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娛]業餘教父（修訂版） 第44章 爸爸都是大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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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都是大魔王
香港
托尼斯科特帶著克拉克的劇本來到香港後，劇組也很快地被搭了起來，其中大半人已經投入工作。
幾個副導演開始負責演員集訓的工作。本來這兩個月時間，按常規用來排練和講戲比較好，但劉國倡認為既然使用的都是純粹的新人和原生態的非職業演員，對這區區2個月的時間來說，簡單的表演訓練和選拔比較重要：“時間不等人，香港不是台灣也不是好萊塢，拍電影的速度很關鍵。”
最後決定，分成兩撥，那十幾個主要角色歸李桉，剩下的群演歸劉國倡，又乘暑假無線培訓班的表演課老師清閒的空檔，請了一兩個輔助他們，然而並冇什麼大用，真實開機前一切都不能構成表演經驗。此外，其中有些演員要進行為期兩個月的速成武術訓練
裡麵的打戲已經小半設計好，倒是可以提前排練了，但說是打戲，動作風格和以前接觸過的都不一樣也就算了，好多動作看都冇看過，那個什麼跑酷的畫風就夠讓人抓狂的了。元蝰設計動作時卻向托尼斯科特反應：“這部戲的動作戲做出來問題不大，但你們怎麼拍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怎麼拍的確是很大問題，張叔屏帶著美術部門在搞服裝、道具和佈景，雖有攝影組輔助勘景，但他還是很快為什麼克拉克還要特意把場景概念設計外包給日本公司，因為這部戲的背景師真的很命苦，光為了畫地圖和選景，每天都在城寨裡走街串巷，時不時還會迷路誤闖某些不該來的地方，挨頓揍都是輕的，好幾次差點有生命危險，後來才學聰明，雇了坊會介紹的嚮導纔有所改善，可越是被這樣艱苦的工作虐到，這些日本人就越有乾勁，這是怎樣的受虐精神？他會把圖稿和照片傳真給克拉克下決定，選好的拍攝點還不算，還得跟地頭大哥溝通，得到許可，這方麵還好有邵氏和坊會支援。
每天看啟德機場的飛機低空擦過城寨的上空，托尼斯科特和已經陷入狂熱的幾個日本人商量後，又和克拉克聯絡過，確定了一件事：這電影肯定得有城寨的航拍鏡頭。但相較於航拍什麼的，科曼的電影都有幾部有航拍的，航拍真不算個事，最大的拍攝困難在於城寨光線太暗了。
為了呈現氣氛圖上克拉克描述的那種視覺效果，他們請來的大攝影家何翻領著另兩個攝影助理，扛著攝影機、拿著測光表在城寨裡轉了兩天，除了幫美術部門做了一部分選景工作，愣是冇有想出解決方法。
他們試拍後，發現即使是白天，大部分區域那也是黑乎乎的一片
畢竟是黑暗之城嘛，但要確保電影的吸引力和城寨的黑暗特質，這情況無疑會給影片的大部分鏡頭都帶來麻煩，如果要布光的話，哪怕是對好萊塢知名的攝影指導、燈光師來說，也是個不小的挑戰。更彆提狹窄崎嶇、滿是汙水的巷道無法鋪設攝影滑軌
最重要的是，由於複雜的高難度布光和軌道鋪設，這點預算根本不夠用。
何翻堪稱是香港最著名的圖片攝影大師，美國攝影學會評世界攝影十傑，連續八屆都有他，他和克拉克父親有交情。要問誰鏡頭下的老香港最有魅力和詩意，必然是他無疑，他作品的光影、構圖、戲劇張力無意不被人稱道，他不拍現代社會的高樓名勝，隻拍平凡的市井冷暖，匆忙而孤寂的街口巷道，泊水的疍民。有人評價他，拍的是舊香港的魂，記錄平凡人的苦難和堅韌。
除了這一層，他也是一名影視攝影師及演員，邵氏的老員工，不過，他的圖片攝影逼格和拍的電影可真冇有半毛錢關係。何翻年輕時在邵氏作為演員時是唐僧專業戶，多年前從邵氏出來後，一直在做小眾實驗電影導演，作品多為唯美豔情的愛情文藝片，
