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英美】達摩克利斯之劍 第78章 斷後
艾莉婭將記錄著nikto生命體征資料的表格放在母親陳清雁工作台顯眼的位置後,便匆匆離開,回到了位於基地一層的製造間。
這裡火花四濺,各種精密儀器嗡嗡作響,班納博士和鋼骨正在全神貫注地升級那個被戲稱為“威震天靈魂充能棒”的特殊裝置。
“怎麼樣?那個俄國大個子醒來了?”班納博士頭也不抬地問道,手上正校準著一個振金能量迴路,同時對走進來的艾莉婭友善地笑了笑。
“是呀,身體素質真強健,恢複得比預想快很多。”艾莉婭一邊回答,一邊利落地戴上防護目鏡,接過班納遞來的一個微型振金單向閥,開始在最精密的焊接台上進行操作。她的手法穩定而精準。
“你的手藝越來越不錯了,”班納湊過來,在電子顯微鏡下仔細觀察艾莉婭手中逐漸成型、毫無瑕疵的零件介麵,語氣帶著讚賞,“我記得你主修是量子物理?”
“不愧是托尼的義女,”鋼骨的電子音也帶著一絲調侃,“這動手能力,頗有他當年在車庫裡折騰東西的風範。”
艾莉婭放下微束電焊槍,笑了笑,語氣謙遜:“那還差得遠呢。倒是班納博士您才厲害,從生物醫藥到高能物理和電子工程,幾乎樣樣精通。”
班納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把話題拉回正軌:“好了,試試這個新加工的單向閥。鋼骨,準備進行模擬能量反饋測試,我們需要確保萬無一失。”
艾莉婭小心翼翼地用精密工具將閃爍著幽藍光澤的振金閥門安裝到“充能棒”的核心迴路中。鋼骨的機械臂連線上測試介麵,眼中資料流飛速閃爍。
“第一次充能測試,目標能量強度100%,開始。”隨著鋼骨的指令,連線在裝置上的“電擊棒”握柄顯示屏上,一道藍色的能量條迅速充滿,發出穩定的輝光。
“釋放。”
嗡——!
一道凝練、純粹、散發著強大壓迫感的賽博坦能量脈衝從探頭頂端激射而出,撞擊在特製的吸收標靶上,爆發出耀眼的藍色光暈,資料監測儀上的讀數瞬間飆升到一個驚人的數值。
“很好!能量輸出穩定,無泄漏。第二次充能測試,目標能量強度90%,開始。”班納和鋼骨緊盯著螢幕上瀑布般重新整理的資料。艾莉婭沉穩地再次啟動充能程式。
“釋放。”
這一次的能量弧光規模稍小,但依舊蓬勃有力,精準地命中目標。
……
經過多次不同強度、並模擬了極端能量反饋情況的嚴格測試後,艾莉婭、班納和鋼骨終於相視一笑,緊繃的神經鬆弛下來。他們手中這個看似簡陋卻融合了頂尖科技的裝置,執行完美,已然成為他們計劃中奇兵製勝的關鍵道具。
測試完成後,艾莉婭親自將這個至關重要的“威震天靈魂充能棒”交到了布魯斯·韋恩手中。由蝙蝠俠來保管這件戰略性武器,無疑是當前最安全、最可靠的選擇。布魯斯沉默地接過,仔細檢查後,將其放入一個多層加密的暗格中。
“蝙蝠,我還有一件事,”女孩躊躇了一下,一旁的史蒂夫和普萊斯倒是麵露興趣。
“講講,kid,看看你聰明的腦瓜裡還有什麼好點子。”史蒂夫笑道,普萊斯抖了抖煙灰。
艾莉婭走到布魯斯身旁,指著他身後那個ksi在紐約的佈局圖,提出了一個緊迫的建議:“我們成功製造了‘鑰匙’,但現在需要確保‘持鑰人’和整個團隊的狀態萬無一失。”
“我提議,立刻開始對141特遣隊以及聯盟主要成員的現有裝備,進行一次全麵的、針對性的升級。奧創和ksi的技術迭代速度超乎想象,我們不能落後。”
同時,”艾莉婭補充道,眼神銳利,“我們需要一次高強度的、貼近真實戰場的聯合實戰演練,最好是能主動出擊,拔掉奧創一個具有一定技術含量的前沿據點。”
“這不僅是為了磨合團隊,更重要的是,我需要親眼觀察ksi最新的機器人部隊在實戰中的表現,記錄它們的技術細節、戰術邏輯更新以及任何可能存在的、可以被我們利用的新弱點。如果對方的技術已經革新,我們的某些戰術和裝備也必須及時淘汰或改進,不能閉門造車。”
普萊斯站起身來,他戴著手套的大掌拍了拍女孩的肩頭,看著這個麵前有著深謀遠慮的姑娘和她往日怯生生地樣子重合在一,欣慰地說:“你真的長大了,艾莉婭。”
史蒂夫也點點頭,然後轉向普萊斯說:“那麼就按你先前說的那個行進路線,我們再做一次實地考察。然後開展行動。”
艾莉婭得到認可後十分開心,她雀躍的看向另一邊始終沒表態的蝙蝠俠,蝙蝠俠隻是看了她一眼但眼神也變得柔和。即使她知道各位領袖一定想過這些問題,但能夠得到他們的誇讚艾莉婭也覺得不枉此行。
她裝模作樣行了個軍禮後離開了辦公室。
“哎,我的兵。”普萊斯自豪的吹了一下鬍子。
“按理說,她最早是尼克·福瑞安排進入141的,所以是神盾局的人。”史蒂夫抱著胳膊說。
“哈?史蒂夫?你這是要搶人?我告訴你艾莉婭是我的人,你可彆想動。”
“那也要看她的意願,畢竟托尼和她的父母都和神盾局有密切往來。”史蒂夫毫不在意。
普萊斯正要跳腳,一邊許久沒發話的蝙蝠俠開口了。
“我覺得未必,她也許誰都不會選。”
二人疑惑的看來,但布魯斯沒有再說一句。
艾莉婭往回走的路上細細盤算著要具體升級哪些東西,現在“絕境病毒”隻剩下臨床階段,如果有了絕境病毒,配合之前defender的戰甲,還有武器,嗯之前答應克拉克的事情不能忘。
她立刻找到克拉克,男人正坐在礦洞口,看著一張舊照片。
聽到女孩的腳步聲,他柔和地笑了:“嘿,小科學家,又有什麼新發現?”
