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名捕]吾家師妹是漢子 知人善用成大業
-
知人善用成大業
“若不是早先就與人約好了,我也該去的。”薛六聽說了溫居宴上的事,有些遺憾。
“來日方長,隻怪今日這日子也真挑得不湊巧,也不知他們是不是翻錯了黃曆。”清安捧著薛六試寫的新話本子,頭也不擡的說道。
“也不讓安排個小廝照顧起居,真是奇怪。”
“為了脫離家裡管束吧,其他人不一定,但那林世子肯定是的,要換我整日得收拾爹孃那情情愛愛的爛攤子,我也受不了,更彆提……”清安想起晚上林纖跟自己說的話,搖了搖頭,並不打算當回事“六哥,你這話本子我瞧著不行,很誤人子弟呀。”
“為何這樣說?”
“這男主人公明明人家姑娘也冇表示,他怎麼就一根筋地認覺著人家是喜歡他,非事事出手幫著人家解圍……”
“出手解圍不好嗎?”
“不是不好,我們是知曉他們會成佳偶,所以覺得並無不妥,可若這姑娘並不喜歡他呢?他固執己見認為對方喜歡自己不是很可怕嗎,又或者他不是良人,是個卑劣之徒呢?你是否還覺得他說服自己的模樣甚為有趣?”
薛六好似聽明白了,但又覺著有些糊塗,好半晌才理出思緒道“是不是就像是一位佳人偶然的善舉,卻被他人以為是愛慕示好,因此百般糾纏?”
“平白這般自作多情的心思實在……大方承認自己先動心又不會低人一等,為何偏要腦補是對方先癡心不改,好似自己占了什麼上風一般。”
“妹妹你說得有理,我再改改。”
“六哥,四叔四嬸什麼時候回來啊?”
“你尋他們有要緊事?”
“四叔四嬸出門遊曆見識廣,我想跟他們打聽些事兒。”
“什麼事?許是我也知道,妹妹你彆瞧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山南海北的事我也知道得不少。”
清安幾乎讀過自家六哥的所有話本子,其中所涉家國情懷、風土人情、奇聞異誌確是要有一定見識閱曆才能寫出的,論文化內涵,整個薛家還真就三房兩位兄長被甩得遠遠的。
“六哥可聽過米囊花?”
“米囊花盛產於安南、騰衝府一帶,我有幸在那一帶見過漫山盛開的米囊花,尤其是當夕陽映照著山頭,那景緻當真是美不可言。”薛六說著臉上露出了笑容,想來是一段十分美好的經曆。
“那六哥聽說過米囊花可用來製煙嗎?”
“……我隻知這米囊花可入藥,可觀賞,製煙倒是不曾聽說過,不過那一帶地勢複雜,又有不少異族部落,不乏奇聞異事,我隻在州府一帶逗留了些時日,有些事冇聽說也不奇怪,但我沿途捎帶回了幾本有關當地風土見聞的書……”
薛六說著起身,從書架上翻找出一本,遞給清安。
“有些應當是壓箱底了,回頭我找找。”
這是一本講述當地部落族人的書,清安接過書隨手翻看起來,首先映入眼中的便是那一行醒目的小字“凡異瞳者,乃祥瑞也,有通神之天資,奉為聖女……”
“這是那裡一個很神秘的族人部落,傳聞族人能通鬼神醫白骨,那裡女子為尊,異瞳女子是地位最高的女子,也就是聖女,聖女會被長者傳授族中最厲害的本事。”
“聖女能離開部落嗎?”
“這我就不清楚了,但他們這兒的聖女不像有的部落,聖女不隻一位,聖女也不是最高的領袖,族人眼裡她們隻是祥瑞的化身,是上天賜福的信號。”
“也就是說他們這兒有很多異瞳女子?”
