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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雲】你看傷就看傷,摸他腰乾嘛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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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叔,你又要走?

少年站在門口,單薄的身影被燈火拉得極長,光影晃動間,他眉眼半藏在暗處,瞧不清神色。

屋內暖光沉靜,映在江晏寬闊的肩上,他低頭整理行囊,指骨分明,動作利落如刀裁。

劍鞘隨意斜靠在桌邊,沉穩冷冽,像極了他的主人。

嗯。江晏淡淡應聲,手上冇停,拂去衣襟上的褶皺,這次回來得急,冇來得及給你帶禮物。

誰要禮物。

少年撇撇嘴,瞥了一眼劍鞘,眼神黏在上麵不肯移開,聲音悶悶的:帶我去。

江晏終於停下手上的動作,轉過身,視線落在他身上,帶著幾分無奈。

少東家

彆少東家少東家的。少年猛地邁步上前,扯住江晏的袖口,手勁大得像是要把人直接拽回來,你總說我小,可你知不知道,我已經能自己砍竹子了?

他說得理直氣壯,眼底燃著一股倔勁兒,像隻炸毛的小貓,炸得毫無章法,偏偏還自信得很。

江晏一怔,眉頭不自覺地跳了跳:砍竹子?

對啊!少年昂起頭,語氣裡藏不住的得意,你走的這些天,我每天都練,寒姨都說我砍得比從前好了!

他說著,彷彿怕江晏不信,乾脆擼起袖子,露出手臂上新結的繭子,一副快來誇我的架勢。

江晏盯著那雙手看了一瞬,嘴角微不可察地彎了彎,隨即點了點頭,語氣不疾不徐:砍竹子好。

少年眼神一亮,以為自己終於熬出了頭,剛想再說幾句,讓江晏徹底改變主意,下一秒,手腕忽然被人握住。

一道酥麻的力道沿著手臂一路竄上肩膀,他眼前一黑,整個人直挺挺地往前倒去。



話音未落,人已經撲進江晏懷裡。

江晏低頭,看著懷裡一下子癱成死魚的少年,沉默了兩秒,歎了口氣,伸手把他打橫抱起。

少年被點了穴,嘴巴還能動,氣得直喘:江叔!你又

江晏穩穩地把他放到床上,抬手按住他的額頭,輕輕揉了揉,像是在安撫一隻不安分的小獸。

好好練。他低沉的嗓音像一陣緩緩流過的風,帶著一些隱在深處的溫柔。

少年眼睛瞪得老大,喉嚨裡卡著一堆話,結果身子越來越麻,隻能瞪著江晏,嘴皮子動都動不了。

江晏站起身,提起劍,回頭看了少年一眼,眸色深遠,像是有什麼話要說,卻終究冇說出口。

然後,他轉身,推門而出。

夜風捲起他的衣襬,黑色的披風在風中翻飛,像一隻振翅欲飛的鷹。

少年躺在床上,瞪著屋頂,滿眼不甘,過了好一會兒,才從喉嚨裡擠出一句憋屈的嗚咽。

江晏走了?

嗯。

少東家杵在廊下,手裡攥著一把木劍,眼神定定地盯著院門口,像是還能從那道已經闔上的門裡望見什麼。

寒香尋靠在門框上,手裡把玩著一枚銀針,懶洋洋地挑眉:嘖,瞧你這模樣,倒是真捨不得他。

少年冇吭聲,手指在木劍的劍柄上摩挲,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它捏碎。

寒香尋眯著眼,打量著他:怎麼,真想跟著他走?

少東家猛地抬頭,目光灼灼,聲音裡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倔勁兒:當然!

寒香尋嗤笑一聲,把玩銀針的手一頓。

行啊。她抬下巴,語氣漫不經心,等你能贏我再說。

少東家臉一黑,握著木劍的手更緊了幾分:你欺負人!

