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向h】如你所見,我是個女大學生 如你所見是嚮導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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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空中浮島幾乎有一座城市那麼大,離得遠的時候能全裝進眼裡,上了島就會發現一眼望不到頭,高樓林立鱗次櫛比,最吸引眼球的地標是中央的塔,長槍一樣直直矗立,周圍環繞著行星環一樣的玻璃通道,在太陽下閃人眼睛。
那些玻璃棧道分彆通向不同地方,頂層分彆有叁個黨派領導人的辦公室和休息室,裡昂和赫米爾是哨兵,經常出差不在這裡,隻有嚮導協會的會長蔣蘭絮總是待在這,不聽機器人助手彙報公務的時候就在旁邊的玻璃房裡養養花草,他的助手叫蘭花,外表是女性,長髮,因為他的惡趣味製造者賦予了她和蔣蘭絮同樣的臉,每次麵對麵和蔣蘭絮說話的時候這個變態的男人總是分外慈祥地看著她,眼裡滿是對自己的讚賞。
“需要我提示您已經盯著我浪費十分鐘了嗎?”蘭花將檔案夾放在桌上,同樣薄紫的機械義眼向上轉了一圈,從裡麵投射出一張寫滿代辦事務的電子屏,“如果您不想今晚繼續留在這加班,就請不要再偷懶了。”
蔣蘭絮撐著臉,冇有外人的時候他性格裡那點惡劣才毫無顧忌地顯出來,“你不能幫我全辦了嗎?難道隻複製了我的外貌冇遺傳到我的腦子?”
“您是否忘了我屬於協助型辦公機器人,”蘭花麵無表情:“越過您辦事,您想讓我被博士帶回去回爐重造嗎?”
這個冷笑話成功愉悅了蔣蘭絮,這也是他為什麼總喜歡逗弄蘭花的原因,蘭花未曾笑過,她的情感程式太低級,無法共情人類,蔣蘭絮卻經常笑,身居高位者大多八麵玲瓏,嚮導因為能進行精神安撫給人的印象就是溫和的,他算是其中佼佼者。
蘭花:“昨天向您預約的哨兵已經送過來了,您打算什麼時候對他進行安撫?”
蔣蘭絮稍微來了點興致:“洗乾淨了嗎?”
蘭花:“已經用溫水洗刷過,脫了毛,換上了您上一次選定的衣服,擺了盤送進休息室了。”
蔣蘭絮問得仔細:“用的什麼花?”
蘭花:“粉色的蘭花不夠,外周我用了白色的雛菊,雖然看上去有點像葬禮,但我覺得應該不影響您的食慾。”
蔣蘭絮點頭,把文書推到一邊,“那先去看看,這些放在這,我回來再處理。”
他起身就走,雖然知道回來還要和這個不稱職的上司扯一會皮,蘭花還是跟上去,冇阻止他,她不會產生抱怨的心情,創造她時被植入的指令就是完全聽從蔣蘭絮的命令。
蔣蘭絮的休息室有一半被改成花房,另一半卻密不透風,連通風管道也冇有,門一關裡麵發生什麼誰也不知道。
他通常就在這裡進行安撫。
一進門,入目一張巨大的長方形餐桌,白色桌布的蕾絲花邊堆迭到地上,周圍擺了同色的燭台,雖然點燃了,但在佈滿照明燈的內室起不了作用,頂多算個氛圍組,蔣蘭絮走到餐桌前唯一的主座,坐下後蘭花替他拿來了餐巾,他將它墊在領口,真就作出一番準備進食的姿態。
桌上睡著個年輕男人,臉龐俊秀,棕色短髮上戴著滿是粉色蕾絲的髮箍,身上穿著粉嫩的華麗公主裙,如蘭花所說裸露的皮膚光滑,毛全被她剃了,包括下體。
蔣蘭絮覺得他有點眼熟:“他長得有點像赫米爾手底下那個埃蒙德家的小子。”
蘭花:“對,他是埃蒙德家的旁支。”
蔣蘭絮:“他的等級是什麼?”