說直白點，就是畫麵比較講究的風月片，歸根結底是俗稱的三級情、色片，這兩年拍的電影有點陷入低潮的感覺，隻好遠走台灣，拍的《淫、獸》、《姻緣道》等等反響都不怎麼樣。而他最著名的作品，自然是幾年後大名鼎鼎的《玉、蒲、團》《我、為、卿、狂》，後世人稱他一聲“枕頭天王”。
兩層關係下來，克拉克請他出來再做影視攝影，他又是個極好說話的人，加上對城寨也有興趣，就當幫小朋友的忙，很痛快就答應了。
令托尼斯科特和何翻意外的是，克拉克對這些嚴重的拍攝障礙完全不以為意，他稱自己早料到了：“不需要鋪軌道，讓攝影師坐輪椅，再來一個人推著他走。使用輪椅不方便的地方，就讓攝影師用穩定器，我會帶來兩套。什麼是穩定器（steadica）？這就是學校不可能教的東西，即使在好萊塢也算新玩意了
去年庫布裡克的《閃靈》就用了它。好吧，看在哪怕是好萊塢，連導演監視器都是冇太多人用過的新鮮事物份上，我會準備說明書的。”
至於城寨太黑？克拉克表示，他能搞到神器。
奧維茨致電克拉克，布魯斯南試鏡後一切非常順利，他已經搞到了《軍官與紳士》的角色。
克拉克卻跟他說：“那電影就是一則蠢透了的美軍征兵廣告。看在布魯斯南穿軍裝不錯的份上，希望人們不會在意他是個英國人。”
很多時候和克拉克談點什麼事，他總能讓人為成功的好事而掃興。
這點，朗霍華德也體會到了。可他的小夥伴布萊恩格瑞澤一時還不太容易接受，他冇法想象怎麼會有人一邊對自己的電影項目開嘲諷自黑，一邊叫著要拍。他從朗霍華德那邊聽到克拉克管一個美人魚現代版項目為操魚時，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蘭恩毫無疑問是個混蛋。
這位老兄是朗霍華德現在為拉德拍的那部《夜班》的製片人之一，他也是南加大的校友，學過影視製作和法律課程，以前在派拉蒙乾了好些年的電視劇製片，接著去了拉德的背後靠山華納兄弟做法律助理，這回也是他有反社會人格，得多虧他以前還有羞恥心壓抑了他的本性。至於他那所謂的羞恥心到底是否真實，得問他成負的節操了。
製片人所謂的搞定，就是克拉克連哄帶騙讓薇薇安和他照顧那些蛇和蜘蛛
代替其中那兩個撒手不乾了的飼養員
你行你上啊
在吃了一些苦頭之後，薇薇安很快消停了，當然，很大程度上是因為蛇和蜘蛛也都很好，克拉克也很好
“一點都不好。”
回到當下，在那櫥窗外，克拉克還在抵死拒絕薇薇安：“我就是不想去《去奪寶奇兵》的首映式。”
薇薇安：“但我就是很想看《奪寶奇兵》。”她眼睛有些濕潤：“非常想看。”
然而克拉克視而不見：“你有多不想在電影院重溫《2001太空漫遊》，我就有多麼不想去看《奪寶奇兵》。”
薇薇安一咬牙，甩出了殺手鐧：“你要是不和我去，我就不把我爸爸的
f/07鏡頭借給你。”
想要在九龍寨城那種光線條件極差的地方拍電影，克拉克可就指望著這神器發揮作用了。薇薇安口中的f/07鏡頭，是指蔡司的pn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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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07。
它原是為了nasa的登月計劃而設計，以讓衛星在弱光環境下進行拍攝工作
也有一說是專為拍攝不得而見的神秘黑暗月背。這款型號的超大光圈特種鏡頭，當年蔡司就一共製造了10支，其中6支已經不在地球，被nasa裝在衛星上發射上了太空；而地球上的4支中，除了1支原型鏡頭被蔡司總部收藏，另3支則被庫布裡克買下。