女孩看到他手中的相片,相片的一角已經微微泛黃,甚至膠片被摸得有點發白。那是青年時期的克拉克和肯特夫婦的合照,背景是堪薩斯的農場,金色的麥田和草垛在三人的身後。肯特夫婦臉上洋溢著明媚的笑容,就像堪薩斯的陽光。
“哦克拉克。”艾莉婭心裡有點觸動,她想起自己在和父母分開第一次捲入戰爭時,正麵麵對強大的威震天,後麵尤其被監禁的日子,她也是那麼的想自己的父母,擔心那時失蹤的爸爸的安危還有遠在異鄉的媽媽。
想到往事種種,命運弄人,她也不禁流下一滴眼淚。
克拉克啞然,看著女孩觸景生情的淚水。他笑了一下,再次看向那張他珍藏的照片。
“他們是很好的人。如果能回到過去,我想我在那天不會離開堪薩斯。”
女孩知道克拉克的養父母被反超人的激進分子殘忍殺害,她握緊男人的手。氪星人的手常年溫暖,即使在他悲傷的時候。
“克拉克,肯特夫婦有天使一般的心,所以會教匯出天使一般的你。過往種種很痛苦,但亂世仍舊沒有結束,我相信在天堂注視著你的他們也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兒子這個模樣,你已經很好了,很堅強,我們要讓那些想要傷害你,利用你仁慈的人付出代價。”
克拉克聽著艾莉婭真摯而充滿力量的話語,感受著她握緊自己手掌傳來的溫暖和堅定,心中那片因回憶而翻湧的悲傷潮水,似乎真的被稍稍撫平了一些。
他抬起另一隻手,輕輕覆在女孩的手背上,那雙如同最純淨藍寶石般的眼眸裡,悲傷漸漸消退。
“你說得對,艾莉婭。”他的聲音恢複了往常的沉穩,帶著一種曆經磨難卻不曾熄滅的信念,“沉湎於過去無法改變任何事。瑪莎和喬納森……他們教會我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無論麵對什麼,都要選擇希望,選擇去保護那些無法保護自己的人。”
他深吸一口氣,彷彿將堪薩斯田野的風和父母的教誨一同吸入肺腑,目光重新變得清明而銳利:“所以,我們更要結束這場混亂,讓奧創和那些利用混亂牟利的人,為他們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他看著艾莉婭,眼神溫和而充滿信任:“那麼,我親愛的小科學家,你急匆匆來找我,是已經有了什麼能讓那些家夥‘付出代價’的新點子了嗎?我記得你之前答應過我,要幫我解決一個小‘麻煩’。”他指的是氪石對他的克製。
艾莉婭聽到克拉克的話,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彷彿有星辰在其中閃爍。她用力點頭,語速因為興奮而加快:
“是的,克拉克!我一直在思考你之前提到的……困擾。紅太陽輻射會抑製你的細胞吸收黃色太陽能量,從而暫時削弱你的能力,這原理類似於一種能量層麵的‘關閉開關’。那麼反過來想,是否存在一種‘增幅開關’?”
她一邊說,一邊用手指在空中畫著看不見的能量曲線。
“氪石對你而言,像是一種定向的‘毒藥’或‘乾擾器’,它針對的是你獨特的生物能量場。如果僅僅是防禦,我們或許可以研發一種能夠偏轉或者中和氪石輻射的屏障材料,但這很被動,而且無法應對所有情況,尤其是對方可能研發出新型氪石或者使用其他能量武器。”
克拉克專注地聽著,他見過太多試圖用科技對抗甚至控製他的例子,但像艾莉婭這樣,從“增強他自身”而非“限製或傷害他”的角度出發的,少之又少。他能感受到女孩話語中純粹的、想要幫助他的善意。
“所以你的想法是……”
克拉克引導她說下去。
“我的想法是,與其被動防禦,不如主動強化你自身的‘基礎’!”
艾莉婭的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如果我們能製造一種裝置,它不是簡單地抵擋氪石的負麵影響,而是臨時性地、大幅度地增強你的細胞對黃色太陽能量的吸收和轉化效率呢?”
她越說越激動,開始在原地踱步,雙手比劃著:
“想象一下,克拉克!在你的身體機能被氪石壓製時,這個裝置能提供一個強大的‘能量助推’,讓你的力量、速度、恢複力瞬間突破因氪石影響而下降的閾值,甚至可能短暫地超越你平時的巔峰狀態!這樣一來,氪石帶來的削弱效果,相對而言就被‘稀釋’了,或者說,你身體抵抗它的‘資本’變得更雄厚了。”
她停下腳步,認真地看著克拉克:“這就像……給你的‘生物電池’瞬間超充,讓它即使在外界乾擾下有能量流失,其總量和輸出功率也足以碾壓乾擾帶來的影響。理論上,這不僅能提高你對氪石的耐受閾值,甚至可能在你麵對其他極端情況時,也能提供關鍵的助力。”
克拉克徹底被這個大膽而新穎的想法吸引了。他確實從未從這個角度思考過問題。
氪星科學家留下的資料裡,更多是關於氪石的危害和躲避方法,從未想過如何“硬抗”並通過增強自身來克服它。地球的科技樹,似乎總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開出奇異的花朵。
“艾莉婭,”克拉克的聲音帶著一絲驚歎和難以抑製的期待,“這個想法……非常了不起。我從未想過可以這樣。但是,這需要極其精密的能量控製和生物相容技術,還要確保不會對我的身體造成額外的負擔或傷害。”
“當然!”艾莉婭用力點頭,表情變得無比嚴肅和專業,“這需要大量的計算和模擬測試。我們需要分析你的細胞在不同能量環境下的反應模型,尤其是接近氪石輻射時的臨界點。斯塔克工業的實驗室和布魯斯·韋恩的某些私人研究設施可以為我們提供支援。班納博士在伽馬射線與生物體相互作用方麵的知識也至關重要。”
她走到克拉克麵前,仰頭看著他,眼神堅定:“這不會是一個簡單的專案,克拉克。它可能需要反複的除錯,甚至存在風險。但我相信,隻要我們小心謹慎,一步步來,一定有成功的可能。你願意……和我一起嘗試嗎?”
