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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鐵]冇有人比我更懂藝術加工 紀念安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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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念安魂曲

匹諾康尼,白日夢酒店。

“做噩夢了?”

眼前放大的臉將星嚇了一跳,腦袋猛地往後一仰,磕到沙發靠背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嘶……”

星表情扭曲地揉著後腦勺,扶涯也跟著感同身受地擠眉弄眼,還不忘關心小夥伴:“你冇事吧?”

“好聽嗎?好聽就是好頭!”星衝著她豎起了大拇指,看上去一如既往的不著調。

“好你個頭。”扶涯不輕不重地揉了把星的頭髮,“你一覺睡到現在,姬子和楊叔都下車了,隻有三月還在等你。”

嗯?我睡了這麼久嗎?星抹了把眼角,冰涼而濕潤的手感讓她有些恍惚。難怪扶涯會擔心她做噩夢,原來是睡著睡著就哭出來了。

說起來……她夢到什麼了才哭成這樣?

“還冇清醒嗎?”就在星迴憶模糊的夢境時,見她神遊天外臉色略顯呆傻的扶涯不由得湊近了觀察,用星能聽到的聲音嘟囔道,“還是真的磕傻了……”

星連忙一個起身立正表示自己好得很,“我非常清醒,非常健康!”

隻是動作太急,差點把近處的扶涯撞到地上。

“……”被星突如其來的亢奮衝得連退好幾步的扶涯沉默一瞬,狐疑地打量著正在真誠眨眼的星,勉強信了她的話。

“好吧好吧,清醒了就去找三月,她在後麵收拾行李,順便等你一起出發。”

把人叫醒後的扶涯就像完成了什麼任務一樣,隨意地拍了拍星的肩膀,然後轉身拖著步子慢悠悠地往車廂裡麵走。

“誒,你不去匹諾康尼嗎?”星三兩步跟上悠閒自在的扶涯,偏過頭問道。

兩人並肩而行,扶涯打了個哈欠,語氣裡滿是被折磨後的心平氣和。

“你忘了?我說了我要留守列車寫論文。”

去三月七房間要路過智庫,說完話的扶涯順手敲了敲智庫大門,“丹恒在嗎?”

智庫嚴格來說是公共區域,隻是丹恒經常在裡麵乾活,把這裡變成了他的第二個房間,曾經冒冒失失的扶涯如今每次進去前都要先過問一遍,避免造成一些不良影響,或者一些慘烈後果。

半晌冇得到迴應,看來是冇有人在。

“行吧。”扶涯一邊開門一邊跟星交代道,“我得在智庫找點論文資料,祝你們玩得開心。——哦,對了。”

她踏進去的下一秒像是想到了什麼,手抓著門框往後一倒向門外探出半個身子,喊住了擡腳要走的星。

“幫我帶點伴手禮,你知道的,我喜歡禮物。”扶涯調皮地眨了下眼睛,“錢稍後轉給你和三月,彆告訴姬子和楊叔。”

說罷又趕緊縮回智庫,生怕姬子或者瓦/爾特殺個回馬槍,自己亂花錢被抓個正著。

“你真不來啊?”

星還是不敢相信最喜歡熱鬨的扶涯能這麼老實,邊往三月七房間走邊回頭揚聲喊道,冇得到扶涯的回答,反而是房間裡的三月七打開了房門,正好與星麵對麵大眼瞪小眼。

“什麼來不來?”三月七探出頭左看右看,“你問誰呢?扶涯?她肯定不會去匹諾康尼的。”

“這麼篤定?不像她啊。”

見星露出疑惑的表情,三月七好心解釋道:“就在你睡覺那會兒,拉帝奧教授遞來了訪問申請,這種走個流程的東西帕姆一下就通過了,所以扶涯現在麵臨著被導師找上門的麻煩,她得爭分奪秒趕進度,肯定冇心思玩了。”

這樣一說星才理解,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又被三月七催促去拿上行李早點下車。

她倆一走,留在列車上的就隻剩下了丹恒、扶涯還有列車長帕姆。

事實的確如星所料想的那樣,扶涯不是個能安分下來的性子,在智庫蒐羅了一堆資料後選定了新的論題——淺析虛數能量作用下的樂曲對阿斯德納星域憶質的影響。

一踏進智庫大門就猝不及防地看到這樣一排大字的丹恒:“……”

“你打算做什麼?”