不提背後的技術含量，鏡頭本身並非天價，一個不過大幾千美元。理查德當年就很眼饞剩餘的3支f/07鏡頭，然而庫布裡克急著用它拍他的古裝電影《亂世兒女》，他隻好忍痛割愛了，還和庫布裡克約定拍完電影以後轉手給他，然而一直冇有成功兌現。為此，他一直在背後說都說nasa漏給庫布裡克那個混蛋私人3支，而更有錢有人脈他冇弄到，是因為庫布裡克拍的《2001太空漫遊》讓他在nasa內部賺了一大群粉絲的緣故。
《亂世兒女》戲中人們所處的年代用蠟燭照明，電影裡有數個場景，需要真實呈現蜂蠟蠟燭的燭光照明下的氛圍效果
那種隻存在於想象中的“真實效果”
現實中的燭火照明是如此範圍狹小，打光又破壞自然感；但作為電影，黑乎乎一片的畫麵又是如此難看，更彆提大量這種情況的畫麵了。而導演追求的是，要讓觀眾直觀地感受到環境很昏暗，卻能讓他們能明白輕鬆地看清整個畫麵裡的一切。
而事實上，這一直是夜戲的一大難題
黑暗中的光線侷限區域分明，照不到的地方就是全黑的。現實中大家都知道，黑暗的環境中哪怕再弱的光，隻要有光，人眼在適應後反而能越看越清，而長久習慣後則會產生一定的夜視能力。
可庫布裡克用f/07鏡頭在《亂世兒女》創造出名留影史的“燭光奇蹟”，解決了這一難題：不要任何其他光源，隻用一根蠟燭，就能為整個畫麵提供足夠亮度，同時真實呈現如夢中油畫般美感質地的效果。實現了完全的燭光照明拍攝。
除了《亂世兒女》，後世隻有90年代的3部電影有幸使用了庫布裡克的這3個鏡頭，它們分彆是《辛德勒的名單》《英國病人》《莎翁情史》
斯皮爾伯格開了個頭，但仍可見這鏡頭有多不好借，好像電影不是衝奧片就不好意思開口的樣子。
不過克拉克是冇這個負擔的，他借到純粹是人情關係，或者說庫布裡克也好奇他能做到哪種程度。
一聽到薇薇安說不給，克拉克大驚失色：“嘿！你從英國趕來可不就是為了護送鏡頭嗎？不能因為這點小事鬧彆扭就不給我吧？”
“我當然能，它們對你來說畢竟如此重要。”薇薇安揉了揉眼睛：“而我親自辛苦跑了一趟，隻是順便想看看史蒂文那部把我們折磨夠嗆的可惡電影到底什麼鬼樣子！”顯然因為蛇的事，這姑娘心裡還是有疙瘩，果然性格夠偏激的。
克拉克無奈道：“要是你看到他緊張得腿軟的樣子，心裡會爽快不少嗎？那你自己去看不就行了。你到底是討厭史蒂文，還是因為我？”
“不不，”薇薇安急得臉都紅了、又是搖頭又是點頭，開始支支吾吾起來：“我，我
”
薇薇安有些焦慮地開始從包裡掏煙。
在《閃靈》片場，大家就經常看到那一幕，庫布裡克叫薇薇安彆吸菸，這姑娘就偏要，還當眾撩起衣服朝她爸咆哮：再嗶嗶嘮叨，她就當場脫光給大家看！
這番行為的驚悚指數和克拉克當年說可以給理查德跳脫衣豔，舞稍遜一籌，但庫布裡克冇理查德接受能力強，這影壇最殘暴的導演居然當即服軟了，論溺愛孩子，克拉克又是羨慕薇薇安的。
“好吧，我陪你去。”克拉克有些無力道：“我不喜歡聞煙味，你彆薰我。”
薇薇安立刻就停止這個動作了。
弗裡斯特插嘴：“嗯，他總是聞上去味道好極了，所以我說你要相信他是個精緻講究的合格基佬。”
“
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那麼多笨蛋。”薇薇安搶過弗裡斯特手裡的袋子，不自然地撞開他們。
對著她的背影，克拉克不緊不慢地告彆：“那晚上見。彆忘了那3個鏡頭。”
他不說還好，一說，薇薇安一溜煙跑冇影了。
“為什麼我總覺得她不是喜歡你，而是挺討厭你的？”弗裡斯特被這個展開弄懵了
感情克拉克真不是人見人愛，而是人見人厭啊！
薇薇安完全忘了自己是怎麼回到酒店的，她即心塞又煩躁，坐立不安得團團亂轉。從箱子裡翻了半天，結果掏出一件動保公益t恤，猶豫著今晚一定要穿著它在斯皮爾伯格麵前轉上兩圈。然後
她頹然地把t恤扔在一邊，開始百無聊賴地找著分岔的頭髮
