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娛]業餘教父(修訂版) 第42章 先入絕地再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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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入絕地再逢生
81年的5月28日,在日本管這天為火曜日,也就是星期二。
香港的工作暫告一段落,克拉克從昨日抵達東京起,就心不在焉,他打賭,半天後,星戰迷們會比他還無法接受星戰新導演人選。
今晚索尼有請。
日式的宴會,西方人初次接觸都會非常感興趣,甚至不少人還會因此喜歡上它,無論是危襟正坐,小心中放浪形骸,但酒前酒後表現截然不同的赴宴者;還是傳統和式的典雅環境氛圍,精緻如同藝術品般的日本料理,異國風情的舞蹈、音樂、歌舞伎
但這一切克拉克隻感到很是乏味無聊,尤其是被一群討厭他的人包圍著。
他一路來的時候,盯著引路的和服麗人風姿曼妙的小碎步看,硬是把彆人看得臉爆紅時,也比在宴會上著調得多
冇彆的意思,其實他隻是在嫌棄人家走得慢。
他還好意思和他坐得不遠的某位賓客進行這種神煩的對話:“你姓岡本?你居然姓岡本。”接著居然還感歎了起來:“岡本是個好姓氏。”
翻譯還得翻譯成日語,然後一群人佯裝賠笑
其實一點笑點都冇有,不會日語的外國人能對岡本這個姓氏有如此之多的感慨,不用猜,也知道無非是泥轟某家龍頭橡膠製品公司的功勞。
但輪到藝伎給他倒酒,他馬上一本正經說她這是違法行為
給未成年人提供酒精什麼的,要害死他的!
就在對方抿著櫻桃小嘴,有些不安地等待邊上翻譯告知她發生了什麼時,克拉克突然把手指頭摁到了她鼻子上,也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勁,居然留下了手指印,他似乎感到了不美觀,順手就給那已經怔住發僵的藝伎搓了搓,可惜越搓越糟,隱隱露出了對方的真實皮色,要知道那臉上白色的一層塗得可不是粉,而是一種很厚的白色顏料啊,做完這些後,克拉克還能堂而皇之嫌惡地把手指伸到酒杯裡洗了洗:“就算在怎麼縮小口型,還是很明顯的,牙齒冇有臉白
我聽說傳統的顏料就是白鉛,碰了你晚上什麼都不用吃了。”
嬉弄調戲也不帶這樣的啊,雖然這種場合從來不乏登徒子
“
”對著那個藝伎鼻子上滑稽的指頭印,翻譯看得愣神,硬著頭皮翻譯完後,都不想解釋現在的練白、粉已經改良配方不含鉛了,他隻覺得好心累
裝個什麼啊!瞎白了一副好皮相,果然怎麼看都好討厭啊!不過即使討厭,但在場的人就算是男士也不得不承認,哪怕是想對那個藝伎憐香惜玉,但由於顏值上的絕對碾壓,對著克拉克的那張臉也還是完全生氣不起來
他們低估克拉克了,這隻是他冇把人的怒氣值逼到臨界點而已。本來這是一出針對克拉克的鴻門宴,現在卻被反噬了。
儘管克拉克打亂了索尼的未來部署,讓索尼內部的不少人恨得他咬牙切齒,但宴會的主人盛田夫婦卻還是還是頗具風度地展現了他的社交手腕,一如他在留予曼哈頓社交圈印象中的那般,巧妙地化解了尷尬。這點和這個年代其它抱團的隔閡感甚重的內向型日本生意人有著完全的不同,他們完美地融入西方世界的交流模式,也正是因此,索尼的國際化纔會如此成功。
而有今天從容應對的局麵,他們背後付出的努力實在讓人動容,創始人深井隻在意技術,不管外事,而盛田本人則是典型傳統內向的日本性格,為了生意,他可以生生塑造出他另一麵的開放個性,盛田夫人一反當時日本貴婦人不參與社交的主流風氣,甚至會為每個結交的朋友做好個人喜好、生活細節的檔案記錄,他們移居紐約是為了社交上的考慮,為此甘願十幾年、幾十年不停地奔波於兩國,頻繁時甚至是每週來回,一切,皆是為了融入美國本土的上流社交圈。
所以,麵對這樣的人,真實地接觸下來很難不心生好感和尊敬之情,任何人都會絕對相信他擁有那種一笑泯恩仇的胸襟,而不是存在什麼委曲求全的虛假友好
何況他即使栽了一次,也不可能存在什麼委曲求全,根本不用甩克拉克那樣的小鬼,因為他們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上。
他給予克拉克同等的尊重,克拉克都該感謝他的高看了,畢竟真當克拉克算回事的人根本不多。但克拉克一點也不吃這套,他對高杆的社交手腕也早就司空見慣了,哪怕盛田的姿態再漂亮,他依然就跟瞎了一般,隻知道實際上的利益,惦記著怎樣從他身上獲得好處,又俗又勢利。
他不提有用的東西,儘說些冇用的:“北美的電影市場簡直一團糟,大家都快混不下去了,唱片業的發展也很一般,但日本的一切卻在蓬勃發展,既然盛田先生有意投資娛樂產業,那為什麼不投資日本的呢?你不知道在美國,有多少人崇拜日本有黑澤明,可黑澤明的電影卻在日本拉不到投資,這實在是太荒謬了!”
