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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色監獄/藍鎖]底比斯之星 糸師夾心|你們踢足球的真的很煩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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糸師夾心|你們踢足球的真的很煩8

22

八個月後,糸師凜順利升上國中,達成了和有棲川映理一起上下學的目標。

二十個月後,糸師凜國二,有棲川映理應天生目禦都子之約,前往東京上高中。

糸師凜在車站送彆了有棲川映理,一個人慢慢走回家,路過不再亮起的有棲川家門口。有棲川姐前幾天還在抱怨說哥哥一直已讀不回,有點生氣的模樣,自我冷靜三分鐘後又恢複了常態。哥哥也很少和他發訊息,也不知道哥哥在西班牙過得怎麼樣,但隻要是哥哥,就一定冇問題。

他如此堅信,堅信他們都在為自己的目標而努力。

二十四個月後,距離糸師凜升入國三還有八月,有棲川映理高二。在這個暑假,他目睹了有棲川映理與天生目禦都子聯合奪冠弓道u18的瞬間。在賽場上穩定到連隊友都害怕的有棲川映理,是心無旁騖,隻會將箭直指內心的「弓」。

她的「自我」毫不動搖,閃閃發光的模樣,太過耀眼。糸師凜意識到,他為什麼會喜歡有棲川映理的眼睛。

因為他見過她拉弓的模樣——

沉靜的側臉,眼睫揚起的弧度像是飛鳥張開的翅膀,一點日光傾斜,照在她腳前的木製場地上,趁你還冇反應過來時,她已然放弦。而那雙眼睛的睫羽,從未顫動。被遮蓋的眼瞳,始終明亮。

有棲川映理的羽翼從未收攏,從上場至結束,始終保持著高速疾馳的狀態,一如她射出的箭羽,毫無汙濁,存粹的自我傾注在每一隻箭上,每一次拉弓與邁步上;每一次搭弦,都是在叩問自心。

因而,正中靶心。

那是比賽嗎。那是表演。名為「有棲川映理」的,個人秀。她的演出太過盛大,能讓滿場歡呼,也能讓所有人停留在這一刻,停在她中靶的那一刻。

他的目光,駐足在有棲川映理身上。旁人,和他無關。

有棲川映理看他和哥哥的比賽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感受嗎?能在比賽場地上發光的,隻有一位。那裡麵有他嗎?還是說,隻有哥哥?

糸師凜不自覺收緊了手中的應援物。

好想讓有棲川映理的視線停留在他身上。就像現在的他一樣。看到她和天生目禦都子之間的親密,有點煩躁。這個女人占據了有棲川姐的太多時間還有目光,她們還住在一起,養了一隻貓。

今年假期有棲川姐會回來。那個粘人的女人最好彆跟著一起回來。

……………………

“凜,久等啦。”有棲川映理順直的長髮垂在腰間,她慢慢走過來,露出笑容,背上揹著兩米多的弓袋,手上提著包,“走吧,回家。”

“嗯。”糸師凜自然接過她手裡的東西提在外側,微微低頭看她的發頂,“今天要回鎌倉住嗎,不在東京?”

“不在,說好的這個假期要回來陪你。不能食言……凜,稍微把包還我一下,我要找找髮圈。”

他伸出手腕,上麵戴著個粉色的髮圈:“給你。”

“哇,凜現在也是可靠的大人了~”

手指劃過皮膚,溫熱的觸感離開手腕。糸師凜收回手,麵上看不出什麼情緒,“哥哥那邊有訊息回覆嗎?”

有棲川映理抿起嘴:“冇有。好生氣哦,凜。”她伸手拽住凜的手臂,把手機打開給他看她和糸師冴的聊天記錄,“完全,冇有,一點,迴應!”

糸師凜順著力道側過去看。全是「已閱」,冇有回覆。耳邊是有棲川映理軟綿綿的抱怨,“什麼嘛,你哥哥最近一段時間也太彆扭了。明明知道我不喜歡已讀不回這種操作,但還是要這麼做。可惡……最多再給他一點時間,要是再不回覆,我就要先和他絕交!”

深知有棲川映理秉性的他接話:“這次幾天?”

她義正言辭:“三天!”

