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雲十六聲/江晏】無名 無名10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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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鞋駐地，九流門弟子已經晨起練武。
“喲，哥們怎今兒一大早就來了”
又是梁遠。
“你不也一大早賣草鞋麼”
梁遠猛地拍掌：“原來是來買草鞋的！來來來！都給你！折價賣，一雙九百九，五雙你給五千就好了！”
這還倒貼他五十
“五千誰買誰傻。讓讓，我是來看紅線的。”
“你怎能不買呢！你可是清河大善人！不是天泉勝過天泉的太善人！你能反手給天涯客長鳴玉，花五千買五雙草鞋怎麼了！這可是我親手編的草鞋！！很珍貴的！！！”
梁遠看上去委屈極了。
“停停停……誰給你說我是大善人了！”
猴年馬月的糗事怎麼傳到開封了！
“天涯客寫的書，行走江湖的哪個冇看過！紅線還親口認證了！”梁遠的表情忽而變得奇怪，“我還知道你不僅是清河大善人，還是清河大美人！曾男扮女裝和那個趙小姐裡應外合滅了憐花禪院的邪僧！著實高義啊！”
淦！
我推開梁遠要進屋尋紅線，豈料那梁遠就像泥鰍一樣，猛地竄回來堵了門。
“哎！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有啥不好承認的要是不好意思，衝我撒撒氣得了，彆衝紅線發火！”
我一頓，品出些不尋常來。
梁遠真的是擔心我對紅線生氣嗎還是以此阻攔我呢
“誰說我發火了”我抱臂，“我可是紅線的老大！我最護著她了！她跟你說了那麼多，有冇有講過我們一起鬥雞鬥犬鬥大鵝，捉蝶捉魚捉大馬有冇有講過她夜不歸宿，每次都是我去尋她，揹她回家她最喜歡的吃食零嘴話本子我都幫著買！我跟你說——現在全天下我就是最護她的那個！”
“老大！！”
我正對著梁遠火力全開，紅線忽而從屋內探出頭。
“紅線！”
“老大！！！”
她像是聽到了我說的話，忽而眼睛一眨巴，委屈地撅著嘴，猛衝到我懷裡。
“老大！那你不許再丟下我了！！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你不許把我送回清河！！！”
嗯
紅線這話，似乎……另有前提。不過……正巧要帶紅線走。之後的事，再慢慢跟紅線解釋吧。
“好好好，老大這次絕對帶著你！”我摸摸紅線的頭髮，“今天老大帶你出去玩怎麼樣去禦苑好不好”
“好！！！”
我牽著紅線就走，不忘記帶走院內的馬。
“哎呀！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被人用了就遺忘，生來就是工具人的命！我怎麼那麼可憐啊！”梁遠歎息一聲。
就見紅線將馬兒辮子上的金葉子取了下來，小短腿蹦躂到梁遠身前。
“冇忘記！冇忘記！金葉子送給梁哥哥，梁哥哥對金葉子許願，肯定能再見到天泉猛慌虛的！”
天泉猛慌虛是將軍祠打擂台時打過照麵的猛方旭！
“喲！那就借你吉言啦！”梁遠馬上變了臉，接過葉子，笑得燦爛。
一片葉子而已……他應該是真的喜歡紅線吧
所以……他方纔不是攔我的，而是故意激怒我，好讓我在紅線麵前“許下承諾”的。
“梁哥哥，我先走啦！晚上給你帶禮物！”紅線對梁遠揮手。
“喲，隻記得梁哥哥啊你吃的飯可是姐姐我做的！”
“小紅線！上次的糖人可是我給你買的呢！”
九流門其他弟子紛紛打趣。
她可真是混成了九流門的團寵。
“記得記得！每個人都有小禮物！”
送禮……紅線還不知道這次遊玩實則是離開，隻怕是冇機會給九流門弟子送禮了。
也不知紅線知道了真相，還願不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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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最後走出草鞋駐地，日頭都升高了。
刀哥在城外定是好等。
我牽著馬，紅線坐在馬上不停甩著腿，小嘴就冇停下過，一直講著金葉子的故事。
金葉子，槐葉麵，大俠。
“老大！我覺得金葉子俠客不止一個人，是許多許多人！之前我想要一匹馬，馬兒就出現了！可後麵我發現，馬兒是盈盈姐姐帶來的，她就是金葉俠！”
“盈盈你認識盈盈！”
“盈盈姐姐雖然住在角門裡，但一直做著買賣養家！我去找鄭然時總是碰見她，她還對我打招呼！”
“哦……你說金葉俠不止一人，還有誰”
“還有很多啊！我上次還親眼見著一個高高瘦瘦的生著桃花眼的少俠製止了一個父親盜竊。那個父親盜竊被他兒子看到了，父親很羞愧，可他兒子覺得他父親盜竊是為了給母親治病，冇有錯。於是那個少俠就把身上的錢給那父子了，讓他們另尋一個生計！老大，你如果去昇平橋喝茶，說不定還能遇見他呢！”
“隻有兩個”
“不止！！之前收唐錢收得緊，一個抱孩子的婦人好可憐，錢都冇了，還被官兵占便宜！一個胖乎乎的大哥當即打開雞籠，丟了好多雞鴨，把那些官兵都趕跑了！他肯定也是金葉俠！”
紅線嘰嘰喳喳講了好多人。
“老大！我也是金葉俠！”
“哦紅線女俠做了什麼俠義之舉啊”
“我帶著梁哥哥教訓了一群壞蛋，恰巧救了一個大夫！鄭然他父親就是那大夫的病人！我本想讓鄭然早點知道，可鄭叔叔不想讓鄭然知道他生病了……他還委托我給鄭然帶她最喜歡吃的荷花酥！我都做到啦！等鄭叔叔病好，鄭然就能和鄭叔叔團聚啦！”
“紅線女俠好樣的！”
紅線的聲音低下來：“張叔打算過幾日擺宴。他總算試出他孃親的槐葉麵配方了！廚子總是在乎葉子最好的時辰，孃親卻在意孩子回家的時辰！所以槐葉麵最後得用冰鎮一鎮！張叔想在幾日後的宴席上讓我們一起嚐嚐！老大！我們一起去吧！”
我不知如何回答。
沉默中，紅線道：“老大……你想起寒姨和江叔了嗎”
“嗯……”
一半一半吧。
除了思念，更多的是擔心——一會該如何告訴紅線，我們要離開了
“老大……我想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