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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英美】達摩克利斯之劍 第112章 再次覲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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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海拉秘密整頓好亡靈大軍的前一晚,艾莉婭正毫無形象地蜷縮在海拉那張寬大、鋪著黑色獸皮的床上。她咬著指甲,眉頭微蹙,沉浸在複雜的思緒裡。這些日子,她通過與看守她的亡靈守衛,不知是得了海拉默許還是單純覺得她無害,準許和她閒聊,對前線的潰敗和奧丁的焦頭爛額瞭解得一清二楚。

她一邊暗暗欣喜於自己似乎獲得了海拉陣營的些許信任和資訊渠道,一邊又不得不為即將到來的、可能更混亂的局麵做打算。如何在奧丁可能的求援與海拉的野心之間周旋?如何確保阿斯加德能度過此劫,同時又不讓海拉徹底走向毀滅?

正想得出神,她忽然感覺周身一沉!彷彿有無形的重物驟然壓在身上,冰冷刺骨,連呼吸都變得困難。她想坐起來,卻發現身體像被無數隻看不見的手死死按住,動彈不得。她想呼救,嘴巴卻像被什麼冰冷柔軟的東西緊緊捂住,隻能發出細碎而驚恐的“嗚嗚”聲。

艾莉婭嚇得鹿眼圓睜,心臟狂跳,腦子裡瞬間閃過無數冥界恐怖傳說——難道是哪個不安分的亡靈溜進來了?!還是海拉終於覺得她沒用,要處理掉了?

就在她嚇得幾乎要魂飛魄散之際,身上的壓力驟然一輕,捂住嘴巴的力量也消失了。她驚魂未定地大口喘息,猛地回頭——

卻見海拉正單手撐在她身體側後方,慵懶地側臥著,另一隻手隨意地支著腦袋,墨綠色的眼眸中閃爍著毫不掩飾的戲謔與惡趣味,正好整以暇地欣賞著她剛才那副狼狽不堪的模樣。

“小東西,”海拉紅唇勾起,聲音帶著一絲剛捉弄完人後的愉悅沙啞,“就你這點膽子,被個小小的幻影戲法就嚇成這樣,還想做我的軍師?盤算得倒挺投入。”

艾莉婭臉頰瞬間爆紅,一半是剛才驚嚇的餘韻,一半是被當場抓包以及被如此嘲笑的羞窘。她慌忙從床上爬起來,跪坐在海拉麵前,有些手足無措地整理著自己淩亂的衣襟和頭發,小聲嘟囔著辯解:“我……我是在想怎麼幫您……”

海拉看著她泛紅的耳尖和強裝鎮定的樣子,眼中的興味更濃了。她伸出手,用冰冷的指尖輕輕抬起艾莉婭的下巴,迫使她看著自己。

“哦?幫我?”海拉湊近了些,死亡女神特有的、混合著冥界氣息與一絲冷香的氣息拂過艾莉婭的臉頰,“說說看,我的小軍師,盤算出什麼了?”

艾莉婭心臟砰砰直跳,看著近在咫尺的、美麗而危險的麵容,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但求生欲和之前的思考迅速回歸。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目光雖然依舊帶著些許慌亂,卻努力迎上海拉的審視:

“我在想……奧丁快撐不住了。他很快……就會需要您。”

艾莉婭先前因“鬼壓床”而產生的恐懼瞬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急於表現、想要參與重大計劃的興奮。她連忙從床上坐直身體,眼睛亮晶晶的,語速飛快:

“主上!我想到下一步該怎麼做了!我應該再次覲見奧丁!我要告訴他,現在隻有您的亡靈大軍,纔是解救阿斯加德於水火、對抗勞菲那不死軍團唯一的解藥!不管他願不願意承認,這都是無法改變的事實!而且,現在整個朝堂之上,除了我,還有誰敢為您進言?我……”