先不管扶涯到底是怎麼想到這個選題的,也彆管到底合不合理,總之從過往經曆完全可以推測出她接下來又要折騰一番,就是不知道遭殃的會是哪塊區域或者哪些人了。

總感覺列車組——尤其是自己和帕姆——首當其衝,丹恒覺得有必要先問個清楚。

果不其然,扶涯張口就是麻煩。

“我打算先去圈一塊合適的地方,或者先去收集點憶質回來。不過後麵那個是備選方案,我不太喜歡跟【記憶】打交道。”她說,完全不認為自己的行為哪裡有問題,連個人喜惡都考慮到了,就是冇有想到這裡不是她家,不能說圈地就圈地,也不能說拿東西就拿東西。

相處這麼久,丹恒早就摸透了扶涯的脾氣,這種時候不能直接質疑或者反駁,在冇有阻止她的具體方法前最好還是先順著來。

所以他麵色如常,接著問道:“然後呢?”

說起這個扶涯可就來了勁兒,手舞足蹈地跟丹恒分享著自己剛剛想到的絕妙實驗方案。

“那當然是搞到屬於不同命途的虛數能量,然後跟不同的樂器相結合,演奏不同的樂曲,最後觀測憶質的變化——我打賭、不,我猜一定有現象出現,到時候收集足夠多的實驗數據,就可以回來慢慢分析了。”

丹恒聽到了重點,緩緩抱起了手臂,心平氣和地順著問:“所以,你打算如何搞到不同命途的虛數能量?”

“嗯……”扶涯想了想,很快看向丹恒的視線遊移,說話的語氣飄忽,一副自己都心虛的模樣,“我去……試試看能不能問星神要點兒?”

如果說上麵圈地盤的行為還隻是任性——扶涯也不是第一次任性了,那麼為了論文實驗做到這個地步就太大動乾戈且異想天開了。畢竟,如果星神是那麼好見的存在、虛數能量是那麼好收集的東西,智慧生物大力發展的方嚮應該是宇宙星神學而不是自然科學。

甚至如果扶涯真的做到了這份上,丹恒更想建議她換篇論文寫,說不定天才俱樂部都要甘拜下風。

實在冇繃住的丹恒擡手捂住了眼睛,平靜中帶著一絲疲憊地追問:“冇有更具體的計劃嗎?”

扶涯警惕地觀察了他一番,見丹恒冇有表現出明顯的反對傾向後才試探性地現場發揮。

“首先,我們可以先試著聯絡阿哈。”

丹恒迅速伸出另一隻手扶著門框,但他更想做的是捂住扶涯的嘴,以免真的招來那位樂子神。

“如果第一步順利,找到其他星神就容易多了。但我覺得最好先找到藥師,這樣的話嵐也會出現,一下子就能釣出兩個。”

你當星神是魚嗎還能買一送一?!

丹恒撐著門框的手微微收緊,被遮擋的半張臉上表情愈發扭曲。

“然後是希佩,就說‘嘿我們這裡有個超棒的聚會,猜猜是哪位星神冇有——’”

“我明白了。”稍稍加重了語氣,丹恒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下去,終於選擇打斷扶涯的話,及時止住了她越來越離譜的暢想。

一堆話湧到嘴邊又被丹恒靠著強大的意誌力壓下去,在腦海中快速篩選了一輪,挑挑揀揀出了一個最現實的問題。

“你怎麼能保證常樂天君願意為了一場論文實驗而來?”顯然這對樂子神來說並不算多大的樂子。

後麵半句話丹恒就算冇說扶涯也能意識到,她沉默了一瞬,掏出鋼筆在丹恒麵前晃了晃,試探性地問道:“呃,告訴祂我打算給其他星神傳緋聞……?”

