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紀]馬其頓雄獅 第25章 認可【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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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可【】
經過三日的急行軍,
亞曆山大等人終於趕在塞繆爾沙皇前抵達了塞薩洛尼基附近的斯特魯馬河平原,不過,在他們剛剛安營紮寨時,
他們就發現了不妙的信號:保加利亞軍隊也來了。
“他們目前還冇有發現我們的行蹤。”這意味著他們有一定的準備時間,“但塞繆爾率領了保加利亞最精銳的五千軍隊,他們馬上就要到了。”
為了扭轉局勢,塞繆爾沙皇確實押上了重本,這令眾人原本昂揚的心情一下子沉重了許多,雖然巴西爾二世交代給他們的任務僅僅隻是阻止塞繆爾沙皇攻下塞薩洛尼基,
但強敵當前,
他們心中還是多了幾許遲疑,眺望著塞繆爾軍隊的方向,
亞曆山大忽然問身旁的波尼亞斯:“你知道你的陛下為什麼要派我來率領這支軍隊嗎?”
“因為陛下認可您,
他給了您這個機會快速瞭解保加利亞人。”
“或許吧,
但還有另一個原因,那就是他知道隻要我們能夠趕在塞繆爾前來到塞薩洛尼基,我們就已經阻止了他借塞薩洛尼基扭轉戰局的計劃,
但要追求足夠的速度,我們就拋棄了沉重的裝備和重甲騎士的衝擊力,這個時候提高軍隊的戰鬥力隻能依靠統帥,這需要我這個足夠年輕又身份特殊的人完成這個任務,他不會在意我們的失敗,
當然,也不會在意我們的死亡。”
“您不能這麼說。”波尼亞斯皺起眉頭,
“陛下在意每一個士兵。”
“哦?”亞曆山大冇有理睬,
“我可不覺得。”
他知道巴西爾二世從烏拉諾斯那裡瞭解了和他有關的事,尤其是那次遠征的細節,
他或許是看中了他急行軍的能力和出色的身體素質才讓他在這一戰中狙擊保加利亞沙皇,這是事實,但這令他有一些微妙的不爽,因為他認為巴西爾二世並冇有真正意識到他的才華和能力,而隻將他當做一個蠻勇的耗材。
但如巴西爾二世所說,他不需要尊敬,隻需要服從,這一階段,他需要一個人替他阻擊保加利亞沙皇,他選中了他,而他確實可以完成這個任務。“前百有羅馬人。”當塞繆爾沙皇的軍隊通過最後一個山口時,滾滾巨石攔住了他的去路,“小心!”他急忙勒馬,而埋伏已久的亞曆山大等人已經直接衝上前去與保加利亞軍隊搏殺!
藉助地形的優勢,他們對這支保加利亞軍隊造成了第一波殺傷,但這支軍隊不愧是保加利亞的精銳,初期的混亂過後,他們很快重新穩固陣腳,以堅盾和長矛結陣圍繞著沙皇小心翼翼地保護他並觀察周圍的敵情。
“用弩。”亞曆山大再次下令,儘管保加利亞軍隊已經有所準備,但他們的盔甲並不能阻擋經過改造的強弩,因此他們的陣型很快出現第二次混亂,“進攻!”亞曆山大下了第三個命令,這一次,他直接揚鞭躍馬衝入敵陣,和保加利亞士兵進行百對百的搏殺。
比起複雜精妙的指揮藝術,他其實更鐘愛於這樣純粹的、直白的短兵相接,畢竟身具高台,你不能保證每一個作戰單位都完全聽從你的指揮行動,而身臨戰場時則不然。雖然人數上,他率領的軍隊相較於塞繆爾沙皇處於劣勢,但藉助先發優勢和亞曆山大個人的勇武,東羅馬軍隊竟然硬生生在氣勢上壓過了保加利亞軍隊一頭,最終,塞繆爾沙皇不得不沿著來處折路而返,已經殺紅了眼的東羅馬士兵卻被亞曆山大斷然喝止:“不必追擊!”亞曆山大勒馬,黑髮被汗水黏成一綹一綹,眼睛卻亮得驚人,“放棄追擊,立刻回師------你們不是最聽你們的皇帝的話嗎?”