她慷慨激昂的話語戛然而止。

因為海拉並沒有回應她的建議,甚至沒有改變那慵懶側臥的姿勢。女神蒼白而纖長的手指,帶著冰冷的觸感,輕輕撩起了艾莉婭耳邊的一縷烏黑發絲,慢條斯理地替她彆到耳後。那動作帶著一種近乎親昵的隨意,卻又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艾莉婭因這突如其來的靠近,周身再次不受控製地泛起那圈淡淡的、屬於弗麗嘉祝福的金光,試圖抵禦死亡氣息的本能侵蝕。

海拉彷彿沒有看見那礙眼的金光,她的目光專注地流連在艾莉婭黑瀑般的長發和那雙因緊張而微微顫動的、如同黑曜石般的眼眸上。她紅唇微啟,聲音低沉而帶著一絲玩味的探究,完全偏離了艾莉婭設想的軍事討論:

“你知道嗎,小騙子……”海拉的手指輕輕劃過艾莉婭的臉頰,冰涼的觸感讓女孩微微一顫,“你一點也不像光明精靈。”

她微微歪頭,墨綠色的眼眸如同深潭,倒映著艾莉婭瞬間僵住的表情。

“亞爾夫海姆的光明精靈,世代以璀璨的金發和森林湖泊般的碧眼為榮。而你……”

她的指尖最終停留在艾莉婭漆黑如墨的眼瞳前,語氣帶著篤定的嘲諷:

“這如夜的黑發,這深不見底的黑眸……倒更像是那些與我交過手、蟄伏在陰影裡的黑暗精靈。”

“轟——!”

艾莉婭的臉頰瞬間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連耳根和脖頸都染上了一層緋色。她羞愧得無地自容,猛地低下頭,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她怎麼會撒這麼一個如此輕易就會被戳破的、愚蠢的謊言!而且,海拉明明早就知道,卻一直任由她扮演著這個可笑的“光明精靈”角色,看著她絞儘腦汁地圓謊,看著她自以為得計……

想到自己那些“精心編織”的崇拜故事在海拉眼中可能如同拙劣的戲劇,艾莉婭就感到一陣陣頭皮發麻。她緊張地攥緊了身下的獸皮,等待著對方的審判。

然而,預想中的怒火或懲罰並沒有降臨。

海拉隻是靜靜地欣賞著她羞窘難當的模樣,彷彿在看一出有趣的默劇。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收回手,重新撐回腦後,語氣聽不出喜怒。

“一個滿口謊言的小黑暗精靈,卻口口聲聲說效忠於我,甚至還想做我的軍師,去忽悠眾神之父……”

她輕輕笑了一聲,那笑聲在寂靜的寢殿裡回蕩,帶著一種奇異的、近乎縱容的意味。

“倒也有趣。”

艾莉婭的心怦怦直跳,完全猜不透海拉此刻的想法。她不敢抬頭,隻能感受到那道冰冷的視線依舊停留在自己身上,卻沒有了之前的冰冷,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柔和。

艾莉婭纖長的睫毛微微震顫,她勾著手指,壓下心中的忐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而堅定:“那……主上,我明天就去阿斯加德。”

海拉從鼻腔裡懶懶地溢位一聲“嗯”,算是應允。隨即,陰影翻湧,她的身影便如同融入黑暗般消失在寢殿之中,留下艾莉婭一人,和滿室冰冷的寂靜。

這一晚,艾莉婭失眠了。她在寬大的床鋪上輾轉反側,腦海中反複推敲著次日覲見的每一個細節,每一句說辭。如何既能點明海拉是唯一救星的殘酷事實,又不至於過分刺激奧丁那敏感多疑的神經和不容侵犯的威嚴?這其中的分寸,需要拿捏得恰到好處。她必須像走鋼絲一樣,在觸怒神王與說服神王之間,找到那條極其狹窄的可行之路。

