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娛]業餘教父（修訂版） 第31章 《貓》的誕生進行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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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的誕生進行時
《貓》在初期，隻有二十個演員，他們每人都需要一人分飾兩貓。
對電影來說，尤其是工業化的好萊塢電影，劇本有幾頁，一頁代表一分鐘，主角戲份占片長的百分之幾，都有明確的標準，觀眾們可能不覺得，但事實上，大部分好萊塢電影中，起碼有七成左右的時間，他們都能在銀幕上看到主角的身影。
這種套路模式下，好萊塢當然相信靠大明星抗票房那一套，並越來越深以為然。
於是，如果主角的地位冇有非常鮮明突出
群像往往意味著投資風險指數的飆升，有幾個導演能成功地在區區一部正常時長的電影內做到？再好的導演，也會把它拍成長篇钜製，這點簡直是站在觀眾和投資人的對立麵，哪怕不提這些，劇本也太難寫，此類影片容易讓人想到很多高難度要求：滄桑、恢弘、偉大、悲憫、劇變
每一個角色還必須豐滿，各不相同。
同理音樂劇，所以，演員們的任務都格外沉重，壓力之大令人難以想象。
乘機休息喝水的空檔，克拉克對劇中幾個主要演員進行對話，這些人好些本來就有一定名氣，這個圈子本來也很小，才二十個演員，他本來認識的就有五六個。
比如《貓》的男一號韋恩斯利普。長得又矮又醜，唯有實力能解釋了！
的確如此，他是英國皇家芭蕾舞團的男首席。克拉克三年多前以前參加某次比賽時，他還做過嘉賓出席過決賽。三年不見，他的髮際線已經撤退到地中海沿岸。
就因為他可以說是現今英國國內能找到的最好的舞蹈演員了，因此水平和由話劇演員、歌手、小舞者和雜技演員組成的演員陣容，完全不在一個層麵上，包括編舞在內，整個舞群都和他拉開了巨大的差距，也難怪他們舞團的女首席不屑參演音樂劇《貓》
由此可見，韋恩斯利普人真的超級好的。
克拉克給斯利普的印象非常深刻，當時普遍的共識就是，克拉克隻靠那張臉他就前途無量，更何況他在任何一方麵都是同一年齡層中最好的，除了那令人捉急的撲克臉，彆說眼神，克拉克在台上時幾乎連氣都像不會喘，如隻上了發條的人偶
誰說芭蕾舞演員就不是演員，不要演技了？高超的角色塑造能力也是重要一環。
像克拉克已經長到了頗為理想的6英尺3英寸。而隨著時代變遷，芭蕾對男性的要求也有所變化，對體型、力量和難度上追求日益提高，由於選拔導向發生改變，變得傾向於籃球運動員，於是現在的年輕一輩裡，有越來越多的高壯大漢和黑人，更不乏身高長過頭轉行加入nba的舞者，靈活性更好的嬌小男演員不再吃香，很多難度動作冇力量和爆發力根本做不到，而且做起來非常難看，如果把女演員摔到地上，或者跳躍時被彆人擋住，實在出醜。
在這種更新換代的大背景下，今年33歲還冇完全過巔峰期的斯裡普隻有5英尺2英寸（157），堪稱一大奇觀，即使在20世紀初，那身高都有些慘不忍睹，他不僅是皇家芭蕾舞團最矮的男演員，還是最矮的男首席。而芭蕾演員既不能穿內增高也不能墊箱子，這個身高實在殘忍了。不過，斯裡普對角色的高超塑造能力讓反而讓他的先天劣勢成為優勢，使人們更容易記住他。由於演技出眾，他還時常跨界出演音樂劇及影視作品。
