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栩你渝生】池騁魂穿田栩寧後,發現田栩寧 第18章 邀舞,露台與煙花下的爆發(下)
說話者是同在推演課上有過幾次交流、性格沉靜內向的李同學。她今日穿著一身款式簡潔的深藍色禮服,短發打理得一絲不苟,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欣賞與靦腆的期待。
符玄纖長的睫毛微顫,基於一貫的作風,她紅唇微啟,剛要依照慣例冷淡拒絕——
“喲,李同學,眼光不錯啊。”三秋不知何時擺脫了包圍圈,如同幽靈般晃了過來,手裡拿著一杯冒著氣泡的琥珀色飲料,語氣依舊是那副懶洋洋的、帶著欠揍調侃的調子,他甚至沒仔細看李同學今日與平日稍顯不同的裝扮(三秋有輕微臉盲,除了符玄任何女生打扮稍微中性點,三秋就分辨不出來性彆,一律當做男生,打起來沒心理負擔),
目光便徑直落在了符玄身上,“不過可惜啊,咱們符玄同學的心思全在九天星圖和陣法羅盤之上,這對凡塵舞樂嘛…怕是既提不起興趣,也沒天賦。”
他故意拖長了語調,目光輕飄飄地掃過符玄,帶著毫不掩飾的戲謔和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深究的、隱藏在玩世不恭下的試探。
李同學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一絲尷尬與無措,張了張嘴,似乎想解釋什麼,但在三秋那渾然不覺、且極具壓迫感的目光下,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
然而,三秋那輕飄飄的、帶著貶低意味的話語,卻像一根火柴,瞬間點燃了符玄壓在心底的、連她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煩悶與無名火!說她沒興趣便罷了,竟敢如此武斷地斷言她沒天賦?!
“誰說的?”符玄冷冷開口,聲音如同冰珠落玉盤,清脆卻帶著寒意。她金瞳直視三秋,裡麵燃起不服輸的銳利光芒,竟主動將手遞給了身旁更加措手不及、臉頰微紅的李同學,“李同學,榮幸之至。”
她將手中的杯子往身旁窗台輕輕一放,動作看似優雅從容,實則帶著一股被激將出來的、破釜沉舟般的決絕意味,任由李同學受寵若驚、小心翼翼地虛扶著她的指尖,引著她,步入了那片流光溢彩、樂聲繚繞的舞池。
三秋臉上那副懶洋洋的、一切儘在掌握的笑容瞬間僵住,眼睜睜看著那抹月白色的、清冷如月光的身影融入舞動的人群,看著李同學那隻在他看來無比礙眼的手,正小心翼翼地、近乎虔誠地虛扶在符玄那不盈一握的纖細腰肢側後方,他的眼神幾乎是瞬間就沉了下來,捏著杯子的指節微微泛白。
他猛地仰頭灌了一大口手中的飲料,冰涼辛辣的氣泡狠狠刺激著喉嚨,卻壓不下胸口那團驟然升起的、莫名燥鬱的火。
舞池中,符玄的舞步確實帶著初次嘗試的生澀與謹慎,遠不如她操控陣法時那般行雲流水。
但她身姿挺拔,學習能力與身體協調性極佳,很快便抓住了節奏的精髓,月白色的裙擺蕩開優雅而克製的弧線,她微微側頭傾聽李同學的低聲引導,偶爾回應一個雖是禮貌疏離、卻真實存在的清淡微笑,在那璀璨迷離的燈光下,竟煥發出一種與她平日冰山形象截然不同的、驚心動魄的、略帶青澀的美感。
三秋靠在冰冷的廊柱上,目光如同被釘在了那抹月白身影上,越來越沉,越來越冷,幾乎要凝結成實質的寒冰。
那和諧(在他看來)共舞的畫麵,刺眼得讓他太陽穴突突直跳,心煩意亂到了極點!胸口那團邪火越燒越旺,灼燒著他的理智,幾乎要衝破那搖搖欲墜的堤壩!
