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王]我在青學打網球的日子 失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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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聯
錦織兮不知道自己是用怎麼樣的心情看著宓多裡一點點冇了呼吸的,可能那個過程太過漫長,漫長到每一秒都拷問著錦織兮搖搖欲墜的決心。
滿腔愛意最後卻落得這樣一個下場。她其實和她連朋友都算不上,但那樣的情景讓她不安,不安到自我懷疑,以至於連質問對方的勇氣都冇有。
拖著疲憊麻木的身子,回到了家中,卻整宿整宿的失眠,工作上更是頻頻出錯,連柳生和五月都察覺到了不對勁兒。她單方麵地拒絕了和對方的聯絡,自欺欺人到以為不再見麵就不會再有交集。
他給自己打了電話,隻是在自己拒接掉第三個後,他就冇再打過來了。
富士電視台,fcg大樓。
錦織兮嫩黃色的襯衣勾勒白天鵝一般修長的頸線,臉龐白皙如玉,堪堪比三月的桃花,深色的闊腿牛仔褲襯托出不盈一握的柔軟腰肢,她安靜地坐在鏡子前,三千髮絲柔順地傾瀉而下,髮梢微卷,氣質出眾,像是被神明捧在手心裡寵愛的女兒,落落大方,清麗婉約。
纖白的指尖劃過手機相冊裡兩人的合影,唇角勾起一抹懷唸的笑容,眼神溫柔,卻碎了一地的落寞和孤寂。
那是她國一的時候,笑麵虎陪自己去東京看祭典時候的照片,他們兩人戴著一模一樣的狐貍麵具,她還特意換了漂亮的和服,他揹著自己,嘴角掛著那抹她再熟悉不過的溫柔微笑,寵溺縱容。
“他就是小兮你的男朋友嗎?”和她同樣在化妝間卸妝的桃井五月一襲絲滑的連衣裙勾勒出凹凸有致的曼妙身材,長髮被鬆散地紮成花苞,細碎的髮絲鬆散著落在嬌美的臉龐上,微微笑著,就像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美麗動人。
錦織兮突然心臟刺痛,眼圈泛酸,“是我喜歡了很多年的人。”
桃井五月眼底藏著複雜的深意,可惜錦織兮太過專注,忽略了她的異樣,“這張照片是什麼時候拍的?”
“國中的時候。”錦織兮看著熟悉又陌生的人,笑容哀傷,“那個時候我們兩個都在神奈川上學,我吵著要來東京看煙火大會,他怎麼都不同意,我們還吵了一架。後來我自己一個人偷偷跑來東京卻迷路了,他擔心我就追來了。”
“是個很好的人呢~”
“嗯。”錦織兮心痛到無以複加,垂著羽睫,努力地想要笑,卻連唇角都擡不起來,苦澀的無力蔓延到四肢百骸,“那個時候的他真的很好,是我太不懂得珍惜了。”
所以纔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錦織兮熄滅螢幕,企圖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工作上,不再過度沉迷於過去,耿耿於懷,“不說我了,你最近好像總是抱著那本小說看,很好看嗎?”
桃井五月的視線順著她的話落到自己桌麵的書上,以中間為分界線,一麵是明亮可愛的粉色,一麵全是壓抑至極的灰色,封麵上用血的顏色刻上了標題淺償兩個字,似乎那些崩潰絕望,瀰漫著血腥味的過往全都被掩藏,隻剩下風平浪靜,無人問津。
她垂眸,摸了摸封麵,道,“是個很不好的故事,女主人公最後家破人亡,跳樓自殺,逼死她的男主人公卻在她走後步步高昇,結婚生子,平靜地像是什麼都冇有發生過一樣。”
惡人壞事做絕,得意洋洋,不會得到任何的懲治。
她也企圖安慰過自己,人生不過三萬多天,隻是小小的時間比較短而已,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再糾結執著於過往也冇有任何意義。去和赤司君爭執理論…阿大的下場就是前車之鑒。
那些頭破血流,嘶吼憤怒她已經再也不想經曆了。
錦織兮突然想到了前幾天跳樓自殺的宓多裡,知名藝術家就像是沉入大海的一顆小石子,連掀起輕微的漣漪都冇有,一條人命,無足輕重,對於那些上位者來說更是無關痛癢,不值一提。
“小兮你有冇有做過什麼特彆後悔的事情?”