翌日,艾莉婭束裝得體,再次換上了一身素雅而不失莊重的長裙,烏黑的長發一絲不苟地挽起。她深吸一口氣,踏出了通往阿斯加德的傳送門。

然而,就在她雙腳剛剛踏上阿斯加德那閃爍著微光的金色土地時,眼前的一幕讓她微微一怔——

弗麗嘉女神那匹神駿非凡、生有雪白羽翼的良駒,竟已安靜地等候在那裡!它潔白的毛發在阿斯加德璀璨的烈日下流淌著聖潔的光輝,巨大的翅膀收斂在身側,姿態優雅而高貴,彷彿一道劃破喧囂的寧靜風景。一位沉默的仙宮侍從上前,恭敬地攙扶艾莉婭騎上馬背。

無需多言,這無疑是弗麗嘉無聲卻強有力的支援。艾莉婭心中一定,沉住氣,握緊韁繩。神駒發出一聲清越的嘶鳴,振翅而起,載著她化作一道流光,再次飛向那巍峨聳立、象征著九界權力巔峰的金宮。

金宮大殿之內,氣氛莊嚴肅穆,甚至帶著一絲壓抑。大主管高聲宣召:“美貌之神艾莉婭,覲見——!”

艾莉婭挺直脊背,目不斜視,不卑不亢地穿過排列兩旁的、眾多身份尊貴的神明與大臣。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投射而來的目光——有好奇,有探究,但更多的是毫不掩飾的鄙夷與輕蔑。他們都在打量著這個不久前才因頂撞神王而被剝去神位、打入大牢的小神,疑惑甚至嘲弄著她有何資格再次站在這裡,與阿斯加德的存亡大事扯上關係。

艾莉婭對這一切視若無睹,她的目光堅定地投向大殿儘頭,那至高王座之上的身影。

弗麗嘉王後端坐在奧丁身側,麵容溫婉依舊,她迎上艾莉婭的目光,唇角帶著一絲幾不可察的、鼓勵般的微笑,那雙洞察世事的眼眸中充滿了沉靜的力量。而眾神之父奧丁,則完全是另一番氣象。他身軀偉岸,端坐在王座之上,僅存的獨眼如同蘊含著雷霆風暴,冷峻而銳利地鎖定在艾莉婭身上,手中緊握著象征無上權柄的永恒之槍岡格尼爾,指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艾莉婭穩步走到大殿中央,在距離王座適當的位置,依循禮儀,深深地跪伏下去。

“抬起頭來。”奧丁的聲音如同滾雷,在大殿中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艾莉婭依言緩緩抬頭,坦然迎接那道彷彿能看穿靈魂的審視目光。

奧丁皺著眉,看著下方這個看似柔弱、卻三番兩次出現在風暴中心的女孩。他記得她上次在後花園,是如何不顧性命地衝撞自己,為海拉進言。他也知道,她被打入冥界大牢後,不僅活了下來,似乎還得到了那個逆女的些許……“關照”。這本身就已足夠不可思議。如今,她竟敢再次站在自己麵前……

他倒要看看,這個與死亡為伍的小神,今天,究竟能說出些什麼驚世駭俗的言論來。

艾莉婭依言抬頭,但她的神格微弱,無法長時間直視奧丁那蘊含著無儘威嚴與雷霆的獨眼。於是,她的目光謙卑地垂落,定格在神王胸前那象征無上權柄的厚重鎧甲上,彷彿在對那冰冷的金屬陳述,聲音卻清晰地傳遍整個大殿:

“眾父之神在上,海拉殿下……她擁有足以撼動九界根基的力量,她的野心亦如她的力量一般,昭然若揭,從未掩飾。她渴望的,從來不止是冥界的權柄。”

此言一出,大殿之上一片壓抑的嘩然!所有神明與大臣都麵露驚駭,彼此交換著心照不宣的眼神。海拉的力量與野心,在座誰人不知?但從未有人敢如此直白、如此**地將這個事實攤開在奧丁麵前!一方麵,是出於對海拉那恐怖實力的深深忌憚;另一方麵,誰都知道奧丁對這位長女的態度複雜,既需利用其征戰之力,又時刻提防,維持著一種危險的平衡,無人敢去輕易捅破這層窗戶紙。