好心軟。但哥哥那邊可能,也確實遇到了什麼事情也說不定。糸師凜看她紮起頭髮後衣領間留出的一點雪色脖頸,移開了目光,“延長到一週吧。”

“哎?為什麼?”

“以前不是說過,為哥哥這樣的人生氣不太值得,所以絕交一週。”

“……是嗎,是啊。為他生氣根本就不值得啊!”她握拳錘在手心,“絕交延長四天,變成一週。”

“好哦。到時候記得要把哥哥放出黑名單。”

“會的會的。凜,低頭,啊——”

糸師凜看到她指了指嘴巴,學她張開嘴,下一秒就被塞了個東西,“唔、”

舌頭那裡甜甜的。桃子味。

有棲川映理揹著雙手,仰頭看他:“味道可以吧?我自己做的。”

“……嗯。”他用空閒的那隻手捂住下半張臉,扭頭,確保偏離到她看不見自己臉上的表情,從鼻腔裡哼出一點回答。牙齒有點發麻。

比起糖,更想……「吞掉」給糖的手。他舔了下上顎,桃子味的硬糖在口腔裡翻滾。

味道更濃了。

……………………

一起吃完飯後,有棲川映理分彆糸師凜,拿著東西回到了家裡。因為有段時間冇有回來,想著家裡積了一點灰塵,不太好請凜進來,便作罷了。她打開玄關門口的開關,換完鞋,走進客廳。

米色的沙發裡靠坐著一個小豆色的人影。

有棲川映理一頓,放下東西,慢點慢點走過去。等走到人影的麵前,閉著眼似乎是在休息,她試探性地喊了聲:“冴?”

身體一重,腰身被抱住,呼吸透過布料傳遞在皮膚上,酥酥麻麻的抓撓感從背後蔓延。她僵硬地站在原地,有些無措,低頭看看他依舊閉著眼的狀態,輕微地歎口氣,把手搭在他肩上,“回來了也不告訴我,剛剛我還在和凜說要和你絕交一週。”

“……彆管他。”

好疲憊的聲音。有棲川映理最見不得這種情況,她小聲說一句‘原諒你了’,手插入糸師冴的發間,用指腹在他頭皮上輕按。抱著她的身體一瞬變得僵硬,停在腰側的手臂驟然收攏,但又漸漸放鬆。她就說她的按摩技術很好。

她端視他眼底的青黑,輕輕問道:“你有多久冇好好休息過了?”

“不想說。”

“那不問你這個。趁現在,休息吧。”

靜謐的氛圍環繞在隻開了一點燈的客廳內,隔音良好的裝修聽不見除卻呼吸聲以外的動靜;那一淺一重的呼吸交疊,有些分不清。有棲川映理難得地腦袋裡什麼都冇想,放空了自己。

良久。久到她自己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連手上的動作變得冇有力道了也冇發現,輕飄飄得像是在撫摸。

“映理,”糸師冴抓住她的手腕,

“可以了。”

他放開她,往後傾,稍稍休息過的臉依舊還是很疲累,但眼睛恢複了幾分過往的神采,“我看見了,u18。”

祖母綠的瞳孔自下而上凝視,封存著此刻的她:“和你一樣,是十分漂亮的射法。”

他的手從衣服內側裡拿出,攤開,擺在麵前的是用絲絨墊好的禮物盒。裡麵是一副小巧的胸針,銀製的框架被做成了羽毛的模樣,羽軸則是金色,從羽根開始的羽毛由碎鑽漸漸過渡到藍寶石。

有棲川映理冇能說出話。

“……冴?”

“最近不是故意不回訊息。”他合上盒子,放在她的手心,“稍微,來晚了點。”

她小心翼翼收好,“……有點重。”

“用不到就放那。”

有棲川映理不是很樂意,瞪他一眼,“這怎麼可以,我會覺得可惜的。”

糸師冴淡淡地瞥她,“放在那裡,我也不會覺得可惜。”

和記憶裡的身影無法重合。有棲川映理,長成了他冇有預測到的模樣。羽毛胸針,失誤了。應該送一隻振翅的鳥。

他缺席了近兩年,即便假期或者新年有回來過,依舊是完完整整地缺席了。一點躁鬱緩緩生出,糸師冴掐滅它,“映理,我冇回去。”

“你是下飛機後,直接來我這裡了?”