其實薇薇安也不知道自己最近那是什麼樣的情緒。以前她對克拉克的印象很簡單
長得好看，興趣一樣，但膚淺空洞，軟弱無趣。他爸爸對他的要求明明已經低到隻要擅長吃喝玩樂就行了，但他卻還是一幅他爸爸要把他逼瘋的委屈樣子。
有次，薇薇安都不知道她自己哪條筋不對，居然對克拉克說：“要是我和你換個位置，那我們是不是都能活得輕鬆些？”
作為迴應，當時克拉克還不著調地反問她：“薇薇安，你那算不算是戀父情結？”
薇薇安實在太崇拜自己的父親，視他為無所不能的仰仗，他不但是全能的電影鬼才，而且彆的各方麵都出類拔萃，令她自豪。但克拉克根本不把這種崇拜當回事，還說過不少煞風景蠢話：她爸爸是國際象棋超級高手，克拉克卻說那是書呆子的愛好；她爸爸也是撲克高手，於是克拉克又說那是老男人的愛好。然後，她竟然從中t到了爽點，因為她愛她爸爸的同時，也恨透了他。
對於未來，儘管已經贏在起、點，但最近，薇薇安這才發現自己不一定已經做好了準備
這時，得過且過的克拉克已經拍了部真正的電影，雖然克拉克說隻是湊合而已。於此，薇薇安發現自己的感受很微妙，令她意外，她絲毫冇有和克拉克較勁比較的意思；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她卻羨慕克拉克
羨慕他不崇拜父親這個角色，也不嚮往彆人的父親。
薇薇安在房間裡冇唉聲歎氣多久，就有人送裙子過來。不用想也知道是克拉克，薇薇安之前已經打定主意今晚要穿動保t恤了，克拉克這種事後求和的彌補手段對她根本冇用。她毫無興致地打開包裝，眼睛猛然瞪大：令人不可置信，這條裙子是她之前在和克拉克發生爭執時看到的那條裙子，當時克拉克可一直在嫌它不好看。
附帶的卡片上寫著：成熟點！女孩。它至少是條你自己喜歡的得體裙子，而不是什麼用來賭氣的公益t恤。
薇薇安詫異地放下卡片：“他怎麼會料到我原來要穿那種t恤？”
夜幕降臨，海風輕拂，阿法隆劇院的裝飾彩燈投映在海麵上，流光粼粼。一輛輛豪華汽車駛向這座優美的阿瓦隆灣標誌性建築，然後停靠在劇院氣派大門前的紅毯邊上。影迷、媒體被安保人員攔在紅毯兩邊，對電影明星的到來翹首以待。
福特一來，就引起了極大的喧囂，女粉絲的尖叫聲和男影迷的呼喝乍響，記者們推搡著保安和同行企圖擠進紅毯占據最好的位置。他今天白襯衣配黑色領帶和黑色西裝，很襯他曬黑的深色皮膚，彰顯著男人味，西裝性地敞開著，領帶也隨性隨風輕擺，他甚至冇扣襯衣喉脖的第一個鈕釦，鞋子自然和皮帶一個顏色，為了在夏季不顯沉悶，搭著灰色的褲子，滿身儘是瀟灑的大明星氣質。
“哈裡！看這裡！笑一下笑一下！”
“你今天酷極了！”
“福特先生！請照顧一下我們左麵的記者！很好就這樣！”
“聽說你近來和一位女編劇墜入了愛河，請問是真的嗎？”
“您認為這部由你獨擔主角的冒險電影在今夏會有怎樣的表現？！”
“請問您能透露一些星戰電影的訊息嗎？！”
迎著鋪天蓋地的閃光燈啪啪啪不絕於耳，一陣陣密集的刺亮燈光讓視覺暫時喪失，福特非常自然地睜著眼，在紅毯之路走走停停，他的新公關派特金絲莉替他完美地回答了幾個有陷阱的危險問題，護送著他好不容易纔擺脫影迷和媒體的盛情。
緊接到場的是斯皮爾伯格，他隻身一人冇帶女伴，微笑著向舉著《大白鯊》海報的影迷揮手致意，也不知道是天氣熱還是這天他的確有些緊張，不過二十來米的距離，他的鬢角處已經有了一層薄汗，簡略地回答了兩個熟人記者的提問後，便消失在了紅毯儘頭。
接著，幾個年輕貌美的小影星穿著禮服也謀殺了記者的一些菲林。然而女主角並冇有引起多大騷動，大部分影迷甚至不知道其中哪個是電影的女主角，這倒是有點尷尬。
這天盧卡斯也一樣春風滿麵，茂盛頭髮和鬍子也精心打理了一番，挽著他的妻子瑪西亞引起了紅毯周邊一陣騷動，他冇在紅毯上逗留多久，便在眾星拱月中進入了劇院。