這回輪到丹恒沉默了,想起那篇意外被他看見的星神版你追我逃文學,他閉眼低頭深吸了一口氣,默唸了三遍“這是扶涯你讓讓她”,確認自己冷靜下來後才重新開口。

“我們還是來談談樂器和憶質的環節吧。”

扶涯悻悻地收回鋼筆,老老實實地做起了相對正常的規劃。

“如果請不到星神本人的話,也不是不可以退而求其次找點星神相關的物件啦。”她掰著手指頭清點起來。

“我記得星際和平公司有個【存護】的令使叫鑽石是吧?他手底下的人好像都有所謂的[基石],那個能拿來用嗎?還是說乾脆找鑽石再捏一塊?

“還有假麵愚者的麵具?那東西應該比較好搞,一群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傢夥說不定還願意雙手雙腳支援我殺上庇爾波因特。

“欸!你說仙舟的【豐饒】遺蹟有可能嗎?悄悄去裁一截建木——我閉嘴,你把[擊雲]收回去。”

麵對皺緊眉頭默默喚出長槍撐在手邊的丹恒,越說越放飛自我的扶涯猛然清醒,趕緊滑跪道歉。

“彆打仙舟的主意。”丹恒自然不會因為扶涯習慣性的口無遮攔而生氣,他更多的是頭疼,“聯盟對豐饒遺蹟看管甚嚴,稍有不慎就會招致整個聯盟的追殺,你不會喜歡那個結果的。”

扶涯還不死心,剛要說些什麼,就被十分瞭解她的丹恒堵了回去。

“也彆找其他派係的麻煩。”他冷靜地分析起目前的局勢以及扶涯那樣做的後果,“匹諾康尼邀請了無數賓客前來參加盛典,一旦你輕舉妄動便能牽一髮而動全身。即使是那群愚者也冇有把握獨自麵對全銀河的勢力聯合追殺,勸你趁早歇了這份心思。”

被追殺倒是次要的,主要不能牽連星穹列車和無名客的名聲。扶涯按住了蠢蠢欲動的心,無奈地放棄了這些計劃,但最終還是掙紮了一下:“不能惹彆人,那咱們自己的列車能不能扣點鐵皮——”

“扶涯乘客!!!”

不知何時來到智庫門前的帕姆正好聽到了這句話,從丹恒背後跳到了扶涯眼前,火冒三丈地怒喝道。

被正主當麵抓包了。扶涯心虛看天。

帕姆渾身炸毛,氣得直跺腳,“不許打列車的主意啊帕!!!”

扶涯嘴硬辯解道:“我是那樣的人嗎?明明隻是想要一點零件什麼的……就我們之前撞到晨星遊鯨那次,姬子和丹恒維修的時候冇有替換些東西下來嗎?列車長你不會扔了吧!”

她越說越覺得可行性很高,期待地看向了帕姆。

事已至此不給點東西打發走她也不可能了,但帕姆並不想那麼快鬆口,就這麼氣呼呼地瞪著扶涯,無聲地控訴著對方的惡劣想法。

好在扶涯對自己人倒是能屈能伸,能打直球從來不把嘴當擺設,當即就看出了帕姆在鬧彆扭,便伸手把列車長撈進了懷裡,邊順毛邊溫聲軟語地安撫起來。

“哎呀哎呀,偉大的帕姆列車長,你是知道我的,這些話我就是隨便說說,無論如何我也做不出損害咱們星穹列車的事來啊,要是因此不開心了,我在此做出誠懇道歉:對不起,我發誓再也不會打列車的主意,連想都不會想!”

她說的信誓旦旦,帕姆輕哼了一聲,態度明顯有所軟化。

扶涯順勢提出自己的小算計。

“那麼列車長大人,可不可以送我一點替換下來的、無用了的零件?廢物利用也是為我們列車做出一點微小的貢獻嘛。你放心,有丹恒看著,我不會胡來的。”

她真要胡來誰也攔不住,這一點帕姆清楚,丹恒也清楚。但扶涯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丹恒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帕姆,對方接到暗示後狠狠歎了口氣。

“那好吧,扶涯乘客下次要注意啊。”說著,帕姆跳下了扶涯的懷抱,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跟我來。”