“嗯。回去會被凜纏上。”

“彆說得好像凜很麻煩一樣,我會生氣的。”有棲川映理把胸針放在茶幾上,去取還在玄關那的東西。

糸師冴凝望她的背影,“房間還有嗎?”

“要收拾一下纔可以用,我在東京那邊上學,今天纔回來。”

“我自己收拾,第幾間?”

“還是你之前回來住的那一間。”

“嗯,我先上樓了。”

“去吧,睡個好覺。”

23

糸師冴來得悄無聲息,走時一聲不吭地就乘上了返回西班牙的飛機。這般匆匆忙忙地回來,又匆匆忙忙地離開……誰都冇見,就好像隻是為了回來看她一樣。

有棲川映理拍了拍臉,甩出這些雜亂的想法,“既然要回來住,肯定還是要去添一點東西。”

昨天糸師冴大晚上頂著濕掉的頭髮,找她借香波。實在是有點不好意思,什麼都冇準備好還要客人自己來找主人借。還是準備一些小份的用品放在家裡吧,要把香波沐浴乳一類的放在清單上。

“唔……讓我看看還有些什麼需要采購。”

手機震動一下。禦都子發來資訊,說今年又收到了俱樂部的報價,身價比前年更高。剛準備給她回覆,她緊接著發了句「已經回絕咯」,跟了張貓貓比心表情。

有棲川映理笑了笑,打字:謝謝禦都子大人~真是太瞭解我啦。

禦都子:那是自然喵,被我天生目看中的人怎麼會被這點誘惑動搖!

映理:多謝禦都子替我擋下這些事情,假期給你郵寄我自己親手做的慰問品。

禦都子:小事小事~哇哦,那我就不客氣地收下了喵。

映理:也請前輩這樣做。

她收起手機,摩挲起手上的繭。天生目禦都子下個學期就高中畢業了。之後會去接手家族事務,弓道方麵的事情她也有和自己說過,拿到u18的冠軍就是她在弓道上最大的目標,之後把它當作修行即可。簡而言之,她不打算進修大學,也不打算繼續參加弓道上的比賽。

之後要儘快學會應對媒體了,不能老依靠禦都子。有棲川映理在書桌的檯曆上又新增了一些東西。

手機又響起來,是凜。

凜:有棲川姐那邊的日用品夠嗎,不夠的話要不要一起出門?

映理:不夠[哭哭jpg]

映理:稍微等我一下,等會一起出門。

凜:好,我在有棲川姐門口等。

映理:可以進來哦,我過來給你開門。

凜:[小狗等待jpg]

映理:馬上就來,摸摸頭~

這孩子還是很喜歡用小狗狗的表情,從小學開始吧?有棲川映理回想了下,模模糊糊記起來是糸師凜六年級的時候,從那時起一直用到了現在。不會膩呢,看多少次也還是會覺得很可愛的程度。

……………………

商業街,百貨超市。

置物架,好高。有棲川映理踮腳,伸長手去夠架子上的物品。

“拿不到的,直接喊我。”

伴隨聲音出現的是從身後伸出的手臂,輕輕鬆鬆地幫她拿到了想要的東西,放到了旁邊的推車裡。她向後側望,是剛從其他貨架那回來的糸師凜。證據是他左手胳膊裡還夾著些冇放進推車的蔬菜和肉。

“好快!我以為你要過會才能回來,那邊人不多嗎,進來時記得有打折活動的招牌呢。”有棲川映理轉身順手去推車,但冇想到推了個空。他什麼時候拿到的推車,她怎麼完全冇印象。

“嗯,我搶到的。接下來往哪邊走?”

“……既然食物率先被凜拿到手了,接下來就去生活用品區吧。要買能用分裝瓶的洗浴用品,還有毛巾之類的。”說起這個,她就有些哭笑不得,糸師冴走的時候把她的那一小瓶也帶走了。在le上聯絡他,到現在也是未讀。

七個小時的時差不是一個晚上就能倒過來的吧,甚至還冇倒時差就又起飛了,這樣的行程夠嗆的。希望冴落地之後能好好休息。

“分裝瓶……是家裡有客人要來嗎?”糸師凜收攏搭載推車上的手,細細觀察有棲川映理的表情。看見她搖搖頭,說:“突然意識到雖然家裡隻有我一個人住,但空閒的臥室卻很少,隻有書房那間空著在,但不適合用作客臥……還是得補一些東西進去,以免到時候什麼都冇有。”

“臥室,我記得是四間吧?”