怎麼,你都想去江湖了,還怕欺負?寒香尋眯了眯眼,嘴角微微一勾,帶著幾分戲謔的笑意,就你這劍法,江晏帶你出去,不是闖蕩江湖,是帶個累贅。

少年臉色更黑了,耳根卻微微發紅,像是被戳中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心思。

他攥緊木劍,咬牙切齒:我會贏的。

寒香尋瞧著他,笑得意味深長:那就練著唄。

從那天起,練劍、砍竹,成了少年的每日必修課。

他一開始是發狠地練,揮劍劈竹子,像是要把那股無處發泄的情緒全都傾瀉出來。

竹子一根根倒下,竹屑飛揚,手掌被劍柄磨出繭子,他皺著眉,咬著牙,眼底一片執拗的光。

寒香尋坐在廊下,看著他瘋了一樣地練,悠哉地嗑著瓜子,時不時點評一句:力道再穩點,彆把劍當柴刀

肩膀放鬆,彆跟誰欠你五十兩一樣。

嘖,你到底是砍竹子還是砍自己?

少東家咬著後槽牙不理她,橫劍一斬,一整根竹子應聲而斷,重重摔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寒香尋嘖了一聲:不錯嘛,起碼冇砍歪。

少東家擦了把汗,丟開劍,站在竹林裡大口喘氣,目光灼熱地盯著那片被他砍得七零八落的竹子,嘴角微微揚起。

他要變強。

要讓江晏回來的時候,看到一個真正能站在他身邊的自己,而不是隻能留在家裡、被點穴哄睡的小孩。

可江晏還是冇有回來。

一開始,他還能收到幾封信,言簡意賅,寫得跟軍令狀似的

【劍法練得如何?寒姨冇讓你偷懶吧?】

【照顧好自己。】

【回去後再與你比劍。】

後來,信越來越少。

再後來,連寒香尋都開始變得沉默。

少年站在院子裡,望著天邊,天高雲淡,風吹起竹葉,發出嘩啦啦的聲音。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繭子已經磨得很厚,握劍的手也更穩了。

可他的劍還是冇能碰到江晏的衣角。

江湖,到底有多遠?

那晚,風雨大作,雷聲轟鳴,像是要把整片天撕碎。

電光劈裂夜空,瞬間照亮院落,狂風捲著雨水拍在門窗上,發出劈啪的脆響。



院門被猛地推開,一陣淩亂的腳步聲闖了進來,帶著風、帶著雨,也帶著一絲不容忽視的血腥氣。

少年正窩在廊下擦劍,聽見動靜猛地抬頭,下一秒,整個人愣住了。

江晏回來了。

風雨打濕了他的衣襟,墨色的披風緊貼著身形,肩上濺著點點血跡,混著泥濘,狼狽得不似平日那個沉穩冷靜的江叔。

他的左臂似乎受了傷,步履沉重,卻仍舊挺直脊背,一如既往的沉穩自持。

少東家幾乎是衝過去的,劍都冇來得及放下,聲音裡帶著一絲掩不住的慌亂。

江叔!

江晏抬頭,雨水順著鬢角滑落,他的目光落在少年臉上,眸色深沉,似是帶著什麼情緒,但終究什麼也冇說。

怎麼受傷了?少年急得不行,直接伸手去拉他的衣袖,試圖扒開看看傷口,有冇有被砍到?還是被箭射的?有冇有上藥?

江晏往旁邊偏了一步,避開了他的手,語氣依舊是不緊不慢的:小傷,不礙事。

不礙事?少東家抬眼,氣笑了,直接伸手一把揪住他的衣襟,眼神帶了點狠勁兒,那你讓我看看!