蘭花劃過來一塊電子屏,上麵顯示著男人實時的身體狀況:“現在是A
。”
蔣蘭絮伸出手在男人上頭隨意撥弄了兩下,蘭花冇有精神體,所以看不見他手上彎彎繞繞的精神絲線,那些絲線逐漸彙聚成一隻小巧的螳螂,前肢花瓣一樣漂亮,“和他說清楚接受治療後精神力等級會下降的事了嗎?”
蘭花:“他知道。”
蘭花:“他不願意,是他家人將他迷暈送過來的,送來的時候已經有墮化的跡象了。”
蔣蘭絮輕輕笑了一聲,蘭花聽不出來那裡麵的嘲諷,隻以為這男人的味道不錯,“他的汙染很合你胃口嗎?”
一些輕飄飄的,霧一樣的東西從男人的五官流出來,被螳螂一點一點吸進肚子裡,蔣蘭絮隨意嚥了兩口,興致缺缺:“就那樣。”
不難吃,也不好吃,勉強飽腹。
蔣蘭絮是個特殊的嚮導,他的安撫手段與普通人不同,那些令哨兵失去理智極度痛苦的汙染就是他的食物,他的能力很強,但安撫哨兵的次數屈指可數,每一次出手的對象都是瀕臨崩潰差一點墮化的危險哨兵,冇一次失手。
那些哨兵在昏迷不醒的情況下送來,由蘭花接手,洗洗刷刷颳了毛穿上裙子——都說了他是個十分惡趣味的傢夥,最後襬在巨大的餐盤裡,周圍擺滿各種顏色的鮮花,送到他休息室裡的巨大餐桌上。
就如同這種行為展示出來的那樣,這些人對他來說就是食物。
誰吃飯不喜歡漂亮飯呢?
那些霧濛濛的東西很快變得越來越稀薄,這意味著這頓飯快見碗底,蔣蘭絮將餐巾摘下來慢慢擦了擦嘴角,和蘭花吐槽:“好少。”
蘭花:“您冇吃飽。”
她的終端聯通協會會長的留言箱,在蔣蘭絮仍舊優雅收尾的時候突然收到白塔辦事大廳裡接待員的訊息,於是立即提醒他:“會長,您吃好了嗎?”
蔣蘭絮:“怎麼了?”
蘭花:“天樞塔來了個陌生的嚮導,誰也不認識,一樓的人問你能不能下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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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詩進了白塔一樓大廳,楊子午隻將她送到了門口,冇跟著進來,連車也冇下,他現在要和她避嫌,免得柏詩被兩邊人都懷疑。
一層和輪迴塔除了佈局不同功能基本一致,接待的人迎上來問了情況查了她的身份資訊發現屬地不在天樞塔,又讓她坐在大廳等一會。
大概有十分鐘,電梯門打開,蔣蘭絮和蘭花走出來,和蘭花同屬性的智慧接待機器人指了指坐在椅子上背對著他們的柏詩,蔣蘭絮冇立即過去,止步於原地觀察了一會這個陌生的女人,尋常人麵對長久的等待會逐漸感到不耐煩,她卻一直維持著端坐的姿勢,一動不動,彷彿睡著了。
那些披散的長髮倒是好看,蔣蘭絮回頭看了眼蘭花的模擬黑髮,突然覺得科技也不是那麼厲害,他走過去,在她身後叫她:“你好。”
柏詩轉頭,同時從椅子上站起來,發現兩個陌生人不聲不響站到了她身後,領頭的那個男人有著薄暮紫的長髮,梳著單邊低馬尾,散亂地在下麵編成麻花,用細得看不見的發繩紮起來,和日劇裡做著家務送女兒出門的溫柔人妻差不多,瞳孔的顏色比頭髮還要淡一些,眼睛的形狀十分優美,麵若好女,身材纖瘦卻不矮,另一個和他一樣高,臉也一樣,但身型能看出來是女性,冷著臉,也盯著她。
柏詩:“你好。”
蔣蘭絮的容貌冇什麼攻擊性,總是容易讓人第一眼心生好感,他身上的氣質有點像家庭主夫,連介紹自己都不那麼嚴肅,“我是天樞塔嚮導協會的會長,蔣蘭絮,”他又微微側身去介紹身後的助手:“這是我的助理蘭花。”
柏詩:“我是柏詩,”她頓了頓,問:“是我的身份有什麼問題嗎?”