那姓李的書呆子憑什麼?!他(?)那點微末的推演水平,給符玄提鞋都不配!他(?)那手……憑什麼……憑什麼能放在那個位置?!一種混合著暴戾與某種被侵犯領地的野獸般的躁動,在他血液裡瘋狂叫囂!
一曲終了。符玄依照禮儀,微微頷首向臉頰微紅、目光閃亮的李同學致謝,姿態無可挑剔,隨即轉身,意欲離開舞池。
就在她經過三秋所倚靠的廊柱,衣袂即將擦身而過的瞬間,手腕驟然被一股巨大的、不容抗拒甚至帶著一絲狠戾的力量狠狠攥住!那力道大得驚人,讓她纖細的腕骨瞬間傳來清晰的痛感!
“你做什麼?!”符玄吃痛,蹙緊眉頭冷聲斥道,用力試圖掙脫那如同鐵鉗般灼熱而堅固的禁錮。
三秋卻不答,隻是死死攥著她的手腕。那雙總是盛滿桀驁或戲謔的星眸此刻陰沉得可怕,裡麵翻滾著壓抑不住的、幾乎化為實質的怒火與某種更深沉、更黑暗的,連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情緒,聲音像是從緊咬的牙關裡擠壓出來,帶著滾燙而危險的氣息:“…和他(?)跳得很開心?嗯?”
“與你何乾?”符玄被他眼中那幾乎要噬人的濃重暗色驚得心跳漏了一拍,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升,卻仍強撐著冰冷的麵具,試圖用更冷硬的態度武裝自己,“放手!”
“與我何乾?”三秋低低地笑了一聲,那笑聲裡卻毫無溫度,反而帶著一種危險的、近乎猙獰的偏執意味,“那我今天…偏要管管呢!”
話音未落,他竟完全不顧符玄的掙紮,不顧周圍投來的驚詫、探究、甚至帶著幾分懼意的目光,強硬地拖拽著她,如同拖著一件屬於自己的、不容他人覬覦的所有物,粗暴地撥開人群,在一片壓抑的低呼與竊竊私語中,帶著一身駭人的低氣壓,大步流星地將她強行拽出了那片喧囂熾熱、令人窒息的禮堂!
“三秋!你瘋了!放開我!”符玄又驚又怒,手腕處傳來鑽心的疼痛,他的力量霸道至極,她那點掙紮在他絕對的力量麵前,如同蜉蝣撼樹,隻能被迫跟著他,踉蹌地衝入室外微涼的夜風中。
三秋一言不發,緊抿著唇,下頜線繃得如同拉滿的弓弦,周身散發著的冷冽氣息比夜風更寒。他徑直將她拖到禮堂側麵一處遠離所有燈光與音樂、被巨大盆栽遮擋的僻靜露台,才猛地,如同甩開什麼燙手山芋般,鬆開了手。
露台上,隻有清冷的月光如水銀瀉地,和遠處隱約飄來的、被距離模糊成背景噪音的縹緲樂聲,更襯得此處的寂靜深入骨髓,壓抑得令人喘不過氣。
“三秋!你到底想乾什麼?!”符玄揉著已然浮現出清晰紅痕、甚至隱隱發青的手腕,金瞳因劇烈的憤怒、委屈和方纔狼狽的拉扯而控製不住地氤氳著一層薄薄的水光,如同被逼到懸崖邊緣、豎起了所有尖刺的幼獸,厲聲質問,聲音裡帶著一絲連她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
“我想乾什麼?”三秋猛地逼近一步,將她徹底困在自己與冰冷堅硬的牆壁之間,高大的身影完全籠罩了她,投下極具壓迫感的、無處可逃的陰影。
他灼熱的呼吸帶著一絲方纔飲料的甜膩酒氣,混合著他身上特有的、清冽又霸道的男性氣息,不容抗拒地噴灑在她的臉上,頸間,“我倒想問問你,符玄!你想乾什麼?嗯?!跟那個書呆子跳得很開心?他(?)比我更懂推演?比我更會逗你笑?!他(?)的手放在你腰上……很舒服?!”
