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英美】達摩克利斯之劍 第131章 皮姆粒子
另一邊，東部花園的頂樓。
布魯斯衝完澡，裹著絲質浴袍走出來，濕漉的黑發隨意搭在額前。他拿起床頭櫃上靜音了的手機，螢幕亮起，瑪麗那條簡短卻資訊量巨大的訊息赫然映入眼簾。
【
老爺，141的四位先生來訪，攜帶食物鮮花，現已進入艾莉婭小姐公寓共進晚餐。】
還有一條【小姐邀請四位先生任務後聚餐】
握著手機的修長手指瞬間收緊，指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理智上，他清楚地知道那四個男人對艾莉婭用情至深，絕不會在她如今記憶全無、關係微妙的情況下做出任何逾矩或傷害她的事情。瑪麗的在場更是多了一重保障。但情感上，一股混合著焦慮、失落甚至還有一絲難以啟齒的嫉妒的洪流，不受控製地衝擊著他的胸腔。他們就在那裡，離她那麼近，分享著食物的香氣、節日的氛圍，還有……她的笑容。而他，卻被排除在外。
他煩躁地將手機扔回床上，自己也重重地躺倒。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是否應該現在過去？以什麼身份？鄰居？老闆？他最近出現在她身邊的頻率已經很高了，從救命到提供住所再到實驗室的“突襲”，她會不會已經開始覺得他煩人，覺得他這個上司管得太寬？畢竟，在她現在的認知裡，他隻是一個上司，頂多算是關係還不錯的上司……
布魯斯低咒一聲，抓了抓半乾的頭發，強迫自己閉上眼睛，試圖驅散腦海裡那幅其樂融融的畫麵，卻隻覺得胸口的悶堵感更加清晰。
交換完彼此的聯係方式後，門口傳來最後一聲溫和的告彆和房門合上的輕響，2803公寓終於恢複了寧靜，隻留下空氣中尚未完全散去的食物香氣、淡淡酒意，以及那束在夜色中依舊燦爛的向日葵。
艾莉婭背靠著關閉的房門，輕輕籲出一口氣。臉上還帶著未褪的紅暈，不知是酒意未消，還是今晚那些過於“熱烈”的注視和微妙的觸碰留下的餘溫。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感覺有些發燙。
“真是……漫長的一天啊。”她低聲自語，嘴角卻不受控製地微微上揚。從早上實驗室的緊張，到晚上這場完全出乎意料的、由新鄰居們精心策劃的中秋宴，情緒像是坐了一場過山車。但此刻充盈在她心間的，是一種久違的、暖洋洋的充實感。
她走到客廳，看著那束向日葵，又看了看桌上殘留的杯盤，心裡默默地想：看來，哥譚也並非傳說中那樣隻有冰冷的水泥森林和疏離的人際關係。至少，她周圍的小小世界，正被一種意想不到的溫暖包圍著。
這時，瑪麗從臥室方向走來，臉上帶著一如既往的溫和笑容，但眼神裡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熱水已經為您放好了，艾莉小姐。泡個澡會舒服很多，今天也累了吧。”
“謝謝你，瑪麗。”艾莉婭感激地點點頭，跟著瑪麗走進臥室配套的浴室。浴缸裡熱氣氤氳，水麵上漂浮著幾片舒緩神經的浴鹽和精油，散發著寧靜的香氣。
艾莉婭坐在浴缸邊緣，瑪麗站在她身後，力道適中地為她揉捏著有些僵硬的肩膀。溫熱的水汽和瑪麗熟練的按摩讓艾莉婭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全身心都放鬆下來。
瑪麗看著女孩閉目享受的側臉，那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柔和的陰影，臉頰上還殘留著醉酒和……某種情動後的緋紅。她的手法依舊溫柔，心裡卻不由得微微歎了口氣。