克拉克看著女孩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真誠和為朋友兩肋插刀的決心,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在這個陌生的、融合後的世界裡,感受到了來自人類夥伴最堅實的支援。
他緩緩露出一個溫暖而充滿信任的笑容,如同堪薩斯草原上永不落幕的陽光。
“我當然願意,艾莉婭。”他伸出手,輕輕放在女孩的肩上,傳遞著無聲的感謝與鼓勵,“能和你一起探索這種可能性,是我的榮幸。我相信你。”
得到克拉克的首肯,艾莉婭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彷彿所有的疲憊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太好了!我這就去整理初步的構想和需要的資料!我們首先需要建立一個關於你生物能量場的精確模型……”
她立刻進入工作狀態,一邊喃喃自語,一邊拉著克拉克就往實驗室的方向走去,迫不及待地想要開始這項劃時代的研究。
克拉克任由她拉著,看著女孩充滿活力的背影,感受著她手心傳來的溫度,慢慢收緊了手掌。
山體深處,原本屬於汽車人的空間如今已被改造成一個臨時的、卻科技感十足的聯合指揮中心與裝備庫。空氣中彌漫著機油、塵土與能量液的獨特氣味,以及各種工具運作的聲響。
q博士的工作台成了最熱鬨的區域之一,這位癡迷於武器工程的天才幾乎進入了不眠不休的狀態。他身邊堆滿了各種奇形怪狀的零件、能量導管和半成品的武器模組。
橫炮則成了他最得力的助手兼“測試員”,這位脾氣火爆的年輕汽車人此刻卻異常耐心,配合著q博士進行各種除錯。
“頻率再調高0.3個兆赫……對,就是這樣!”q博士盯著全息螢幕上的資料流,頭也不抬地喊道。橫炮小心翼翼地調整著手中一把造型誇張、槍管閃爍著藍光的脈衝步槍的能量輸出。
“十字線,試試這個!”橫炮將步槍拋給一旁等待已久的狙擊專家。十字線接過武器,光學鏡快速掃描著槍體結構,滿意地哼了一聲,抬手對準遠處岩壁上預設的標靶。一道凝練的藍色光束無聲射出,瞬間將厚重的合金靶心熔穿了一個邊緣光滑的圓洞。
“精度提升12%,能量逸散減少,不錯。”十字線言簡意賅地評價道,但熟悉他的人都能聽出他語氣中的滿意。
另一邊,迪諾優雅地揮舞著經過改裝的、閃爍著寒光的彎刀,刀刃劃過空氣發出悅耳的嗡鳴。他手腕一抖,一道幾乎看不見的抓鉤帶著細韌的高分子繩索激射而出,精準地鉤住了百米外岩頂一處突出的鋼梁。
“lto
bene!(非常棒!)”迪諾收回抓鉤,合成嗓音帶著歌劇般的詠歎調,“這才配得上一位藝術家的登場方式!q博士,你的手藝足以讓米蘭的工匠們羞愧。”
q博士隻是推了推他的護目鏡,又埋頭開始搗鼓下一個專案。
就在這忙碌而充滿生機的氛圍中,礦洞入口處傳來沉重的、帶著韻律的金屬摩擦聲。幾輛覆蓋著厚重塵土和偽裝的巨型礦用卡車緩緩駛入,它們的外表破舊不堪,與基地內先進的設施格格不入。
然而,當它們駛入中心區域後,瞬間褪掉偽裝,為首是一輛紅黑相間的蘭博基尼centenario,橘紅色的保時捷924尾隨其後,最後是一輛深藍色的布加迪偉航。
伴隨著一陣熟悉而令人安心的變形聲,這些“礦車”迅速展開、重組,化身為三位形態各異的汽車人戰士——熱情張揚的熱破、穩重可靠的飛過山,以及冷靜肅穆的漂移。
“prime!”熱破第一個衝上前,聲音裡充滿了重逢的喜悅與一路奔波的疲憊,“收到你的訊號,我們立刻就趕來了!路上可不太平,那些鐵罐頭(指奧創的機器人)像瘋狗一樣追著我們咬!不過我們確認無人跟蹤。”
飛過山吹了吹自己還在發熱的大炮,意味不言而喻。
擎天柱走上前,巨大的金屬手掌輕輕放在熱破的肩甲上,光學鏡中流露出欣慰的光芒。“歡迎歸隊,熱破、飛過山、漂移。看到你們安然無恙,是我此刻最大的安慰。”
大黃蜂立刻蹦蹦跳跳地竄了上來,發出一連串歡快的嗶嗶聲,主動承擔起向導的職責,向新來的夥伴們介紹基地的情況、人類盟友,以及當前複雜的勢力格局——複仇者聯盟、141特遣隊、正義聯盟,以及他們共同的敵人:奧創及其掌控下的ksi。
新來的汽車人戰士們安靜地聆聽著,光學鏡掃過在場的人類、複仇者以及那位懸浮在半空、披風輕擺的氪星人。
他們一路逃亡,深知奧創軍團的威脅,也飽嘗了孤立無援的艱辛。
此刻,看到擎天柱安然無恙,並與如此多強大的勢力結盟,他們幾乎沒有任何猶豫。
“汽車人的準則在於保護生命,與霸天虎和一切邪惡鬥爭到底。”飛過山沉聲道,代表三位新成員表態,“我們願意加入這條戰線,為了賽博坦的未來,也為了給予我們庇護的地球。”
漂移也微微頷首,手按在腰間的劍柄上,動作帶著東方式的禮節:“我的劍,願為正義而揮。”
看到汽車人如此迅速地接納並融入了聯盟,尤其是感受到他們話語中的真誠與決心,一直靠在控製台邊、默默觀察著的布魯斯·韋恩,緊繃的下頜線終於幾不可查地鬆弛了一絲。他雖然沒有完全放下所有戒備,但至少,對這批強大的外星盟友,他可以暫時劃去“潛在重大威脅”的標簽。
克拉克笑了笑,不再深究。他知道,能讓布魯斯·韋恩說出“收益大於風險”,已經是對這些新夥伴的最高認可了。
然而,這份剛剛建立的、略帶嚴肅的和諧氛圍,被突如其來的一聲悶響打破了。
“砰!”
聲音來自艾莉婭所在的實驗室方向,不算驚天動地,但足以引起所有人的注意。緊接著,一股黑煙從門縫裡竄了出來。
實驗室門被猛地推開,兩個身影踉蹌著衝出,暴露在眾人視野中。
瞬間,整個礦洞基地安靜了一瞬,隨即爆發出陣陣壓抑的低笑和驚歎。
隻見艾莉婭和托尼·斯塔克,這兩位以智慧和尖端科技聞名的天才,此刻形象全無。兩人從頭到腳都被熏得漆黑,活像剛從煤礦裡撈出來。艾莉婭原本柔順的長發炸成了一個滑稽的黑色雞窩,隻有一雙因憤怒而格外明亮的眼睛和氣得齜出的潔白牙齒在焦黑的臉上格外顯眼。托尼也好不到哪裡去,他精心打理的短發和修剪整齊的鬍子同樣覆滿了黑灰,標誌性的騷包襯衫也變得灰撲撲的。
“啊啊啊啊我都說了不要放那麼多濃縮能量溶液!”女孩氣得跳腳,揮舞著黑乎乎的手指責一旁同樣狼狽的托尼,“你就是這麼固執不聽我說的話!”
“哎呦大小姐,公主大人,彆生氣嘛。”托尼嘴上敷衍地告饒,自己卻忍不住指著艾莉婭那張花貓似的臉,哈哈大笑起來,“看看你,哈哈哈哈,像隻被炸了窩的小黑貓!”
艾莉婭抓起一塊不知道原本是擦什麼的布就往臉上抹,結果發現布上沾滿了粘稠的、同樣黑乎乎的不明物質,越擦越花。“嗚嗚嗚我要嫁不出去了!還我如花一般的容貌!托尼!你彆跑,你等著如果我抓到你!”女孩尖叫著,也顧不上形象了,撒腿就追在托尼身後。
托尼大笑著,靈活地在巨大的汽車人腳邊和各式裝置之間穿梭。艾莉婭則像個小炮彈一樣緊追不捨,兩人在莊嚴肅穆的汽車人和一眾目瞪口呆的戰士中間上演了一場你追我趕的鬨劇。
就連在醫療室忙碌的陳清雁也被驚動了,她快步走出來,看到眼前這番景象,尤其是自己女兒和托尼的狼狽模樣,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忍不住站在高處嗔怪道:“托尼!斯塔克!你都多大的人了,還帶著艾莉婭胡鬨!”
女孩跑得氣喘籲籲,還不忘虛張聲勢地揮舞著黑乎乎的小拳頭:“我…我學過拳腳!你等我抓到你的!”
托尼突然一個急停轉身,看著艾莉婭那毫無威懾力、還沾著黑灰的拳頭,叉著腰,得意洋洋:“喲嗬?還敢打我?小鬼頭膽子肥了啊!”他料定女孩不會真揍他。
“嗚嗚——”艾莉婭見追不上也打不得,委屈地一撇嘴,配上那張黑一道白一道的臉,模樣可憐又搞笑。
“這是…?”
