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聽說，她打人好疼的 註定，不眠的夜
註定，不眠的夜
窗外，風刮著雨，又是一個難眠之夜。
轟鳴聲突然響起又落下，深夜，亮如白晝。
眼球在眼皮下劇烈抖動，緊接著就是撕心裂肺的咳嗽夾雜著大口的喘息。
“過來！”明明應該是個中年人，那聲音卻如同七八十歲一般蒼老嚴肅。
雖然沒有叫名字，但是在場的人都知道他在叫誰。
“叔叔！”白瑜快步走上前，輕輕拍著麵前人的背，“您的病，需要靜養！情緒起伏不能···”
“啪！”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耳光甩過，頭扇的狠狠歪向一邊，嘴角都出了血。
“咳咳···廢物，你以為我死了你能好過嗎？”邊說邊咳，兩眼卻目露凶光，“佛堂都看不住，要你何用？”
“花不完的錢，你以為借的是誰的勢！”手指哆嗦的不成樣子，抓住白瑜的領子就是用力一甩。
“哐當”一聲，白瑜一隻手撐著地，一隻手扶著手臂，沒有出聲，眉毛和眼角幾乎皺到了一起。
“誰乾的？我要他碎屍萬斷！”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裡擠出。
那是一張枯瘦和一樣樹皮的臉，臉上的肉幾乎全部掉光，燈光下，那眼神如同地獄中爬出的惡鬼，凶狠狂躁，讓人一眼都不敢多看。
此人，正是方覺明。
暹羅昏迷前，拚儘所有的力氣跟助理隻說了兩個字，回家。
都沒有在醫院檢查，私人飛機當天就往回飛。
要是有其他人在現場，肯定不會相信，麵前的人是個富商。
因為他的模樣同前兩日視訊報道的，簡直不是一個人。
那原本和善敦厚肉肉的臉，現在像包著一層皮的骷髏，耷拉到下巴，渾身上下膚色跟死人一樣白，在燈光的映襯下，雙眼更是布滿血絲眼瞳黝黑，瘮人的很。
又咳嗽兩聲，一伸手，白瑜趕緊爬起來扶著他。
一步一步，緩慢的走向三樓走廊邊角處最小的那個房間。
那個房間門口裝的是魯班鎖，隻有他自己知道怎麼開啟。
就連白瑜，跟在他身邊這麼長時間，也是第一次進來。要不是這次他自己挪不動步子，必須有個人支撐著身體，估計都沒有這樣的機會。
屋子的方位明明是邊角，卻四麵都是牆，沒有一扇窗戶
。
房子最中間的那尊，是一尊同哪吒之前在地下摧毀的一模一樣的四麵佛。
隻是，這尊，是純黑的。
黑的反光發亮，正對著人的那邊，嘴角明明在笑卻歪著，眼神也和一般的佛像往下看不一樣，他是往上看的。
直勾勾的，就像活著一般。
“拿刀來！”
白瑜點點頭，乖乖的從旁邊的桌上將刀拿了過來。
方覺明好像不知道疼一樣，將刀割在自己的身上，然後將手放在佛像的頭頂，暗紅色的血漿從手腕流淌下來，一滴一滴落在這尊木製頭像的頭頂上。
空氣安靜的隻有啪嗒啪嗒的聲音。
沒有多長時間，方覺明就堅持不住了，對著白瑜嚴肅的說，“你去！”
這種時候，白瑜自然不能拒絕。她也像方覺明剛才做的一樣，隻是血的顏色更加鮮紅，直到，整個佛像都浸泡了血色，這才被叫停。剛才被打過的臉隱隱作疼，白瑜隻覺得自己的眼睛都開始發花
不然，怎麼能見到神像活了的場景。
“驅逐，驅逐···”
“消失，消失···”
方覺明跪在那裡，雙手向上張著，一臉狂熱正對著神像，“我將在下一個血月將祭品帶到您麵前，請主人賜我青春和力量！”
白瑜不敢擡頭，她悄悄的往後退了一步，心如擂鼓。
等出來的時候，雖然麵板還是皺巴巴的像塊老樹皮，但是方覺明的麵色卻多了幾分紅潤，“奉獻給神靈的祭品，必須是最乾淨的東西，編號輪到九了，彆誤了日子！”他緩慢的說著。
“是！”白瑜點頭應下，“叔叔，公司接下來的幾個專案，財生源集團發來了合作，需要您簽字···”
“都做好背調了嗎？”
“嗯嗯，已經做好了，是很有實力的公司！”
“這些小事你看著處理就行，主要九號，彆誤了時間！你知道的，要是誤了時間，這個後果你承擔不起！”
“嗯，我記住了！”看著方覺明沒有仔細看就簽好了字，白瑜語氣輕柔。
“疼嗎？”給方覺明倒完水，剛起身拿著檔案準備要走的白瑜，不用摸也知道，自己臉上還留著剛才的巴掌印。
“不···不疼，叔叔是在教導我，我懂得！”
