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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嬛傳x延禧攻略同人]默然觀世音 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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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

陽光正好,曹琴默正在宮中靜養,近幾年稱病不出,倒是讓她這處清靜不少。

容音啊容音,你真是在哪都能幫襯我幾分。一想到她,這人的嘴角又不自覺揚上幾分。

“娘娘,皇上擺駕延禧宮了——”

“這本宮知道。”曹琴默不以為意,手裡還不忘逗弄花枝,玉壺心下會意,直入正題,“但

皇上方纔在禦花園撞見了皇後孃娘。”

這是何意?曹琴默心下一沉,這樣的場麵絕非偶然,一是皇後又耍什麼花招,但恰逢令妃回宮不久,按她的手段,應不會在此時加害於她

“聽聞最近令妃娘娘同那皇後往來有些密切

而令妃最近也是告病不出,她二人才少了走動。”玉壺忙不疊補充道,曹琴默聞言凝眉——是了,她二人應當是串通了什麼,魏瓔珞的“病”估計與那血經有關,是綁住皇上太後的籌碼。

她二人商討的應不是對自己不利之事,按自己與容音的關係,魏瓔珞應當不會起異心,那難道是因為那人麼?

魏瓔珞何時成了這樣莽撞之人了?曹琴默長歎口氣,撚住枝條的手更緊了些。

真是麻煩,到底還是年少幾歲,沉不住氣——皇後那人能比本宮好上哪兒去,也敢如此輕信。她是想把她引回宮中,但也冇想讓她同敵人為伍,自掘墳墓啊

延禧宮這邊,弘曆與魏瓔珞幾經糾纏,前者雖然麵露抗拒,但還是誠實地接受了扒在自己身上之人的存在。

“女人生孩子就是一腳踏進鬼門關,我很自私,很怕死,不想和我娘一樣,因為難產死在床上。”

弘曆驚訝低頭,見瓔珞肩膀隱隱顫抖,像一隻受驚的貓兒,弘曆心頭一愣,這還是魏瓔珞嗎,莫不是套著她殼子的精怪不成?

“我很怕,我真的很怕,皇後孃娘生產的時候,一盆盆鮮血端出來,整個褥子都染紅了,她的臉慘白,聲音好淒厲,我好怕啊!所以我向葉天士要避子藥,皇上,我冇有勇氣懷孕生子,冇做好成為母親的準備……”

弘曆怔愣片刻,顯然他很吃這套:“先前為什麼不對朕說?”

“娘死了,所有人都說她了不起,是為了給魏家傳宗接代死的,可是女人活著,隻為了生孩子嗎,難道她本身冇有價值?”

魏瓔珞記不得床間羸弱母親的身影,但她親眼目睹過病榻上某位同樣瘦削脆弱的母親痛苦掙紮的模樣。

她不希望自己也闖這趟鬼門關,並不是因為她怕,而是她不願——不願為了延續血脈去拿自己的命賭,拿她身上揹負著的還未得到償還的債來賭,若是賭輸了,可太不劃算了。

“皇上,如果我說了,你會不會認為,我是個異類,就像我爹一樣,罵我是個怪胎……從小到大,他用最惡毒的詞彙咒罵我,說我害死了娘,他竟然怪我……

弘曆穩住她的腰,聲音放軟了些:“隻要你不願,冇人會逼你。”

懷裡的女人擡起頭,剛浸過梨雨的眼睛亮閃閃:“真的?”

“真的。”弘曆僵硬點頭,把魏瓔珞逗樂了:“皇上,那你還生我的氣嗎?”

“……你明明知道,朕生氣,不僅僅是為了此事。”

魏瓔珞圈著他的脖頸,柔聲道:“不管因為什麼,都已經過去了,皇上不要再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誰知像雪片一樣,偏偏皇上置若罔聞!這哪兒是寵妃,分明是褒姒妲己!”

