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騎士同人]落塵區 神說要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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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說要有光
“……以上,我們有理由懷疑玖蘭樞的所作所為,是出於建立他一人執政的僭主國的妄想。”果然,要跟守舊派辯經,玖蘭樞的極端行為是繞不開的。
“冇聽錯的話,你用了‘僭主國’這個詞,”藍堂英不悅道,“如果樞大人想最快地占有統治利益,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將冒犯者通通殺光。”
“也確實符合他的一貫作風,那他為什麼不動手呢?”
“你是聽不懂我的話,所以才隻能用我的解釋設問嗎?”藍堂英把對麵那種無動於衷的挑釁態度原封不動搬了過來,我於是接著說:“比起針對個人的爭論,如何實現血族長足的勝利纔是更有價值的探討。既然談到了,我想您方一定有更好的製度體係。”
對麵兜著圈子講了一些,刨開冗雜的資訊,他們想要的就五個字——“恢複元老院。”這些人表麵上各個是一條麻遠的忠實擁躉,實際大概率還是想聊世襲罔替那些事。
“您方的理由呢?”
千年來雖然冇有刻意強調,可誰都知道元老院的的執政優勢之一就是對所謂利令智昏民主掌舵的規避,然而對麵還是擦著邊談起了民主,且講得很妙:“依賴君主道德並不可靠,尤其他已有暴行在前。諸位試想,未來這種單一的血統意誌會給我們帶來怎樣的風險,這裡不僅包含對極端政策的擔憂,更應該有糾錯成本的考量。獨統下,何人會聆聽我們的聲音?反而要我們拿整個種族的存亡為純血種的喜怒無常買單。當然,對方可以說元老院的最高席位依舊是被壟斷的,但製度具備演進性,不然,以對麪人的身份,如何能具備進入元老院的資格?”
“且不論在動態的史觀視角下套道德敘事有多可笑,既然提到了我曾在元老院任職這件事,那我不妨就我的個人觀察談談元老院,聽起來,一定程度上分權的政治體製安全到可以允許我們每個人將命運牢牢握在手中,那麼為什麼窩藏純血種並以自己人奉養的是它,勾結獵人協會並提供戰力援助的是它,無節製殘害人類並放任level
e交易流通的也是它?如果非要將樞大人的行為定義為暴行,以暴製暴我想也說得通。再者,我進入元老院的確得益於既非功勳也非世襲的機製改革,不止我,也有很多出身高貴者憑藉此渠道獲得席位,不過在樞大人行動前,這些人的存活率就已經很不可觀了。元老院雖然覆滅,但基礎資料還在,不相信的話,可以調查分彆於樞大人動手前後死亡的人員構成。”
這段話我自己是說得很痛快,不過並冇有感受到期望中的倒戈。資源傾斜下,曾經的受益方即便知道了來龍去脈,也不願意默許權力引渡輕易完成。因此台下很快就有人質疑我的話太像自利性論述:“就算可以將屠殺元老院美化成‘清除腐朽’,你能拒絕承認樞大人此舉摧毀了多數貴族的申訴渠道嗎?如你所說,幾千年來血族的取得全部成果都是因為純血種英明,而無半分元老院的貢獻?”
“請教各位,樞大人肅清的是幾千年、幾百年前的元老院,還是現在的元老院?任何對象,隻要曾滿足過你們的情感,你們就能全盤認同它的所作所為?我們不妨把話說明白一點,想複辟元老院,究竟是為了重現所謂的類民主內核,還是想把寡頭政體從純血種手中要回來?”從頭至尾,藍堂英的表情都像是在說“那又怎樣”,目前他正在解釋元老院不具備存續的客觀性,然而下麵還是一副不買賬的樣子。
我在心裡歎了口氣。“假設樞大人冇有出手,諸位覺得元老院有一天會消失嗎?”
“……世界上並不存在能夠徹底凍結權力結構的體製,軍事崛起本質依托於平民力量,商業資本率先消解貴族對土地的壟斷,個體意識無法安然呆在血統特權的藩籬裡,是以貴族精英集權的時代勢必曆經疊代,元老院——”
“容我打斷一下,你的敘述,和藍堂家這位小公子有什麼區彆?”對麵問。
“殊途同歸吧。”我說。
“那麼,你是在用同樣淺薄的認識浪費諸位大人及我的時間。”
“請您聽我說完。最後這句話是‘元老院遲早會消失’,事實上,這段摘自一翁本人在任期第三百年左右撰寫的手稿。聽您話裡話外十分推崇他,那這段顯然比較超前的論調,您怎麼看?”
貴族們的第一反應就是我在憑空捏造,不光是他們,就連藍堂英都用一種“不會吧這你都敢編”的眼神看著我。對麵先是對我的厚顏無恥感到震驚,後來似笑非笑地說:“妄言者該被當庭處死。”
此話一出,當即得到整晚最強烈的響應。顯然貴族們把尊嚴受損的賬一併算在了我頭上。在徹底淪為眾矢之的前,有一道聲音穿過人群,阻隔了海浪般洶湧而來的敵意——
“她說的是真的。”
一條拓麻的身影出現在眾人之間,驚訝過後,貴族們統一以沉默之姿見證他的到來,彷彿圍繞在精緻器皿旁的擺設。緊接著,一個白金髮的高挑身影出現在他身邊:“可能性本身就帶來好處。元老院已成曆史,諸位,為何不願確保另一種可能性的安全?”
我確信這是某種捷徑,再儘力說服,也比不上讓他們臣服在權力模式下這樣立竿見影。新的純血種的出現無疑解開了某種密碼,通向平生所見最極致的美麗和難以袒露的心聲。
事後再回想起當晚做出決定時的猶疑心理,隻能說自己稍微有點後見之明。剛坐上車時我是隱約察覺到自己有點不對勁,但冇一會就因為太困切斷了所有想法。誰知道再醒來的時候半截身子已經入土了(物理意義上),而看我醒來出租車司機表現得比我還要無措。他嚇得六神無主,大叫五秒後,被我打暈過去了。
我把他挪回車上,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司機一定是判斷我死到他車上了,才一路開到這荒郊野嶺的地方來埋屍。離開這裡非得借他的交通工具,可說實話,天亮前我冇把握把車從陌生的山道裡開出去。於是生平第一次,我在有非常重要行程安排的前提下遲到了。路上有雨,找到玖蘭樞私宅的時候,還濺了他一地的泥。
玖蘭樞、黑主……玖蘭優姬和藍堂英聞聲而來,均是精緻美麗,他們眼中,我大概像一個杵在門口未開化的野人。在問清來意後,優姬先拉著我進去整理了一通,不敢想如果我把泥點濺到玖蘭樞身上,司機未竟的事業會不會這裡有人就幫他完成了。
儘管昨天的集會被突然打斷,結果上玖蘭樞還是認可了我的努力。拿到報酬後,藍堂英也正好從優姬房間退出來,看到我手裡的信封,好奇道:“這就是有關你家人的資訊?”
我是因為突然發現自己的身世,想向樞大人尋求親生父母的線索——有之前的謊言打底,我坦然承認:“是。”
他看我把信封捂得很牢,無奈道:“如果你想在這裡打開,那我先走了。”
“啊,冇有,我不是很著急。出去以後,我要找一個更合適的地方看。”
關於影見的事情,我掌握清楚後,徘徊不去的最後一個理由就能打消了。我需要一個黑暗又靜謐的角落,具備優秀的比熱容,不怕情緒升溫。撕開信的時候,我儘力讓自己顯得冇那麼慌亂,像小孩鑽進帶孔的遊樂設施,我正要鑽進過去的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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