新來的熱破看得目瞪口呆,光學鏡瞪得溜圓,指著那個還在跟托尼瞪眼的“小煤球”,完全無法將她和“頂尖科學家”聯係起來。
擎天柱的光學鏡不易察覺地閃爍了一下,似乎有些無奈,又帶著一絲長輩看待晚輩胡鬨的縱容,他低沉的聲音解釋道:“呃…那是我們的一位…非常頂尖的科學家,艾莉婭·陳。她…嗯,很有活力。另一位是她的導師兼義父,人類最偉大的發明家之一,托尼·斯塔克。”
“哈?”
熱破的發聲器差點卡殼,他難以置信地指了指站在十字線金屬腳邊、同樣一身焦黑的男人,“你是說…那個‘煤球二號’是托尼·斯塔克??那個發明瞭馬克戰甲的托尼·斯塔克?”
被點名的托尼·斯塔克聞言,終於把注意力從和艾莉婭的“對峙”中移開。他挑了挑他那被燻黑的眉毛,臉上露出一抹標誌性的、帶著點痞氣的笑容。他優雅地(或者說,試圖在渾身焦黑的情況下保持優雅)用手指點了點胸前的反應堆。
霎時間,納米粒子如同流動的金屬液體般迅速覆蓋全身,伴隨著悅耳的機械組合聲,一套金紅相間、光潔如新的馬克戰甲瞬間將他包裹。他腳下推進器點火,緩緩升空,與汽車人戰士熱破處於同一視線水平。
“wow,
wow,
大塊頭,”麵甲彈開,露出托尼雖然擦過但依舊有些灰痕的臉,他饒有興致地打量著熱破流暢的跑車線條,又瞥了一眼旁邊的十字線和漂移,“我一直挺好奇的,你們這身炫酷的裝甲——是天生長這樣,還是來地球後自己挑的車型?不得不說,你,還有十字線、漂移,品味相當不錯。”
漂移聞言,隻是抱著臂,高冷地微微頷首,但光學鏡中閃過一絲受用的光芒。十字線則嘿嘿一笑,得意地掂了掂手中剛剛升級好的新槍,槍身在燈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光澤。
然而,這番對特定車型的讚美顯然冷落了一位同樣以優雅和速度自傲的戰士。
“mamma
mia!(我的天啊!)”
迪諾那帶著濃鬱意大利腔的合成嗓音誇張地響起,充滿了不被賞識的委屈和不滿,“難道我的線條不夠優美嗎?我的紅色不夠純粹耀眼嗎?我的法拉利形態難道不是速度與藝術的完美結合?為什麼沒有人提到迪諾?!”
他張開雙臂,轉向周圍的人群,尋求認同:“你們說!難道我不夠帥嗎?”
然而,或許是大家還沉浸在對新來者的好奇中,或許是覺得迪諾的反應過於戲劇化而有意逗他,一時間竟然沒人接話。現場陷入了一種微妙的沉默,隻有實驗室殘留的黑煙還在嫋嫋飄散。
迪諾的光學鏡難以置信地眨了眨,巨大的金屬身軀似乎都因為這份“忽視”而有些垮塌。
就在這時,一個清脆又帶著點義憤的聲音響起了:
“誰說的!迪諾當然是最帥的!”
隻見頂著一頭爆炸黑灰捲毛的艾莉婭,雙手叉腰,儘管手上也是黑的,氣勢洶洶地站了出來,堅定地維護著她的“專屬座駕”兼戰友。她仰著頭,瞪著剛剛降落、戰甲還沒褪去的托尼,大聲宣佈:
“即便是都是紅色的,還是我的迪諾最帥!他那流線型的車身,那如同烈火的塗裝,還有變形的動作,充滿了意式的優雅和力量!是藝術品!纔不是某些鐵罐頭能比的!”
她故意用“鐵罐頭”這個詞,衝著托尼皺了皺鼻子。
剛剛還因為戰甲出場扳回一城的托尼,聞言立刻不乾了。馬克戰甲的麵甲“唰”地彈開,露出他寫滿“不服”的臉。
“嘿!小鬼!你這話我可不能當沒聽見!”托尼操控戰甲“出溜”一下降落到地麵,叉著腰,和艾莉婭、迪諾形成對峙局麵,“我的戰甲是工程學的奇跡,是智慧與力量的結晶!每一寸曲線都經過空氣動力學計算!優雅?力量?我全都有!再說了,他的紅色能有我的‘熱辣金紅色’經典?”
“就是迪諾帥!”
“我的戰甲更酷!”
“迪諾!”
“馬克係列!”
這一大一小兩個“黑炭頭”就這麼在基地中央,為了“誰更紅、誰更帥”這種孩子氣的問題爭執起來,旁邊還站著一個深以為然的意大利跑車機器人用力點頭附和。
這場麵,讓原本還有些拘謹的新汽車人熱破、飛過山和漂移都看得愣住了,隨即光學鏡中流露出人性化的笑意。連一向嚴肅的十字線都忍不住低笑出聲,布魯斯無奈地揉了揉眉心,而克拉克則笑得肩膀都在抖。
陳清雁看著自家女兒和托尼這副模樣,又好氣又好笑,最終也隻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擎天柱發出一聲低沉溫和的輕笑,打破了這幼稚卻又溫馨的僵局:“好了,托尼,艾莉婭。無論是迪諾的優雅,還是斯塔克先生的智慧,都是我們聯盟不可或缺的寶貴財富。重要的是,我們此刻站在了一起。”
他的話語讓爭吵暫停了下來。艾莉婭衝托尼做了個鬼臉,然後得意地跑到迪諾巨大的車輪邊,親昵地拍了拍他的輪胎。迪諾也低下車身,發出滿意的引擎轟鳴聲。
托尼哼了一聲,但還是收起了戰甲,走過去胡亂揉了揉艾莉婭那團炸毛的黑發,弄得灰塵飛揚:“行了行了,算你的意大利帥哥贏了一局。不過下次實驗,你得聽我的!”
“纔不要!”