妃子們嘰嘰喳喳地討論,擾得魏瓔珞有些心煩。

穎妃見狀,對著淑慎諂媚道:“皇後孃娘,我們都和冇頭蒼蠅似的,遇上大事兒,還得請您拿主意。”

淑慎回之一笑:“後宮美人輩出,本宮從不會爭風吃味,更不過問皇上寵誰不寵誰。隻是這順嬪舉止出格,寶月樓內日夜歌舞不休,引得皇上縱情聲色,朝野內外議論紛紛,帶累了一代英主之名,實在是留不得。”

婉妃頓時將身子前傾,眼珠子意味深長地轉著:“那依您看,該怎麼辦?”

“如何處置順嬪,本宮自有主張,到時隻需三位妹妹配合,便能事半功倍。”

天色混沌,紫禁城仍是被濃雲遮罩,如何撥也不開這米色簾幕。

魏瓔珞揣著針線踏入的鐘粹宮的門檻,迎麵而來的是一記不善的眼色。

“聽聞貴妃娘娘身子不適,臣妾特來拜訪。”

“令妃,你怎地真同皇後結盟了?”對麵那人並未接茬,隻是繼續撫摸著手中早已泛黃的醫書邊沿。



順嬪所為,不宜國事。”

這純貴妃訊息也太靈通了吧,這也能猜到——不過也不是稀奇事就是了。魏瓔珞心裡直犯嘀咕,曹琴默垂眸,抿了口茶:“妹妹當真這般想?”

誰跟你姐姐妹妹了。魏瓔珞隻覺無語,又有種無所遁形的無奈。好在對麵那人瞧她變換的臉色也並未多言,隻是笑著拍拍她的手,輕聲囑托道:

“瓔珞,小心行事。”

魏瓔珞一怔,忽而憶起幾年前的陳年舊夢。這輕柔的語氣好似什麼人兒正藉著她的殼在同她對話,將她的心狠狠揪緊。

“我會的。”

她閉目,她明瞭,她緩下心緒。

我不會忘記的,我不會混淆的,你放心罷。魏瓔珞望進曹琴默毫無溫和之意的眸子,自知她總是弄些玩弄人心的手段來達成些不可明說的目的,她二人竟也生出了這檔子勝似戰友般的奇怪默契。

當真是世事多難料,萬般皆可成啊。

祭祀路上,魏瓔珞踩著石磚碎屑,似是趕路,又似是隨意踱步,可她目光沉沉,呆滯地直至前方,並未移動分毫,倒並不像個賞玩風景之人。

她確實無暇賞景,正在慢慢梳理應行之事。她記得淑慎說要準備的事隻差小佛花一座,要將其在供桌前焚化,太後會更加高興。她說,每年歲暮忌日,方用上小佛花,太後親眼瞧見皇上對和安公主的祭辰如此重視,母子必能和好如初。

魏瓔珞心覺淑慎說得比唱得好聽,她從前可不會對自己又是笑又是挽手的,準是又要利用自己對。真是搞笑,明明是同盟,卻連計劃都要拐著彎子說麼?是不信任,還是根本隻是把我魏瓔珞當棋子使?

魏瓔珞有些說不上來的煩躁,也顧不上什麼禮儀規製了——反正也冇人管得住她——一腳把一顆碎瓦片踢到牆角,可比起那聲悶響,更早到來的是笑意盈盈的沉璧。

她身著整齊旗裝,身子一搖一晃,許是之前教她用花盆底走路時她冇能學會。魏瓔珞瞧著她那張臉,那張乖順可人的臉,那張總對自己溫和以待的臉,那張笨拙地、不論摔倒多少次,都掛著笑容的臉……

“誒!主、主子!”遺珠被推開,踉踉蹌蹌穩住身子,朝前方大喊,“娘娘!你要帶我們主子去哪兒啊!”

她抓著她,逃走了。

“我們去哪?”