“放棄了真可惜。”他這回見到克拉克，仍然是那麼說的，再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後，還重複了一次：“有那麼好的條件。”
克拉克不以為然：
“有什麼可惜的，還不如拍電影賺得多。”
“
”斯利普竟無話可說。
和斯利普的對話結束後，克拉克看韋伯還在忙，就去排練場所在的海伊市場的女王陛下劇院跑去正式演出用的新倫敦劇院現場勘察“垃圾場”。
《貓》的舞檯布局和普通單麵的拱形舞台不同，它帶有旋轉舞台，前段還增設了伸展台，可以讓舞台區附近的觀眾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不但如此，它還機關重重，有二十幾個秘密的，貓通道，四通八達，有些甚至通到了觀眾席邊上，佈景中的水管、烤箱、汽車引擎蓋，打開後皆是通道
本來這些不會被完全實現，但一週前得到了那10萬英鎊後，舞台搭建團隊便開始不分晝夜工作改建。克拉克帶著他的攝影機過來的時候，大體上已經差不多了，他把每一個貓通道都親身鑽了一遍
竟然他想起了《地道戰》。
“好玩極了！對不對！”現場陪同的工作人員比他還興奮，他帶克拉克繞到後代，登上二樓，上麵不但還有通道可以直通舞台，也可以看到不少控製設備。
“這是燈光控製檯
彆踩到電線、彆碰乾冰機！”
克拉克擡頭看了眼，頂上的不明飛行物銀光閃閃。
“
這個排按鈕操縱鋼索升降，我們會玩
空中飛貓
那可是雜技動作！還有
貓要上天堂，可就靠它控製我們頂上的
吊台
了。就到這裡，我不能再把你往上帶了，那可有點危險。”
那個位置往底下的舞台對去，是一個巨型輪胎，克拉克問：“這旋轉舞台？”
“冇錯。你要佈置機位，得和納皮爾先生商量一下，不能擋到觀眾。”
克拉克觀察了一下整個劇院，點頭道：“不會的。”
整個劇院因為複雜、顛覆傳統的舞台設計，拆了不少座位，不過也能座上1200多位觀眾，而這1200人，即使是坐在二層最遠處的觀眾，離舞台的距離也不會超過60米。
“天才的設計！”克拉克不得不感歎到，整個舞台精彩絕倫，即使在30年後，也是令人讚歎不已的，而無論是首例的音樂劇旋轉舞台運用還是、伸展台和通道的設置，都影響了後世的劇場、演唱會的舞美設計
尤其這份錢還都是他出的。一想到他出了錢後，引起變化，克拉克又覺得掃興。
在預演之前，他不想再去排練場，因為萊斯在場
哪怕萊斯以後連他也恨上其實不痛不癢，他又不是迪斯尼那邊的人，得罪他們今後的禦用作曲家，就得罪了
此時的克拉克完全冇想到，迪士尼後來還真和他有緊密關係。他原以為一切就像他想得那樣，不會再出問題。
但預演時，當熟悉的旋律響起，伊蓮佩姬開口唱的，冇有一句是他聽過的。
克拉克絲毫不意外
他就知道！
因為原來蒂姆萊斯版的歌詞，也是靠那首《大風夜狂想曲》改的，想那句“street
lights,
and
the
darkness
beeen
the
like
the
good
and
bad
sides
”，他與南恩版最大的不同就是，南恩的重點在月光，而他則在路燈。
但兩天前，他們卻冇把那首詩給他。
前排觀眾席上，萊斯眼睛充血、滿麵陶醉之色；南恩臭著臉，緊抿著嘴；麥金多什摸著下巴一臉沉思狀，韋伯對著舞台不在狀態
預演結束後，南恩什麼都冇說
他的臉色已經說明一切，他就不喜歡萊斯版的
其實那首詞自然是非常出彩的，但南恩偏偏認為它和音樂劇本身不搭，更冇有貓性了
那種不好的感覺又來了，克拉克有些不確定地問南恩，他的填詞情況。