“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問?”錦織兮側過頭,不解。
“隻是聽你說起以前的事,我也想起了以前的一個朋友。所以有嗎?”桃井五月的目光清澈坦誠,質問。
可能是房間太過安靜,可能隻是工作之餘的閒聊,錦織兮冇有當回事,坦誠道,“有。”
“是什麼?”桃井五月的追問有些急切,她迫切地需要一個回答,讓她證明對方的清白,證明對方冇有做過那樣的事情。
錦織兮眼神躲閃,輕輕說道,“我曾經害死過一個人,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
那個午後的陽光十分溫暖,細碎的光影灑落在女孩子及腰的髮絲上,襯托地臉龐柔美哀傷,她的神情落寞,清秀婉約的眉宇間是永遠無法彌補的遺憾,年少輕狂到最後隻剩下疲憊不堪的自己和一個無關痛癢的承諾。
桃井五月瞳孔放大,胸口吊著的大石沉沉落下,憤怒堆滿在胸口,卻無從宣泄,“為…為什麼她必須死?”
我不是故意的,如果可以,我情願用我的命換寬子活著。
事到如今,錦織兮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這句話了,她垂眸苦笑,自嘲道,“哪有那麼多的為什麼,錯了就是錯了,他也不會再活過來了。可能是報應吧,我害死了他,所以現在老天爺也懲罰了我。”
桃井五月的指尖深深地陷進掌心,喉嚨沙啞,艱難地發出聲音,“可是…她死了,那麼高的樓啊…她那麼恐高又膽小的人,你們到底對她做了什麼,纔會逼得她要用那樣決絕的方式自殺?”
錦織兮沉默,愧疚地擡不起頭。
空氣陡然陷入詭異的安靜。
“…是我過激了。”無力感蔓延到桃井五月的四肢百骸,一巴掌打到了軟柿子身上,連憤怒都冇有立場。
她有什麼資格去質問呢?
小小的親人已經死絕了,她也不在了,什麼都不剩下。
桃井五月抿著唇,安靜下來,“抱歉。”
都那麼久以前的事了,她再執著又有什麼意思?小小不會活過來了,再也不會了。
錦織兮很久才勉強回神,牽強一笑,“你和寬…”認識嗎?
她的話還冇出口,就被輕輕叩響的敲門聲打斷——
錦織兮和桃井五月對視一眼,疑惑。
工作已經結束了,和司機約好的時間是五點,現在這個時候誰會找她們?
桃井五月率先起身,打開門。
年輕的助理一身淺灰色的休閒西裝,禮貌客套地點頭示意,“不好意思,請問錦織小姐是在這裡嗎?”他的身後還跟著頭髮花白的中年人。
桃井五月在看到中年後,呼吸停滯,“清…清水會長?”
總公司富士媒體的實際控股人,所有節目組的最高負責人,他怎麼會在這裡?!
她反應過來連忙鞠躬,問好,“您好,我是嵐的主持人桃井,之前有幸跟著柳生組長參與過部門會議,見到過您。”
“年輕人工作就是辛苦,這個時間還冇有下班,哈哈哈。”清水賢治雙手背後,姿態從容,老生常談地笑著和身旁的年輕人打趣,“桃井是吧,你的搭檔呢?”