氤氳的水汽漸漸散去，艾莉婭裹著柔軟的浴袍走出浴室，臉上被熱氣蒸得紅撲撲的，頭發濕漉漉地披在肩上。她坐到梳妝台前，瑪麗拿著乾發毛巾站在她身後，輕柔地為她擦拭著發絲。
安靜的氛圍裡，艾莉婭似乎還沉浸在今晚的餘韻中，她看著鏡中自己和瑪麗的倒影，忽然沒頭沒尾地、帶著點夢幻般的語氣小聲感歎：
“瑪麗……他們……都好帥啊，而且，真的都很紳士。”
瑪麗擦拭頭發的動作幾不可查地微微一頓，從鏡子裡對上女孩那雙還帶著水汽和些許迷離的黑眸。她臉上露出一個瞭然的、帶著些許複雜意味的微笑，語氣溫和地回應：
“嗯，是啊。而且……他們看起來，都非常喜歡您呢。”
她稍稍加重了“非常”兩個字，然後像是隨口提起般，繼續用那溫和的語調說：“您不覺得嗎？就連這次中秋聚餐，都來得……恰到好處。”
“恰到好處”這四個字，被瑪麗用一種意味深長的語氣輕輕吐出，像一顆小石子，投入了艾莉婭原本有些混沌的心湖。
艾莉婭擦拭頭發的動作猛地停住，她透過鏡子，有些愕然地看向瑪麗，眼神裡充滿了不確定和一絲驟然清醒的驚詫：
“瑪麗……你的意思是……他們……？”
她的話沒有說完，但那雙睜大的眼睛裡已經寫滿了猜測——難道這一切，並非僅僅是鄰居間的友好，而是……彆有用心？
瑪麗見女孩似乎被這個暗示驚到，立刻收斂了話鋒，臉上恢複成純粹的安撫神色，她輕輕拍了拍艾莉婭的肩膀，語氣變得格外柔和：
“小姐，您彆誤會，也彆有負擔。我絕不是那個意思。”
她一邊繼續溫柔地擦拭著女孩的頭發，一邊用一種更輕鬆的語氣解釋，“我想，他們可能確實是出於好意。您想啊，您一個年輕女孩，獨自住在這裡，對麵卻搬進來四位……嗯，體格如此出眾的男士。他們或許隻是擔心您會感到害怕或不自在，所以纔想借著節日的機會，用這種最溫和的方式，主動來和您熟悉一下，表達他們的友善，讓您安心。”
她巧妙地將男人們過於熱情的舉動，解釋為一種體貼的、甚至略帶歉意的“安撫”，是為了消除自身存在可能帶來的壓迫感。
這個解釋聽起來合情合理，瞬間撫平了艾莉婭心中剛剛升起的、帶著點慌亂和不可思議的猜測。她鬆了口氣，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原來是這樣，是我想多了。他們……確實考慮得很周到。”
是啊，那樣一群看起來就非同一般的男人，大概是怕嚇到她這個“弱小”的鄰居吧？所以才如此費心準備，甚至
keegan
還特意去學了複雜的蟹黃湯包……想到他們笨拙卻又努力展現友善的樣子，艾莉婭心裡剛剛升起的那點疑慮被一股更強烈的暖流所取代，甚至覺得他們更加可愛和值得信賴了。
瑪麗看著鏡中女孩臉上重新綻放的、毫無陰霾的笑容，心裡默默道：老爺，我隻能幫您到這裡了。剩下的，就看您自己的造化了。
她為艾莉婭梳理好頭發，輕聲說：“好了，時間不早了，您今天也累壞了，早點休息吧。”
艾莉婭點點頭，爬上柔軟的大床，腦海裡卻不由自主地再次浮現那四張英俊又各有特色的臉龐，以及他們今晚每一個溫柔的注視、每一次體貼的舉動。她拉起被子蓋住半張臉，隻覺得心裡像是被塞進了一團暖烘烘、軟綿綿的雲朵，帶著一絲微醺的甜意，和一點點連她自己都還未完全明晰的、雀躍的悸動，緩緩沉入了夢鄉。
而瑪麗輕輕關掉床頭燈，退出房間時，最後看了一眼床上蜷縮著的、對即將到來的風暴依舊一無所知的女孩，隻能在心底再次發出一聲悠長的歎息。
……
次日清晨，陽光透過韋恩大廈高層實驗室的防輻射玻璃，灑在光潔如新的儀器表麵上。艾莉婭早早便來到了實驗室，換上了潔白的實驗服，正專注地在主控平板上核對今日的實驗引數。
實驗室的自動門發出輕微的滑開聲，一個棕色的、帶著些微自然捲的腦袋小心翼翼地探了進來，左右張望了一下。
艾莉婭的注意力全在資料流上，隻當是團隊裡哪位早到的同事，並未抬頭。