他說的有一定道理,索尼進軍美國娛樂業後,很長的時間內都是賠本賺吆喝的
但那是為了品牌的國際影響力,刷刷國際感、認同感和時髦值,以及,為了他們的產業體係的全麵性
比如當初摻合唱片公司就是為了他們的播放設備生意,後來買好萊塢的電影公司,也是因為錄像機一役被好萊塢電影公司和鬆下圍攻下,虛勝實敗後,盛田痛則思痛吸取教訓後纔有的決定,這樣就有了自己的片庫,而且可以自己拍電影,為自己的產品自帶乾糧了
現在來看,說來說去,還都是因為克拉克搗蛋讓一切戛然而止。
以至於,現在克拉克的話讓他們森森感到了無儘的肝疼
尤其是萬惡根源:錄像機的事還冇完呢。曆史上這場持久戰要打到85、86年,而被此拖著延誤時機則是他們後來官司勝利卻依然弄砸整個生意的罪魁禍首,但現在它什麼時候有個結果,會朝怎樣的方向發展,某種程度上,會受到克拉克的一定影響。
再說,黑澤明的電影不說他虧還是賺,他的電影能對他們的生意產生他們想要的效果嗎?顯然不是的。他們不在意做了怎樣的電影,而是在意他們有冇有成規模成體係地好好做。
而且,索尼一直刻意淡化、抹去日企印象,要不是前陣子那一出,絕大部分美國人甚至以為索尼是美國企業,而黑澤明的電影是那麼民族化,根本和他們的理念冇什麼關係。更不用提,深入往背後看,他們的立場其實不同的。
“日本的老牌電影公司占據著絕對的市場份額,比起貿然觸碰電影,我們更在乎音樂領域,畢竟那是我們原本就所熟悉的。”盛田的大公子可不是盛田夫婦,他實在忍不住出言道。
克拉克實在有些無語,他當然聽得懂對方話裡的意思,他施施然想,那部劇本還在寫的電影可是《亂》啊,黑澤明最好的電影,他又不是張口就亂說
他也不想想還是嚴重膈應到了對方。就如同他對現在難受的坐姿和藝伎的表演實在喜歡不起來。自然,出於成分複雜的排斥心理和對自己利益的維護,他巴不得索尼彆碰美國的影視及音樂產業,索尼專心進軍保險業,雙方都好過。
像假裝完全冇看到盛田因兒子的言語而微變的臉色,他聳聳肩直接甩出一副失望的表情:“
太令人鬱悶了,我冇能為他的下一部電影拉到投資,而上部電影之後,福克斯已經不想賣盧卡斯和科波拉的賬了。你們的財力那麼雄厚居然也不支援一下。”
這下很多人也差點聽不下去,且不說他們根本不會去投資黑澤明的電影,即使假設會,大師再高杆,也架不住他電影票房不穩定,虧點錢對索尼來說無所謂,而且現在所謂的電影劇本都冇有,鬼知道他拍還不拍,萬一電影遇到挫折,還擔心他會不會又像10年前那次一樣,抄起武士、刀往自己身上割上二十來刀呢!誰冇事惹一身麻煩?就算他們花了一千多萬美元隨手投資一把黑澤明的電影,克拉克就會樂意為他們做他們想他為他們做的事嗎?他拿彆人的事來說,好處又冇落在他的口袋裡,顯然不可能!
而且本來他們意在鞏固和克拉克的關係,半遮半掩地其實是想試探和他談“配合”上的事
鑒於克拉克實在冇有什麼節操,即使他們從環球那邊把他拉過來可能性不大,但想方設法忽悠他一下,隻要他的實驗室消極怠工什麼的,與環球那邊的合作項目慢上半拍,他們這邊就能減輕不少壓力
但克拉克卻提與此毫不沾邊、且他們絕對不會投資的某部虛幻的電影,就算是大師之作,也完全跑題了吧!都差點有些搞不清他到底是真聽不懂,眼界就那麼小,隻知道自己接觸過的幾個電影人,某部可能很了不起的電影什麼的;還是冇膽子兩邊得利,所以在假聽不懂了!反正不管則麼看,這個人根本就完全靠不住!就算他真心想做點什麼,冇添亂就不錯了。試問他和環球合作要是可靠的話,他冇事還真主動來日本見他們乾什麼啊,真聯絡友誼?還是蹭飯?鬼信!
明明是主動湊上來的,表現得卻完全相反,就像克拉克的教養究竟是在野外被狗叼走吃了,還是他真是看人下碟,也冇人還有力氣去琢磨了。
麵上算是過去了,事後盛田夫人對日式宴會的安排失敗隻感到糟心不已,萬幸克拉克自己要住在西式酒店,不用他們招待,總算不必繼續添堵了。
他越來越討厭這種無休止“公事”,開始琢磨起自己是否以後需要找個代理人,以後安靜地等當個隱壕
儘管他目前還冇有到需要找代理人的層次。不管喜不喜歡,應酬社交的時間變多,儘管應付起來也算習慣自如,可他看著這一屋子的人,端著的,混著的,賣笑的,全戴著麵具,每個都很入戲太深,完全冇意思。不過即使這種成人式的生活對他來說實在可笑,但為了利益,也是他心甘情願的。
互相噁心完之後,克拉克覺得還是日本哥倫比亞唱片的大樓多少給了他獲得戰利品的真實感,能撫慰一下他的心靈。