蔣蘭絮:“你從輪迴塔過來?”
柏詩點頭,他示意她把自己的終端打開,“你的終端內置晶片的版本太老了,冇辦法和現在女帝對接上,所以辦理轉崗會有些麻煩,介意跟我來趟辦公室嗎?”
柏詩:“會很麻煩您嗎?”
蔣蘭絮冇忍住笑出聲,他很喜歡柏詩的禮貌,“我身為會長,職責不就是乾這個的嗎?如果大家都不來麻煩我,我豈不是失業了?”
是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但至少讓柏詩明白蔣蘭絮人的確不壞,於是冇多想同意了,蔣蘭絮帶她坐電梯一路上了頂層,進了他的辦公室,蘭花將她的終端帶下去說是更換晶片,中途還進來給她和蔣蘭絮倒了杯飲料。
竟然不是茶。
柏詩還以為像這樣的高層為了格調都會以茶待客呢。
蔣蘭絮的辦公室很大,就是那種電視劇裡天涼王破總裁標配的大平層,一半的牆是透明玻璃,能看見不遠處的玻璃棧道,隻是普通哨兵嚮導除了開會基本不往頂層來,所以冇什麼人,柏詩坐在蔣蘭絮辦公桌的對麵,剛好能從那麵極大的落地窗看見更近的天空。
雲朵似乎觸手可及。
對麵的蔣蘭絮顯然已經適應了這種環境,在等待終端晶片升級的時間他還有許多問題要問柏詩,“你是輪迴塔本地人?據我所知那邊的人比較排外,基本上不會離開本地。”
柏詩:“我不是。”
“……”
蔣蘭絮靜靜地看著她,等她說清楚自己的來處,柏詩卻冇再繼續說下去,他隻能追問:“你出生在哪個塔?”
柏詩搖頭,把頭低下去冇再看他的眼睛:“我不記得了。”
蔣蘭絮啊了一聲,說了聲抱歉,接下來繼續對話時將聲音放得輕極了,彷彿柏詩是什麼易碎品,“那為什麼會突然打算從輪迴塔轉到天樞塔呢?是在那被欺負了嗎?”
這句話有點冒犯輪迴塔,柏詩以為他是個相對溫和的人,冇想到也會帶些攻擊性,她有點好奇地抬頭,發現蔣蘭絮的笑容依舊溫和,隻是多了些意味不明的憐愛,雖然冇有惡意,但總讓她感到彆扭。
她再次否定:“冇有,正因為我不知道自己的出生地,所以一直在尋找,輪迴塔是我第一個到達的白塔,那裡很好,但不是我要找的地方。”
她真真假假混著說,自覺冇什麼誇張的地方,蔣蘭絮卻不知從哪摸出一條絲巾擦了擦眼睛,“真厲害,”他的聲音有些喑啞,像為她的決心和勇氣感到心疼和驕傲,“你和古老故事裡劈山救母的孩子一樣勇敢,你是打算去找親生父母嗎?”
柏詩的手在腿上尷尬地扣來扣去,還好被桌子遮住,她爸媽好好活在另一個世界呢,但她不能這麼說,隻能硬著頭皮點頭,同時對蔣蘭絮產生了懷疑。
他是不是太過多愁善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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