“呃，嗨？請問……這裡是皮姆粒子實驗組嗎？”
一道帶著點試探、卻又異常熟悉的年輕男聲傳來。
艾莉婭握著平板的手一頓，這聲音……她立刻抬起頭，向門口望去。
隻見一個穿著經典格子襯衫、牛仔褲，看起來朝氣蓬勃的青年正站在那裡，臉上帶著些許初來乍到的緊張和期待，正是昨天在咖啡館有過一麵之緣的彼得·帕克！
“哎呀！彼得？”
艾莉婭放下平板，臉上露出既疑惑又驚喜的笑容，沒想到之前在咖啡廳遇到的打工男孩會在這裡出現。
“你怎麼會在這裡？”
“啊！艾莉婭！哇！太巧了！原來你就是這個專案的負責人？！”
彼得看清是她，瞬間放鬆下來，臉上綻放出大大的、極具感染力的笑容，幾乎是雀躍著走了進來。“我是湯姆·羅德維爾教授的助手，也是他帶的學生之一！他派我過來先幫忙！”
“原來你之前說的那個‘挺酷的實習專案’就是這裡！”
艾莉婭瞭然地點點頭，笑道，“快進來吧，不用拘束。對了，湯姆今天會過來嗎？”
“教授他路上有點事耽擱了，特意囑咐我先過來幫你打下手，熟悉一下環境！”
彼得一邊快速地說著，一邊熟練地從門口的儲物櫃裡拿出準備好的實驗服和護目鏡換上，動作麻利地走到艾莉婭身邊。他看向艾莉婭的眼神裡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欽佩，“說真的，艾莉婭……哦不，陳博士！您真是太厲害了！這個專案可是前沿中的前沿！而且您看起來……天啊，您看起來簡直和我年紀差不多大！”
他的語氣裡充滿了真誠的讚歎和遇到牛人的興奮感，讓艾莉婭也不禁笑了起來，衝淡了不少身為負責人的嚴肅感。
“叫我艾莉婭就好，彼得。”
她溫和地糾正道，“在這裡，我們更看重能力和想法。你能被羅德維爾教授推薦過來，說明你本身也非常優秀。歡迎加入皮姆粒子專案組。”
“是！陳博士！我一定會努力學習的！”
彼得立刻挺直了腰板，像是接到了重要任務，眼神閃閃發亮。他能預感到，在艾莉婭手下工作，絕對會是一段激動人心的經曆。
“好的，彼得，”
艾莉婭迅速進入工作狀態，語速因為思維的專注而不自覺地加快，“昨天我們對能量輸出的穩定性和臨界點引數做了優化調整。現在，我們需要在此基礎上，再次全流程模擬物質縮小和還原的過程，確保修正後的引數在理論上萬無一失。”
她一邊說著，一邊快速在中央控製台上調出了幾個極其複雜的多維計算模型界麵，上麵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微分方程、能量曲線和維度常數變數。
“你先仔細看一下這幾個更新後的計算模型，重點核對第三約束場在相變期間的波動閾值。然後，”
她用手指虛點著螢幕上幾個關鍵變數，“我需要你最後推演計算一遍，不同質量密度和物質構成的目標物體，在縮小及還原過程中所對應的精確能量輸出曲線。這個任務很重要，可以搞定嗎？”
話音剛落，艾莉婭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語速和資訊量可能對一個剛來的實習生來說有些超負荷。她正想放緩語氣再解釋一遍，或者將任務拆解得更簡單些，卻見彼得·帕克臉上那陽光開朗、略帶青澀的神情瞬間收斂了起來。
青年微微蹙起眉頭，那雙總是帶著笑意的棕色眼眸此刻變得異常專注和銳利，如同最精密的掃描器，快速而沉穩地掃過螢幕上那幾十個令人眼花繚亂的複雜模型。他的眼神裡沒有流露出絲毫的畏難或焦慮，隻有一種沉浸在挑戰中的冷靜和興奮。
“好的，陳博士，沒問題。”
彼得的聲音也變得沉穩有力，他鄭重點頭，隨即拉過旁邊的一個輔助工作站，雙手已經在鍵盤和觸控板上快速操作起來，“十分鐘後我會把完整的推算資料和視覺化曲線給您。”