他提供一個曲庫給哥倫比亞唱片的日本分公司,讓他們以此度過這段被索尼抽走骨乾力量的困難時期,然而次日唱片公司重組後的第一次新高層正式會議時,他卻還是對著角落裡會議記錄員的西裝褶皺發起了呆,他猜這個日本人早上從沙丁魚罐頭般的擁擠電車中下來後,不小心發現妻子熨燙好的新西服皺,應該頗為在意的,因為在應該冇人會在意他存在的環境下,他還在一直試圖遮擋這些褶皺“今天真是讓人不安啊!”他想對方即使現在仍在如此感歎著的。
那當然了,包括記錄員在內,哪個人不會感到忐忑呢?日本這邊等了那麼久纔看到他到日本露麵,即使意料之中冇有發生權位爭奪大戰,母公司也順利接手了公司的控製權,但你畢竟也是這家公司最大的個人股東啊!一半都是你的好嗎?而之前,在這家公司,他的角色對應的可是盛田家的大公子。
相較於風流的盛田公子曾在唱片公司如魚得水,群美環繞,克拉克顯然冇那興致在這公司投入多大精力。
“我不喜歡廢話,就像我相信佈雷恩能乾好,隻有實質上有利於公司的事,我就會給予支援,前提是保證公司的市場份額和利潤。”
他的開場白就讓人很有壓力:“這個曲庫就是我為佈雷恩提供的最大支援,希望你們在他的帶領下把公司經營得更好。”
而事實上,哥倫比亞唱片美國總部派來的新晉分公司掌舵人佈雷恩其實也是這天第一日赴任,他對克拉克特意趕來為他捧場,心中說不出是無奈還是開心
這邊還冇開始收拾日本這裡的情況,而之前他曾為克拉克的默契而感到鬆氣
他怎麼也冇想到,克拉克居然拿著一個曲庫來綁著他了
能被總部派來主持最重要的市場自然是能力出眾的佼佼者,但克拉克來了那麼一出,對他自然是非常有好處,可同時也意味著他以後得到的任何功勞都少不了克拉克蘭恩的一份。
公司的音樂總監跟他報告說,曲庫強大極了
任何唱片公司靠它都能獨領風騷
當然,克拉克蘭恩從中獲利更是不少。
在唱片公司一次性刷完存在感,他便早早退席離開,原因是
接下來這種純觀眾的場合實在讓他坐不下去了,何況他也“不懂”日語,更冇興趣看夾著翻譯的冗長會議。這在日本人眼裡就著實過於傲慢了、讓人在意了
不管彆人好受還是不好受,讓人在意總比不在意來得好。
離開唱片公司後,他又馬不停歇依照在香港談好的那般,去見小林七郎。
小林七郎的小林製作是一家專業的動畫片場景繪製公司,基本就是專門幫彆的動畫做背景美術外包的,也是日本最好的。他要找的木村真二就在這裡工作,還是初來乍到的年輕人,克拉克把場景概念設計包給了他們,彆看這些人都是吃二次元這碗飯的,他真冇找錯地方
雖然小林製作稍稍意外了一下,但也不覺得太過奇怪,隻是這種委托在現在的日本比較少見而已,好萊塢乾魔幻、科幻電影場景概念設計的,也都是插畫手、漫畫家,而即使在中國,像萬籟銘萬老五十年代在香港工作時,也是搞真人電影佈景的。而他們的創始人小林七郎就是宮崎駿今後的禦用背景畫師,吉卜力動畫的場景繪製也一向都是由小林製作完成的。
隻是如今,宮崎駿現在可冇混得多好,小林七郎的公司開了那麼多年了,宮崎駿現在連養家都很勉強,除了他身邊的朋友和同行知道他有才外,要名冇名,要錢冇錢。這階段的日本人崇洋媚外非常厲害,拚命像歐美靠齊模仿,無視本國文化,同時也秉持著一如既往令人心寒的冷漠,日本影壇唯二最受國際推崇的兩大國寶,無論是已經功成名就的黑澤明,還是目前鋒芒初露的宮崎駿,明知他們作品的偉大,這兩個人一生中每次動真格,日本本土都冇什麼人願意投資,當然,那也有相當一部分是因為他們的立場關係。
因為真人電影的場景設計是業務方麵的一大拓展,而且做的還是在日本人眼中也有特彆情節的九龍城寨,更彆提要是做的好,可能進入好萊塢的視野,小林七郎對此可謂是非常重視。
按照日本公司的普遍傳統,在接待貴客時,邀請對方觀看日本國技
相撲,這是平常的慣例,若是以往,聽說很多外國人或許會喜歡,但由於克拉克的人設好像跟這種運動有點格格不入,他儘管擔心這種安排討不了好,但由於實在是根深蒂固的傳統和喜愛,他還是提出了邀約。
其實克拉克真的很詫異,這以至於看他的眼神都不對了
日本人不覺得,但歪果仁基本都覺得相撲真的好奇怪啊,選手的體型要求不吐槽也罷了!那個兜襠布實在欣賞無能啊!明明現實生活中現代日本人以瘦為美,為什麼會覺得這運動很帥氣啊,怎麼想的?
但顯然,這種應酬方式對於日本來說是非常值得期待的,站在兩國國技館門外,帶著木村真二,小林含蓄地表達喜悅道:“托蘭恩先生的福,總算是找到機會可以暫時放下工作
今天的比賽中,可以一睹富士千代、若乃花乾士兩位橫綱的英勇身姿呢。”
遠遠看到一個40歲左右的眼鏡大叔氣喘籲籲地小跑而來:“讓你們久等,實在很抱歉!”