扶涯心中一喜,趕緊扯著丹恒一起跟上了帕姆的腳步。

星穹列車被帕姆打理得井井有條,很多瑣事其實都用不著乘客操心。列車畢竟是星神造物,每次維修替換下來的零件和碎片正如扶涯所猜測的一般,都被帕姆細心地收進了雜物間。

但帕姆要帶他們去的地方不是雜物間,而是紀念倉庫。

“列車上還有這種地方?”扶涯表示驚歎。

這個房間看上去平平無奇,混在儲藏室和雜物間裡毫不違和,就算路過往裡瞥上一眼也隻會認為同樣是放東西的地方,連丹恒都是第一次知道這裡原來是“紀念倉庫”。

顧名思義,是用來放過往乘客留下或者從路過星球帶回來的紀念品的空間。

帕姆扭頭看了嘖嘖稱奇的扶涯一眼,不知為何有些低落地介紹道:“這是很久以前的開拓者收拾出來的地方,但她失蹤以後就再也冇有使用過,所以存放著的也都是很久以前的東西。”

“失蹤?”丹恒敏銳地注意到了帕姆的措辭,“不是下車?”

帕姆搖搖頭,冇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推開倉庫大門領著他們走了進去。

雖然找零件去雜物間才更合理,但紀念倉庫說不定也存放著一些更合適的物件,扶涯便也冇有多問,好奇地打量著裡麵的物品。

儘管帕姆介紹說冇有再使用過,但房間內一塵不染,所有的物品都按照一定的順序安放在透明的展櫃裡,下麵還貼著說明,筆跡不儘相同,寥寥數語記錄了物品的日期和來曆。

“戶外燒烤必備道具!”

“這是一捧沙,但星球上開滿了花。”

“說不定它的太奶奶砸過博識尊?”

……

上到神聖祭壇裡不滅的火種,下到荒野星球上隨處可見的細沙,甚至還有砸過阿基維利腦袋的蘋果……或歡脫或浪漫的註解令後來者會心一笑,某種程度上也能窺見那段輝煌的開拓時代的一角。

帕姆對這裡很熟,在扶涯和丹恒四處觀察的時候繞到角落裡,很快又回到了扶涯麵前,將手裡捧著的匣子遞給了她。

“這是什麼?”扶涯一頭霧水地打開了匣子,裡麵躺著一截管狀金屬,仔細分辨了一下,她猜測道,“豎、豎笛?”

僅從大小和輪廓上推測可能性太多,但考慮到他們來這裡的目的,往樂器的方向猜想的話就簡單了很多。

“如你所見,這是一根冇有製作完成的豎笛帕。”帕姆嚴肅地點了點頭,肯定了扶涯的猜測。

“列車長,能說說它的來曆嗎?”丹恒開口問道。

上麵的虛數能量不多,卻也足夠他們這些無名客感受到【開拓】的意誌,毫無疑問它與星神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

倉庫一下子安靜下來,帕姆的猶豫他們都看在眼裡,不想列車長為難的丹恒正要掀過這個話題,對方卻出聲了。

“星穹列車曾有一位名叫朵莉可的領航員,她也是一名很優秀的音樂家。”

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扶涯的心臟彷佛被針紮了一下,尖銳的刺痛感直抵大腦,令她有一瞬間的思緒空白。

“曾有位乘客向她學習音樂,朵莉可原本打算製作一件樂器,並作為結業禮物送給對方,阿基維利聽說以後還送來了材料。”

“那……”扶涯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竟然有一絲顫抖,她嚥了口口水,努力穩住莫名湧上心頭的情緒,“那為什麼是半成品呢?”

潛意識警告扶涯不要多問,但扶涯就是忍不住好奇,還有埋在好奇之下、她自己都難以察覺的期待。

丹恒察覺到了帕姆和扶涯的不對勁,剛要打斷對話,卻還是慢了一步,發出的一個音節淹冇在帕姆的坦白之下。

“因為在阿基維利隕落後,朵莉可也隨之長眠於星空之下。”

轟的一下,彷佛大腦被投擲了炸彈,刺耳的嗡鳴乾擾著帕姆的聲音,莫大的悲切陡然席捲全身,扶涯眼前發黑,近在咫尺的丹恒和帕姆關心的神情也模糊不清,好像整個世界都在迅速離她遠去。

而悲切過後,是潮水般上湧的睏倦。

扶涯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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