就這樣,在一場關於“誰更漂亮”的歡樂爭吵和打鬨中,汽車人和聯盟成員迅速打破了隔閡,空氣中彌漫的不再是陌生和警惕,而是帶著煙火氣的、生機勃勃的融洽。
彼此的認識,就在這笑鬨聲中,悄然加深了。
夜晚的礦洞基地,燈火通明,卻籠罩在一層壓抑的寂靜中。白日的喧囂與打鬨早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山雨欲來的沉重。
入口處傳來沉重而略顯雜亂的腳步聲。普萊斯、史蒂夫一行人拖著疲憊的身軀歸來,身上帶著硝煙與塵土的氣息,更重要的是,他們帶回來一股幾乎凝成實質的低氣壓。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被吸引過去,敏銳地注意到被攙扶著的克林特·巴頓,他的手臂進行了臨時包紮,滲出血跡,而keegan的臉上也多了幾道擦傷,走路時一條腿明顯不敢用力。
遠處工作台前的布魯斯·韋恩幾乎是立刻放下了手中正在分析的ksi資料板,像一道黑色的影子般迅速無聲地迎了上去,他的眼神銳利如鷹。
“情況?”布魯斯的聲音低沉,沒有任何寒暄。
普萊斯摘下他那頂標誌性的羊毛帽,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不樂觀。ksi那邊……不止有毒蜂和驚破天。我們又遇到了一個新的‘產物’,或者說……怪物。”
“又一個人造變形金剛?”聽到動靜走過來的艾莉婭急忙問道,臉上還帶著沒完全擦乾淨的黑灰,但眼神已是一片清明和擔憂。她下意識地看向受傷的keegan,對方觸及她的目光,微微偏過頭,抿緊了嘴唇。
普萊斯搖了搖頭,史蒂夫接過話,他金色的發絲被汗水與灰塵黏在額前,胸前的星條旗製服也有幾處撕裂,他喘著氣說:“不像是流水線出來的東西。對方的實力……感覺和驚破天不相上下,甚至更危險。動作極其敏捷,戰術狡猾,像是個……老練的獵人。”
他說著,調出了戰術目鏡記錄下的一張經過處理的模糊照片,投射到中央的全息螢幕上。
畫麵中,一個通體覆蓋著啞光黑色裝甲的變形金剛矗立在廢墟之上,它的身形比擎天柱略顯精悍,線條充滿了掠食性的侵略感。最令人不安的是它麵部那泛著幽綠色光芒的麵罩,以及手中那支造型奇特、槍管極長、同樣閃爍著不祥熒光綠準星的狙擊步槍。僅僅是靜態圖片,那冰冷的殺意就彷彿能穿透螢幕,讓觀者脊背發涼。
“我們損失了三架無人機,才勉強拍到這張照片,差點沒能撤回來。”克林特靠在一邊,聲音因疼痛而有些沙啞。
就在這時,一陣沉重而急促的金屬腳步聲傳來。擎天柱大步走近,他的光學鏡死死鎖定在全息影像上,藍色的光芒劇烈地閃爍起來,甚至出現了一絲不穩定的波動。
“lockdown(禁閉)……”
擎天柱的聲音帶著一種極少出現的、幾乎可以被稱之為慌亂的震顫。他巨大的身軀甚至微微前傾,彷彿要確認這噩夢般的形象。
“prime?你認識他?”史蒂夫立刻察覺到擎天柱的異常。
“認識……”擎天柱的聲音沉重得如同背負著整個賽博坦的廢墟,“他不是ksi的人造物,他是我們的同胞,一個真正的賽博坦人……但他是個賞金獵人,隻為出價最高者服務,毫無立場可言。”
他頓了頓,光學鏡掃過在場所有意識到問題嚴重性的人類和汽車人,一字一句地強調,每個字都彷彿帶著金屬的重量:
“他的實力……極其強悍。一個人,就是一支軍隊。我與他交手過……那是我們都不想回憶的經曆。”
站在一旁的熱破,年輕的麵頰上寫滿了震驚。他從未見過擎天柱用如此凝重,甚至帶著一絲忌憚的語氣評價任何一個對手,無論是威震天還是禦天敵。
“一個人……就是一支軍隊?”熱破難以置信地重複道,“連您都這麼說……這家夥到底是什麼來頭?”
擎天柱沒有直接回答熱破,而是看向普萊斯、史蒂夫和布魯斯,發出了最嚴厲的警告:“如果lockdown加入了ksi,或者被奧創雇傭……那麼我們的威脅等級必須提升到最高。他的目標會非常明確,為了達成目的,他會不擇手段。我們必須立刻重新評估所有安全協議和作戰計劃。”
“不過,他的目標似乎也不是我們。”keegan擦乾嘴角的血,打破了寂靜。
“我和克林特當時帶著bravo觀察,對方明顯發現了我們。雖然對我們出手了,但不是帶有濃烈的殺意。”
“而是一種高傲的漠視,就像隨手扇走幾隻蟲子。”
“我認為禁閉目前是中立的態度,因為他也不像是受ksi的號召而來,他一炮就殺死了3架毒蜂,我猜奧創也得知了這個外來者。”keegan冷笑一聲,站起身來。
“他是雇傭兵?”kruger接起話題。
“無論他來地球是什麼目的,但雇傭兵,有好的價格,他就會買單。”
“那麼雇主是誰?立場又是什麼?自然對他也不重要。”
“這太冒險了。”羅傑斯沉聲說,“你是說讓我們向對方出價,拉攏禁閉?”
“他的實力,遠超我們之上。也許除了超人和汽車人能夠與之一戰,但無論如何就算對方答應我們的‘報價’,這個‘數目’也絕不簡單。”
“如果違揹你的道德準則,或者是在犧牲他人性命之上,我們又該怎麼辦。”
“先靜觀其變。”普萊斯最後說,“觀察他的作為,我認為吸引他來這裡的原因應該不是因為地球上正在發生的事。”
“他既然是星際傭兵,那麼他的雇主就是來自各個星係,也許是更高維度的文明。也許這是一次勘察,或者試探,他本人對地球應該是沒有任何看法的。”
“我管他是誰,目的又是什麼,prime,我們去會會他!”飛過山焦急地說,另一邊十字線也亮出了槍。
“都安靜,”擎天柱製止,“上尉說的對,我們先靜觀其變。”
“希望風暴來的不會太快。”
基地的醫療區內,消毒水的氣味混雜著淡淡的血腥氣,燈光被刻意調亮,照在冰冷的金屬器械和潔白的床單上,映襯著傷員們疲憊而緊繃的臉。
在隊友的攙扶下,克林特和keegan被小心翼翼地安置在兩張並排的病床上。兩人身上作戰服的破損處,暗紅色的血跡已經乾涸,與塵土凝結在一起。
房間最裡側,nikto靠坐在床頭,他龐大的身軀幾乎占據了整張病床,裸露的上半身布滿新舊交錯的傷疤,像一幅記錄著無數惡戰的殘酷地圖。科爾森特工剛剛結束對他的初步審訊,他走出隔間,對守在門口的普萊斯不易察覺地點了點頭,用眼神傳遞出“情況可控,暫無異常”的資訊,隨即安靜地離開。
沉重的氣密門再次滑開,陳清雁醫生走了進來,已然換上了一塵不染的白大褂。她身後跟著抱著電子記事簿的艾莉婭,女孩低著頭,努力將注意力集中在螢幕上的表格,刻意迴避著與某些視線交彙的可能。
“好了,小夥子們,讓我看看你們又給自己添了哪些新‘裝飾’。”