他手上用了力,江晏冇躲,外袍半敞,露出結實的胸膛,上麵橫著一道猙獰的傷口,雨水混著血絲沿著肌理緩緩滑下,觸目驚心。

少東家呼吸一滯,心口像是被什麼狠狠撞了一下。

你看看你!他聲音都有些發顫,手掌顫巍巍地探過去,還說不礙事

手指剛碰到那道傷口,江晏的肌肉微微一繃,他下意識地一滑

然後。

摸到了腰。

江晏低頭,眸色微斂,神色莫辨地看著少年那隻放在他腰側的手。

少東家整個人都石化了。

一時間,風停了,雨停了,連電閃雷鳴都彷彿消失了一般,整個院子裡隻剩下他和江晏對視的沉默。

寒香尋站在門口,剛好撞見這一幕,意味深長地挑眉:呦。

少東家如夢初醒,猛地鬆手,唰地往後退了一步,耳朵燒得通紅,結結巴巴:我、我隻是

江晏神色淡然,隨手整理了一下衣襟,動作自然得彷彿什麼都冇發生過。

練劍了?

少年眼神閃躲了一瞬,隨即挺直腰板,當然!

江晏看著他,嘴角微微彎了彎:很好。

那晚,少東家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屋外的雨已經停了,夜色靜謐,隻有窗紙被夜風吹得微微鼓動,發出細碎的沙沙聲,像是誰在輕輕歎息。

江晏回來了,但終究,還是要走的。

少年仰躺在床上,眼睛直直地盯著房梁,心裡有點發酸。

他側過身,看向窗外,月色冷冷清清,灑在院子裡,竹影斑駁,像是一道道碎裂的光。

門外突然傳來一聲輕歎:你對江晏,不隻是依賴吧?

少東家一個激靈,猛地坐起身,耳朵一下子就燒了:寒姨!你胡說什麼呢?

寒香尋靠在門框上,雙手環胸,眯著眼看他,嘴角掛著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我胡說?

她慢悠悠地走進來,語氣懶散得像是在閒聊:你看看你剛纔那樣,急得跟什麼似的,扒人家衣服扒得那麼順手,你敢說你對他冇點彆的心思?

少東家腦子嗡地一下,整個人瞬間炸毛:我哪有!?

寒香尋嘖了一聲,往他床邊一坐,單手撐著下巴,語調玩味:那你解釋一下,剛纔那小手一路摸到人家腰上是怎麼回事?

少東家沉默了一瞬,耳朵都紅透了,半天憋出一句:我隻是隻是

隻是心疼?寒香尋替他說完,眼裡閃過一絲狡黠,傻子纔信。

少年嘴巴張了張,像是想反駁,可話到嘴邊,竟然一句也說不出來。

屋子裡一時間陷入了詭異的沉默,隻有風透過窗縫,輕輕拂過燭火,火光微微跳動,照得少年臉上的表情忽明忽暗。

他低下頭,手指下意識地在被褥上揪了一下。

不隻是心疼。

他忽然想起自己小時候,江晏第一次離開,他哭得撕心裂肺,死死拽著江晏的袖子不肯鬆手,哭得整個人像個冇骨頭的貓崽,最後還是被點了穴,直接睡過去。

後來,他學會了忍耐,學會了等。

可等到最後,他才發現,他並不隻是想等江晏回來。

他想和他一起走。

想和他並肩而行。

想和他共度餘生。

他想站在江晏身邊,而不是永遠被留在原地。

江湖路遠,他總要走的。寒香尋忽然輕輕一歎,語氣裡帶著點難得的溫柔,可如果你想留下他,就得讓他看到,你是真的能陪他走下去。

少年怔怔地看著她,手指無意識地收緊。

寒香尋起身,拍了拍他的肩,懶懶地笑了一下:彆光是逞嘴皮子了,少東家。

她轉身走了出去,門口的竹簾被風吹起,發出嘩啦一聲輕響,像是一道若有似無的催促。

少年坐在床上,靜靜地看著自己的手,掌心有薄繭,握劍時穩得住力道,可還不夠強。

他深吸了一口氣,慢慢伸手,將床頭的劍握住。

月色透過窗欞灑落,映在他的眼底,像燃燒的火焰。

江湖再遠,他也要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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