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向h】如你所見,我是個女大學生 如你所見下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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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點。
上庭的天大多數時候都是日光朗照萬裡無雲,柏詩背了包踏出門,身後蔣蘭絮跟出來,絮絮叨叨地跟她確認冇有少帶東西,從頭到腳都問了一遍後,又問:“終端帶了嗎?”
柏詩頓了下,從上衣口袋掏出終端朝他晃了晃,蔣蘭絮於是放心地笑了一下,不再多說。
他不知道柏詩打算等青客出來就把終端送過去排查一下,或者直接換個新的。
羲島有隨時為嚮導服務的飛船,進了白塔區出來就是渡口,柏詩到的時候離約定的時間還早,站在人群中等了一會,看遠處高塔上覆古的時鐘指針慢慢爬向八點整,裡昂仍舊冇出現。
不守時?
她掏出終端滴江獵,對方說自己已經到了,兩個人隔著熙熙攘攘的人頭互相尋找努力靠近,像兩滴努力從海裡濺出的水,格格不入。
好在最終碰了麵,柏詩的頭髮已經被擠得散掉,她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人會擋在自己前進的路上,她矮,站在這些土著麵前像站在山腳,繞過去一座突然發現還有一座,於是不停地翻山越嶺,累得出了點汗,撥出的熱氣帶上血液湧動激盪出的能量,把空氣變成粉色的霧。
江獵垂下上瞼,伸出手護在她身後擋住故意靠過來的男人,那人抬頭,原本惱怒的眼神看見他胳膊上刻印的機械新生的標記,一瞬間震驚,驚疑不定地打量他半天後,在他動手前識趣地退開。
柏詩大口喘了會氣,緩過勁後把終端裝回去,抬頭看第一個和自己碰麵的隊友,笑得像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傻子,“找到你啦!”
江獵把手收回去,但人往外麵站了站,靠身體把柏詩和人群隔開,悶悶地說了嗯。
他冇再穿之前那件黑色鬥篷,而是件寬大的皮質外套,拉鍊一拉到底連下半張臉都能全遮住,除此之外冇帶任何東西,手空著,不知所措地背到身後,直挺挺地立在柏詩麵前像罰站,身體都僵硬了。
因為要看著周圍不再有臭狗冇臉冇皮地往她身邊湊,江獵很難和柏詩保持距離,等她笑吟吟地和他說話才發現自己連她偶爾張開的嘴巴裡,舌頭上柔軟的紋理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的眼睛四年前就瞎了,瞳孔被換成電子眼,右邊的裝鐳射束左邊的裝掃描儀,視力都好得能幾百裡開外精準鎖定敵人,此刻卻像年紀大了的老花眼,看這麼近的東西看仔細了就感到莫名其妙的發暈。
柏詩並冇發現他的窘迫,她現在隻在意一件事:“改時間了嗎?”
江獵順著柏詩的視線眺望遠處的時鐘,已經八點一刻,渡口除了他倆暫時還冇有其他隊友的身影。
他皺眉,拿出終端詢問裡昂——從裡昂招攬他加入野黨後就和他互換了聯絡方式,看起來很重視他,大有把他當左膀右臂培養的意思。
然而這種暗示就像領導的餅,薛定諤的提拔,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時間對方不知道和多少人說過同樣的話,江獵的詢問並冇有立即得到回覆,又過了幾分鐘,剛好是一個踩在他的底線上,不會令他心生怨氣的時間,像個下馬威,裡昂回覆:VIP室。
江獵扣下終端,冇給柏詩看到裡昂的話,柏詩把頭往前湊了湊,發現他神情有些陰鬱,問他:“怎麼了?”
江獵搖頭,不想叫她也因知道一切而感到難堪,兩個人站在人來人往的渡口,他抬頭,越過那些閃爍霓虹燈影的告示牌,左右巡視,直到視線焦點定在某麵巨大的落地視窗——裡昂站在那,朝他舉了舉手裡的酒杯。
金髮和玻璃一起向外折射刺眼的光,彷彿要灼痛所有自卑者的眼睛。
他站在高處,冇有刻意俯視誰,但生來看不進任何腳下的人。
江獵低下頭,柏詩朝他茫然地眨眨眼睛,他才慢慢聽見自己逐漸恢複的呼吸聲。
原來她說自己不被裡昂待見不是在騙他,甚至在裡昂那他可能比她還好點,如果不是她主動找過來,裡昂似乎真的打算讓她自己在渡口摸索到他們出發——
好惡劣。
江獵拉住了柏詩的胳膊,“我知道他們在哪,我們一起去找他們。”
——
VIP室並不難找,隨便一位在渡口的工作者都知道野黨的專屬休息室,江獵拉住一位隨口一問,對方就殷勤地要親自帶他們去,越過江獵看見被他遮住的柏詩,突然露出驚喜的表情:“是你啊!”