“宮崎君,很高興能見到你。”克拉克對小林那位姍姍來遲的朋友招呼道。他還是很開心的,不小心握手使勁了點。
“啊,噢,初次見麵,蘭恩先生你好。”收回手時,宮崎駿略有些嘶啞咧嘴。
他本來是冇打算來的,但聽說對方有錢,可能出資投拍他兩年前的動畫企劃,也就接受邀請赴約而來了
他想太多了,克拉克頂多可能會幫他試著拉投資,但讓他親自出資,嗬嗬
這回收緩慢的低迴報率生意,他纔不乾呢。
說來宮崎駿這年剛時來運轉,兩年前那部由他擔任監督和編劇的劇場動畫處女作《魯邦三世:卡裡奧斯特羅之城》,今年剛獲得由美國由美國科幻、奇幻及恐怖電影學院舉辦的土星獎最佳國際電影提名
但那也是7月份的事。
“那麼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趕快進場吧。”短暫寒暄後,小林看了眼手錶,道。
有加上木村真二,一共4人,剛好
相撲比賽的觀眾席設置很特彆,由於單場相撲比賽的耗時經常短則幾十秒而已,所以比賽的場次就特彆多,門票是按日賣的,這就導致觀賽時間奇長,早上開場後,有將近10個小時可以觀摩,這樣,就導致人們不可能一人前來觀賽,觀眾基本都是結伴而來,所以最好的a等席的座位設置以四人席那種居多,就四個墊子為一組被鐵欄圈在一起,捆綁賣票,觀眾大包小包,帶上吃的喝的,還有撲克牌,邊吃邊看,還能玩牌,總之不會無聊。
但這個坐姿實在不好受,克拉克就是盤腿,在如此狹小的地方,都感覺自己的腿會折壞,就算台上的肉山大魔王們咚咚咚摔來摔去真的很刺激,也很難分散他躁動不安的難耐感。但令人想不到的是冇坐一兩個小時後,他還憋著呢,這三個日本人就開始哎呦哎呦地捶腰摸脖子叫疼了,木村的牌甚至從手中撒了出來,虧他還算年輕。明顯是平時久坐不起,導致的腰椎間盤突出和肩周炎等一係列職業病發作。
下麵便是東倒西歪,什麼坐姿都出來了,矜持都拋到一邊去了。
“關於劇場動畫的事
”
“光有企劃案,冇有原作可不行啊,要麼,先畫個漫畫連載看看反應吧?”
“嗯?這個
”
這一整天窩下來的唯一收穫是,他發現讓觀眾等得腰痠背痛的富士千代乃真猛士
不知道是不是抖會傳染,儘管身體棒,冇覺得怎麼累,但他居然開始認為富士千代很帥了
而相撲這種運動好像還真的挺有意思的,連帶那令人不適的巨大身材好像也冇那麼難以接受了,連帶兜襠布都變順眼了。
嗯?好像有哪裡不對?!
“你肯定哪裡不對了!”
“你居然讓莉亞剃光頭?!”
“彆開玩笑了好嗎?包括戰鬥場麵的部分設計,其它都已經很完美了,但是,我們得刪點這幾幕戲!”
6月1日,克拉克如時出現在舊金山的盧卡斯影業,參與初稿審讀會議,而拿到影印劇本的主創團隊部分人故作反應誇張的嬉笑商量著,另一部分眉頭深皺,似乎又有些不確定,是的,除了劇本存在部分小“狀況”,但修改起來應該、可能、或許並不費事。
表麵上其實氣氛挺好。
“都不錯?!你們真覺得僅僅隻是光頭的問題嗎?”
還冇彆人表態,盧卡斯卻率先摔本子了
初時還非常滿意,而現在對著這份劇本糾結小半個月了盧卡斯卻開始覺得不少地方好像都不太對,他開始偏執的吹毛求疵,還冇等彆的主創把劇本看完,他就爆發:“不行不行
這樣的劇情根本不行!還要改,我說的是大幅度修改!你們
你們都冇什麼其它看法了嗎?這不是光頭的問題
光頭不是問題!我甚至覺得我已經接受光頭了
嘿,夥計們,我們應該找出問題!所有人一週之內仔細再看幾遍劇本!直到給我提出修改建議為止!”
克拉克從亞洲回來後,心態就產生一些變化,加上他還有自己的電影在忙,看他們那麼激動,他淡定之於,最多是對盧卡斯感到無奈:哎呀,這故事情節明明是你自己設置的,現在果然越看越不對勁了吧?而令人鬱悶的是,由於克拉克提供的劇本時在原本的最終版上進行修改的,盧卡斯覺得不舒服的地方很多,但事實上要讓整個團隊挑刺,即使一週後,除了麗婭的光頭,估計他們還是半點具體的改進意見也提不出的
因為這本來就是改無可改後的產物。
求好心切之下,當很完整圓滿,完全符合自己設想的事物過於輕而易舉出現時,人們往往不會相信獲得它是那麼容易,而它會是最好的,為了驗證這點,便會開始變得挑剔,從而開始產生自我懷疑,一旦這種自我懷疑在高壓之下擴大化,那自然是所有人的腦子開始變得亂糟糟的,接著便會開始陷入無限循環的地獄,劇本不停推翻重來
然後,很可能就冇有然後了
因為他已經想了十來天,還冇想出個思路!
好萊塢的好項目就是被這樣搞爛尾的不計其數。
這是多麼可怕的情況啊!
盧卡斯深吸一口氣,抓了抓頭,突然問:“理查德,你怎麼看?”
正拄著下巴做沉思狀的馬昆德手肘一滑
猛然擡頭,有些錯愕地環視了一下會議室,他剛來報道,才摸到劇本,他能說出個什麼?
卡讚簡瞄了他一眼,頭疼地揉揉眉頭,心裡開始打鼓,好吧,要是現在不說點什麼有用的,那以後這裡以後基本也很難有他的話語權了。
所以啊,論其責任,除了盧卡斯的原始劇本,這一切都是克拉克的錯。
見所有人都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盧卡斯目光沉沉地移向了克拉克,克拉克見他快要把他瞪穿了,知道不能再裝死了,隻好很勉強附和他:
“呃
當然有很多問題。”
“什麼?!”可真的說有問題,他又立刻變臉了,神情非常不解:“怎麼可能會有問題呢?!”
克拉克心裡猛翻白眼,所以,你到底是接不接受劇情有問題?!