艾莉婭看著他迅速進入狀態、充滿自信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毫不掩飾的讚賞。她輕輕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身便走向實驗室中央的核心儀器區，開始進行下一階段的硬體除錯和預熱工作。
十分鐘剛到，艾莉婭瞥了一眼主控屏，發現彼得並沒有如約提交資料。她以為這個複雜的推算任務可能遇到了瓶頸，便放下手中的校準筆，走向彼得的工作站。
“遇到什麼問題了嗎，彼得？”
她的聲音溫和，帶著鼓勵。
彼得猛地抬起頭，那雙棕色的眼眸裡沒有了平日的陽光，反而閃爍著一種混合著極度興奮與不確定性的光芒，像是發現了新大陸的探險家。他沒有立刻回答關於資料的問題，而是用手指急促地點著螢幕上一條看似平滑、但在某個極短區間內出現細微週期性震蕩的能量曲線。
“陳博士，資料已經算完了，結果很完美，符合我們所有的預期。”
他先是快速確認了任務完成，隨即話鋒一轉，語氣變得異常嚴肅，甚至帶著一絲顫抖，“但是……在看這些資料的時候，我有一個……可能完全是異想天開的推測。”
艾莉婭被他鄭重的神態所吸引，也收斂了神色，俯身仔細看向他指著的螢幕。“說下去，彼得。在科學上，有時候最大膽的假設恰恰是突破的開始。”
得到鼓勵，彼得深吸一口氣，組織著語言，試圖將腦海中那個驚人的想法清晰地表達出來：
“我認為，皮姆粒子的作用機製，可能遠不止是改變物體的質量、密度、體積這類宏觀的、‘形變’層麵的作用。”
他一邊說，一邊快速調出另一個輔助建模界麵，開始勾勒簡單的示意圖。
“您看這裡，根據牛頓的萬有引力定律，任何有質量的物體都會使其周圍的時空發生彎曲，就像一個重球放在緊繃的橡膠膜上，會造成一個凹陷，其他質量較小的物體滾過時，軌跡就會受到這個凹陷的影響，表現為被‘吸引’。”
他畫了一個簡單的時空彎曲示意圖。
“而皮姆粒子在極端壓縮物體質量，並將其部分轉移到‘科斯莫維度’時，這個過程是否不僅僅是‘轉移’，而是在本地時空和科斯莫維度之間，短暫地、劇烈地‘扭曲’了時空結構本身？這種極致的時空扭曲，會不會……不僅僅侷限於被作用的物體？”
他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提高，手指用力地點在螢幕上那個能量震蕩區間：
“看這個！這個極其細微的、週期性的能量波動！它太規律了，我推測，這可能是皮姆粒子在極端狀態下，其能量場不僅壓縮了目標，更是在兩個維度之間，撕開或者說……製造了一個極其微小、極不穩定的能量通道！”
他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向艾莉婭，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出了那個石破天驚的猜測：
“陳博士，我懷疑……皮姆粒子在特定條件下，或許能夠……實現微觀層麵的量子時空穿越！哪怕隻是資訊，或者基本粒子的級彆！”
實驗室裡陷入了短暫的死寂。
艾莉婭站在原地，瞳孔因為震驚而微微收縮。她的大腦在飛速運轉，消化著彼得這個完全超出當前專案範疇、甚至顛覆了他們對皮姆粒子基礎認知的瘋狂猜想。這個想法太大膽了！如果成立，那將不僅僅是材料科學和運輸業的革命，更是徹底改寫人類對時空認知的鑰匙！
她看著螢幕上那條被彼得指出的、之前被所有人忽略的細微震蕩曲線，再結合他那基於經典物理理論的邏輯推導，一種混合著震撼、興奮以及一絲恐懼的情緒攫住了她。
幾秒鐘後，艾莉婭緩緩直起身，她看向彼得的眼神已經完全變了，那裡麵充滿了前所未有的重視和銳利的光芒。
