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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騎士同人]落塵區 心是骨中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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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是骨中刺

這個狹小的空間吞下了一顆血炸彈,幾秒鐘後,腥風從出口噴出。女頭領劈手來奪,我將碗拋出去,開信刀一併旋飛著,將她身後那排玻璃瓶儘數擊碎。頭頂血水飛濺,身後血幕交織,原本安然蟄伏的同類,都因受到這場“貴族血”宴的召喚,掙脫了理智的牽線跌撞著湧上來,我的耳膜承擔著四麵八方的吼叫聲,難分源頭的氣味憋滿了所有人的肺葉。

女頭領旋身借力,連續側跨,指甲在混凝土牆麵刮出火星。她握拳轟向我的位置,被波及的鋼架在這一擊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她的攻擊陸陸續續,地下暴雨般濺起各類碎塊。

在攢動的紅眼與獠牙間,一場鬼抓人的遊戲開啟。一方要撕開麵前的障礙,另一方得不顧一切逃向地麵。開始我試圖參考他們的動作,勾住管道擰腰騰空,但還來不及把腿掄上去,就被兩個發狂的吸血鬼拽了下來,他們循著本能撕扯我的傷口,又被另一位成功倒掛著蕩過來的同伴捏碎了肩胛骨,這個倒黴鬼隨即被女頭領一腳踹開。

眼看她要衝過來掐我,我就近撲向一位吸血鬼,從背後扒住他,勉強找了個位置下口。他下意識轉身甩脫時正好替我捱了一下,我瞬間失力,擁著他的衣服跌進沙礫堆。

距離驟然縮緊,我抓起她手下(顆粒狀態)灑過去,這實在不尊重死者,隨後在沙礫裡打了個滾,看來遠方的家人要為我念好久的經。又有吸血鬼鑽空向我發動攻擊,我順勢踩上他揮出的臂膀,借力彈起來。女頭領緊追不捨,手下們前仆後繼,我們沿著相同的拋物線,一起飛向那個唯一的出口。

我總覺得這像電影中約定俗成的場景,為了追尋什麼的主角短暫克服了重力。慢鏡頭留給絕境中轉瞬即逝的希望,而我像觸摸太陽的伊卡洛斯那樣伸出了手。

接納我吧,冷若冰霜的月光。接納我的庸碌,讓我從眼下的困局中抽身;接納我的無足輕重,讓我繼續我的人生;接納我的幻想,讓我不必再受生死的煎熬。

最後關頭,我對它的祈禱竟莫名讓渡到意料之外的虛相。眼前出現一道似月的影子,手腕卻被牢牢握住了——彷彿是真實的引力。

副舍長伸出另一隻手,托著我的手肘讓我站定。

“你冇帶刀。”我說。

“沒關係的。”他露出應對簡單模式的笑容。

“那我先……”我指了指他身後。

“嗯……哦!記得等我一下。”

形勢使然,抱大腿是生存需要,並不涉及對任何人精神尊嚴的損害——可能對情報事業不是。他們拿元老院來排揎我的時候,肯定想不到現在要被元老院一把手的孫子清算,因果有時嵌合得真好。

雖然達成了口頭協議,但我並不清楚接下來要去哪,因此也冇有跑遠。再有就是,我對貴族的戰鬥實力有信心,他出現的時候,危機已經基本解除了。

自然而然,我開始思考起整件事——大概率是望月害我,雖然這些情報販子並未對他的名字表現出格外關注。他平時不在寫報告上出力,可對這一套流程很熟悉,從我的簽名到今川的簽章,都能仿得很漂亮。也許他和這些情報販子建立了長期合作關係,定期向他們提供各種黑主學院的秘聞。為了換錢或是進一步拓展關係網,他需要以正式檔案的形式來為情報保值,同時又清楚買家那邊水深,切忌完全暴露——所以獲得情報的藍堂英會率先向我發難。

可他為什麼突然讓我來送檔案?這麼做等於放棄了我這個現成的靶子。還有,我傳遞的那份報告究竟寫了什麼?我記得女頭領提到理事長的兒子也長出了獠牙,她說的是……錐生零?

“媽呀!”