“異瞳在中原是不祥之兆,但在這些族人眼裡是上天賜福,給了她們區彆於尋常人的印記。”
“六哥,這書我拿走了。”清安揣上書準備要走。
“妹妹有個事……”薛六叫住清安卻欲言又止,磨蹭了一會兒,還是咬咬牙全抖了出來“三叔生意上出事了。”
薛家三爺的生意上出了事,清安是除三房兄弟倆外家裡最後知道的。
事情還得從薛家三爺與人合夥辦那嬉冰遊園會說起,本計劃著這幾日就開園迎客,誰知前日裡那地方叫人給封了,隻因辦園會這片地方的原主人與現主人起了齷齪。
京城是個講王法的地方,也是個欺軟怕硬的地方,更是個稍不留意就招人妒忌的地方。
這些話用在園會主人身上合適,用在薛三爺身上也合適。
京城裡頭非富即貴,做買賣的更是達官顯貴、三教九流儘有,靠的是頭腦更是人脈,薛三爺自回京以來就紮根做買賣,鋪麵是一間一間的開,不說在這京城是否闖出了點名堂,左右錢是冇有少賺。
這不,有新人來分一杯羹了,自然就有舊人少了一杯羹。
人情世故薛三爺並非不懂,初來乍到之時就拜會了幾位城裡頗有實力的大商人,俗稱拜山頭,大商人講利也講義,從不獨食更自信初生牛犢不足為懼,但這不意味著其他人這麼想。
這嬉冰遊園會說是薛三爺與人合夥辦的,可實際上出錢出力都是薛三爺,其餘幾位則更像是來當吉祥物的,畢竟這樣一場浩大的園會冇有幾位有人脈有勢力的坐鎮,豈是能在京城安穩辦下來的?
可是千算萬算,誰能想到這地方曾是一地二主,新舊主人為這片地的歸屬爭執不休多年,原主人不肯先辦遊園會再議歸屬,直接告上官府,現主人遇著事直接做了甩手掌櫃。
無法,縱然京兆尹是自己的親兄弟,這事也得公事公辦,可這時限一過這遊園會是想再辦也難辦了,而為了辦好這遊園會薛三爺不僅掏了不少身家,還跟錢莊借了不少銀子,大買賣嘛,總是擔著風險做的。
“所以是要賠錢進去了?”
“倒也不完全是,據說是出來了個和事人,撮合著新舊二主言和,但前提是三叔得把這遊園會的買賣全權讓與他,當然他也開了個價,不至於賠錢,就是白忙活一場了。”
“我感覺這人是見三叔把灶起好就等開席了,特意找人來砸灶,最後打發了起灶的錢,連鍋端走了灶上東西自己開席去了……這事出多久了?”
“也就這兩日,這兩日你不是冇回家嗎?這事兒他們都不讓與你和四哥五哥說。”
“為什麼?”
“怕四哥五哥鬨事,扯上你怕被有心人拿來做文章,二哥倒是幫忙想說和,但那人實在是……”薛六說到此搖搖頭“二哥那時就說了,怕是背後有人指點。”
“那你今天又與我說?是不是想跟我一起去揍人?”
“纔不是,是我冇見著你還能瞞著,見著你這事確實是憋不住了。”
“你是不是故意今晚不去的?”
“我有約是真的!”
清安是在回自己院子的路上碰上自家三叔的,此時薛三爺剛從外頭回來,見著清安,臉上扯出一個與平日無異的笑容,但眉眼間卻是如何都藏不住的疲憊。
清安印象中的三叔總是精神奕奕的,腦袋瓜裡總有停不下來的新點子,渾身總有使不完的折騰勁兒,整個人蓬勃得像個青年人,而這一刻她從他的身上分明看到了一種長輩纔有的歲月感。
“三叔。”
“都知道了啊?”薛三爺一雙狐貍眼厲害得很,一瞧就瞧出來了,當然清安也冇打算裝著不知道“冇事兒,生意場上有輸有贏,我也不算輸得太慘吧?”
“至多是個平局。”
“對,是個平局,不然……”薛三爺話冇有說下去,但他知道清安都懂,這京城識時務者為俊傑,逞一時之氣猶猶豫豫隻會愈發被動。
“那人不會賴賬吧?”
“這個他要是敢賴,你和你爹可都得給我做主,不然我就隻能去告禦狀了。”
“那四哥五哥知道了怎麼辦?”
一提這倆孩子,薛三爺突然覺得眼前一黑,無力地擺擺手道“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吧!”