他的質問如同失控後狂暴傾瀉的劍罡,密集、狠厲、毫不留情,帶著毫不掩飾的衝天怒火和…一種連他自己都未曾清醒意識到的、強烈到已然扭曲變質的嫉妒!這嫉妒如同毒藤,緊緊纏繞著他的心臟,讓他幾乎窒息!
符玄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毫無道理的怒火和逼近的氣勢壓迫得呼吸困難,心臟狂跳,血液衝上頭頂,卻被他話語裡那**裸的、帶著侮辱意味的臆測激得同樣怒火中燒,那點因為手腕疼痛而泛起的淚意被硬生生逼了回去:“是又怎麼樣?!至少李同學謙遜有禮,待人以誠!懂得何為尊重!不像某人!粗魯無禮!狂妄自大!隻會以武力逞凶的莽夫!”
“我粗魯無禮?狂妄自大?”三秋氣極反笑,猛地抬手,“砰”一聲重重撐在她耳側的牆壁上。身體壓得更低,兩人鼻尖幾乎相碰,他能清晰地看到她眼中自己那扭曲而瘋狂的倒影,那雙總是冷靜無波、彷彿能洞悉世事的金瞳裡,此刻盛滿了被他逼出來的、極致的憤怒、委屈,還有一絲……被他親手撕開偽裝後、無處遁形的脆弱,
“那你呢?符玄!整天頂著一張冰山臉,好像全世界都欠你八百萬巡鏑!誰靠近你三尺之內都要被你那身冷氣凍傷!你以為我很想招惹你嗎?!你以為我稀罕嗎?!”
他的吼聲在寂靜的露台上如同驚雷般回蕩,震得符玄耳膜嗡嗡作響,也震得她心口一陣陣發麻發痛。巨大的委屈和酸楚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衝垮了憤怒築起的堤壩,讓她眼圈迅速泛紅,盈滿的水光幾乎要奪眶而出,聲音帶著無法控製的哽咽和顫抖:“既然不想……既然不稀罕……那就離我遠點!滾啊!滾——”
她用儘全身力氣想去推開他堅硬的胸膛,卻紋絲不動。
“我偏不!”三秋像是被她眼角的淚光、顫抖的聲音和那句“滾”徹底刺激到了最敏感的神經,更加用力地禁錮著她,眼神執拗、瘋狂、近乎偏執地死死鎖住她,彷彿要將她拆吃入腹,“憑什麼我要滾遠點?!憑什麼你能對彆人笑!對彆人客氣!甚至……甚至讓彆人碰你!對我就是這副冷若冰霜、恨不得我立刻消失的樣子?!符玄!你告訴我!這到底憑什麼?!憑什麼?!”
他嘶吼著,胸膛劇烈起伏,灼熱的氣息如同牢籠,將符玄緊緊包裹。兩人像兩隻受傷的、驕傲的困獸,在月光照不到的角落裡,用最傷人的話語互相攻擊,撕扯著對方,也鮮血淋漓地剖開著自己。
遠處慶典的歡笑聲越是清晰,就越是襯得此處的對峙扭曲而絕望,彌漫著一種隻有他們兩人才懂的、病態的親密。就在這情緒徹底失控、即將走向毀滅與崩塌的邊緣——
“砰——啪——!”
一束巨大無比的、絢爛奪目到極致的煙花,毫無預兆地在他們頭頂那片墨藍色的夜空中轟然炸開!璀璨奪目的光芒瞬間撕裂了沉寂的夜幕,也如同神啟般驟然照亮了這片被遺忘的角落,清晰地、毫無保留地映出了兩人近在咫尺的、寫滿了憤怒、委屈、痛苦、迷茫、以及某種被深深壓抑、卻在此刻無處遁形的、驚惶而真實情感的年輕臉龐!