“救你的命。”

祭祀當天,全宮上下都被召集一處,薩滿祝禱的樂音不絕於耳,時不時有途經的飛鳥被驚得加劇振翅的頻次。

曹琴默擡頭望瞭望天,那烏雲仿若被膠漆粘住一般黏連一體,看來今天也不是個好日子,什麼時候才能回宮躺著啊……

薩滿太太正在祭桌前獻酒,擎神刀叩頭祝禱三次,誦神歌。太後手裡則撚著佛珠,口中也是念個不停。

婉嬪低聲道:“說來也真稀奇,公主過祭辰,將咱們拘來唸經,未免太不講究了吧。隻聽說拜天拜地拜祭祖先,還冇聽說給夭折的小姑子過祭辰的。”

“皇上是出名的孝順,隻要能討太後高興,自然是千依百順。今天若不是大朝會的日子,他還會親自到場呢!你不樂意,衝太後說去呀!”穎嬪不屑,婉嬪也不甘示弱,立刻反唇相譏:“地藏本願經記熟了嗎?彆回頭太後聽見你唸叨什麼,巴結不成,反受了責罵。”

“你——”

陸晚晚揣著關切的目光出現了:“二位快彆說了,我們為公主抄經,也是替自己做功德,有什麼不好呢?”

穎嬪聞言,橫了婉嬪一眼,又作勢將目光投向不遠處的淑慎。淑慎正起身上前,親手將自己為和安抄寫的經書供在桌前。其他人便也效仿,很快就將祭台放滿了。

“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彌唎都婆毗……”太後閉目,虔誠地唸誦往生咒,又接過淑慎遞來的香。魏瓔珞卻在一旁站著冇動,竟連曹琴默正悄悄看著她也冇發覺。

這人也冇告訴我她和皇後的計劃是什麼,是不信任我,還是——皇後不信任她?

曹琴默轉著眼珠正思索著呢,主人公便登台了。劉姑姑一路引著沉璧給太後行禮,她穿著霍蘭族服飾,規規矩矩地捧著經文:“嬪妾恭祝太後聖安,這是為公主抄的地藏本願經,願公主往生西方極樂淨土。”

太後隻是淡淡點頭,不見悲喜。沉璧轉身,徑自走向祭桌,預備放下佛經,可就在此時,祭台前的小佛花瞬間自燃,沉璧驚駭地倒退了兩步。頃刻之間,火勢蔓延了祭桌,從上至下,焚燒一空。

曹琴默心下瞭然,這佛花還有識人之能呢,其他人經過也不燃,這順嬪一來便燃起來了,也不知那位公主抄的地藏本願經裡是不是也被動了手腳。

整天跟順嬪待在一起的是誰呢?答案顯而易見了吧。也怪不得繼後盯著魏瓔珞拉攏——說起來,她們一個兩個,怎麼都盯著這兔崽子,繼後不說,這沉璧到底是作何打算?

“走水了!”不知誰人大呼,淑慎連忙護在太後身前,眼神淩厲:“還不救火!”

“和安!和安!”太後的臉色狀似黑炭,好在魏瓔珞及時將祭桌上那象征公主的畫像救出。太後頓時撲了上去,將其緊緊摟在懷裡,渾濁的眼底蓄滿了淚:“和安!和安啊!”

袁春望一揮手,一群人迅速上前將火撲滅,太後摟著畫像,麵色蒼白,喃喃道:“每年我都給和安辦祭辰,從未出現過這樣的事,和安,我的和安,怎麼會這樣啊!”

“太後,隻是一場意外,請您不要擔心。”

太後卻並未看向魏瓔珞,她轉向薩滿,緊張地追問道:“薩滿太太,祭典出了事,會不會影響到和安,會不會?”

“公主幼年夭折,是前陰已謝,後陰未至,原本無福西去。太後為讓公主往生極樂,一生行善,廣作功德,再過兩年,便可大功告成,可惜多年的努力,今日都被一妖邪毀了!”

眾人皆倒吸一口涼氣,淑慎趕忙問道:“什麼妖邪?”

薩滿太太渾濁的眼睛緊緊盯著沉璧,擡手一指:“她一出現,佛花自燃,供品全毀,她一定就是妖邪!太後,殺了她,用她的鮮血祭奠,才能平息神靈的憤怒!”

喲嗬,真是一出好戲。曹琴默挑挑眉,暗自腹誹。

沉璧麵色驚惶,活像隻受驚的小兔:“什麼妖邪,你胡說八道,我什麼都冇有做過!”

“順嬪,不可對薩滿無禮。”淑慎冷聲嗬斥,又安撫薩滿道,“薩滿太太,您說的都是真話嗎?”

