎?為什麼不支援?!棄戰友於不顧,這是什麼狗屁命令?!】
她雖然對高層戰略不懂,但也知道棄戰友於不顧是戰場大忌,更是諾克薩斯精神所不齒的行為!
她能通過連結,模糊地感受到弟弟身處不朽堡壘那壓抑環境中的不安,以及他對此命令同樣存在的困惑與一絲隱憂。
【這是命令,姐姐。】阿什利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哀求,【大統領……很堅持。我們必須服從。他就在我旁邊。】
我們必須服從。
這幾個字像冰冷的枷鎖,瞬間勒緊了阿卡多的喉嚨。她可以無視任何人的命令,但她不能拿遠在達克威爾眼皮底下的弟弟的安全冒險。
一股憋悶的、無處發泄的怒火在她胸中燃燒,她狠狠一腳踹在旁邊的石壁上,碎石簌簌落下。
“……操!”她低罵出聲,臉色陰沉得可怕。
就在這時,第九軍團的一名團長——拉爾斯,一個以勇猛和重視同袍情誼著稱的老兵——帶著幾十名親衛,風風火火地策馬奔到她麵前,勒住韁繩。戰團長臉上滿是焦灼,盔甲上還帶著未乾的血跡。
“弗洛伊德中校!”拉爾斯團長臉色鐵青,聲音因激動而有些嘶啞,“你收到普雷西典的訊息了嗎?斯維因將軍的軍團被圍了!他們在死戰!我們離得最近,必須立刻出兵支援!”
阿卡多擡起頭,眼中還殘留著未散的暴戾和那份被迫壓抑的憤怒,她盯著拉爾斯,聲音冷硬:“拉爾斯團長,你收到軍令部的命令了嗎?”
拉爾斯一愣,隨即吼道:“都什麼時候了還等軍令部?!再不去就晚了!那是我們諾克薩斯的同胞!是斯維因將軍!”
“我收到的命令是,”阿卡多一字一頓,重複著弟弟傳達的話,每個字都像冰碴,“嚴守戰線,不得支援普雷西典。”
“什麼?!誰的命令?!”拉爾斯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是哪個蠢貨……”
“是大統領,達克威爾閣下的直接命令。”阿卡多打斷他,眼神銳利如刀,“拉爾斯團長,你是想違抗大統領的命令,私自帶兵前去嗎?”
“去他媽的命令!”拉爾斯徹底被激怒了,或者說,是被前線同袍瀕死的訊息和對這條命令的極度不解衝昏了頭腦,“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死!你不去,我帶我的團去!”
他轉身就要走。
就在他轉身的瞬間,阿卡多動了。
她的動作快如鬼魅,甚至沒有給拉爾斯任何反應的時間。一直握在手中的闊劍帶著沉悶的風聲,如同執行死刑的鍘刀,從側麵猛地橫斬而過!
“噗——”
利刃割裂鎧甲與軀體的聲音令人牙酸。
拉爾斯團長前衝的動作戛然而止,他愕然地低頭,看著自己腰部噴湧而出的鮮血和幾乎被斬斷的身體,又難以置信地回頭看向阿卡多,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重重地撲倒在地,當場氣絕。
他帶來的幾名親衛驚呆了,握著武器,僵在原地,驚恐地看著手持滴血闊劍、眼神冰冷如同磐石的阿卡多。
阿卡多甩了甩劍上的血珠,目光掃過那幾名親衛,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卻帶著殺意:“還有誰,想違抗大統領的命令,私自出兵?”
她需要立威,需要確保這道該死的命令被嚴格執行,為了遠在不朽堡壘、身處虎口的弟弟,她必須成為達克威爾命令最冷酷的執行者。
“違令者,死。”
親衛們噤若寒蟬,無人敢動。
【姐姐……】腦海中,阿什利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他雖未親眼看見,但通過連結,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決絕的殺意和生命的驟然消逝。
阿卡多沒有回應弟弟,隻是對著拉爾斯的屍體,以及那些被震懾住的士兵,冷冷地重複著那殘酷的、她自己也無比排斥的指令:
“傳令下去,所有部隊,嚴守陣地。擅言支援普雷西典者,軍法處置,格殺勿論!”
她轉過身,不再看地上的屍體,闊劍拄地,麵向普雷西典的方向。遠方天際,似乎隱約傳來戰爭的轟鳴。她緊咬著牙關,將所有的憤怒、不解和那份因殺戮同僚而產生的、連她自己都無法清晰辨識的憋悶,死死壓在心底。
-------------
與此同時,普雷西典戰場,煉獄景象。
傑裡柯·斯維因,這位以狡詐和戰略眼光著稱的將軍,此刻正陷入他軍事生涯中最黑暗的時刻。他的計劃本是完美的:以部分俘獲的普雷西典守軍為餌,引誘前來支援的艾歐尼亞部隊進入預設的包圍圈。然而,達克威爾為了尋找虛無縹緲的長生秘密,早已將他的兵力抽調得七零八落。所謂的“陷阱”,變成了他自己和麾下忠勇老兵的墳墓。
兵力懸殊,孤立無援。
戰場已成人間煉獄。他麾下那些跟隨他征戰多年的諾克薩斯老兵,在數倍於己的艾歐尼亞人瘋狂圍攻下,一個接一個倒下。他們至死都不明白,為什麼預想中的援軍遲遲不到。
斯維因本人揮舞著佩劍,奮力砍殺,但敗局已定。他的左腿膝蓋在一次重擊下發出令人牙酸的碎裂聲,劇痛幾乎讓他跪倒。緊接著,一道淩厲無匹的寒光閃過——來自那個名叫艾瑞莉婭的年輕艾歐尼亞少女,她操控著神秘的飛刃,翩躚如舞,卻致命無比。
斯維因發出一聲壓抑的痛吼,他的左臂齊肩而斷,飛上半空!鮮血如同潑墨般噴灑出來。
在他意識模糊、瀕臨死亡的最後一刻,他模糊的視線似乎穿透了戰場,看到了某些縈繞不散的黑暗預兆,聽到了低語的秘密……但這都無法改變眼前的結局:他的軍團,完了。
戰後,訊息逐漸彙集。
僥倖存活下來的、零星逃出普雷西典包圍圈的士兵,帶回了更加詳細且令人憤慨的訊息。他們不僅帶回了斯維因將軍斷臂重傷、軍團覆滅的噩耗,更帶回了一個令人心寒的傳聞:
第七軍團的阿卡多·弗洛伊德中校,那個“帝國雙子”中的“狂暴之子”,非但沒有率軍支援,反而像一道鐵閘,堵死了所有巴魯鄂省可能通往普雷西典的路徑,甚至……以違抗軍令為由,處決了試圖前去救援的第九軍團的一位戰團長!
當重傷瀕死、卻因與惡魔契約而僥倖存活下來的斯維因,在病榻上聽到這個訊息時,他那隻完好的右手死死攥緊了床單。
達克威爾的愚蠢和猜忌,是導致這場慘敗的根本原因。而這個叫阿卡多·弗洛伊德的女人,以及她那個據說能千裡傳訊的弟弟,就是達克威爾釘死他和他忠勇軍團的那顆最直接的釘子!是他們,親手扼殺了最後一線生機。
仇恨的種子,在這一刻,深種於斯維因的心中。不僅僅是對達克威爾,更是對那對成為了暴君耳目和爪牙的姐弟。
“弗洛伊德……姐弟……”他在劇痛與高燒的折磨中,默唸著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