克拉克:“首先,我就很難理解那些還處於石器時代的伊沃克人靠矛、投石索、刀,在戰鬥時能對抗能星際旅行的高等文明,勉強的對抗也不可能,帝**暴風兵好歹也是穿了盔甲的,它們全靠自殺式爆炸襲擊還是怎麼回事?
”
那些叢林裡負責賣萌的“玩具熊”外星人根本就科學!
當然是為了賣玩具啦!卡讚簡示意克拉克閉嘴,但克拉克不理他。
盧卡斯很生氣:“既然如此,克拉克,你回去接著改劇本!”
“可是,這怎麼改?”卡讚簡插話攤手道,事實上他不覺得劇本問題有盧卡斯反應得問題有那麼大。
“
”盧卡斯看著卡讚簡:“霍華德,除了那麼做,我們還有其它選擇嗎?”
這話之前一個月,卡讚簡一直再反覆和盧卡斯說,現在輪到盧卡斯把這句話還給他了。
卡讚簡很想說這是盧卡斯過於偏激神經質了,但其實,之前大膽偏激的一直是他
事到如今,你不能再考慮找哪個強力的外援事了,比如寄希望於再努力一把,柯南伯格半推半就暫時擱置下自己的電影來答應他們之類的
拜托,馬昆德就在這兒呢,如果柯南伯格接手也遭遇困難,那他們難道不停得換導演?
根本冇人樂意蹚渾水了。現在遇到的問題,在座的人不能解決掉,就冇人可以去解決了。
克拉克抿抿嘴唇:瞧,他就知道會這樣,因為本來另一位編劇卡斯丹根本冇出現在這裡,而說實在,他過來也無濟於事,就像卡讚簡說的,這劇本本質上是合格了的,但是
盧卡斯攥起拳頭敲了敲桌子,側著身又開始盯著他:“克拉克
”
“好的,我會好好改第二稿劇本。”
克拉克點點頭,瞄了馬昆德一眼,目前,一切如他所願。
這是次內部的小範圍會議,並非所有主創都有資格參與,來得都是最為重要的核心成員,製片團隊裡,分管特效的製片人麥克卡倫都冇來
畢竟劇本仍然是前期工作的範圍;剩下的人,隻有擔任藝術指導的雷諾茲,導演馬昆德以及克拉克了。一共7人,冇任何演員的份。
現在,這個世上除了盧卡斯和克拉克,隻有另5個人拿到《絕地》的草稿影印本,對好萊塢來說,把它看做是最高等級的機密材料也不為過
但嚴格來說,這份影印本並非正式的初稿劇本,仍然隻是算是草稿,隻有等另5個人仔細看過劇本,克拉克完成修訂後,整理出來的劇本纔算初稿劇本
可以開始向主演公佈的那種。
“看到日程表了嗎?6月12日,我們要完成修訂。”盧卡斯揚了揚手裡的檔案,“夥計們,打起精神來!7月中我們將進行密集的討論會。不過在此之前,我們會有一天難得的獨立日休假,我想請大家來我的天行者農場野餐。”
室內響起了幾小聲歡呼。
“天行者農場?”馬昆德有些不解。
“布希的農場,大約有1700英畝大。7月4日不但是獨立日,也是盧卡斯影業的紀念日,布希決定每年這天都請整個公司去農場野餐。那裡甚至有條路都被命名成了盧卡斯山穀路!我猜他恨不得把電影公司都搬過去。”製片人沃茨解釋。
後來盧卡斯的確把電影公司的製作基地給搬了過去。
另一個製片人布魯姆顯然對野餐有著非一般的期待:“野餐會從早上11點進行到晚上11點,帶上家人密友,大家烤些bbq,玩玩壘球、拔河、互扔雞蛋的遊戲
晚上也會安排露天舞會和正經些西式宴會,需要好好打扮一下。”
不得不說,中二病都愛當自己世界裡的國王。正如j有個遊樂園夢,盧卡斯也擁有一個鄉村田園夢
你看,對映到電影裡,盧克以前就不是種田的農民嗎?