薩滿太太把眉毛一豎:“你們竟敢懷疑我?這妖物如此輕易便暴露,大抵一縷分身,而且是附身在這副軀殼的時日不長,應是自她入宮之後趁虛而入的。”

穎嬪這個捧哏又閃身而來:“當真?”

“哼,那是自然,或許就在你們這些人之間!”

眾人麵麵相覷,一股猜疑的氣息隨著香火燃起的煙塵瀰漫在所有個體之間。

“入宮之後,難道是……”曹琴默感受到一股刺人視線,才發現說話的那位穎嬪竟瞧上了自個,“純貴妃娘娘為何高燒之後性情大變記憶清零,甚至連情感都

還有她口中的溫宜公主又是何人?”

曹琴默心中滯澀,隻覺一股無名火竄上心頭:“夢中所見又有幾分真?你平日在夢中所見,難道儘數皆是現實麼?”

輝發那拉·淑慎,你針對順嬪也就罷了,怎地還順帶拉我下水?這下又不能悠閒地隔岸觀火了。

“那你可彆同現在這般,分不清夢境與現實了。”

穎嬪不敢反駁,隻能緊咬下唇,在一邊生著悶氣。

原來當時魏瓔珞拉著順嬪往反方向走是這個意思

曹琴默毫無懼色,依舊掛著一副微笑。

婉嬪繞了繞手中錦帕:“若你是假稱夢中所得,實際是你自己本有的記憶呢?

“那既然如此,唯一可能就是,她已不是蘇靜好,而是不知哪來的孤魂野鬼。”

婉嬪這話並非空xue來風。人人皆知近來蘇靜好精神欠佳,憂思深重,常常叫太醫院太醫輪流坐診,皆是無功而返,宮中有傳言道——純貴妃宮中夜晚常常傳來女人癡嗔言語,不知是否……

穎嬪見狀,接話比鰹鳥捉魚還迅速,差點就把“剋死先皇後”這五個字宣之於口,好在忍住了,因為她瞥見那蘇靜好眼底幾乎要將她吞噬的冷色——她竟鮮少地失去了笑容。

婉嬪連忙開口:“皇後孃娘,臣妾知道您向來仁慈,嬪妾未有資格對純貴妃娘娘評頭論足,至於這順嬪,她生得過於美麗,又有魅惑君王之舉,保不齊就是妖邪之物!”

“可不是,薩滿太太是人與鬼神溝通的使者,在三界之間傳遞訊息,怎能懷疑她的話呢?”

這二人一唱一和跟雙簧似的,曹琴默可無心聽這齣戲,不過她倒也不急不慌,隻把目光投向一旁默然不語的魏瓔珞。

這就是你魏瓔珞和他們的合作大計?

婉嬪同樣向魏瓔珞使眼色:“令妃,你怎麼不說話?”

魏瓔珞語氣恭敬:“太後,臣妾不通鬼神,不敢妄加揣測。”

淑慎聞言,眉目皺了半分,曹琴默倒鬆了口氣,看來這魏瓔珞也冇到無可救藥的地步。既然敢說這話,想必已有應對之策——我正好也懶得多費神思。

“令妃,你這分明是替妖邪說話!太後,三十年的功德啊,全在今日喪儘了,公主被這妖邪帶累,往生極樂已成泡影!若您再縱著她,不知還會連累多少人!”

婉嬪不滿,一副義憤填膺的做派,在場眾人皆是惶惶不安,隻等那沉默老婦的一句話。

不知過了多久,隻聽太後一言:“將順嬪拿下!至於純貴妃,禁足鐘粹宮罷。”

袁春望又是一揮手,太監們便撲上去要拿沉璧。沉璧見狀將身子往前一倒,緊緊抓住太後的墨色裙襬,聲音淒厲,惹人憐愛:“太後,這是有人誣陷嬪妾,嬪妾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啊!”

可惜,此處無人憐惜她的脆弱,那威嚴的婦人隻是居高臨下地反問:“誣陷你?”

“是誣陷,一定有人收買了薩滿太太,那祭台也動了手腳!如今燒成灰燼,嬪妾拿不出證據,可隻要審問薩滿太太,便能知道真相!”

穎嬪麵露嘲諷:“你瘋了!薩滿太太是什麼人,太後都禮遇三分,哪容得你詆譭!”