奧丁聞言,並未動怒,反而從喉間發出一聲低沉的輕笑,那笑聲帶著洞察一切的冰冷:“哦?朕還以為,你早已效忠於那位……冥界的女王。”

艾莉婭的心猛地一緊,但語氣依舊平穩,她將右手按在胸口,彷彿在宣誓:

“我效忠的,是阿斯加德這片神土,是生活於此的每一位子民的生命與未來。正因如此,我必須直言。”

她深吸一口氣,丟擲了那個看似矛盾,實則精妙的提議:

“如今勞菲倚仗邪物,驅使不死軍團,前線將士苦不堪言,節節敗退。放眼九界,唯有死亡女神海拉的力量,她的亡靈大軍,纔是克製那些不死亡靈的最佳利器。”

她微微抬起視線,語速加快,帶著一種剖析利害的冷靜:

“派遣海拉殿下迎戰勞菲,一則可藉助其絕對強悍的實力,迅速壓製甚至擊潰冰霜巨人的主力,解阿斯加德燃眉之急;二則,約頓海姆幅員遼闊,戰事膠著,勞菲及其背後的力量絕非易與之輩,海拉殿下必將被牢牢牽製在遙遠的冰原之上,短時間內無法抽身……”

她在這裡微妙地停頓了一下,才緩緩吐出最關鍵的一句:

“……這,於阿斯加德而言,豈不也是一種……更為穩妥、且能解除近憂的‘流放’?”

“流放”二字,她說得極輕,卻像一把精準的鑰匙,瞬間開啟了奧丁心中某個緊鎖的盒子。

奧丁撫摸著胡須的手停了下來,那僅存的獨眼中銳利的光芒微微閃動,隨即,他臉上竟緩緩露出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帶著讚許與瞭然的笑意。

他很滿意。

非常滿意。

這番話,將他內心盤桓已久的考量,將他需要卻難以親自說出口的策略,由一個看似“局外”、卻又與海拉有著微妙聯係的人,如此清晰、如此“顧全大局”地說了出來。既肯定了海拉的價值,又為如何“使用”這把雙刃劍找到了最完美的藉口——不是召回,是“利用”;不是妥協,是“策略性流放”。

他一直在等,等一個足夠瞭解海拉、又敢於冒犯海拉、還能看透這層利害關係的人,來替他開出這劑看似危險、實則一舉多得的“藥方”。

如今,這個看似柔弱的美貌之神,這個曾被他打入冥界又奇跡般歸來的女孩,艾莉婭,成了這個完美的“代言人”。

“很好。”奧丁的聲音回蕩在大殿中,帶著一錘定音的威嚴,“你的諫言,雖有冒犯,卻也不無道理。為了阿斯加德……”

他的目光掃過下方神色各異的群臣,最終落回艾莉婭身上。

“朕,準了。”

離開金宮,艾莉婭的心並未因奧丁的採納而輕鬆半分,反而如同係上了沉重的鉛塊。她不知道自己將麵對海拉怎樣的雷霆之怒。那位死亡女神絕頂聰明,必然能看穿她諫言中那些為奧丁鋪設的台階,也必然能感受到其中隱含的、將她“利用”與“流放”的意味。

但無論如何,她都必須回去。冥界是她此刻唯一的“歸屬”,也是她計劃中不可或缺的一環。

當她踏上海姆冥界那灰色死寂的土地,一步步走向海拉那黑曜石宮殿時,周遭的空氣彷彿都凝固了,彌漫著山雨欲來的壓抑。她剛踏入寢殿那冰冷、空曠的空間,甚至來不及看清裡麵的情形——

一股龐大無比的黑暗力量瞬間攫住了她!如同無形的巨掌,狠狠將她摜在冰冷的牆壁上,後背撞上堅硬石壁的劇痛讓她眼前一黑,悶哼出聲。

緊接著,一隻冰冷而有力的手猛地掐住了她纖細的脖頸,力道之大,讓她瞬間呼吸困難。海拉那張蘊含著風暴的、美豔而冷酷的臉龐逼近,墨綠色的眼眸中燃燒著被觸犯的怒火,幾乎要灼穿艾莉婭的靈魂。