“彼得……”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但異常堅定，“這絕對不是異想天開。你的觀察力和聯想能力……令人驚歎。立刻！把你所有的推算過程、這個推測的完整邏輯鏈，還有這條能量曲線的所有原始資料，全部整理出來，加密存檔，許可權設定為僅限你和我。”
她意識到，這個發現可能蘊含著無法估量的潛力，也可能帶來未知的巨大風險。在能夠完全評估其影響之前，必須絕對保密。
“是！陳博士！”
彼得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和重要性，他用力點頭，立刻投入了緊張的資料整理工作中，臉上因為自己的猜想得到如此重視而洋溢著激動和使命感。
艾莉婭則站在原地，目光深沉地看著那複雜的能量圖譜。她知道，彼得·帕克今天提出的這個“異想天開”，很可能為韋恩集團、為整個科學界，推開了一扇通往的全新世界的大門。而門後是什麼，無人知曉。
就在艾莉婭和彼得沉浸在關於皮姆粒子更深層次可能性的探討中時，實驗室的門再次滑開，湯姆·羅德維爾提著一個公文包走了進來。他看到艾莉婭和彼得正頭挨著頭專注地盯著螢幕討論，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怎麼樣，艾莉婭？我們這位精力過剩的年輕助手沒給你添什麼亂子吧？”
湯姆語氣輕鬆地調侃道，目光慈祥地看向彼得。
彼得聞言，立刻有些緊張地抬起頭看向艾莉婭，臉頰微紅，像個等待老師評價的學生。
艾莉婭從嚴肅的思考中回過神，看向湯姆，臉上露出了真誠而讚賞的笑容。她甚至下意識地伸手，像安撫一隻緊張的小動物一樣，輕輕揉了揉彼得那頭棕色的、毛茸茸的卷發，語氣肯定地說：
“完全沒有，湯姆。恰恰相反，彼得很厲害，思維敏捷，洞察力驚人。真是應了那句話，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得到艾莉婭如此直接的肯定，尤其是那句“青出於藍”，讓彼得瞬間鬆了口氣，臉上綻放出一個無比燦爛、帶著點靦腆又無比自豪的笑容，像得到了最珍貴的獎賞。
湯姆見狀，哈哈一笑，心情愈發愉悅：“那就好！看來我帶他來是個正確的決定。那麼，我們繼續昨天的工作？希望今天的實驗不會再有差錯了。”
“當然！”
艾莉婭收斂心神，將彼得那個驚人的推測暫時封存在心底，當前的首要任務是完成基礎的穩定性驗證。
三人走向實驗室中央的試驗區，再次將那個標準的金屬立方體放置在特製腔體的中心。艾莉婭在主控台前，根據昨天和彼得重新覈算優化的引數，精準地設定了能量輸出功率。
“第三次皮姆粒子縮小實驗，開始！”
艾莉婭宣佈。
隨著指令下達，熟悉的能量嗡鳴聲響起，腔體內藍光穩定地閃爍。在三人緊張的注視下，金屬立方體如同被精準操控般，迅速而平穩地縮小到了預設的毫米級彆，過程完美，沒有任何異常波動。
“太好了！”
彼得第一個小聲歡呼。
湯姆和艾莉婭也對視一眼，眼中充滿了滿意。關鍵的一步成功了。
緊接著，就是之前讓他們遭遇挫折的複原階段。
“第三次複原實驗，開始！”
湯姆沉聲下令，語氣中帶著期待與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能量流反轉，維度場引數切換。在精心校正後的能量包裹下，那個縮小到極致的金屬立方體開始膨脹。這一次，它不再失控，而是如同被無形的手穩健地拉伸，速度均勻，結構穩定，最終精準地恢複到了它原本的十厘米邊長，靜靜地躺在腔體底部，表麵光滑，彷彿從未經曆過任何尺度變換。
短暫的寂靜後——
“成功了！我們成功了！”
湯姆難以抑製地興奮大笑起來，用力拍了一下手掌，“這是一個壯舉！裡程碑式的！皮姆粒子的主動、可控、穩定縮放被我們驗證了！”