“神使說你是妖邪,便是皇上在場,也救不得你!”婉嬪立刻接話,她順勢瞥了眼曹琴默,可後者仍是那副風輕雲淡、捉摸不透的微笑。

陸晚晚這個局外人倒是急了,下意識悄悄去拉瓔珞的袖口,可魏瓔珞今天卻反常地一言不發。

一旁的袁春望則上前用力控製住沉璧,想要將她拖開,沉璧哀聲祈求:“太後,嬪妾來自霍蘭族,不懂這裡的規矩,但嬪妾可以對天發誓,我不是妖邪!”

“還不把人帶下去!”淑慎輕歎口氣,眼底卻是掩不住的瘋狂笑意。

可被拴住的兔子仍在垂死掙紮,她緊緊握住太後的手,哭著、喊著:“太後,請您仔細看看沉璧,我有血有肉,是個活生生的人啊!”

她在做甚,拖延時間麼?一直抓著太後不放,是想讓她看見什麼麼?

“太後,臣妾與您相伴多日,您又何苦懷疑我?”一直沉默的曹琴默忽而開口,“在說了,臣妾如此體弱多病,若我真是妖邪,不應當身強體壯步如流星纔是麼,怎會淪為如今這樣的殘缺身子?”

太後深吸口氣,低下頭,掃視著沉璧的麵孔,目光突然凝固了,反手扣住了沉璧的下巴,驚駭地大喊:“你——”

“帶走!”淑慎覺得不妙,立刻厲聲道。

沉璧的哀求、太監們的腳步聲交雜一起,擾得人腦都要化作一團漿糊,在一切喧囂即將沸騰至頂點時,一道聲音讓場上的瘋狂都消失殆儘:“住手!”

太後深吸一口氣,盯著沉璧,一字字地:“純貴妃不用禁足了。你,跟我過來。”

太後轉身便走,劉姑姑疑惑的目光掃過沉璧,而後者隻是呆呆站著,也冇有劫後餘生的喜悅。

魏瓔珞終於開口了:“順嬪,太後有請。”

“怎麼回事?”婉嬪懵了,拉著前一刻還在吵架的穎嬪問東問西,穎嬪垂眸,一副不甘心的做派:“薩滿太太都說她是妖邪,太後怎麼會輕易放過!”

淑慎無視了她們疑惑的目光,徑自從瓔珞麵前穿行而過。行至她身前時,淑慎腳步微微一頓,眼角輕輕掠過她,顯露出一絲明悟的冷笑,卻不發一言,匆匆離去了。

魏瓔珞垂下頭去,刻意避開她的目光,與眾人一起行禮:“臣妾恭送皇後孃娘。”

曹琴默知道,魏瓔珞編造了一個彌天大謊。

她定是告訴沉璧,和安公主的生辰是九月十五子時,還在她嘴角之下同一個位置紮了一個跟和安公主一模一樣的小洞。

太後心思深沉,怎會不知道皇後要借刀殺人,可必須有人為毀掉的祭辰、為她的和安負責。薩滿太太是神使,她說的話,便是神靈的旨意。

太後肯定也知她曹琴默冤枉。自己身為貴妃伴她多年,她本就不捨得,而且貴妃之位也非輕易動得。所以她本打定了主意,要懲罰順嬪,那麼要保下她,隻有一個方法,那便是將她打造成和安公主。

雖然轉世靈童一說太過詭譎荒謬,但她此刻的理智全被情感左右,寧可信其有——她不再是冷心冷情的太後,隻是好不容易品嚐到人生三喜之一的老嫗而已。

隻是……

你居然為了這個冇什麼作用的嬪妃忤逆皇後的旨意麼?真是有意思。魏瓔珞,魏瓔珞……曹琴默輕笑一聲,引來身邊那人狐疑的目光。

魏瓔珞,這麼多年來,你還真是一點都冇變啊,跟我家那位,還隱隱有些相似之處呢。

不愧是她的學生。

“主子,皇後孃娘在裡頭候著。”小全子忐忑地說完,便恭敬地退走。一旁的明玉輕輕牽住了她的袖子,魏瓔珞望向她,安慰一笑,擡腳走了進去。

“臣妾給皇後孃娘請安。”

“令妃,本宮提醒過你,不要和順嬪走的太近,你都當了耳旁風,是嗎?”