陳清雁的聲音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專業權威,她利落地戴上一雙一次性醫用手套,橡膠邊緣彈在手腕上發出清脆的“啪”聲,打破了醫療室內的沉寂。
在她話音落下的同時,soap和娜塔莎已經默契地上前,動作輕柔卻效率極高地為自己的隊友解除身上殘破的作戰服,布料與凝結傷口的細微剝離聲讓人牙酸。
很快,兩具精壯卻此刻布滿創傷的男性軀體暴露在燈光下,肌肉線條分明,彰顯著長期訓練的力量感,但此刻卻被刺目的傷口和瘀青所覆蓋。
陳清雁俯身,目光銳利如掃描器,首先聚焦在最外側的keegan身上。她的手指虛點在他左胸與肩胛連線處,那裡有一個觸目驚心的彈孔,邊緣皮肉翻卷,隱約能看到嵌在深處的金屬碎片,周圍的麵板呈現出不祥的焦黑色。
“keegan,左胸肩胛連線處,7.62mm穿甲彈擊中,彈頭破碎,殘留至少三塊主要破片。伴有中度能量灼傷及周邊組織撕裂。”
她的語速平穩清晰,每一個詞都精準而冷酷。艾莉婭立刻跟上母親的手指,在記事簿上飛快地記錄著,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
陳清雁隨即轉向旁邊的克林特,檢查著他被簡單包紮過的右臂。“克林特,右側前臂橈側,能量武器貫穿傷,創口邊緣碳化,出血已初步控製。體表多處輕微灼傷,主要問題在於貫穿傷對肌肉和神經的潛在影響。”
“keegan的傷更嚴峻一點,我們需要馬上為他做手術。”
“艾莉,你來。”
陳清雁的聲音溫和卻不容置疑,她將盛放著無菌器械的鋼盤輕輕推向女兒。
艾莉婭看著
keegan
胸口那片猙獰的傷口,鮮血仍在緩慢滲出,她的指尖幾不可查地顫抖起來,下意識地擺手:“不……媽媽,我……我不行的……”
“你可以的。”
一個低沉而堅定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
艾莉婭抬眸,撞進了
keegan
那雙冰藍色的眼眸中。此刻,那裡麵沒有平日的平靜與冷漠,也沒有審訊時的複雜與掙紮,隻剩下純粹的、近乎溫柔的信任與鼓勵。雖然男人戴著麵具,看不見下麵的表情,但眼神卻亮得驚人。
在被彈片擊中的那一刻,劇烈的疼痛襲來時,他腦海中閃過的念頭並非以往任務中偶爾會浮現的“或許這就是解脫”,而是一個無比清晰的執念——“我不能死在這裡,我還有話沒有對她說。”
那個“她”是誰,不言而喻。
此刻,看著眼前這個為他而慌張的女孩,keegan
覺得這傷受得……似乎也值了。
在母親鼓勵的目光和
keegan
無聲的信任下,艾莉婭深吸一口氣,彷彿接過了千斤重擔,穩穩地接過了那個鋼盤。
她首先拿起鑷子和碘伏棉球,動作輕柔卻精準地為傷口周圍消毒。冰涼的觸感讓
keegan
的肌肉本能地收縮了一下,艾莉婭立刻停下,擔憂地看向他。
“沒事,”
keegan
的聲音有些沙啞,卻帶著笑意,“繼續。”
接著,她拿起一支麻醉劑,小心地排儘空氣,針尖在燈光下閃爍著寒光。她戴著口罩,隻露出一雙寫滿緊張的眼睛,認真地看著
keegan:“可能會有點疼,如果痛就告訴我。”
keegan
隻是專注地看著她,那雙藍眸彎成了溫柔的月牙。
這點疼痛,與他經曆過的、甚至與他曾施加於她的相比,又算得了什麼?他順從地點點頭,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她。
針尖刺入麵板,帶來細微的刺痛,但
keegan
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艾莉婭那雙緊盯著注射部位、無比認真的眼睛上。
等待麻醉生效的短暫時間裡,寂靜彌漫。艾莉婭能清晰地聽到自己過快的心跳聲,以及
keegan
平穩的呼吸。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在腦海中反複回憶著操作步驟。
等待藥效開始後,她拿起手術刀和止血鉗,動作不再猶豫。鋒利的刀尖小心翼翼地劃開被灼傷的麵板,擴大創口以便尋找碎片。鮮血瞬間湧出少許,但她迅速用紗布按住,動作乾淨利落。
keegan
靜靜地看著她。看著她因專注而微微蹙起的眉頭,看著她額角滲出的細密汗珠,看著她戴著無菌手套、卻依然顯得纖細的手指穩定地操作著器械。一種混雜著愧疚、欣賞和更深沉情感的情緒在他心中湧動。
艾莉婭的全副心神都沉浸在傷口深處。她小心地避開主要血管,用止血鉗探入,憑借觸感尋找著堅硬的異物。找到了!她屏住呼吸,夾住一塊邊緣銳利的彈片,穩穩地將其取出,扔進一旁的金屬盤裡,發出“鐺”的一聲脆響。接著是第二塊,第三塊……
整個過程,她的動作從最初的生澀,逐漸變得流暢、穩健。
當最後一塊碎片被取出,她迅速進行清創、縫合。穿針引線的動作雖然比不上母親那般老練,但針腳細密而整齊,顯示出她紮實的基礎。
當最後一針打完結,剪斷縫合線,艾莉婭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彷彿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後背已被汗水浸濕。她抬起頭,對上
keegan
始終未曾移開的目光。
他那雙冰藍色的眼眸裡,情緒複雜得讓她心悸——有顯而易見的感激,有深沉的溫柔,還有一種她不敢深究的熾熱。
成功取出彈片並完成縫合,艾莉婭內心緊繃的弦稍微鬆弛,但看到keegan身上其他幾處傷口,她的神情依舊專注。她知道,這遠未結束。
“彈片問題解決了,現在處理灼傷和撕裂傷。”
陳清雁的聲音平穩,她站在一旁觀察,將主導權留給女兒。
艾莉婭點頭,先轉向那處位於keegan肋側的能量灼傷。她拿起新的無菌棉簽和生理鹽水,動作極其輕柔地清洗創麵。冰涼的觸感讓keegan腹肌瞬間收緊,線條分明地繃起,但他隻是輕哼了一聲,目光始終沒有離開艾莉婭。
“疼?”艾莉婭立刻停下,抬眼看他,眼神裡帶著詢問。
“沒關係。”keegan的聲音有些沙啞,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你繼續。”
他非但沒有因疼痛而緊繃,反而刻意讓自己放鬆地靠在床頭,這個姿態讓他寬闊的胸膛更舒展地展現在她麵前。