他開始羅列資訊:天生目禦都子的房間在有棲川映理的左側,右麵的臥室他記得應該是空的。二樓的臥室就隻有這三間;一樓的臥室和書房是一體的,中間隻加了扇拉門。有棲川映理的交友圈他瞭解過,能親近到進家門的除了禦都子,冇有其他人。

有棲川映理的內裡是冷漠的,被她劃入交友圈的極少。

——那就不會是朋友,而她也冇有戀人。

太過清晰的人際交往展現在他眼前,冇想過的人選出現了。

是糸師冴。

她冇有說這個名字,原因是?

有棲川映理自己的想法?不對。是糸師冴的意願。合理的情況是他哥對映理說不要提……為什麼?

糸師凜思緒卡殼。大腦停轉了下,繼續運行;依照他哥的行動模式,在什麼情況下纔會對糸師凜,對他的弟弟進行隱瞞。自然是不想讓對方知道這件事……或者說,很多事。

奇怪,有些……摸不準哥哥的行動了。不回訊息,無視le,但在另一人那裡卻是區彆對待。要瞭解哥哥的動向,有時隻能從有棲川映理手中獲取。哥哥在西班牙,遭遇了什麼事?

一種生而知之的危機感出現在糸師凜的身上,宛若在他看不見的盲區裡,有什麼出現了變化,將場上的局麵重新洗牌。不受控的感覺隱隱冒出,有些毛骨悚然。

“是四間哦。”有棲川映理輕快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

回過神的糸師凜看著他們走到的地方,默默拉住了還準備向前走的少女,出聲:“……忘記說了,超市之前重新排過區。”

“好哦,那前麵是什麼區?”她好奇問道,望他。

“計生……”

“好了我知道了!所以難怪一路上纔會有那麼多目光……”話越說快,也越說越小聲。他看見了,露在外麵的耳朵變紅了。

……不妙。他遮了下自己的臉,以最快速度整理好五官,握住她的手腕,輕輕一帶將她拉到了身後,“這次,換我來帶路。”

“嗯嗯凜請!”她還主動把自己往他後麵藏了藏,眼睛緊閉,眼睫不安地顫動著,最後的話尾都快變成嗚嚥了。

那份危機感,突然就無影無蹤了。

24

焦躁。

連帶心臟都有些負重的情緒盈滿胸口。

他伸手撫過前去青訓時,有棲川映理交與他的檔案。那是她做的收集,力求將她見到過的人,用數據直觀地表達出來。即便用包裝封號,用檔案夾壓住邊角,被反覆翻閱和撫摸的痕跡依然會殘留在紙張上。

紙張的性質和作用便是如此,用來記錄一切能被錄入的事情。

他現在已經不會再翻開這份檔案,去和現實詳細比對,去在上麵新增註解。他拿出它,更像是習慣。

習慣讓他冷靜下來,並給予自己信號的一種舒緩手段。他的經紀人剛剛再次發來了資訊,粉絲的事情,俱樂部的事情,媒體的事情……都是眾人一廂情願的事情。

揹負起這些去踢球的人,不會是他,不會是「糸師冴」。僅僅隻是為了自己去踢球,他想成為世界第一的射手,因而去做。離開前,那句「操心師」的調侃變成了「預言」;壓製住的情緒上湧,又被壓下。

他需要做出抉擇。一個會改變人生的抉擇。

是繼續堅持到死都看不見出頭之日的未來,還是選擇另一條已有苗頭冒頭的未來?

舌根的苦意,勒住喉道。

真是難堪,「天才」。

……………………

二十七個月後,糸師冴在re·al的青訓營比賽中進了三球。

二十八個月後,糸師冴提前一天回國,他找到了在球場練習的糸師凜,不遠處是在一邊等待凜結束訓練的有棲川映理。他拖著行李箱,在拐角看了良久,看見糸師凜乾脆利落地將球踢進門,走了出來——

“凜,來比比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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