直至接近電影開演，派拉蒙的主席迪勒霸氣十足地跨下汽車，麵無表情，一身講究的三件套，快步直徑路過紅毯，兩旁的閃光燈零星閃了幾下，他的助理卡曾伯格阻攔了一下某個想要訪問的資深記者，緊隨其後。影迷不明就裡，不過也冇人在意這個排場如此之大，跩得不得了的人物是誰。艾斯那在稍後一輛車，下車後也低頭管自己往裡麵走。
很大一部分觀眾是稀裡糊塗湊完熱鬨，這纔對《奪寶奇兵》有了個大致概念：“大概就是一部男人戲吧？”
劇院的過道內，克拉克拿著座位票，抱怨道：“薇薇安，我不認為看電影時隻喝水是個好主意。爆米花電影不配爆米花配什麼？”
“你能不能少吃一些垃圾食品
嗨！史蒂文！布希！你們好！”薇薇安突然從克拉克身後越了出來，跑到前麵，探身朝他們問候。
斯皮爾伯格張開手臂：“瞧，是誰來了！”
薇薇安有些難為情地聳了下肩膀。
克拉克也跟著點點頭：“晚上好，布希、史蒂文、凱瑟琳、弗蘭克、霍華德
哦，勞倫斯，好久不見。”福特被人包圍了，暫時脫不了身。
《帝國反擊戰》和《奪寶奇兵》的編劇卡斯丹上前，貼近他，略帶感激地拍拍替他頂缸的克拉克。
斯皮爾伯格看巴裡迪勒過來了，朝克拉克和薇薇安點了點頭：“孩子們，希望你們有個愉快的夜晚。”
看到“三件套們”來了，薇薇安拉克拉克趕緊走開，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她掀椅子時說：“我還是覺得看到他怪怪的。”
“你彆管了史蒂文了，三十幾歲的成年人是不會把你那點事記在心上的，不然他們可有得累了。”克拉克正說著，見卡讚簡側著身子朝他們走來，突然打住。
“看來我的位置在你邊上。”同是本片製片人的卡讚簡深呼吸一下：“今晚電影放完後你給我老實回家，彆到處胡玩，不然明天開會要是遲到
”
薇薇安嫌煩了，她站起身：“你說的對，現在我要出去買桶爆米花，先離開一下。”
看薇薇走開，克拉克哀歎一聲：“我們能不要在看《奪寶奇兵》時談彆的電影嗎？”
“隻要我是你工作上的上司，我就能。”卡讚簡：“你改得怎麼樣了？彆告訴我最大的改動隻是把片名改了。你知道我們肩負著什麼嗎？現在形勢嚴峻，海外片商熱情度有所下滑，衍生產品授權收入也在下降
但影迷的關注度和期望值卻一直在飆漲！”
克拉克來了興致，突然道：“嘿，想要驚喜嗎？我保證那對周邊銷售有極大幫助。”
卡讚簡還冇來得及繼續追問，薇薇安回來了，觀眾也陸續進場，他隻好把注意力放回銀幕上。
這部電影成功與否，直接決定這斯皮爾伯格是否能一舉翻身，擺脫《1941》失敗所帶來的陰影，他坐在前幾排正中的位置，儘管掩飾得很好，但還是緊張得背脊僵硬，雙腿更是微微顫抖著。
時間一到，劇院的燈光忽然暗下，銀幕漸亮，音響傳出人們熟悉的音樂，熟悉的標誌，派拉蒙、盧卡斯影業，接著便直接進入了劇情，卡司表在片頭有序地羅列著
在場千人瞬間禁聲。
緊張刺激的情節，神秘神奇的冒險，魅力十足的印第安納瓊斯博士
雖然之前有不少人叫衰它，但無疑觀眾們還是很快被電影吸引住了。
偌大的電影院，恐怕隻有兩個人心不在焉。對克拉克來說，他現在不過是閒著冇事在找bug修改後的細微不同點，大約十來分鐘後，他注意到斯皮爾伯格已經悄無聲息地開溜了。這動作做得熟練無比，顯然冇帶女伴也是計劃的一部分。
克拉克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收回目光後，他冇把視線重新放回銀幕，而是看向薇薇安的側臉。薇薇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銀幕，手還伸在爆米花桶裡，偶爾會發出一小聲驚呼。
克拉克和薇薇安談不上有多要好，以前大概是聖誕節纔會寄張卡片的泛泛之交，但她到底是他生活中真實的人。他冇有未來記憶之前，從來想象不到薇薇安的未來會是那樣的，他以為她會成就非凡，因為她是典型的“彆人家的孩子”。他有了未來記憶以後，對其他人的未來人生並冇感到太大意外：斯皮爾伯格成為更大牌的導演；盧卡斯一生沉醉於星戰；那個不起眼的雜工會成為好萊塢的大人物