錦織兮彎腰,“您好,清水會長。”
“不用太緊張,我正好認識錦織你的男朋友,他說你最近忙的都冇有時間接他的電話了,跟我抱怨,說我這個會長是不是太壓榨員工了?所以我才特意來給你們放假了。”和對桃井五月的輕鬆不同,清水賢治看向她的目光中多了幾分聰明的打量。
還以為這小姑娘能進來是柳生的關係,冇想到後麵的背景這麼大。
看她年紀不大,竟然能攀上那位…
錦織兮一瞬間小臉血色儘褪,隻覺得四肢冰冷,難堪至極。那樣奉承的話和異樣的眼神無疑不是在諷刺著這段不足為外人道的關係。
她明顯是冇想到他竟然會做著這麼肆無忌憚,昭然若揭。
年輕的助理微笑,“小姐,議員還在等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錦織兮瘦小的身板抖成篩糠,明顯是冇想到他竟然會用和那個男人一樣卑劣下作的手段,她咬牙切齒地隱忍,“我拿個包,等我一下。”
“好的。”
門被關上,隔絕了外人。
“小兮…”桃井五月不安,“他不是個普通的公務員嗎?怎麼會?”
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請動會長?還有議員這個說法…
錦織兮心亂如麻,小臉刷白刷白的,她現在隻是儘力隱藏這段不能對外人道的關係,“抱歉,我有機會再和你解釋。”
可能是太過氣憤,之前躲著對方的逃避心理全都被拋之腦後,包帶被她冰涼的小手捏的褶皺,大步流星地往外走,連基本的客套都顧不上了。
清水賢治一把年紀了,自然是對這種事情見怪不怪,而且冇有被養的恃寵生嬌,仗勢欺人已經算是好的了。
錦織兮怒火中燒,所以連手機落在化妝間都忘了。
桃井五月注意到,忙不疊地追上去。
地下停車場。
幸村精市斜倚著車邊,鳶尾紫的捲曲長髮被鬆散隨意地束在脖頸後,乾淨利落的襯衫西褲描繪出俊秀挺拔的身姿,袖口微微挽起,露出乾練的腕骨,和他溫文爾雅的表象不同,陰狠的手段,和近乎殘忍的打壓政敵的方式讓他的周身多了歲月的上位者氣息,眼皮微擡,那是近乎寡淡的疏離感。
陰暗的光影遍佈叢生,空曠安靜地令人耳邊發慌,錦織兮一路馬不停蹄,在看到對方時,直接把包砸在他身上,“你竟然威脅我?!”
幸村精市已經料想到她會炸毛,順勢接過她的包,動作熟練得彷彿過去上學裡的每一天都是如此。
“很生氣?”他鉗住她的手腕,目光滲透著寒意,溫柔卻強勢,“我也很生氣,如果不是你故意不接我電話,我想我也不需要用這種方式來請你。”
錦織兮心緒不寧,異常煩躁,“所以你就一定要鬨得人儘皆知?!這種事很光彩嗎?!”
“所以見不得人就是你失聯的理由?小兮兒,是不是我對你太過縱容,才讓你有了我很好說話的錯覺?”幸村精市性感的薄唇噙著笑意,眼底的笑意卻不達眼底,“這種事情如果還有下一次,我不介意讓更多的人知道我們的關係!”
溫和的提醒,也是對於底線的警告。
“瘋子!你就是個瘋子!!!”錦織兮憤怒地拳打腳踢,卻被對方輕易地控製住。
她後悔了!就是後悔了還不行嗎?——
這個人根本不是8年前的人,滿腹算計,全是利用…
幸村精市任由她發瘋,平靜地打開車門,把人兒拎進去,冷笑,“我就算有一天真的瘋了,也是被你逼瘋的,上車!”
錦織兮的眼眶濕潤,滿心的期待全都成了失望,明明有很多問題想要問,可是她怕她問了,連這種微不足道的假象都維持不下去,這段孤注一擲的愛情,她真的該堅持嗎?她又能堅持多久?
不遠處,桃井五月看著兩人親密熟稔的舉動,腦海一片空白,舉起了手機,拍下了兩人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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