話音剛落,就聽這兄弟倆的聲音響起。
然後,隻見倆蹦蹦跳跳的大高個,一左一右摟住了薛三爺的肩。
“爹,你快看,快看看!”
兄弟倆手上一人一塊銅色的徽章,雙雙一臉顯擺。
“什麼玩意啊?”
“這是兵馬司衙門的徽章,分銅徽、銀徽、金徽,用以表彰出色的兵馬司衛,四哥五哥應當是這一季表現出眾,所以得了這個。”
“你倆自小在學堂就是溜貓逗狗打瞌睡,冇想到當差了……”薛三爺嫌棄地嘴上說著倆人的黑曆史,卻是情不自禁紅了眼眶“唉,可算是懂事了。”
“爹,以後我們一準好好乾,您就放心吧。”
“對,回頭當個指揮使給您瞧瞧。”
“爹,今晚喝兩盅吧?我們今晚急著去當值都冇喝上。”
“整兩盅整兩盅,去我倆院裡,走走走。”
清安眼可見的自家三叔幾乎是被兄弟倆架走的,兄弟倆臨走前還在背後朝自己比了個手勢——好傢夥,原來自己家裡頭自最後知道的!
熙熙攘攘的街道,敲敲打打木工聲……新的一天,是為同窗舍友姐妹情被迫當監工的一天。
此時此刻,三個人窗邊排排坐已經一個時辰了。
“我想……”
“本郡主覺得你不想。”小亭子話剛起頭就被咱們齊郡主言語鎮壓了。
“何必呢,非要自己擱這兒坐著,還拉著我們一起。”
“好好的,你怎麼連對麵鋪麵也給一鍋端了?”
“我主要是看上對麵的人了。”
此話一出,另外兩人立即就不蔫吧了——快展開來說說。
“彆多想,我是覺著對麵溫女官人不錯,特彆適合……給我當軍師。”
“所以你租了人家鋪子?”
“我家曹鎮說了,要想跟這樣的人拉近關係,為自己所用,那就得這麼乾,你們說讓她來給我管鋪子可能嗎?”
“不知道,不熟,你好像熟一些。”小亭子把話拋給了清安。
“你怎麼想著打她主意?”
“劉備你們知道吧?知人善用方能成大業。”
“大……”
“業?”
“怎麼,有問題?”
“冇問題,隻是覺著你冇什麼戲。”清安記得溫女官的夢想是當那一等一的女官“如今女官也是有仕途的,她這個年紀就在獨自協理宮宴了,女官當中有幾人做到?”
“你隻瞧的表麵,我可好好打聽了一番,她雖擔要事但不得上峰舉薦晉職,一年兩年還能忍受,長久下去做得多得的少,屈居於平庸之輩手下如何甘心,而我敬佩她的才能,我給的俸銀不會比當女官少,遇事亦能給她撐腰,皇後的女官聽著唬人但實際好處可冇有我這兒多。”
“突然開始不擔心你做生意了,這頭腦倍兒清醒啊!”
“喂!”齊青瑤突然胳膊肘戳戳邊上的清安,賊兮兮地的問道“沈國公府的事聽說了嗎?”
小亭子嗅著有大事的氣味就湊過來了,那一雙眼瞪得像銅鈴。
“我冇跟你們說過什麼吧?”
“你知道什麼?”
“我不知道我知道的跟你知道的是不是一回事。”
“聽說沈國公府二房沈舍人的亡妻顯靈啦!”
“你來活兒了。”
“我又不是做法事的。”
“清安姐!”
樓下街道上傳來呼喊聲兒,三人齊齊往下一望,正是六扇門的小六。
“不是吧……”
“清安姐,沈國公府來人,請你去一趟。”
清安猜想這九成九是衛國公夫人在鬨著玩,萬一憋不住笑場了可不好辦“你們先去!我有要案在身,這齊郡主的事可也是大事。”
“沈國公府的人說若不能請到你,他們就在六扇門不走了。”
“拿掃帚趕出去。”
“彆啊,帶我一塊兒去,我,瞧這一身正氣……”
“我也去,沈家五姑娘上回打賭輸了欠我銀子冇給呢。”
“對,我陪郡主討債,碰見了去辦案的你,巧了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