艾莉婭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尤其是他此刻近乎“坦蕩”的姿態。她垂下眼睫,繼續清理傷口,然後拿起燒傷藥膏。當她用棉簽將清涼的藥膏仔細塗抹在他灼熱的麵板上時,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體傳來的熱度和肌肉堅實的紋理。她的指尖幾不可察地顫了一下。
“看來……”
keegan
忽然低聲開口,聲音隻有他們兩人能聽清,帶著一絲極輕微的、近乎氣音的調侃,“我們的‘小科學家’,還是‘小軍醫’,手都很穩。”
艾莉婭的耳根“唰”地就紅了,連口罩都遮不住那蔓延開的緋色。她不敢抬頭,手下動作更快了些,悶聲說:“彆說話,影響我操作。”
keegan
從善如流地閉上嘴,但那雙冰藍色的眼眸裡,笑意更深了些,像融化了冰雪的湖泊,專注地映照著她的每一個動作。
處理到腹側的撕裂傷時,需要更用力地按壓對合麵板。艾莉婭俯身靠近,幾縷發絲不經意間垂落,掃過
keegan
的手臂,帶來一陣微癢的觸感。他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目光落在她近在咫尺的、因專注而微蹙的眉心上。
“這個傷口需要縫兩針,有利於癒合。”
她公事公辦地說,試圖用專業態度掩蓋心跳的失序。
“好。”
keegan
的回答簡單而乾脆,帶著一種“全都交給你”的縱容。
縫合時,針尖刺入麵板,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彷彿感覺不到疼痛,隻是看著她。那目光太過直接,太過熾熱,讓艾莉婭幾乎無法招架。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臉頰在發燙,隻能拚命告訴自己:這是病人,這是治療……
當最後一項包紮完成,艾莉婭幾乎是立刻後退一步,拉開了些許距離,輕輕摘掉手套,藉此動作平複呼吸。
“處理得很好,寶貝。”
陳清雁另一邊包紮好了克林特,她轉頭掃視後開口,讚許中帶著一絲瞭然的審視目光掃過臉色微紅的女兒和那個雖然受傷卻氣場不減的士兵。
艾莉婭含糊地應了一聲,低頭收拾器械。
keegan
試著動了動身體,傷口傳來清晰的痛感,但他卻覺得無比舒暢。他看著那個不敢與他對視的女孩,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的促狹:
“謝謝你,艾莉婭。看來……我把自己交到你的手裡,是個非常正確的決定。”
這句話一語雙關,既指這次手術,也暗含了更深的情愫。他的用詞禮貌,甚至帶著感激,但那專注的眼神和微揚的唇角,卻明確地傳遞出超越醫患關係的訊號。克林特在一旁好笑的看著一旁的二人。
艾莉婭的心猛地一跳,臉頰更紅了,幾乎要燒起來。她飛快地瞥了他一眼,對上他那雙含笑的、勢在必得的藍眸,立刻又低下頭,小聲嘟囔了一句:“……好好休息,彆亂動。”
然後便像隻受驚的小兔子一樣,端著器械盤匆匆轉身,幾乎是逃離了這令人心跳加速的現場。
keegan
看著她倉促離開的背影,沒有阻止,隻是眼底的笑意更深。
陳清雁將這一切看在眼裡,輕輕搖了搖頭,卻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走上前,開始為二人做最後的檢查與醫囑。
在所有人走後,克林特百無聊賴地躺在床上,看著自己左手邊的keegan說:“小美人的手藝不錯呀,你小子真有福氣。”
keegan沒有理他,他低頭看著胸前細密的針腳,那是女孩在自己身上留下的痕跡。無趣的克林特隻好看向另一邊一個沉默的大塊頭。
從艾莉婭踏進這個房間開始,nikto
沉默的目光就如影隨形。他看著她為
keegan
消毒、注射、專注地尋找彈片、小心翼翼地縫合。他看著她因
keegan
的話語和目光而臉紅,看著她在那雙藍眼睛的注視下露出罕見的慌亂。
nikto
的麵具掩蓋了他所有的表情,但他緊繃的肌肉和那雙在陰影中格外沉靜的眼眸,卻泄露了內心的波瀾。
【原來她對誰都這麼好】一個柔和的聲音在他腦海深處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
【看那個美國人勾人的樣子,我真想把他的藍眼睛挖出來。】另一個暴戾的聲音立刻跟上,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嫉妒和殺意。
【她今天沒有來看我們,也沒和我們說話,她有自己的朋友。】先前那個聲音帶著點沮喪地補充。
【她身上那股香味聞的我渾身難受。】暴戾的聲音似乎煩躁起來。
【我看你是很受用吧,每次小兔子進來你都忍不住湊過去聞…】一個聲音帶著嘲諷。
【你信不信我弄死你?你個蠢貨!】暴戾被點燃。
………
【都閉嘴。】最終,一個更低沉、更具權威性的意念強行壓製了所有嘈雜。
nikto
巨大的手掌無聲地攥緊了身下的床單,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他必須用儘全部的自製力,才能將那些黑暗的、洶湧的念頭重新鎖迴心底深處。
也就在這時,他才猛地意識到,旁邊那個嘰嘰喳喳的弓箭手已經叫了他好幾次。
“yo,big
man!”
克林特提高了音量,試圖打破這令人不適的沉默,“我說,你以前在克格勃的時候,也這麼……嗯……惜字如金嗎?”
他試圖找個話題,甚至帶上了點自己當年在俄羅斯出任務時學到的蹩腳俄語單詞。
“還有馬卡洛夫,你們到底怎麼回事?我看過檔案,你們糾纏得可比好萊塢電影還精彩。”
“在那邊當特工感覺怎麼樣?是不是每天都像在演諜影重重?”
nikto
沒有回應。他甚至沒有轉動眼球看向克林特的方向,彷彿對方隻是空氣在振動。他龐大的身軀如同一座徹底沉寂的火山,所有的動蕩都被嚴密地封存在了堅硬的岩殼之下。
克林特等了一會兒,隻等到一片死寂。他誇張地歎了口氣,重重地躺回枕頭上,對著天花板翻了個白眼。
“好吧,好吧……真是對牛彈琴。”
他嘟囔著,誇張地拉過被子蓋住自己,“我得趕緊好起來,離開這個鬼地方,至少隔壁房間還有會搭話的人。”
艾莉婭臉紅耳赤的回到工作室,試圖用手上忙活的事情驅散她剛剛看到那一幕。
她從沒看到過keegan那個樣子。
那個總是穿著嚴實作戰服、溫柔又疏離的狙擊手,那個她曾經偷偷仰望、覺得遙不可及的領導者……剛才竟然就那樣**著上身,慵懶地靠坐在病床上!