“這就是……你的諫言?”海拉咬著牙,一字一字地從齒縫中擠出這句話,冰冷的死亡氣息噴在艾莉婭因痛苦而泛著淚光的臉上。

艾莉婭被掐得臉色發白,脖頸上傳來骨骼被壓迫的痛楚,撞在牆上的後背也火辣辣地疼,淚水不受控製地湧上眼眶。但她咬著下唇,強行忍住了所有痛呼與恐懼,那雙被淚水浸潤的黑眸沒有躲閃,沒有哀求,反而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堅定,直直地回望著海拉。

“這……這是最好的辦法……主人!”她艱難地從被壓迫的喉嚨裡擠出聲音,每一個字都帶著喘息,“一個能讓您……名正言順回到阿斯加德視野……唯一的辦法!奧丁需要一個……敢於冒犯您、又能為他提供策略的‘惡人’……那麼,就由我來做!由我來……說出他想要的‘利用’和‘流放’!”

海拉死死地盯著她的眼睛,彷彿要從中找出絲毫的欺騙或動搖。她看到了痛苦,看到了淚水,但也看到了那不容置疑的、近乎愚蠢的堅定。

良久,海拉掐著她脖子的手沒有鬆開,但另一隻手卻猛地抬起了艾莉婭的下巴。在艾莉婭因震驚而圓睜的淚眼中,海拉倏地俯身,帶著一種懲罰與宣告般的霸道,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嘴唇!

“唔——!”

艾莉婭渾身僵住,大腦一片空白。這根本不是吻,而是死亡的實質!冰冷、黑暗、帶著毀滅一切的孤寂氣息,洶湧地試圖侵入。她周身的祝福金光瞬間大盛,激烈地抵抗著這來自死亡本源的觸碰,發出細微的、如同灼燒般的滋滋聲。

艾莉婭震驚地睜大雙眼,淚水流得更凶了,她下意識地用手暗暗推拒著海拉堅硬的胸膛,卻撼動不了分毫。

一吻過後,海拉猛地退開,她歪著頭,看著眼前狼狽不堪、淚眼婆娑、唇上還殘留著一絲冰冷觸感的女孩,臉上露出一抹邪佞而殘酷的笑容。

“你不是說……愛慕我嗎?”她的聲音帶著戲謔的冰冷,“如今我恩賜給你的‘獎賞’,看起來……你並不喜歡?”

艾莉婭驚魂未定,渾身都在微微哆嗦,聽到這句話,更是嚇得連連搖頭,語無倫次地解釋:“不,不!我的主人!我……我是愛慕您!但……是敬仰的愛慕!是……是對您力量的崇拜!不是……不是這種……”

她意識到自己最初那個“愛慕”的謊言造成了何等巨大的誤會,耳尖瞬間紅得滴血,羞窘得恨不得再次鑽進地縫裡。

海拉看著這個謊言百出、此刻又驚慌失措如同受驚小鹿的美貌之神,臉上的怒意不知何時消散了些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洞悉一切、卻又覺得無比有趣的複雜神情。她突然低低地笑了起來,那笑聲在空曠的寢殿裡回蕩,帶著一絲釋然,也帶著一絲認可。

她看出了艾莉婭的恐懼,也看出了那份恐懼之下,依舊未曾改變的、近乎固執的忠誠。即使這忠誠建立在無數謊言之上,但其核心,似乎是真的。

海拉鬆開了掐著艾莉婭脖子的手。

艾莉婭脫力地順著牆壁滑落,捂著脖子劇烈地咳嗽起來,白皙的脖頸上留下一圈清晰的指痕。

海拉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聲音恢複了平日的冰冷與威嚴,卻少了幾分殺意。

“明日正午,我的大軍就要出征。”

她轉身,黑色的披風劃開一道決絕的弧線。

“你,為我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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