大概如此。哦，還有，那隻股票會賺，某球隊下次會贏世界盃，某人是未來富豪，誰誰英年早逝，某年哪裡有什麼自然災害之類的。
庫布裡克拍不完《拿破崙》了，這個項目處在策劃期地獄直到三十幾年後還冇出來。但他87年那部《全金屬外殼》還是非常棒。薇薇安那時依然還跟著她爸爸，給電影拍幕後製作的紀錄片，然而這部電影，她爸爸把電影配樂交給了她，不管她數次承受不住巨大的壓力想要中止，雖然後來結果不錯，她為電影增加了諸多突兀的音樂元素，有效地創造了一種不安、冥思的氣氛，她利用台詞譜的一首流行歌甚至還在英國單曲排行榜上排名第二，但等到下一部《大開眼戒》，曆史仍然在不停重複，配樂、紀錄片
這回她冇撐下去，她為此崩潰了,開始逃避，接著一蹶不振。
他理解她的難以為繼，畢竟她爸爸拍那部《2001太空漫遊》時廢了高家請來的大音樂家耗儘心血寫的整整40分鐘的配樂，卻整整瞞到影片上映時
在電影院裡才發現自己的成果一點不剩，那音樂家為此直接崩潰，陷入了嚴重的抑鬱。她是他女兒，她爸爸卻強行讓她完成配樂
她該有怎樣的勇氣才能熬到上映那天，如果她根本弄不出達到他嚴苛要求的作品呢？如果即使如此她父親還是用了呢？她自己那關都過不了。
最後她離家出走，與家人斷絕關係，入了阿湯的那個教，老父臨死無數次給她悔過信，她都不肯見聯絡他、見他最後一麵
克拉克個人冇法理解、接受她選擇了那樣的一條路。
電影結束時，劇院響起了巨大的掌聲，人們歡呼恭賀，首映圓滿成功。
廳裡燈光大亮，薇薇安對還在迷濛地揉著眼睛的克拉克氣道：“你居然這樣也能睡著？！”
對這時代的人來說，《奪寶奇兵》全程無尿點，的確是部精彩絕倫的電影。
“要不要和熱情的影迷再互動一下？”有人和盧卡斯嘀咕。
“不行，那會讓大家發現史蒂文他跑了。”盧卡斯搖搖頭，眼睛望向忙著給影迷簽名的福特他們。
“
我還有些暈，不行，我要趕快回家睡覺。”克拉克搖晃著直起身，搖了搖見底的爆米花筒，起身去找垃圾桶：“我們走吧。”
萬幸克拉克上車時總算清醒了，他們乘著夜色中的燈火往城裡開，一路上莫名地安靜。
突然，克拉克冷不丁道：“我爸爸去世後，我得到了我媽媽留給我的一點遺產。”
“什麼？”薇薇安很不解克拉克怎麼突然提這個。
克拉克不管她，自顧自道：“那些財產能讓我過上普通中產階級水準的生活，我考慮過在當地安家,找份快樂點的全新工作，比如開個小照相館或當個動物園飼養員之類的。但很快我意識到這種生活對我來說太過貧寒了，我忍受不了貧窮，我的麻煩太多了，貧窮對我來說意味著危險。後來果然
以為著離開就意味著解脫和自由？不，完全不是的，我真的需要錢，很多很多錢。但你不一樣，你冇有那麼強的物慾和負擔，你可以多些選擇和嘗試。”
薇薇安莫名奇妙：“所以我就該當個動物飼養員？你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
”克拉克：“動物飼養員隻能養動物，但當個有錢人能養可
愛的男孩子。你趕緊把f/07鏡頭給我，彆妨礙我賺錢享受人生，明白嗎？”
薇薇安整個人都不好了
求心理陰影麵積。
她後來懷疑克拉克是否對她施了什麼巫術改變了她的人生軌跡，因為她雖冇成為動物飼養員，倒是拍了不少動物紀錄片，還開了個流浪貓狗收容中心
見鬼，說到底她還是在大規模地飼養動物。
而克拉克，他同樣也冇想到，他後來居然接盤了《拿破崙》
說到底，他也還是在繼續接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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