思緒被一陣叫聲打斷。從前方拐角刷出來一個學生,剛看過來就被我的樣子嚇到了。

原來天快亮了。我低頭看了眼,有些傷口相對深,還在向外滲血。

“你怎麼了?”出於好心,他向我的方向挪了幾步。

我連忙說:“冇事,不用管我,你快去上課吧。”

“但是,這樣沒關係嗎?你看起來傷得很重……”

“冇關——”有些本能反應出現得毫不在乎場合,我咬牙把話說完,“係。”

傷口疼還是其次。失血使我眼前發黑,耳邊脈搏鼓動的聲音則越來越大。當我試圖反抗身體呼之慾出的意願,心臟就像被人攥著一樣難受。我控製不住自己顫抖的聲音,而這簡直就是在說——快來吧樂於助人的孩子。

估計他也疑惑,我雖然捂著眼睛,卻能繞著某個看不見的中心對稱點跟他周旋,就像我們中間裝了相同的磁極。人類小孩真的非常固執,全程對我的話充耳不聞。從他試探著靠近到追著我跑,我的想法也從“冇事不慌我還是最愛女孩子的味道”轉變到“煩死了再來我真的會把他頭擰掉”。

副舍長在我忍無可忍前趕到。彼時我實在有點兒站不住,試圖蹲著用“站住你哪個班的”來震懾他。鬥篷被輕輕披到身上,副舍長扶著我站了起來。

“彆怕。”他安慰那個學生。我真心覺得他應該勸人多害怕一點,剛纔都快玩起來了。

“抱歉,有一些需要確認的事,所以耽誤時間了。”不用解釋,我無心套取他逼供的細節,無心應答甚至無心走路。因為大腦正在拿死亡警告轟炸我:快喝一口吧,不喝你真的要完了。

剛剛那個義務獻血的學生呢?你回來一下。

從這裡到車上的路,我走得無比煎熬,被人察覺到這種狀態更讓我覺得難堪。尤其當眼睜睜看著副舍長解開袖釦,把胳膊伸過來說“你傷得很重,不喝可能會死”時,我覺得自己的承受能力就到這裡了。

“那就死吧。”

他看起來有點無奈:“我是專門來救你的。”

“你是專門來救我的?”

我從他臉上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你人這麼好啊。”

他冇跟我計較。可能是看出我不好下嘴,依然寬容表示:“如果不方便,我可以幫你。”

“我都快死了,請不要在羞辱我嗎可以。”丟下這麼一段語序錯亂的話,我彆過頭。

“那不是羞辱的做法,可以告訴我嗎?”

“拜托了?”他看著我。

那就死吧——儘管是瀕臨崩潰前的四個字,含金量完全不低。“我隻喝血包,然後我喝的時候,你最好能把眼睛閉上。”隻要回想起自己對副舍長頤指氣使的情形,我就想死。

不是,這真的是我能說出來的話嗎?我這一年班白上了?還有……費事跑一趟,他說為了什麼就是為了什麼,我連疑帶諷的是在?我真的冇有記錯嗎,我記錯了吧。

可是想到回學校後還有什麼等著我,我隻有做好心理建設後斟酌著開口:“副舍長,我剛剛的話主要是感歎,不是質疑。”

“如果你聽出了這個意思,那是因為我從來冇有在誰身上見過如此善良的舉動,認知被顛覆了。”

“能被指出行為上的不妥之處,對我來說並非壞事。”真的嗎?表麵雲淡風輕然後一回去就給我穿小鞋——應該不會吧。

“我的全名是一條拓麻。”

“嗯?誰問了嗎?”完了,我本來想說“我問了嗎”,不對,我壓根不該有此一想。

“冇有,是我自己想講,以後可以不拿學校的職務來稱呼我。”

我閉嘴了。會也是我自找的,這個情商和表達能力,有冇有望月,我的職業生涯就到這兒了。

吸血鬼貴族說要血包就能調來血包,而且品質上乘,比我凍在冰箱裡的血漿好喝很多——這隻是他們各項神通中的一處體現。那麼望月呢?他的級彆高於我,出身這方麵我不瞭解,我有什麼證據來排除自己誣告的嫌疑?檔案在那場混戰中被毀掉,送檔案是他私下口頭安排的任務,已經癒合的傷口隻能證明我受過傷。至於人證,我想副舍長不至於把他們都殺掉,但是基於樸素的感情判斷,比起為我作證,他們更有可能為望月作偽證,人證對我未必有利,藍堂英更不可能。繞來繞去,我的希望還是回到了副舍長身上。

然而他隻是露出毫無瑕疵的笑容:“這件事你完全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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