柏詩被對方突如其來的熟絡驚愣住,左右觀察的視線落在那人臉上,頓了一會,才恍然大悟般:“啊,你是我第一次來渡口時那個售票員。”
見她真的記得自己,對方又一臉受寵若驚:“是、是我……你還記得我啊。”
柏詩笑眯眯得:“畢竟有過一麵之緣嘛。”
售票員被她笑得微微臉紅,慢了一步走到江獵後麵,和柏詩並排聊起來,“你在上庭找到工作了嗎?生活還好嗎?”
柏詩想了想,用了個準確的詞形容自己:“正在實習中,看後續表現老闆纔會決定留不留我。”
柏詩:“過得還好。”
售票員表示理解:“上庭對普通人的確很嚴苛……但如果你是高等級哨兵的家屬,就會有一定優待,”他說完頓了一會,湊過來壓低了聲音:“楊先生不管你了嗎?”
“前麵那個人,是你的新男友嗎?”
柏詩隨著他輕飄飄的話轉頭,售票員是個普通人,但長相清秀,也很年輕,應該是某位高級哨兵的兄弟,帶著有麥克維家徽的大簷帽,帽簷遮了一半的額頭,黑色線條下就是睫毛捲翹的眼睛,分明是低著頭,眼尾卻向上挑起,一副輕佻的浪蕩樣子,眼睛裡又氤氳著輕微的惡意。
柏詩沉默。
莫名其妙。
從她的角度當然不知道售貨員自從見過她後夢裡都是她的影子,有時候是抱著她曬著太陽平淡的溫存,有時候是被她鎖在床上充當按摩棒服務拿著鞭子的女王,有時候她又抱著他,他跪在她麵前,聽她說自己最愛他,永遠愛他,彆人比不上他一根手指頭。
他尤其愛看論壇某個著名舔狗白色家養犬寫的夢男文,以第一視角把自己和柏詩帶進去,甜得腦子一熱庫庫打賞。
但他甚至不知道柏詩的名字。
柏詩剛要開口,一道高壯的身影插入其中,擋住售票員持續注視她的視線,江獵語氣不善:“你越界了。”
售票員站直身體,又變回原來的禮貌假笑,“我知道,”他朝柏詩鞠了個躬:“失禮了,將你們帶到目的地後我自會去領罰。”
“需要將懲罰錄像發給你們過目嗎?”
他朝江獵說話,眼睛卻看著柏詩,裡有一點藏得很深的期待,柏詩看不到,也不明白怎麼突然就到要懲罰的地步,聽起來還挺嚴重,江獵替她回絕,售票員不甘心地歎了口氣,轉身默默帶路,再冇說過話。
柏詩有心想問,卻礙於當事人就在前麵,嘴唇抿了又抿,江獵的手動了動,冇一會柏詩感到口袋的終端震了兩下,拿出來一看,是江獵的訊息。
江獵:他這個職位算是公職人員,天樞塔的法律對待公職人員比一般人更苛刻,其中一條就是永遠不得對女性進行誹謗,辱罵,精神傷害等惡意行為
江獵:他剛剛在恨你
mbm:?恨我什麼?我和他又不熟
mbm:恨我搶了他成為有錢人的機會嗎?哈哈
江獵:……
mbm:·-·
樓內走廊不長,售票員很快在一扇華麗大門前停下,冇多說什麼,最後又看了眼柏詩離開。
江獵上前推門,打開後第一眼看見的是和門成對角的落地窗,以及站在窗前的背影。
高幫靴,黑色披風,金髮散落,聽見開門的聲音也冇轉頭,反倒是待在室內的其他人先和他們打了招呼。
坐在沙發上的女人滅了手裡的煙,味道並不大,有股淡淡的薄荷味,抬頭朝他們笑了一下,“你們終於來了。”
她的鼻骨很高,眼型鋒利,是一種介於男人女人之間,極具攻擊性的美豔,長髮微卷,和大家一樣穿著厚厚的作戰服,腰被綁帶束得纖細,但看起來並不脆弱,被衣服覆蓋的地方蟄伏著大片緊實的肌肉,由於女性身材的特性才呈現迷人的C型線條,全身上下隻露出一張臉,還是為了吸口煙特意取下了麵罩。
柏詩知道她,是那個蔣蘭絮說性格溫和的雷茜。
江獵朝她點點頭並不說話,柏詩於是也學著他點點頭,雷茜笑聲更大,“你像個學人精呢,小朋友。”
冇什麼惡意,調侃更多,幾個人都冇提前見過,雷茜朝他們介紹自己:“我叫雷茜。”
有了她開頭,坐在另一邊的男人才接上:“我叫莫裡,坎拉得家的長子。”
柏詩看了江獵一眼,發現他對此冇什麼表示,於是縮著頭也聽過就忘,莫裡還等著這兩人一臉驚訝地寒暄啊原來是坎拉得家的大公子真是敬仰敬仰有失遠迎,等了半天,直到以塞開口那兩個鄉巴佬還冇有說話,默默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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