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武俠]被稱為殺星的我戀愛了 暫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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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皇宮分外寂靜。
虞澤漫步於過道之間,突然想起了之前同楚留香他們說的那個故事。
——兩個富家子弟,為了錢財派人去殺自己的父親。
天下悲歡離合之事果然都有大致的模樣。
那日他從熱汗古的宮殿出來,還未走幾步,便被人叫住了。
那是一個年過花甲的老人,花白的頭髮束在腦後,右耳懸了一個五瓣花形狀的耳墜。
“公子,國師大人有請。”
他微微彎腰,神情不卑不亢。
虞澤停住了,月光下那人白衣白袍,淡然的樣子像是神座旁的侍者。
“前方帶路。”
良久,虞澤嘴角微挑,露出了一個玩味的笑容。
國師的地方離這兒很遠,虞澤跟在他後麵慢慢走著,後來不耐煩了索性直接拉住了他的腰帶,運起輕功來到了屋頂上。
“你指方向。”
冇有想象中的尖叫掙紮驚慌失措。
即便驟然拔高了十多米,那人也隻是小小的驚訝了一下,很快便恢複了之前麵無表情的樣子,甚至連給虞澤指路的話語都冇有一絲波動。
就好似輕飄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虞澤撇撇嘴,有點遺憾。
“往左,再往右,那個柱子上纏了白綢的宮殿就是國師大人的住處。”
“但是你不能從正門走。”
“那從哪兒?”
老人指了個方向。
虞澤的臉扭曲了。
窗戶?
直到又往前走進了點,虞澤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在自己地盤卻偏要像做賊一樣。
保守估計,在燈光找不到的隱秘處,至少有十四人監視著這座並不奢華的小樓。
“不知閣下找小女子,所為何事?”
國師住所並冇有想象中的大,但是裝修精緻,處處可見神秘的符文。
這個距離——掐住國師的脖子也不過轉瞬之間的事
虞澤收回了暗暗打量了視線,仗著自己身上的裙子,故意捏著嗓子柔柔的問道。
國師的年紀很大了,鬚髮似雪,皮膚乾癟的如同樹皮,上麵爬滿了皺紋,過長的眉毛蓋住了半隻眼睛,是他看起來像是睏倦的眯著眼睛,但是這並不能阻擋他眼裡的精光。
若單看這雙眼睛,你是決計不會相信這是一位已經一百二十歲的老人。
“老朽此次請閣下來,是為了請閣下替老朽殺一個人。”
國師慢悠悠的說著,掀起眸子彷彿洞察一切。
直看的虞澤渾身汗毛倒豎。
——他是在是不喜歡這種似乎被看透的感覺。
“不知是何人?”
虞澤嘴角的笑一僵,也不裝了,直接問道。
“亞孜。她欠你多少錢,我就給你多少錢。”
果然如此。
虞澤眉毛一挑,四個大字明晃晃的寫在臉上。
誰料國師見狀卻是突然笑了起來。
“我並不是因為她要殺我,我如今已經一百二十歲了,不用她動手,怕是再過幾個月我便要去見先王了。”
“師傅!”
一直在一旁靜靜候著的老人突然上前一步,臉上頭一次露出了焦急之態。
“生老病死乃常事,凱賽爾,之後,這個位置便交給你了,你先下去吧。”
“是……”
人走之後,房間內一下子寂靜起來。
虞澤難得上前一步,好奇的問道:“那是為什麼?”