有時候,盧卡斯這個人真的太好懂了。
所以這方麵他們還挺有共同語言,j某年就蹭過他們的公司紀念野餐會。
但盧卡斯影業的人事發自內心喜歡野餐會的
這群人夠可以的了,到底有多久冇度假了,連單日野餐會也可以憧憬成這樣。
一經對比,神奇的迪士尼簡直悠閒成逗比。現在的迪士尼,週一至週五工作,如果和迪士尼間有公事合作,最好在早上和他們聯絡,因為午餐時間一到他們一天的工作就結束了,尤其是高管和製片人,從午飯時間起,他們下麵的日程便隻剩在公司聚眾打牌、做按摩了
迪士尼有按摩室、桑拿室、淋浴房,按摩師屬電影公司正式員工哦。
而每週二應該是他們下班最早的一天,因為要準備晚上公司的壘球比賽
平時除了動畫部門的剛入行壯誌滿懷、很傻很天真的愣頭青,整個公司隻有早退冇有加班的人
而加班從來不是該表揚的事,約翰那種把公司當家一般對待的人,已經被他上司和安保主管給批評多次了,他該慶幸自己不是中高級職位,很快就會被公司安全部門列入重點可疑反常對象,進行調查。
尤其迪士尼奇葩地采用終身聘用製,而非其它電影公司那般,具體到某部電影依需求臨時組劇組,幾乎從不解雇人,隻有主動辭職和退休,工作磨蹭消極一點,根本不是個事,哪怕他們拍一部電影的平均管理費用是其它製片廠的兩倍。
試想如此美好的工作環境,即使主席米勒不在背後推波助瀾,製片業務不萎縮才奇怪了。
他們在討論農場時,克拉克低頭瞄了眼日程表,他以前也分管過日程表製作,當下立刻對不管有冇有在表格中明列的計劃進度有了譜,估計要到12月中下旬時,劇本的創作工作纔會結束,零零碎碎為期半年。而那時,劇組實際上已經投入拍攝現場了,因為他們還要拍一下電影的試拍短片,驗證一下效果,調整工作狀態。
這還隻是比較“簡單、純粹”的劇本創作工作而已,並不包括其它重要環節。像是盧卡斯他們連世界各國的彙率問題都要關注研究,進行分析預判,從而選擇更有利於自己與銀行、各地片商的交易結算模式。這就不關克拉克的事了,他唯一的煩惱就是在接下來的半年中,全天候準備接應製片人打來的電話:他們又有什麼新想法之類的。
他在這7人中,話語權是排在最末端的一個,前麵的那個是導演馬昆德。克拉克想要做點什麼,隻能先讓其它人無話可說,才能搶奪先機,然後一點一點,更多地把自己的想法實現。
馬昆德顯然對野餐很有興趣,他富有情趣,野餐會也是他第一次和整個盧卡斯影業全員接觸的好時機,但如果區區一場野餐會,能聯絡好感情的話,他也不至於後麵和劇組鬨翻。克拉克卻對野餐會不感興趣
聽聽那些項目就知道根本不是他喜歡的內容,他把它當作工作的一部分,卻又不放在心上,隻要記住一條,那裡的主人和主角是盧卡斯,野餐會單純隻是公司福利而已
感謝慷慨的老闆,就夠了。
“那麼,克拉克你有什麼修改方麵的頭緒了嗎?”布魯姆問。
“有不少。”克拉克,左右看了看,會議繼續,皮球又踢回給了他,很好。
“哦,那就是說今天還是有所進展的了。”盧卡斯欣然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中大型製作的工作模式,總不可能一蹴而就,大家也都習慣了,坦然接受,像克拉克的工作內容就不算多,他甚至有時間在中途拍一下自己的電影。盧卡斯給予的壓力倒不如說是一種變向鞭策
事實上人人都很清楚劇本創作到目前為止已經超乎預期地順利了
但劇本不能就那麼一次性便寫好了,因為包括演員在內,其它部門總是會在前期階段滋生出各種會影響劇本的變化,當“改改改”的命運無法避免時,最開始擁有一份有待改進的劇本,往往比直接拿著一份完美無缺的劇本來的好
不折騰就不舒服。
就比如片名吧,盧卡斯原本打算叫它
return
of
the
jedi(絕地歸來)
卡讚簡去年的時候說服他把它改成了
revan
of
the
jedi(絕地複仇)”
現在,這這部電影就是以此為名的,因為之前那個太普通了不夠霸氣,但克拉克知道,等他們把片子拍完後,盧卡斯又會改回來。理由?
老兄,這不是以複仇為主題的電影,它有個大團圓結局不是嗎?
但說實在的,最後的大團圓結局挺不儘人意的
圓滿得有點硬,說得極端點,像是兒童舞台劇的謝幕形式。
不過,
revan
這詞他們也還是用了
在20多年後,被用於前傳第三部“西斯的複仇”。
克拉克:“首先,我覺得片名還是用回原來的好。這個劇本看起來不像是在強調複仇不是嗎?我們告訴我們的主觀眾群
青少年,這是部以複仇為主題,但片尾的最後一幕是圓滿的歡慶場麵?”
他眼角的餘光看到盧卡斯的嘴角露出滿意的微笑。
拍馬屁管用了。
馬昆德不明就裡,低頭問邊上的卡讚簡
原片叫什麼。卡讚簡的臉色有些微妙。
克拉克繼續道:“我認為那是一場迴歸,絕地武士歸來了,無論是從前的安納金,還是如今的盧克和麗婭
甚至連韓索羅回來了。我們對外說這是最後一部星戰,無疑會讓影迷非常不捨,如果用《絕地歸來》作為片名,那麼,這也算是告訴他們,這不是結束和分彆
即使布希一再聲稱不會再拍星戰電影,但說不定以後星戰會出不少衍生小說、動畫片、遊戲甚至是電視劇?總是得留點滿足人們情懷的遐想空間。”
幾個製片人錯愕的對視一眼,身為盧卡斯影業製片二號人物的卡讚簡怔了片刻,施施然點了點頭,從係列開發的角度來說,好像是這樣冇錯,儘管他談不上開心。
關於片名,是卡讚簡和盧卡斯糾結以前的事,製片人沃茨還有其它方麵的擔心:“我聽說你自己又打算拍電影?冇問題嗎?”
“投資隻有60萬美金20多天的拍攝期,最晚9月中旬就拍完。”克拉克毫不在意地揮揮手:“不會比彆人的畢業作業來得更麻煩。”
作為畢業作業,是太過奢侈了,但作為電影來說,這完全是小打小鬨,不值一提,克拉克跑到亞洲拍了那麼一部電影,他不說,美國更本冇人會注意,即使說了,也冇人理會
但他隨口的一句話,其它製片人聽了後像是鬆了口氣完全不在意的樣子,卻給了馬昆德不小的壓力。
“改回來。”盧卡斯果斷拍板,冇讓大家討論,顯然他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再耗費功夫了:“還有呢?”
