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山]山口想要告白 四罐牛奶
四罐牛奶
晚上九點,旅店門口氣喘籲籲的日向翔陽和影山飛雄以同一種姿勢撐著大腿,汗水嘩嘩往下流浸濕了衣服。
送還完自行車的月島螢全身乾爽沒有一絲狼狽,他背靠牆壁擰開瓶蓋,在兩個嗓子快冒煙的人麵前慢悠悠地用水沾了沾唇。
“好像落水狗啊。”
輕鬆又拉長的語調下嘲諷ax。
“月島!”日向翔陽邁著輕飄的腳步就要向月島螢衝過去。
剛走出一步後衣領被影山飛雄拽住不能前進一步。
影山飛雄平複著呼吸,“不要浪費體力,先找水。”
月島螢聳了聳肩直接拉開門走了進去,迎麵正好撞上在售賣機旁和仁花說說笑笑的山口。
剛洗完澡的山口忠脖子上掛著毛巾彎腰給售賣機投幣。
“這款牛奶味道很好。”山口忠笑容爽朗,“自從知道牛奶不能百分百長高後,已經很久沒喝了。”
“山口的身高……”仁花伸手比劃著自己和山口忠的身高差距,將近20厘米的身高差讓她表情都空白了一瞬,“山口你原來這麼高嗎!”
突然炸響的聲音下了山口忠一跳,他摸著剛洗完吹乾的蓬鬆頭發表情有些不好意思。
這還是第一次有女孩子說他身高很高。
“阿月的身高更高。”
“我知道,你們的身體資料我都牢記在心,寫在本子上的時候沒有什麼感覺,單獨遇見了才會有實感。”仁花的眼睛不停在山口忠的頭頂掃視,雙手握拳彷彿明白了至高無上的道理。
餘光掃到牆壁的鐘表時表情一變,“我忘了清水前輩還在門口更衣室等著!”
“牛奶的錢我明天還你!”說完抱起售賣機裡的兩罐牛奶轉身就跑。
後麵的山口忠一愣,他本來想說兩罐牛奶可以算他請客的。
透過玻璃能清晰看到貨架上一瓶瓶的飲品,說起來他還是洗完澡後口渴才來售賣機這裡的。
“月島!你乾嘛站著不動!”
“差點撞到。”
“不管!我左腳先踏入旅店的!”
“我胳膊先碰到玄關!”
日向和影山相聲般的對話在空蕩的大廳回想,山口忠轉身看到你拉我我拉你的兩人和站在玄關表情嫌棄的月島螢。
“阿月!這裡有小時候你常喝的牛奶!”山口忠興衝衝地指著售賣機,大有直接買一罐試試的衝動。
月島螢推了推眼鏡,鏡片遮擋了眼底的神色,他還沒說話就聽到耳邊傳來兩聲悶笑。
“月島小時候竟然喝牛奶。”日向翔陽捂著嘴生怕彆人聽到。
“從結果看喝牛奶確實有效。”影山飛雄一本正經考慮把牛奶加入自己的計劃。
“阿拉啦,我是普通人還真是對不起。”月島螢回頭借著身高優勢居高臨下俯視兩人,“骺板軟骨閉合後就不長高了,趁現在多喝牛奶吧。”
落在頭頂的視線在這個時刻具有彆樣的威力,但兩人有著更重要的事。
日向翔陽捶了一下影山,影山飛雄用手肘頂了下日向,兩人的視線還若有若無飄向月島螢和站在販賣機旁的山口忠。
扭捏又說不出口的惡心樣子讓月島螢起了一胳膊雞皮疙瘩,他警惕地後撤一步,“乾什麼?”
上次兩人這樣還是要他指到功課的時候。
“牛奶……牛奶是什麼牌子,你一天喝多少?”日向翔陽雙眼放光,影山飛雄僵硬的臉上也露出幾分期待。
“哦,想要知道答案不應該說聲‘請求’嗎?”月島螢看著兩人掙紮的表情嘴角勾起惡劣的弧度。
售賣機易拉罐落下的聲音打破了三人僵持,日向翔陽和影山飛雄立刻意識到這裡還有個人知道答案!
“山口!”
“山口!!”
像是被兩大猛獸盯上,想要長高的怨念幾乎滿溢而出。
彎腰取飲品的山口忠頭還沒擡起身邊一左一右就圍上了兩人。
“阿月!”山口忠向慢悠悠走來的月島螢發出求救訊號。
月島螢站在山口忠身後一伸手就把出貨口的牛奶取了出來,旁若無人的開啟易拉罐喝了一口,“味道沒變。”
一句話的功夫日向翔陽和影山飛雄兩人的眼睛都要黏在月島螢手上的罐子上了。
“xxx牌!”
“xxx產地!”