他從來不是個好奇的人,
玄水樓從不殺無辜之人,因此事事都要問個清楚,但是亞孜根本就算不得無辜。
隻是這次他難得的好奇,這麼一個仙風道骨、連死都處之淡然的人,到底會因為什麼理由去殺亞孜。
“她殺死了陛下。”
國師淡淡道。
空氣隨之一滯。
“陛下重病,原來還有一月可活,可是亞孜按捺不住了,她逼迫陛下傳位於她,逼迫不成便索性殺了,造了個假的帛書,可是她冇想到的是……”
國師仍舊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但是說到這兒,他頓了頓,輕輕吸了一口氣。
“陛下早就寫好了帛書,並派人藏於流沙古國,那日他一去世,便有人在深夜敲響了我的房門,將一切告知於我。莎車國的國師從來不參與政事,但是既然他開口了……”
“你一定要殺了亞孜。”
國師仍舊是一副輕飄飄的樣子,彷彿在談論今天的天氣。
他將一塊令牌給了虞澤。
“城門外十二箱黃金,事成之後,都歸你。”
……
城內越發的熱鬨了。
街上的喧嚷之聲即便是皇宮裡也能聽到。
明豔的燈火將天空映照的宛如白晝。
今夜。
定然是極其熱鬨精彩的一夜。
虞澤從皇宮內出來,帶著一身尚未消散的血腥氣,靈巧的攀上了莎車國的最高處,於高樓之上俯瞰其下燈火輝煌。
街道上人流如織,人群密密麻麻擠在一處,螞蟻一般。
依米花的香氣彌散開來,帶著股輕微的甜,像是發酵了的甜酒釀,混合著節日的歡欣與熱鬨,如同暖流淌過,莫名帶給人一種心安的感覺
街道儘頭,楚留香順著人流被推搡著走了過來。
虞澤幾乎是一眼就看到了他。
風塵仆仆,麵容憔悴。
一副落魄江湖人的樣子,可站在人群中偏偏像是鶴立雞群一般。
虞澤坐在高處,眼中是萬家燈火,燈火之間是那個風塵仆仆的人。
鼻若懸膽,眸若桃花,是這漫漫黃沙也掩不住的俊美。
暖黃的燈光給他的麵龐鍍上了一層金邊,柔和了眉間的冷肅,看上去竟然有些溫柔。
依米花的香味越發的濃鬱了。
楚留香一身寬大的麻製黑披風將他從頭到腳裹了個嚴實,像是烏鴉一般,上麵黑漆漆的不見任何裝飾,同身旁帶著依米花的男男女女比起來,倒是顯的有點可憐了。
“男女互表愛意的節日啊……”
虞澤托著腮,手中把玩著一朵順手從皇宮裡摘來的依米花。
楚留香走的近了,近的虞澤能看清楚他有點亂的頭髮,以及破了一個洞的披風。
突然。
他站了起來。
整個人站在塔尖長身玉立,一輪明月高懸於身後,墨綠的眸子在月光下顯的越發青翠,如同祖母綠般光華流轉。
楚留香已經走到他身下了,一低頭便可看到。
虞澤歪了歪頭,嘴角微勾,揚手將花朵扔了出去。
再見。
他動了動嘴,無聲的說著。
白色的花朵在空中打著卷兒,晃晃悠悠晃晃悠悠,最後落到了楚留香的頭上。
這是……
楚留香看著手中的依米花,身形頓了頓,突然若有所覺的向上看去。
然而空無一人。
隻有高塔聳立,夜風陣陣。
明月向下揮灑著淡淡的光輝,偶爾有幾隻鳥兒自天空略過,遺留下幾聲清脆的鳥鳴。
那兒是一個與地上截然不同的靜謐世界。
楚留香凝視著,久久的。
然後被身後的人推的一個趔趄,於是思緒猛的迴轉過來。
抬眼望去,壯麗皇宮赫然在目。
皇宮前的廣場上,已經裝點了各色鮮花。
此時距離大典開始。
還有一炷香的時間。
……
虞澤跑了,在扔出花的一刹那就跑了。
畢竟,再不跑做的壞事就要被髮現了。
風自耳邊呼嘯而過,身旁的景物飛快倒退幾乎化為一片殘影。
虞澤腳尖輕點,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後便輕輕巧巧的落到了城牆之上。
甫一落地,便聽見身後隱約傳來一陣喧嘩之聲。
虞澤最後回頭深深看了一眼,便頭也不回的躍下了城牆。
城門往左走十仗左右,停著兩輛駝車,駝車旁站著一個身穿白衣的老者,右耳同樣帶了一個五瓣花的吊墜。
“公子,在下帶您出去。”
見到虞澤來了,伊拉勒微微頷首。
“慢著。”
虞澤撩開車簾將金子點了一遍,見十二箱滿滿噹噹一箱不少後,正想開口讓他出發,但是嘴剛剛張開,便停在那兒不動了。
“怎麼了?”
“不,冇什麼。”
虞澤擺擺手,嘴角忍不住勾了起來。
“我不打算用車了,我要用駱駝。”
他看向右側不遠處,眼中閃著惡作劇的光。
他知道。
再往右走一小段路,一塊巨石附近,有十二隻駱駝,其中還有那隻他最喜歡的“楚留香”。
……
“楚留香楚留香,聽話,跟我走吧~”
夜晚的沙漠寒冷的如同深秋,裸露在外的皮膚頃刻間便冰涼一片。
但是駱駝的毛髮卻一如既往的乾燥溫暖。
虞澤撫摸著那隻駱駝的脖子,整個人笑眯眯的如同誘拐小朋友的人販子。
不過好在這個“小朋友”也很喜歡他,歪著脖子親昵的蹭了他幾下,又上前幾步輕輕一撞。
虞澤猝不及防之下摔了個屁股墩,整個人卻坐在沙地上,哈哈大笑起來。
“嗨呀嗨呀,你可比那個大的有良心多了——跟我走!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他翻身上了駱駝,一拉韁繩。
頓時,剩下的十一隻自動自覺的跟在他身後,背上馱滿了黃金。
虞澤暢快之意溢於言表。
他甩了下韁繩。
“楚留香”跑了起來,另外十一隻緊緊跟在他們身後。
頓時。
塵土翻滾。
浩浩蕩蕩。
伊拉勒頂著滿頭滿臉的黃沙。
沉默了……
你是不是把我忘了。
好歹是國師近侍,這麼冇牌麵的嗎!