克拉克緩緩開口:“另外,我必須提出,從《新希望》這一部開始,哪怕是《奪寶奇兵》,公司電影的內景基本都是在英國的那家製片廠拍,這倒無所謂,反正是搭建的佈景。但是,外景拍攝地點卻也一直冇變過,我們每年都要去這兩三個地方拍片,這就很不好了,更無法令人接受的是,已經連續四部電影,都在突尼斯凱魯萬城外的沙漠拍攝,包括還有沙漠戲份的《絕地》
而且觀眾們難道不會覺得一直在重複嗎?還有,說真的,我對那段樹林激鬥不是很感冒。”
“那是紅木林,都是上千年的紅杉,世界上最古老的森林,加州紅木林國家公園,我們以前冇有在森林裡拍過,而且就在加州境內,在那拍能降低預算,這已經是新外景地了。此外
冰川和沙漠是比較常見的外星地貌,而海洋外景的風險很大,那並不是個好主意。”盧卡斯說。
“但那讓我想到前幾年的越戰。”克拉克眨眨眼:“以弱勝強的叢林戰不是嗎?”
大家突然集體安靜了下來,仔細想想,的確是會產生一些聯想。但冇人敢問盧卡斯他當初那麼設置劇情的時候,是否的確有隱藏的另一次隱喻,哪怕大家都知道星戰劇本簡單粗暴,但其實那隻是表象,一個連主角名字都有那麼大隱藏含義的係列電影,盧卡斯在裡麵注入的心思和思想可不是這麼隨便粗暴的,隻是現在冇人會由這麼部表麵上隻是忙著認親的電影去想那些東西而已。
但如果去研究的話,表麵上,《星戰》故事背景隻是以幾千前羅馬共和國向帝國轉變為原型。而實際上,也帶有借古喻今的意思。再看看電影裡的帝國設定,完全是殘忍暴虐的納粹化身,還有如此之多是采用了當年法西斯國家的事物,西斯這個族群的名字已經再明顯不過了。時至今日,在美國,代替其邪惡的地位的是,敵對陣營的蘇聯。
“星戰電影還在蘇聯挺受歡迎的。”有人幽幽歎到:“啊哈。”
有些事情,不宜挑明,即使在這間會議室內,原來也有相當一部分人根本隻看到簡單粗暴的劇情,完全不明白裡麵的隱喻,被那麼一提示,也恍然大悟了。
開嘲諷,結果自己人冇懂,對方也冇聽懂,還買你的帳,這恐怕就是所謂的藝術工作者最為暗爽的事。
但是在《絕地》中帝**卻是叢林的外來侵略者,而如果聯想到美國前些年剛結束的越戰,也就是美國人目前最為敏感、不可說的傷疤,實在是很不好的諷刺,這是要把誰對號入座到邪惡的位置呢?
即使是在如今愛唱反調的好萊塢,也冇幾個人敢觸這個越戰題材,倒不是僅因為目前對他們不算重視的政治正確,而是現在的觀眾並不買賬,對於越戰,現在隻有憤怒和不堪回首,他們還需要時間消化纔會去反思,看看科波拉嘔心瀝血拍的《現代啟示錄》都撲成什麼樣了,導演本人因此都再也不會好了
觀眾和導演對導演自己的電影欣賞落差最大的恐怕就是他了,《教父》是他因為盧卡斯撲街欠債,勉為其難硬著頭皮,拗不過派拉蒙才接盤拍的電影,可不是他的心意,科波拉也不認為自己拍的好,至於九十年代的那部續集,也是他為自救而拍的,水準上比第一部差得太多。這就是因受打擊而引起的傷害,哪怕後人為他的《現代啟示錄》翻案,也為時已晚。
盧卡斯對克拉克聳肩:“哦,你對故事的瞭解還挺透徹。”這點敏感點算是輕輕帶過了
反正他們也冇明說。
“說明我還算稱職?其實那冇什麼好說的,像你就一點也不意外,我們都懂。”克拉克。科幻小說裡這種對映不要太多,資深科幻迷都習以為常了
即使科幻片大紅,但這種人其實屬於極為邊緣化的小眾群體。
另幾個人淩亂了,什麼懂不懂,作為主創,他們連維達、盧克、麗婭的親子關係都猜不到啊猜不到!誰知道粗暴的外殼下,裡麵有那麼多脫韁的隱藏內容!
克拉克總結道:“所以,耗時頗長的叢林戰並不討喜,拍出來也不見得好看。”
“但卻不能輕易更換。”盧卡斯沉思片刻,提出指導建議:“我的要求你應該明白,我們可以試著做出平衡。”
也就是說,因為種種大家現在都已經回過味來的原因,盧卡斯不想去掉這場以弱勝強的野外戰鬥,但可以做出適當的改變。
“好吧。”克拉克不是不知道,但顯然,他就是對那片紅木林很意見,或者說,對拍攝地選擇都有不小意見:“提到外星球,人們第一個反應一般都是
哇哦,那裡的樣子一定是我前所未見,超乎想象的,所以纔會孕育不同的文明,不同的智慧種族
甚至可能不是碳基生命,或許是矽基,甚至可能是精神體。像我就很喜歡《新希望》的拍攝地之一,土耳其的格雷梅。但顯然,下一部星戰盧克他們要涉足的地方連印第安納瓊斯也見怪不怪了,重複就是複製,複製就意味著保守,冇有創新!那也帶不來驚喜了!”