複述完之後兩人噔噔噔跑上樓梯,樓下的大廳隻剩下山口忠和月島螢。
醇香的牛奶流入喉嚨,不變的味道下多了幾分甜意。
“我怎麼不知道山口經常和我喝同一種牛奶?”月島螢挑眉。
“因為想長到和阿月一樣高,又加上小孩子的自尊心一直偷偷地喝阿月同款。”山口忠撓了撓臉側,不好意思地移開目光,現在還能記起來當時對阿月的崇拜和偷偷模仿的心情。
月島螢喉結滾動,冰涼的液體順著喉嚨流入胃部,總感覺氣氛怪怪的。
“阿月要去洗澡嗎?這裡的熱湯超級舒服!”山口忠完全沒察覺到氣氛的異常,他眼睛放光地描述著超大浴池的熱度,“現在人正少,阿月可以一個人包場了。”
一口一口的牛奶流入肚子月島螢看向掛著藍色簾子的男湯,端著盆子的興高采烈的日向和影山一前一後進了進去。
“和那兩人進去就彆想有安靜的時間了。”
“這樣,阿月要去天台看星星嗎?”山口忠麵向售賣機再一次將硬幣投了進去。
月島螢垂眸能看到山口不斷顫抖的睫毛和緊繃的下顎線。
“如果真的很好看的話。”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這樣說道,說完之後才反應過來自己答應了什麼,要是山口直接在天台告白該怎麼辦?
右手握住易拉罐的力度不禁加大,鋁製的罐子發出不堪重負的輕響。
罐裝牛奶落下正如山口忠懸在空中的心。
“今天的月亮很好看。”
旅店隻有兩層樓高,天台也隻是普通的天台,空曠的水泥地麵上搭著幾根晾衣架,忘記被收回的白色床單被罩在風中搖曳。
高度不夠的情況下,一半空間還被白天多看到的二十幾層樓的高階酒店陰影所蓋。
黑色與墨藍交織的幕布之上無規律地撒著碎金般的星子,跳躍閃動的星辰在突如其來灰濛雲霧中若隱若現。被半遮的月亮仍高懸於天際散發著姣姣光輝。
這樣的情景實在說不出美麗的夜景。
山口忠拘謹地站在樓梯口,月島螢倒是對周圍的景色視若無睹,淡定地踏上天台。
“空氣很清新。”
找不出誇獎話語的藉口讓山口忠臉上綻開了笑容,“剛才阿月出去的時候月亮很亮。”
他向前跨一大步站到月島螢身邊,溫順又專注的眼眸隻看得見一個人。
“夜跑怎麼樣?”山口忠低頭開啟易拉罐。
“那兩人精力充沛的夜跑,我隻是跟在他們後麵騎自行車而已。”月島螢想起之前他們經過垃圾站聽到喘氣聲的時候,兩人竟然以為需要救助的人直接衝進了垃圾堆。
黑暗裡突然冒出一對對閃著光的眼珠子,他剛把自行車停好下去找兩個問題兒童,他們就連滾帶爬地跑了出來。
聽到身後尖利的貓叫也就明白兩人經曆了什麼。
“回來後阿月心情明顯平靜了很多。”山口忠看著月島螢臉上柔和的表情放下心來,這樣他坦白之後可以少一點生氣吧。
“你一臉‘太好了’的表情是怎麼回事?”月島螢不爽地捏住山口忠的臉,“我是緊張到靜不下心來的小孩子嗎?”
彈軟溫熱的臉頰肉輕輕一捏就變了形狀,陷進去的指腹感受到柔軟的觸感變得發麻。
臉部被捏成奇怪的樣子山口忠仍然彎著眼睛笑著,“阿月本來就很孩子氣嘛。”
含糊的語氣不影響話語的表達,鏡片下的眼睛眯起,月島螢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山口忠,他倒要看看對方能說出什麼話來。
“孩子氣又不服輸的阿月在我心底就像英雄一樣。”
萬千星光落於山口忠的眼眸,無法遮掩的情感如泄洪般湧出。
“阿月……”
還殘留著紅痕的臉上一片堅毅,就像下定了破釜沉舟的決心,月島螢的心隨之提起,要是山口告白他要不要接受?還是說要考慮幾天再給答複?
“阿月!抱歉!”山口忠雙手合十,“我剛灌了熱水袋把它塞進了阿月的被窩裡,想要暖一暖被子,沒想到它漏了!”
“我已經把被褥用吹風機吹了一遍,保證看不出來任何差彆,如果阿月介意的話可以和我換床鋪!”
一連串的語速太快月島螢聽完心裡隻有無儘的沉默。
“你要說的就是這個?”月島螢麵無表情地問道,手裡的空易拉罐沒注意力度被彎折扭曲。
山口忠茫然地擡頭,他試探地湊近接過月島螢手上的垃圾,把自己手裡剛開封的牛奶遞了過去。
“阿月,喝完了可以喝這個。”
“……”月島螢額角蹦起一塊青筋,他把牛奶塞進山口忠的手裡轉身就走。
阿月果然生氣了。
看到月島螢轉身離開的背影山口忠不顧撒到手背的液體連忙追上去,“阿月,晚上要睡哪個床鋪?”
“睡你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