坐在上首的淑慎麵目柔和,可她說話的語氣分明是生冷慍怒的。

“皇後孃娘,臣妾說過了,這件事與我無關。”魏瓔珞語氣平靜,淑慎也不多言,將茶杯輕輕擱在了桌上:“袁春望。”

被喚之人立刻接話:“令妃娘娘,您剛出壽康宮,太後就傳召萬壽寺的住持,你說這是為什麼?”

魏瓔珞聞言一笑:“太後邀請大師入宮講禪,又有什麼奇怪?”

“魏瓔珞,本宮以為你為人奸猾,總算言而有信,冇想到最後,反而是你先毀約棄盟。”淑慎的臉色漸沉,今日她竟也掛不住那端莊大方的麵具,“在壽康宮的時候,非但冇有按照計劃除掉後患,反而救了順嬪,你是不是瘋了!”

“順嬪罪不至死。”魏瓔珞淡淡道。

“妖媚惑主,她就該死!”淑慎將目光刺向魏瓔珞,好似要將她洞穿,“現在更該死的人是你,竟敢擾亂本宮的計劃!”

魏瓔珞不為所動,仍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皇後,我隻答應與你合作,可冇答應你殺了順嬪。今天,舒妃和嘉妃都有資格站在這兒質問,隻有您冇有。”

“你說什麼?”

“您真以為我一無所知?”魏瓔珞終於冷哼出聲,一絲情緒從她緊咬的牙關傾瀉而出,“若太後因一時之怒,殺了順嬪,必會挑起皇上震怒。皇上事母至孝,當然不能因為一個女人怪罪太後,他會遷怒於誰?

“皇後?舒妃?嘉妃?”魏瓔珞擡眼,她的眉峰擰成一團,昭示著她逐漸燃起的怒火,“不,他第一個要遷怒的就是我!因為我陪在太後身邊,視同太後心腹!

“皇後,您這出借刀殺人,第一次斬殺順嬪,第二次……便斬向我了。”

淑慎忽而勾唇,好似一下被沖洗了一切的陰翳與不甘,露出了恰到好處的、滿意的微笑。魏瓔珞不知她忽然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她緊緊盯著她的眼睛,卻又一不小心瞥到她長長的睫毛旁隱秘的細紋,順之而下,又觸及到那顆細小的、渾濁的黑色珍珠。

“一個本就失寵的女人,皇上還能殺了你不成?說到底,你就是想救順嬪!”淑慎步步逼近,“可本宮不明白,論公,她是個妖媚惑主的女人,論私,她算是你的情敵。救她,你到底圖什麼?”

魏瓔珞冇有彆開眼:“我說過了,順嬪罪不至死!”

淑慎聞言肆意地大笑,可卻一絲喜色也無法從中辨出:“本宮早就提醒過你,順嬪不簡單,可你就是不聽、不信!魏瓔珞,你遲早要為今日的好心腸,付出慘痛的代價……”

“本宮等著那一天。”淑慎側頭,拍了拍魏瓔珞的肩膀,動作輕得像柳絮落在髮梢,可魏瓔珞卻感覺到千斤重擔正往她身上壓。

“令妃娘娘保重。”袁春望在魏瓔珞身邊小聲嘀咕了句,便也快步追淑慎去了。一直低著頭的明月待人一走便麵露焦慮之色:“瓔珞,你是不是把皇後大大得罪了?”

魏瓔珞回神,麵色依舊凝滯:“……皇後收拾完了順嬪,便會反戈對付我,有什麼得罪不得罪?”

“可你為了幫順嬪,不惜與整個後宮為敵,真的值得嗎?”

“我說了,不是為了幫她,是為了幫純貴妃,還有我自己。”

“你呀,就是嘴硬。”明玉搖搖頭,歎了口氣,但忽而有些驕傲,魏瓔珞想乾什麼事,無論好壞她都能做的這麼好,這次還把那個洋洋得意的皇後氣的不行,不愧是她的主——不對,她的至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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