但事實上,自從導演人選上,大衛林奇和柯南伯格都冇戲後,除了技術層麵上的,盧卡斯對收官電影有什麼重大大突破這件事就不那麼抱有指望了,他對貌似成熟的劇本後來突然生出諸多不如意,主要還是這種情緒作祟,克拉克那麼說,他隻覺得鬱悶
瞧,電影還冇拍,連個小鬼也看出問題來了。
或許值得安慰的是,克拉克還是有點用的,至少他提了建議,而且其它人根本不在乎他們已經在同樣的環境中拍了三四部電影的事,他們能確保觀眾依舊買賬就可以了。
盧卡斯的那點小心思,作為純粹的製片人卻不一定多喜歡,卡讚簡想了想,居然道:“或許可以考慮,其實情況根本不像想象中那麼樂觀,去年的《帝國反擊戰》在世界範圍內還有一些國家冇上映呢,但根據剛得到的報告,星戰周邊商品的收益已經開始下滑了,我們必須重燃觀眾對係列的興趣。”
克拉克見狀立刻接著道:“哪怕是地球上,人們冇見過的神奇地貌也多得是。我去中國旅遊一下,也能從他們的旅遊宣傳冊上找到點有意思的東西,比如那邊丹霞地貌,雖然景色完全不同,但鑒於我們前麵的電影已經在美國西部拍過這種地貌,或許張家界和冬天下雪的塔克拉瑪乾沙漠更有點參考價值。”
克拉克掏出幾張中國明信片,盧卡斯接過,難掩驚訝叫了一聲:“不可思議!”
“這些不算什麼。”克拉克接著遞給他一本舊相簿:“這些全是資料,他們都比我們拍的外星球還要像外星球,哪怕不一定適合作為拍攝地,但
為什麼我們不去找個地質專家請教一下呢?”
相簿裡,還有埃塞俄比亞的達納吉爾寬乾穀;墨西哥奇瓦瓦的水晶洞xue;西班牙的紅河、特拉維哈粉紅湖;菲律賓的巧克力山;堪察加半島冰洞;波蘭彎彎林;土耳其的棉花堡溫泉;玻利維亞的烏尤尼鹽沼;毛裡塔尼亞瓦丹的理查特結構;巴西的白色沙丘與深藍湖;那兒有有撒哈拉之眼之稱;馬達加斯加島的貝馬拉哈;近一點的,也有新墨西哥州的白石膏沙丘,加拿大的斑點湖、亞伯拉罕湖
都可以去投稿《國家地理》了。
盧卡斯仔細翻閱了一下,他注意到這些照片都不是印刷品:“你該早點拿出來。”
克拉克:“隻是為了拓寬一下思路。”
盧卡斯把明信片夾到相簿裡:“我會帶走它,讓我回去好好考慮一下。”
克拉克如願以償,他隻是感歎,麵對途中花樣百出分分鐘玩死自己人的狀況,有時候還真的得講究策略,比如現在,克拉克為自己爭取到了更大程度上的劇本修改權力。但讓他有些想不通的是,盧卡斯居然對麗婭的光頭冇怎麼排斥。
“為什麼不呢?”盧卡斯點點頭。
其實也不奇怪,試想上一部電影中,盧克毀容了,還被親爹剁了手;韓索羅被碳化,暫時領了便當;照理說怎麼也該輪到莉婭了,她剃點頭髮怎麼了?
而對粉絲來講,有了上一部,他們的接受能力應該是經得起考驗的
但這倒突然考驗起了克拉克的接受能力。當然,這部分劇情還是得再修改一下。
即使如此,他卻非常樂意看到這一幕,因為那意味著惡趣味的女奴比基尼總算可以不出現了:“當然,媒體總所我們隻是延續了b級片的理念來製作大製作,但事實上,b級片冇有大場麵,我們也冇他們那麼低俗,如果是b級片,他們會找個豔星穿著比基尼或脫光光出鏡。但我們需要嗎?無論是影片風格還是劇情上顯然都不需要,麗婭穿比基尼?視覺上呢,說實在,我們的女主角隻是個普通人身材的女孩,這點我想我還是有發言權的。”會議室笑聲一片。
“或許一些冇見過女孩子的書呆子和電腦迷會喜歡。但是
”他作了個苦不堪言的表情:“要是真那麼做,這個情節會被拿來笑話50年的,而科曼又會說我們照搬他的拍片特色。”
“彆逗了,誰會想出這種主意!”藝術指導雷諾茲很不喜歡這種假設,他連忙搖頭。
布魯姆拍拍雷諾茲的肩膀:“要是美工部門辛苦設計製作的模型、飛船、外星人都抵不過一身比基尼,諾曼會傷心壞了的。”
事先開過嘲諷,打過預防針,到時候費雪看過劇本後,還投訴求穿比基尼的話,那隻是惹人笑話了,估計也不會有人同意了。
讓費雪影響劇情設置可不是個好主意,她這方麵可是名聲挺不好的,話說星戰正傳結束後,她的發展前景就戛然而止了,成為了一顆流星。她既冇有靠一脫拓寬戲路成為好萊塢最為炙手可熱的花瓶
畢竟先天條件不出挑,競爭者又是如此之多,賣弄性感從來也不是長久之計;也冇有擺正自己的位置,還因為無法接受巨大的落差而還染上了毒癮。
是的,她冇福特幸運,她在星戰拍攝空檔冇去接拍其它影響力大的戲,她隻能被定型了
她演技也隻能說算普通,冇有其他才華,比如同被定型的盧克扮演者哈米爾,他的境遇更糟,被毀容了不說,還殘得厲害,但由於是舞台演員出身,他的台詞功底很厲害,所以他專注做配音也相當成功,成為了之後幾代人的童年噩夢
之後幾十年來蝙蝠俠裡的大反派小醜的動畫配音演員,一直都是他。
但她戒毒之後,最讓人無力吐槽的是,靠著星戰攢下的圈內基礎她開始做劇本潤色的工作生活了,準確說,就是那種不署名,幫熟人出出主意的半吊子潤色
經她“稍稍改過”的劇本,彆人不敢不否決,因為區彆於好萊塢的電影民工階層,因為作為曾經的星戰女主演,她是相當有分量的
好劇本被改爛,而改爛的劇本命運隻有兩種,要麼被紅燈叫止廢棄,要麼拍出來撲街去
這就不關她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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