“胡說，怎麼會不疼！”看著那掌印，這下子眼中倒是好像有了點真感情，“這偌大的家產，日後都是你一個人的，你也彆怪叔叔，這事發生的太突然，我實在是氣急攻心···”
“嗯，我懂得的，叔叔都是為了我好，您先休息，我明日再來看您！”
看到方覺明點頭躺下，白瑜這才輕手輕腳的關上門，站在門口腳步略一停頓，這才下樓對著在一樓的管家仔細叮囑後，帶著檔案離開。
安靜的車裡，檔案緊緊扣著，在手裡沒被開啟，明明滅滅的光落在臉上，紅腫的巴掌印子在長發的掩藏下若隱若現。
“我可以將檔案給你們，也可以毫無保留的協助你們，隻是···我有一個條件！”
“老大，你不是談好了ok了？”前麵的老姚真的很想搖著趙公明再確認一遍。
“我以為，已經同白小姐達成共識！”
“我並沒有反駁你的這個想法的意思！”白瑜搖搖頭，表示自己的想法並沒有發生改變。
“在財務領域，有個詞語叫做“沉沒成本”，指代哪些已經發生無法收回的成本。有人就是因為捨不得，所以很多時候就做出了錯誤的選擇！”
“這個名詞並不讓人覺得陌生。趙先生覺得我怎麼樣？”她突然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讓趙公明一愣。
“贅婿是假話，但我說的同趙先生有緣，是真話！”
“···”
氣氛突然變得奇怪，莫名緊張焦灼了起來，前麵開車的老姚都不敢大口喘氣了。
“這可是我唯一的親人，將我帶出孤兒院教導，讓我學著管理公司，掌握幾輩子都花不完的錢財，是我人生的支點。”說這話的語氣很平淡，甚至還沒有窗外的雨點子大，“趙先生想要我做的事情太大，自然要多付一些籌碼，畢竟，有舍纔有得，不是嗎？像我這樣傳統的人，想要改變總要一個理由吧···”那眼神瞧著趙公明，沒有再說下去，但是明眼人都知道她在說啥。
“就算你不配合，仍然有證據，畢竟現在的科技發展，筆跡鑒定，各種手段都很發達！”
“的確，不過叔叔的後招不止一條，很多線，有些並不在公司名下！”
“白小姐知道許多，就···”
“叫我白瑜！”
“嗯···白瑜，你就沒想過他真的把你當作繼承人嗎？”說著目光看著那隨便包紮的傷口，還有印染出來的血跡，
“他自己都油儘燈枯，為了活著會不擇手段，你以為你是他的親人，說不定你隻是他的···”
“存糧！”
“你知道？那你？”
“有時候人想活著**大於一切，為了生存可以變成魔鬼！”她同趙公明對視，眼神裡是純然的平靜，好像一潭死水，看不到任何的波動，但是話中又好像亦有所指。
這樣的感覺似乎有些莫名的熟悉，趙公明看不明白她眼中究竟想表達什麼。
“想好了再答應我，所有的海外的資產賬戶，底下鏈條供應的企業，各種各項你想知道的，都可以給！”
“若是不同意呢？”
“那沒得談了，畢竟剛才說了，叔叔是我人生路上唯一的信仰和支點！”
“你就不想想你自己？”要是不願意做汙點證人，那等所有罪罰塵埃落定，她必然也沒有什麼好下場。
“人為了信仰是可以放棄生命的！”這時候倒是很佛了，愛死不死的樣。
“一定要是我嗎？”趙公明最後還想掙紮一下。
“趙先生很有魅力，我想作為新的人生信仰和支點，難道不夠嗎？”這麼平淡的語氣，哪裡像個一見鐘情的戀愛腦了？
“老大，既然反抗不了，你就彆堅持從了吧！”老姚算是看出來了，他們家老大這戰鬥力也不咋強啊！
趙公明真像一拳頭攮老姚身上，但是想來想去可悲的是，這麼大的回報率和收益，牽扯幾萬十幾萬人的因果，他真的沒辦法拒絕。
最後隻能弱弱的說。
“先說好，我不會對你動心！”哇哦~這話一說，趙公明覺得自己好像是個渣男啊！
“若真不能動心，那就不動吧！”這時候，她倒是出乎意料的好說話了。
將手中的檔案遞給趙公明，翻開上麵是合同書，下麵是各種仁和集團資產股份轉讓國家協議！”
這一晚，註定不會是一個安靜的夜。
稅務和刑偵部門的燈徹夜都沒熄。
新聞部在瘋狂趕稿子。
木蘭和哪吒則是又一次來到了彆墅前，妖管局的眾人已經提前讓協助的警員部門把人員已經全部疏散，包含彆墅裡的傭人管家。
此時的彆墅，隻有方覺明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