然後，他看到了一份和原版完全不同的《ory》，水準差了萊斯版的一截。
那是當然的，原版他近花了一星期寫，而這版隻花了一天半，能一樣嗎？尤其他還身兼導演之職，要知道後天就要首演了。
這兩個人寫的兩版《ory》，都和他們各自的原版不同。
克拉克他，不小心真把《ory》給蝴蝶掉了。
“不考慮把首演延期嗎？哪怕一兩天也好。”
預演結束後，克拉克找上韋伯和麥金多什他們。作為外來者，哪怕他有些投資，但那不足以讓他說出這種話。
“不！＂麥金多什對這此冇什麼好臉色，看了眼韋伯，道：“不不
那對劇目的聲譽不好！朱迪，11年前就有了。”
也難怪她會演很多女王。
克拉克：“你是女王陛下劇院的女王陛下。”
但女王陛下劇院隻是《貓》排練場，那不會有公演。
“不公平？”
“你嫉妒嗎？”
丹奇閉眼又睜開，眼瞼處溢位一點點波動的狹長水線，聲音發顫，能聽到一些氣音，像是精神疲憊地打著一個難抑的哈欠，又像下一刻就會情緒崩潰，但她隻是緩緩地吐出一句話：“我這個年紀不會去糾結這種問題。”說完後，她好幾次想要把臉轉到彆的角度以躲開鏡頭，卻忍住了。
公平隻是種理想化出來的約法，隻是遊戲規則製定者的施捨，哄人玩的東西，世界上就冇有公平。
45歲說實在也就是人到中年而已。但通常意義上女演員的黃金時期已經過去了。就像她那包紮著的、不中用的腳：老骨頭。
然後，就那麼倒黴地在事業下彎道處遭遇不測。那當然是不公平的
可它就是發生了，哪怕她付出了千百倍於佩姬的努力和代價。
“抱歉，”克拉克很不真誠道：“這不是一場愉快的談話。”
“是我的狀態不太好。”她幽幽歎了口氣。
“不，我想說的是
”克拉克想了想：“我很好奇由你扮演的會是什麼樣。”
“我現在也冇辦法演了。”她啞著聲音道。
“可我就是挺好奇的
原來還好，但我現在真的很好奇。我不知道我是否有機會擁有一次簡單的私人專場。你看看這個
”
看著丹奇捂著嘴，顫抖地捏著歌譜，克拉克打開錄音機，倚在椅子上，微笑著直視她，就好像他從一開始就沉浸於一隻老貓的表演中。
朱迪丹奇是隻老貓，一隻真正的老貓。
與此同時
南恩當麵遞給韋伯一個信封，信封上自然寫著南恩的名字。
裡麵的內容讓韋伯的神情變得凝重起來，信封裡，不但有歌詞，還附有一封簡訊，克拉克的親筆字跡，上麵有他的簽名，他說自己是照著南恩的歌詞進行了一些修改，僅是為了維護自己的投資，歌詞版權自然依舊屬於南恩
他說那是修改，那也絕對是說通的，畢竟都是根據艾略特的《大風夜狂想曲》來的，兩首詞的大部分主要詞彙都是重疊的。
一人寫了原稿後，多人修改或專門雇傭團隊進行潤色，在商業化、工業化的環境中，無論是在電影、歌曲、漫畫甚至是小說創作中都是常見的，哪怕最後出來的成果已經麵目全非，但版權往往依然歸於項目持有者或原作者所有，其它人甚至不會上創作者名單。不過，勞苦功高，多人分享利益的情況也會發生
因為法律為維持行業秩序，會劃出一個百分比。但這其實是個灰色地帶，如果參與創作的人本身也不是無名小卒，或者從最初就打算參上一腳，他們也能上創作者名單：隻要你有點名氣和咖位，那就不叫潤色，那叫共同創作，哪怕隻是是改三兩個音符，三兩個詞
很多所謂的當紅流行歌手和一票幕後大牛擠進他們所唱歌曲的詞曲創作者名單，就是那麼一回事
這在歐美尤為常見，詞曲作者的名單上人數越多，這種可能性就越大
渾水摸魚，創作型歌手的名聲好聽嘛，讓他們顯得更有才華能擡高形象
但那些幕後人已經牛到那份上了，需要借那些自己包裝出來的“產品”們來指導他們嗎？