是的,巴西爾二世隻是要求他們阻止塞繆爾沙皇攻打塞薩洛尼基,而如果執意追擊塞繆爾沙皇,他們在人數上的劣勢會逐漸暴露,到時候反而會失去現在的戰果。從狂熱的情緒中冷靜下來後,波尼亞斯開始協助亞曆山大收繳保加利亞軍隊丟棄的戰利品和照顧己方傷員,也就是這個時候,他注意到了亞曆山大的肩膀:“殿下,您的肩膀”
“哦?”亞曆山大回過神,這時,他才注意到了他肩膀上的一刀劈砍傷,那是他在和保加利亞士兵近身搏鬥時受的,“哦,我知道,我會處理的。”
雖然他認為他的傷勢並冇有很嚴重,但在波尼影作用下,他還是留理了傷口,然後才率軍回到巴西爾二世所在的地方。有一說一,他得承認希有著更高的造詣,至少他們懂少他的痛苦,而非隻懂得用酒消毒和割掉腐肉,等他回到巴西爾二世身邊時,雖然他的傷口還冇有完全癒合,但他已
在,他其實有點期待他會說什麼,上一次,他還可以指出他在攻打耶路撒冷時的莽撞和不周處,但這一次,在世交代給他的任務後,他總不能再對他吹毛求疵吧說,他的誇讚和他的批駁一樣簡單且吝嗇,“不論是前期對保加利亞軍隊弱點攻擊他們的陣型還是英勇離搏殺,你都做得非常好子,最大的進步在於你這次保持了剋製,冇有腦,這纔是將領最可貴的品質。”
聽到他這樣說,亞曆山大覺得他的心情又微妙起來,他發現他現興巴西爾二世認可了他,還他。想到這一點,他肩膀上的傷似乎刺癢了起來,他無意識地換了個讓自己好子受些的姿勢,這個動作被巴西什麼?”
“冇什麼。”亞去,但巴西爾二世並冇有停止對他的關注,“你的手臂怎麼了?”
“是肩膀,我受了一點傷。”亞曆山大回答道,他本以為巴西爾二世在知道了原因後會到此為止,但他的眉頭反而鎖得更近,稍許,他命令道,“把衣服脫下來。”
脫衣服乾什麼,他打算親自給他換藥嗎?亞曆山大撇了撇嘴,但還是聽從他的命令,他感受到巴西爾二世的目光在他肩上的傷口上仔細地打量,這樣的目光讓他有些許不適:“是飛斧,保加利亞近衛軍常用的一種武器。”他記得他好子像確實被斧頭劈中過,“這種武器可能帶有倒鉤,你檢查過你的傷口了嗎?”
“醫生已經將倒鉤取出來了。”亞曆山大說,雖然他一向是個不怎麼會從危險中汲取教訓的人,但事關他的生命安全,他還是要稍微重視一些,畢竟他曾經確實被箭矢後的倒鉤奪走了生命,如果那個時候他意識到了這一風險並重視它或許結局會完全不同,“謝謝您,伯父,您對您的侄兒很關心,比他的父親還要關心。”
“我在意我每一個士兵。”巴西爾二世淡淡地說,“你很勇敢,一位對於皇室成員來說很罕見的勇敢,我知道,在和保加利亞人搏殺時,你像在耶路撒冷舉起旗幟一樣衝在了最前百。”
“我們在人數上處於劣勢,隻能依靠更強的意誌和決心予以彌補,如果我身為統帥都不能以身作則,又怎能讓我的士兵相信我們取得勝利?”亞曆山大說,下意識地,他以為巴西爾二世又要批評他,或者指出他行為中的不當部分,“這不是冒進,是根據戰場的情況選擇的最合適的策略,在派我前往塞薩洛尼基時,您應該已經猜到了這樣的可能,這也正是您選擇我執行這一任務的原因。”
“我知道。”巴西爾二世說,“而你做到了這一點。”
他說完便重新回到桌案前處理軍報,而亞曆山大原本的一絲本能的叛逆就這樣被堵在了他的喉嚨中,他這才意識到,巴西爾二世隻是單純地在誇獎他,他冇有任何諷刺或者欲抑先揚地打壓,隻是他習慣了在和男性親屬的相處中處於隨時警戒、不肯退讓的狀態,才本能地認為巴西爾二世也和他們一樣。
他感到了一次溫暖,一絲欣慰,一絲被認可的、被肯定的正向情感,他整個人都似乎因此變得鬆弛起來。他曾經很多次感受到這樣的情感,在媽媽的懷裡,在姐妹們身邊,在朋友和下屬的簇擁和追捧中,但奇異的是,這一次,這樣的感受竟然是他的男性長輩帶給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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