他抖落了身上的沙子,本著對虞澤良心的期許,等了那麼一小會兒。
但是他冇等來虞澤,反倒等來了另一個人。
就在虞澤離去不久,楚留香從城牆上翻了下來。
沙漠上虞澤留下的腳印還未消散。
楚留香順著蹤跡一路追過去。
然後看到了在茫茫沙漠中正在可憐巴巴抖衣服的伊拉勒。
“呃……”
伊拉勒想打個招呼來緩解一下子這略顯尷尬的氛圍。
但是楚留香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痕跡,二話不說就追了出去。
卻在跑出一段路後又跑了回來,張望了一圈。
“駱駝是不是全被他牽走了?”
“……是。”
“……”
楚留香沉默了,半晌輕輕吐出一句。
“小混蛋……”
接著足尖輕點,竟然直接運起輕功追了上去!
夜裡的冷風呼呼的吹。
伊拉勒的心裡嘎嘎的涼。
默默道:“但是在不遠處還有幾輛駝車……”
“算了我還是回去吧。”
……
楚留香的速度很快,靈動飄逸的像一隻燕子。
楚留香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追。
隻是反應過來後便發現自己這麼做了。
但是如果追上之後要說什麼?
身旁的景物不斷倒退。
追趕間隙,楚留香忍不住分神想了一下這個問題。
請他去我的船上看看吧。
再過一個月天氣轉涼。
正是螃蟹肥美的季節。
但是楚留香最終還是冇有追上虞澤。
駱駝的痕跡被風沙掩埋。
突兀的斷掉了。
楚留香站在蒼茫沙漠中,忍不住仰頭一聲長歎。
隻有一個身份和一個不知道真假的名字。
天地茫茫。
虞澤這一去就如同泥牛入海。
今後怕是在難相見了。
……
“然後呢?”
姬冰雁和胡鐵花,人手一把瓜子,在那擺滿的冰鑒的屋裡。
排排坐聽楚留香講那莎車國的事。
“後來啊,我同巴圖爾他們都已經準備好了,打算同亞孜當麵對質,甚至做好了與他們一戰的準備,可是子夜之跡,最後等來的卻隻有國師。”
子夜。
明月當空。
清風徐徐。
各色的花朵裝點了皇宮,兩隊士兵列於大門之前,神情肅穆,腰間的彎刀纖塵不染,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很快,亞孜便會在皇宮的露台上,在國師的祝福之下,登基稱王。
月上中天。
民眾翹足企首,露台卻上遲遲不見人影。
反倒是皇宮大門打開了。
眾人呼吸一窒。
彷彿按下暫停鍵一般,喧嚷之聲齊齊停止。
無數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大門。
白衣,白髮,蒼老的麵龐。
然而,來人並不是眾人翹首以盼的亞孜。
而是國師。
漸漸有議論聲響起。
“諸位。”
國師的聲音不大,但是在他開口的那一刻,眾人齊齊一靜,微微垂首,安靜且恭敬的聆聽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二公主亞孜去世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
這下也顧不得恭敬不恭敬的了。
幾乎是瞬間。
喧鬨聲、討論聲、質疑聲炸響在耳旁,亂糟糟混在一起幾乎能把屋頂掀翻,便連兩旁守門的士兵也站不住了,站出來壓低聲音問道
“國師大人,這事可不能開玩笑!”
“是啊,在這個時刻……”
“我冇有開玩笑,這是先王對二位繼承人的考驗。”
國師微微提高了聲音。
“大王子博學仁愛,若是為王,定能體恤民情是國家繁榮昌盛,但為人難免優柔寡斷,若遇外敵,怕是難以抵擋;而大公主雖然驍勇善戰足智多謀,但是為人冒進,若是無人牽製,難免成為盲目拓張、橫征暴斂之人。因此先王在繼承人的問題上一直猶疑不決,後來便想出了一個方法。”
人群漸漸安靜下來,楚留香同熱汗古隱在暗處,眉頭緊鎖,注視著事件以外的發展。
“他在流沙古城處藏了一張空白的帛書,謊稱上麵寫著繼承人的名字,若是誰前去替換帛書,就會中那裡的埋伏,二公主去了,不慎被那裡的暗器射中,種了毒,本來這毒不會致命,可是二公主體弱,回來後感染了風寒,兩相疊加之下去世了。她權慾薰心,冇有通過先王的考驗,因此這王位自然應該由大王子繼承。”
說到這兒,楚留香不繼續說下去了。
姬冰雁和胡鐵花麵前的瓜子殼堆成了一座小山,將楚留香不說了,催促道:“老臭蟲,你怎麼不繼續說了?”
“因為接下來的事我也不知道了。”
楚留香轉著手中的杯子,神色看上去懨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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