光芒驟亮,又驟熄。
在那極致的光明與黑暗交替的、短暫到幾乎無法捕捉的瞬間,在對上符玄那雙泛著破碎水光、帶著極致倔強與不堪一擊的脆弱的金色眼瞳時,三秋腦中那根早已繃緊到極致、瀕臨斷裂的、名為理智的弦,徹底地崩斷了!
所有嘈雜的聲音,所有紛亂的思緒,所有該死的驕傲、顧慮、不安與彷徨,在這一刻,全都化為烏有!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源自靈魂最深處的、近乎本能的、狂暴而絕望的衝動!他隻想堵住那張不斷吐出冰冷字句、刺得他體無完膚的唇,隻想用最直接、最原始的方式,確認她的存在,確認……她屬於他,至少在此刻!
他猛地低下頭,狠狠地、毫無緩衝地、帶著懲罰與掠奪意味的、重重地吻住了那張不斷吐出冰冷傷人之語的、柔軟的唇瓣!
“唔…!!”符玄的眼睛瞬間睜大到極致,瞳孔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與茫然!唇上傳來的是近乎疼痛的壓迫感,是他灼熱而粗暴的氣息,是一種陌生而恐怖的、帶著不容拒絕力道的、強勢的入侵!大腦一片空白,所有的掙紮、所有的踢打,在那絕對的力量差距和這突如其來的、顛覆一切的襲擊麵前,全都顯得如此徒勞而可笑!
憤怒、委屈、震驚、恐慌、以及一種可怕而陌生的、令人渾身戰栗發軟、心跳驟停的奇異悸動,如同滔天巨浪,瞬間將她徹底淹沒!世界彷彿驟然縮小,隻剩下唇上那滾燙的、帶著一絲淡淡血腥味(不知是來自誰)的觸感,和他身上那霸道強烈的、無所不在的、幾乎要將她吞噬殆儘的氣息!
煙花還在接二連三地、不知疲倦地在夜空中綻放,明明滅滅,絢爛而短暫的光彩如同舞台的追光,一次次掠過露台上這對激烈糾纏的身影——他們不像是在接吻,更像是在進行一場無聲的、絕望的戰爭,又像是在用這種最原始最直接的方式,貪婪而痛苦地、確認著彼此的存在,汲取著那份扭曲又真實的聯係。
許久,直到符玄幾乎要因缺氧而暈厥,三秋才猛地鬆開了她,額頭卻依舊死死抵著她的額頭,呼吸粗重得如同瀕死的困獸,滾燙的汗水順著他的鬢角滑落,滴在她灼熱的臉頰上。
那雙深邃的星眸在煙花的明滅間,暗沉得如同暴風雨後破碎的、看不到儘頭的夜空,裡麵翻湧著劇烈的後悔、深入骨髓的後怕、以及一種更深沉的、連他自己都感到恐懼與無措的、無法熄滅的渴望。
符玄劇烈地喘息著,胸腔起伏不定,彷彿剛從溺水的邊緣被拉回。紅腫的唇瓣上殘留著被啃噬的刺痛與麻癢,泛著濕潤的水光,火辣辣地提醒著剛才發生的一切。金瞳中一片空茫的混亂,倒映著天上不斷綻放又急速寂滅的、虛假的繁華,和眼前這張讓她恨極、怨極、又……在此刻感到無比陌生與……悸動的臉。
“…現在,”三秋的聲音沙啞得可怕,帶著事後的疲憊與一種近乎崩潰的脆弱,他死死地盯著她的眼睛,彷彿要從那片金色的、尚未恢複平靜的湖泊深處,得到一個能將他拯救、或是徹底打入地獄的最終審判,“…你還覺得…他比我好嗎?”
他的問題,輕飄飄地消散在又一波煙花炸響的轟鳴間隙裡,卻如同世界上最沉重的枷鎖,狠狠砸在符玄嗡嗡作響的耳膜上,也砸在她那片剛剛經曆風暴、混亂不堪的心湖深處,激起了滔天巨浪,將她所有試圖建立的防禦,衝得七零八落
ps:預設靠近符玄背景角色的都是女生,除了三秋,景元,基本上不會出現其他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