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英美】達摩克利斯之劍 第9章 棋盤

    神盾局的“烏鴉”運輸機引擎發出低沉的轟鳴，降落在了一片位於荒漠邊緣的隱蔽機場。熱浪裹挾著沙塵撲麵而來，艾莉婭眯起眼，用手擋在額前，打量著眼前這片由鐵絲網、預製板房和偽裝網構成的簡易基地——這就是141特遣隊的臨時據點。

科爾森沒有跟隨，護送她的是兩名沉默的神盾局外勤特工。完成交接後，他們便駕車離去，將艾莉婭獨自留在了這片充滿雄性荷爾蒙和硝煙氣息的土地上。

空氣凝滯，隻有風聲呼嘯。

她拎著自己輕便的行李（主要是資料和電腦），站在空地中央，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幾個穿著作戰背心、肌肉賁張的隊員從不同的角落裡投來審視的目光，像打量一件新到的裝備，好奇、評估，但缺乏溫度。

“嘿！看看誰來了？我們的‘技術顧問’？”一個帶著濃重蘇格蘭口音、語調輕快的聲音打破了寂靜。一個留著莫西乾發型、眼神銳利的男人從一間板房裡走出來，他臉上帶著玩世不恭的笑容，步伐卻像獵豹一樣輕盈穩健。艾莉婭立刻從檔案裡認出了他——代號“肥皂”，約翰·麥克塔維什。

“麥克塔維什中士。”艾莉婭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

“叫我soap就行，甜心。”soap走到她麵前，饒有興致地圍著她轉了一圈，“哇哦，他們可真會挑人。福瑞是覺得我們這兒風景不夠好，特意送個花瓶來點綴一下？”他的調侃引來周圍幾聲低低的鬨笑。

艾莉婭的臉頰微微發熱，但不是因為害羞，而是惱怒。她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直視soap帶著笑意的眼睛：“麥克塔維什中士，我希望我的價值體現在資料處理和訊號分析上，而不是外觀評估。如果你需要我證明，現在就可以開始。”

soap挑了挑眉，似乎沒料到這看似嬌弱的女孩會有如此鋒利的回應。他吹了個口哨，剛想再說點什麼，一個更加沉穩、帶著威爾士口音的聲音插了進來。

“soap，彆嚇唬我們的客人。”

約翰·普萊斯隊長嘴裡叼著一支未點燃的雪茄，從主建築裡踱步而出。他穿著簡單的卡其色戰術褲和橄欖綠t恤，卻自帶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場，灰色的眼眸如同經驗豐富的老兵，能看透一切。“陳小姐，歡迎來到141。我是約翰·普萊斯上尉。”

他的目光在艾莉婭身上停留片刻，沉穩而有力，帶著一種長輩般的審視，比soap的輕浮讓人安心得多。

“旅途勞頓，加茲會帶你去你的住處。一小時後，簡報室集合。”他指了指旁邊一個戴著奔尼帽、沉默寡言的高大士兵，“蓋茲”凱爾·蓋瑞克。

蓋茲隻是默默地點了點頭，上前接過艾莉婭手中並不沉重的行李，示意她跟上。

就在艾莉婭暗自鬆了口氣，以為初見的考驗就此結束時，一股無形的、冰冷的壓力如同實質般驟然降臨，讓她背脊的寒毛瞬間立起。

她下意識地轉頭，望向機庫最深處那片陰影。

一個人影不知何時出現在那裡，悄無聲息，彷彿他本就是陰影的一部分。

西蒙·萊利

就那樣倚靠在冰冷的金屬牆壁上，雙臂環抱。他換上了一套乾淨的深灰色作戰服，勾勒出寬肩窄腰的強悍體魄。臉上依舊是那標誌性的白色骷髏麵罩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冷光，將他的表情徹底隔絕。唯一可見的，是那雙透過目鏡、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冰冷、銳利，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像是在評估一件工具，或者一個潛在的麻煩。

他甚至沒有改變姿勢，隻是那樣靜靜地看著她，周圍的空氣卻彷彿因為他而下降了數度。

soap和周圍隊員的嬉笑瞬間收斂了，連普萊斯隊長也沉默地抽著雪茄，似乎想看看接下來的發展。

艾莉婭的心臟在胸腔裡劇烈地跳動起來，比麵對soap的調侃時緊張百倍。噩夢中的身影與眼前的人重合，那晚呼叫機裡冰冷的電子音似乎又在耳邊響起。她強迫自己不要移開視線，儘管指尖已經冰涼。

ghost終於動了。他並沒有走向她，隻是極其輕微地、幾乎難以察覺地偏了一下頭，對著普萊斯隊長的方向。麵罩下傳來那熟悉又令人心悸的聲音。

“她太顯眼了。”

沒有被變聲器處理過的嗓音擦著耳膜震動，比通訊器裡更加冰冷低沉。

隻是一句話，沒有任何多餘的評價，卻像一把冰錐，精準地刺破了艾莉婭勉強維持的鎮定。他是在質疑她的能力，更是在質疑她存在的本身，會成為任務的累贅。

普萊斯吐出一口煙圈，沉穩地回答：“這是命令，西蒙。而且，我們需要她的協助。”

西蒙沒有作答，他金色的睫毛在漆黑的作戰油彩下顯得格外突兀，在骷髏麵罩邊緣投下細碎的陰影。

女孩強裝鎮定的模樣落在他眼裡漏洞百出——絞緊的指節，過度用力的下頜線，還有隨著急促呼吸微微起伏的胸膛。

他忽然向前傾身，帶著硝煙與槍油的氣息瞬間將她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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