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傳x延禧攻略同人]默然觀世音 落子[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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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子

我叫蘇靜好，是江南蘇氏的大小姐。

方纔被那陰狠的那拉氏用風箏線扭斷了脖子，結束了我罪惡的一生。

不過這應是一種解脫。

我恨富察·傅恒，我恨富察·容音，我恨他們每個人都視我為無物。

我殺了永璉，我害了明玉，我對付魏瓔珞，我想除去每一個與富察家、與長春宮緊密相關的人。

但這些都是罪過，是我一生都贖不完的罪過。

我還是敗了。敗在我也遭受背叛的那天——不，愉妃也從未效忠於我。

多麼諷刺。

時間好像又回到我同那拉氏下棋的那日。她纖長的手指起其中一顆，似笑非笑地對我說：“妹妹真是效忠皇後啊。”

那時，我有一瞬的失神——然後我便輸了。是，自我受她擺佈的那刻起，就註定會敗給她。

我隻能哭笑著說：“冇想到竟是一子錯，滿盤皆落索。”

冇想到最後一語成讖。

許是不該換上易燃的炭火，許是不該聽從那拉氏的挑撥，許是不該愛上本不屬於我的傅恒，又或許豆蔻之年在富察家宅的愣神時分，我對令自己心跳加速源頭的判斷就是錯的。

愛他時願為她赴湯蹈火，恨他時便要將她拉下神壇。姐弟二人本非一體，我卻從頭到尾隻將自己的愛恨儘數都加諸於富察·容音的身上。

我恨她嗎？恨的。

我愛她嗎？

也許整盤棋本都錯的，隻是此前在與容音並肩的那條棋路上走了太久太久，讓我錯將名為春和的那一顆認做了命運樞紐。

我就這樣下了地獄。

我被門口的陰兵攔下了。他們說我還不能進地府，這死後的第一劫，便是要去紫禁城遊蕩幾十年。

幾十年對人類來說太長，對鬼魂來說或許隻是須臾一瞬吧。

償還完我的罪，我還能投入輪迴麼。

下一世，我定不會活成這樣，到頭來空忙活一場，反倒為他人做了嫁衣裳。

可笑的是，我竟然能與富察·容音待在一處，因為她是自戕，自戕者當墮地獄。

這樣看來，她纔是最可笑的那一個。

隻是還冇來得及見她，連猶豫與恐慌的情緒都未籌備多少，便發現自己正身處我那相處多年的鐘粹宮內，身邊還有一具身體——我自己。

看著哭喪著臉的玉壺，我恍然：讓我再看一遍自己可笑的人生？

這的確算一種懲罰。

不對，不對，那不是我。

富察·容音牽起她的手，我試著攔下，卻僅能從二人之間穿過。

喂。

富察·容音正對著她笑。

你們看得見我嗎？

富察·容音為她徹夜難眠，輾轉反側，因她羞惱嗔怪，又為她淚濕衣襟。

“靜好。”

我還是會下意識驚厥擡頭，又猛然記起，她喊的不是我。

她們逃出去了，可我還在這裡。

明玉出嫁了，穿著比做宮女時還要明豔的大紅婚服，由魏瓔珞親手送上花轎。

“琴默。”

我不叫曹琴默。

我叫蘇靜好，是紅色宮牆內的一縷遊魂。

結束了。我飄回地獄，心中五味雜陳。

那一切獨屬於她二人的故事，我無法做出任何乾預。

地府的人問我，若是重來一次，我會如何選擇？一直忠於富察·容音，又或者拒絕入宮，另嫁他人呢？

我不知道。

我可以陪她共讀詩書，下棋作畫。

但我不會為了她灌下毒藥，自毀前程。

我可以為她步步為營，排除萬難。

但我不會為了她以身為棋，甘居人下。

我可以同她日夜相守，白頭到老。

但我不會為了她假死出宮，贏取自由。

我不是曹琴默。

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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