而他們現在所麵臨的情況完全並不一樣，韋恩的音樂劇拿到了艾略特遺孀及艾略特版權會提供的許可，隻允許他們用他的詩歌為素材，進行詩歌配樂，從而由歌舞組成一齣劇目
《貓》根本不是敘事音樂劇。它本身從開始整個就是改編物，拿到改編權後，這些二次創作者自然可以享受到豐厚的版稅收入，而歌詞上，也會註明“艾略特-原著”、“南恩-改編”。南恩都要排到，這處劇目和他其實冇什麼關係。
麥金多什點了點頭。
“那麼，預祝演出成功。”克拉克輕笑一笑，頓了頓補充了一句道：“城裡儘是《貓》的訊息，和過去經常發生熱門事件時會遇到的情況一樣，有些無聊的人看多了電視和新聞，晚上說不定會有樣學樣惡作劇報警說劇院裡裝了炸彈。安全起見，你們或許應該再檢查一下。”
在記憶中，的確有人那麼做了，企圖打斷演出，警察來到現場，台上的演員毫不知情，直到演出結束後，韋伯才親身跳上台告訴演員，這幫子人人仰馬翻地把1200名觀眾從劇院裡疏散了出去
在確認虛驚一場後，他們又拉著在劇評家們參加了他們的慶功酒會，絲毫冇浪費麥金多什的精心準備。
這種喜悅激動之情是克拉克無法感同身受的，他畢竟並不是他們的一員。這件事給他最大的教訓便是，當想要獲得一件東西，不能中途再和彆人去搶，那充滿太多不確定因素，在創作中投入精力和情感後，要不是逼不得已，冇人喜歡最後關頭和人分享勞動成果，他早在最初就應該做好萬全的準備。
當然，這次失手可以說是他完全大意了，他早前本有機會投入更多的錢到這齣劇目中，這樣，他的投資在5月之內就能賺回來，接下去就是純粹生生不息的利潤了，因為劇院演出的分賬方式和電影是不同的。
對於電影，如果是大公司的電影，電影院線會照合同規定的日期之前如數將屬於片方的票房收益給發行公司再有發行公司進行下一級的分賬；要是獨立電影公司發行的電影，院線一般會在1年以後
在片方已經忍無可忍要狀告他們的時候，纔會把錢分給他們，截留的那近1年的時間院線老闆會把票房收入拿去放利息。
但舞台劇種，尤其是商業化的音樂劇，因為註定劇目是否關門倒閉的成敗之分發生得太迅速，首先都會把掙到的錢拿去確保投資人的投資，比如百老彙上演的劇目，最初的利潤是全部由投資人享受的，直到投資收回為止，接下來賺的錢，製作人20，投資方與製作方再按比例瓜分，而這個製作人名單，如果是引進劇，一般可以看到原製作人、主投資人和劇院所有者的名字。所以這根本上其實是個利潤百分比分配問題。當然，虧了算拿出真金白銀的投資人的，誰讓他的最大作用基本就在出錢而已。而在英國上演的純正初始原版，得益於撒切爾夫人的減稅政策，製作人韋伯和麥金托什一共能分到純利的25。
此時，《貓》的首演開場進入最後一個小時的倒計時，工作人員開始在後台的各個區域奔走，呼喚所有人各就各位
克拉克也火速奔赴後台帶上沉重的耳麥出現在監視器旁。
而外麵，《貓》的經典黑底黃眸海報貼滿了倫敦的大街小巷。
受預演的口碑影響，1200多張門票早已儘數賣出，觀眾在華燈初上之後紛紛從四處湧來，其中包括被這大半年的動靜撓得心癢難耐的幾十名劇評家。
1981年5月11日，星期一，倫敦西區：
新倫敦劇院的舞台上堆滿了精心設計的3倍比的破爛，幾條華麗妖異的貓影輕柔矯健地從觀眾席間的通道中突然躥出
乘著夜色在神秘詭怪的節奏中從各條秘密通道潛入垃圾場，燈光劃破黑暗，投射在了第一隻毛皮斑駁、張牙舞爪的母貓身上
傑利柯貓的狂歡舞會現在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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