艾莉婭也長舒一口氣，臉上露出瞭如釋重負而又無比欣喜的笑容。
湯姆激動地搓著手：“太好了！既然縮小和複原的穩定性已經得到驗證，我認為我們可以準備進入第二階段了——放大實驗！不過，這需要申請一個更大、防護等級更高的實驗區域，畢竟誰也不知道放大會帶來什麼。”
“我去找韋恩先生！”
艾莉婭立刻主動請纓，她也很想親自將這個好訊息告訴布魯斯，“順便把我們的階段性進展和後續計劃向他彙報。”
湯姆點點頭：“好，那就辛苦你了，艾莉婭。我和彼得在這裡整理資料，準備第二階段的初步方案。”
艾莉婭點點頭，脫下實驗服，整理了一下儀容，便帶著成功的喜悅和對接下來的期待，轉身快步離開了實驗室，朝著頂樓總裁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實驗室裡，湯姆看著艾莉婭離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正在興奮地整理資料的彼得，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而彼得，則一邊工作，一邊忍不住回味著剛才艾莉婭揉他頭發時那溫柔的觸感和肯定的眼神，心裡像灌了蜜一樣甜，乾勁更足了。
艾莉婭搭乘專屬電梯直達韋恩大廈頂樓，腳步輕快地走向那間寬敞奢華的總裁辦公室。她腦海中已經組織好了語言，準備向布魯斯彙報實驗成功的喜訊，並提出更換實驗場地的請求，甚至……或許可以謹慎地提及彼得那個尚未驗證但潛力巨大的推測。
然而，當她走到辦公室那扇厚重的實木門前時，卻發現門外秘書的座位空著，辦公室內也一片寂靜，沒有燈光透出。她這才恍然想起——今天是週六。
一絲淡淡的失落掠過心頭，但很快被她壓下。正當她準備轉身離開時，一位穿著乾練職業裝的秘書小姐不知從何處出現，臉上帶著訓練有素的完美微笑。
“陳博士，下午好。請問您是來找韋恩先生的嗎？”
“是的，”艾莉婭點點頭，“有些關於專案進展的情況想向他彙報，不過沒想到今天是週末。”
“韋恩先生今日有其他行程安排，不在公司。”秘書小姐溫和地解釋，隨即主動提出，“如果您有緊急事務，我可以立刻為您轉達。”
艾莉婭聞言，腦海中立刻浮現出彼得那個關於“量子時空穿越”的大膽猜想。這個想法太過驚人，在未經初步驗證和嚴格評估之前，絕不能輕易通過第三方傳達。她迅速做出了決定。
“謝謝您，不過暫時不用了。”艾莉婭露出一個禮貌的笑容，隻提到了相對常規的部分，“主要是關於皮姆粒子專案第一階段已成功完成，需要申請一個更大的實驗場地進行第二階段——放大實驗的研究。”
讓她有些意外的是，秘書小姐似乎早有準備，臉上笑容不變，從容答道：“關於這一點，韋恩先生之前已有交代。他囑咐過，一旦您的研究有進展，需要更大空間，可以直接使用位於大廈地下三層的‘零號實驗室’。那裡空間、防護等級和裝置配置都是頂級的，已經為您準備好了相應的許可權。”
艾莉婭微微一愣，隨即心中湧起一陣感慨。布魯斯·韋恩……他竟然連這一步都提前考慮到了。這種無聲的支援和周全的安排，讓她在驚訝之餘，也感到一種被高度重視的暖意。
“韋恩先生真是……考慮得太周到了。”她輕聲感歎了一句，“謝謝您，我知道了。”
離開頂樓，在返回實驗室的途中，艾莉婭拿出手機，點開了與布魯斯的聊天界麵。她猶豫了片刻，指尖在螢幕上輕輕敲擊。關於彼得的猜想，她認為有必要讓布魯斯知道，但這不適合在電話或資訊裡討論。
她編輯了一條資訊：
【艾莉婭：布魯斯，我有些事需要和你當麵談，你看你哪天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