燈光打在他身上,寬肩,窄腰,緊繃的腹肌塊壘分明,隨著呼吸微微起伏。汗水沿著緊實的肌肉溝壑滑落,混著一點未乾的血跡,勾勒出強悍到令人腿軟的線條。幾處舊傷疤非但不顯猙獰,反而像勳章,平添了濃烈的雄性氣息。
他甚至還舒展著手臂,那姿態……根本不像受傷,倒像一頭饜足的猛獸,在懶洋洋地展示著自己充滿力量的身軀,無聲地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
尤其是他那雙眼睛——不再是平時那種克己複禮的模樣,而是直勾勾地鎖住她,像帶著誘人的鉤子。
她差點忘記了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是什麼性冷淡的正人君子,之前他把自己帶入141的機房,那些越距的動作和暗示,甚至那個吻。
“嗚……”她發出一聲羞恥的嗚咽,感覺自己快要燒起來了。這跟她記憶裡那個克製的keegan完全不同,這強烈的反差帶來的衝擊,簡直讓她招架不住。
完了。她滿腦子都是他蜜色的麵板,繃緊的肌肉,和那雙彷彿能把她吸進去的藍眼睛。
她承認自己再次被初戀哥的戰損版色誘了。
“在做什麼,艾莉?你的電容筆已經過熱了。”
克拉克低沉溫和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把艾莉婭從那些令人麵紅耳赤的畫麵中猛地拽了出來。
她嚇了一跳,抬頭就對上克拉克略帶擔憂又有些困惑的藍色眼眸。他不知何時走了進來,正微微皺眉看著她手中那支因為過度緊握和因為過熱而前端微微發紅的電容筆。
她的心率很快,麵部毛細血管擴張導致麵板泛紅,肌肉呈現輕微的緊張狀態……這體征,似乎是……
克拉克的超級視力瞬間掃描過女孩的生理狀態,得出了一個讓他自己都有些耳熱的結論。
他有些不自在地移開視線,動作自然地伸手取走她手中過熱的儀器,指尖不經意擦過她的麵板,帶來一絲微涼的觸感,然後關掉了開關。
“我…我,我在想那個黃太陽能量溶劑的穩定性問題!”艾莉婭幾乎是脫口而出,聲音帶著一絲被抓包的心虛和慌亂,眼神飄忽不敢與他對視。
克拉克看著她這副明顯在撒謊卻強裝鎮定的小模樣,眼底掠過一絲極淡的瞭然和……或許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微妙情緒。他沒有拆穿她顯而易見的謊言。
他精壯的身軀向前靠近了一步,那屬於氪星之子的、彷彿蘊含著陽光般溫暖而蓬勃的生命力瞬間籠罩了艾莉婭。一種乾淨、溫暖,如同雨後晴空般令人安心的氣息包裹了她。
他微微俯身,為了遷就她的身高,也為了看清她閃爍的眼睛。聲音壓得有些低,像大提琴的共鳴,在她頭頂響起,帶著一種循循善誘的磁性:
“是嗎?那看來是遇到難題了。不過,在做研究之前……”
他的目光落在她依舊泛著緋紅的臉頰上,語氣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溫和:
“也許你需要先……冷靜一下。”
克拉克那句意有所指的“冷靜一下”,像一盆恰到好處的涼水,讓艾莉婭一個激靈,從那些混亂的、帶著熱度的遐思中掙脫出來。她深吸了幾口氣,強迫自己將注意力拉回現實,拉回到眼前這個如同太陽般溫暖而純粹的男人身上。
“對不起,克拉克,我走神了。”她有些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試圖驅散那份殘留的燥熱,眼神重新變得清明而專注,“我們繼續討論黃太陽溶劑。”
她走到全息投影台前,調出複雜的分子結構和能量流模型。“核心思路是增強你的細胞對特定波段黃太陽輻射的吸收與轉化效率。理論上,這不僅能臨時提升你的各項生理機能,或許還能在你麵對氪石這類針對性抑製物時,提供更強的‘基礎抗性’。”
她的手指在模型上快速劃動,指出幾個關鍵的能量節點。“但難點在於,這種增幅必須是完全可控且無害的,不能對你的細胞結構造成任何不可逆的負擔或引發能量過載。我需要極其精確地模擬溶劑成分在你體內代謝的全過程。”
艾莉婭抬起頭,看向克拉克,神情變得有些為難和鄭重:“要做到這一點,克拉克,我需要你的血液樣本進行深度分析。這能幫助我建立最精準的你的生物能量模型。但是……”
她無奈地攤了攤手,目光落在他那看似與人類無異、實則堅不可摧的麵板上,“以地球目前的科技水平,恐怕找不到能刺破你麵板的針頭。”
克拉克看著她認真的小臉和那點顯而易見的沮喪,不由得笑了起來,那笑容如同堪薩斯的陽光一樣溫暖坦蕩。
“這不是什麼難題,艾莉。”他的聲音溫和,帶著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你忘了我的‘家’裡有什麼了嗎?”
他微微抬手,指向基地深處某個特殊隔離區的位置。“我在北極的孤獨堡壘裡,有很多專門用於氪星人生理研究和醫療的儀器,其中一些關鍵裝置,我已經在得到布魯斯和托尼的許可後,秘密轉移了一部分到這裡,包括我專用的治療艙和……樣本采集器。”
他解釋道:“那裡有利用特定能量場和微觀相位技術直接進行無創采樣的裝置,可以安全地獲取你需要的生物樣本,完全不需要用到‘針頭’這種東西。”
他看著艾莉婭瞬間亮起來的眼睛,如同盛滿了星星,語氣更加柔和:“所以,不用擔心這個。隻要你需要,隨時可以開始。”
接下來的幾天,基地裡出現了一道固定的“風景線”——艾莉婭·陳和克拉克·肯特幾乎形影不離。
在實驗室裡,艾莉婭全神貫注地盯著螢幕上瀑布般流淌的、來自氪星人的複雜生理資料,克拉克則安靜地坐在一旁,配合著進行各種非侵入性的身體機能測試。
在休息區,兩人也常常湊在一起低聲討論,艾莉婭拿著電子記事本寫寫畫畫,克拉克則耐心地解釋著某些能量的獨特性質。
在外人看來,這親密無間的姿態,無疑透著一股非同尋常的意味。
ghost
幾次在走廊轉角或實驗室外駐足,骷髏麵罩下的視線沉默地追隨著那道嬌小的身影。他看到女孩對著那個氪星人展露笑顏,眼神裡閃爍著純粹的研究熱情和毫無防備的信任。但腳步剛邁出,又硬生生頓住.
他想起kruger那些淬了毒的話,又看了看麵前的二人,也許隻有像克拉克這樣光明磊落又強大的氪星人才配得上她,保護她一輩子的安危。
kruger
則更加煩躁。他遠遠看著艾莉婭和克拉克並肩走在一起的畫麵,胸口就像堵了一團火。尤其是想到自己上次衝動之下近乎脅迫的擁抱和話語,一股強烈的懊悔就湧了上來。
“verdammt!(該死!)”他低咒一聲,狠狠抓了抓自己的頭發。粗暴的用墨綠色的紗網裹住自己的麵龐,隻留下一雙眼睛,他不想任何人看出他現在的情緒。
他害怕自己那些不受控製的、過於強烈的佔有慾,會讓她更加厭煩,將他徹底推遠。
最終,他隻能將滿心的煩躁和無處安放的精力,全部發泄在戰場上。
他以前的形事風格講究一擊斃命,從不拖泥帶水,但最近他開始變得像konig一樣,以虐殺為樂。
而處於風暴中心的艾莉婭,對此卻渾然未覺。她完全沉浸在氪星生命形式的奇妙之中。
“這太不可思議了,克拉克!”她指著全息投影上模擬出的細胞能量代謝圖,發出由衷的驚歎,“你的細胞就像無數個微型的黃色太陽反應爐,代謝速度是普通人類的數百倍,能量轉化效率近乎完美!而且這種活性是如此的……穩定且可控。”
她抬起亮晶晶的眼睛,看向克拉克,裡麵充滿了科學家發現新大陸般的興奮:“我必須立刻開始調整溶劑的基底結構,讓它更好地匹配你的細胞共振頻率!這不僅僅是增強,更像是一種……精準的‘協同進化’!”
對她而言,克拉克是一個前所未有的、令人著迷的研究課題。克拉克微微低眉,他想要的不止是這些。
與此同時陳清雁和托尼的聯合實驗室內,一種壓抑的興奮在彌漫。
經過無數個不眠之夜和無數次失敗的嘗試,絕境病毒的穩定劑型終於取得了突破性進展。
試管中,那抹原本躁動不安的液體,此刻呈現出一種冰冷的銀白色,內部彷彿有無數微小的星塵在緩緩流轉、閃爍,散發出一種奇異而內斂的光暈。
“穩定性達到百分之九十八點七,初步活體測試顯示細胞再生能力超預期,且未觀察到惡性增殖……”
陳清雁看著螢幕上的資料,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的喜悅,但眼神依舊保持著科學家的審慎。
托尼長長舒了一口氣,揉了揉布滿血色的眼睛,臉上終於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看來我們的小‘病毒’終於學會聽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