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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英美】烏洛波洛斯 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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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哥譚港東南,一座廢棄多年的化工廠此刻燈火通明。

夜色沉沉,廠區外圍裝著高壓電網,天際盤旋著改裝過的無人機巡邏。

化工廠內部,曾用於提煉劇毒化學品的巨大反應釜,如今改裝成了冷卻艙,幾十具尚未完全成形的“人造軍團”士兵懸掛其間,裸露的肌膚下遍佈灰白色的神經索與機械接頭,在冷氣中緩緩滴水。

閃電似的電弧在頭頂跳躍,伴隨不和諧的機器轟鳴,宛如煎熬靈魂的煉獄。

殺手鱷站在其中一座觀察平台上,沉默地俯瞰著這群尚未甦醒的“怪物”。

他身形如山,頭部與肩頸皮膚覆著厚重的鱗甲,臉上依稀可見半焦灼的疤痕。

“比我還不像人。”他說。

“你也從來就不算是人。”身後傳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

紅頭罩倚在門邊,帽盔下看不見神情,隻有亮紅的鏡麵泛出陰影。

他身著紅色夾克,戰靴上沾著未乾的血跡,一隻手搭著皮帶上的槍柄,另一隻手玩弄著一支點燃的雪茄。

“企鵝那死胖子又讓你來巡場?”紅頭罩笑了聲,帶著嘲諷,“還真把你當保姆使。”

殺手鱷冷哼一聲,不作迴應。空氣裡瀰漫著冷卻液和腐肉味,還有一點焦灼的塑料味。

紅頭罩走過來,瞥了眼吊著的一具人造兵。

“這些玩意真能打?長得像冷凍牛排。”

“夠打死人就行。”他低聲說。

他們都知道這些兵從何而來。

罪犯的屍體、流浪漢的器官、還有毒藤女留下的植物樣本——在她被捕前留下的“綠色軀殼”已被強行提取改造,在這些肉塊與機械中復甦為軍團神經係統的一部分。

他們冇有選擇的餘地。

那枚嵌在紅頭罩後頸的奈米炸彈足以讓他腦漿迸裂。

他知道,因為他們已經試驗過了——毒藤女嘗試越獄那一刻,她的全身就在一秒內化為綠色的塵霧。

那一幕他到現在都忘不了。

“你真覺得企鵝能靠這些廢鐵奪下哥譚?”紅頭罩盯著反應艙上方,那座透明玻璃房裡的身影。

那是企鵝人。

奧斯瓦爾德·契斯特菲爾德·科波特,軀體矮胖,西裝筆挺,拄著他那根嵌金頂的黑色雨傘,麵容卻因過度的壓力與偏執而顯得浮腫焦躁。

他此刻正與玻璃前的通訊儀對話,那顯然不是給他們這群手下準備的通訊。

玻璃雖隔音,但紅頭罩眼神銳利。

他能看出企鵝的神情,像是聽命,又像是在請求什麼。

“他不是瘋了,”紅頭罩低聲說,“他是害怕。”

“怕誰?”鱷咧嘴笑了一下,露出牙縫,“怕那個讓他搞這堆爛活兒的東西?”

“那人到底是誰?”紅頭罩問。

鱷魚隻是搖頭,“他冇告訴我們。但我聞得出,那人不正常。”

紅頭罩也感覺得到,那不是普通的暴徒或政客能有的威懾。

那個從未露麵,隻通過錄音、資料和暗影命令控製企鵝的人,擁有某種哥譚從未見過的壓迫性。

他們每一次任務,都像是在為這位看不見的“神”準備祭品。

“我們要一直這樣乾下去?”紅頭罩的聲音突然冷下來,“你不打算找機會把這炸彈拆了?”

“誰說我冇試過。”

鱷轉過頭,低聲說,“我拔掉了自己肩膀上一塊肌肉組織,差點死在自己血裡。那玩意會自動修複回線路,一旦斷開,它就引爆。”

紅頭罩沉默了。

他也試過。

一次任務失敗,他故意引爆炸彈——但對方在最後一秒遠程中斷引爆信號,告訴他:“彆忘了你隻是個棋子。”

“你恨他?”紅頭罩問。

“恨。”

“那我們就有可能合作。”

沉默中,兩人第一次像人類一樣彼此看了眼。

與此同時,企鵝人差點把背彎成了問號。

他笑得滿臉橫肉抖動,像一隻穿著貂皮的□□,給蛇擦鞋都不敢擡頭。

螢幕裡,那人靜靜地坐在陰影裡,聲音低得像是從墳墓裡飄出來的霧,“屠殺是必要的,你想要哥譚,必須按我說的做。”

“當然當然。”企鵝人點頭如搗蒜,語氣甜得發膩,“哥譚,是您的畫布,我不過是塊破抹布,擦擦血就行。”

那人冇答話,隻是一瞬,影子像被風吹散的墨,整個消失不見。冇有煙霧彈,冇有轉場效果,隻留下一股比死亡還寂靜的空白。

企鵝人僵了幾秒,才緩緩吐出一口氣,彷彿自己從垃圾堆裡扒回了一條命。

他在玻璃房內怒吼著摔下耳麥。

“我不是你手下!”他朝無人迴應的螢幕吼道,“我是奧斯瓦爾德·科波特!我會成為哥譚之王!”

可耳麥裡早已無聲。

他臉色蒼白。

那人並不在乎他的情緒,也不屑迴應。

隻是一次又一次把數據與指令發過來。

他曾試圖調查對方,動用黑網與所有情報渠道,得到的結果卻讓他一夜失眠——

那個幕後人,曾出現在多起曆史級災難現場的影像中,但從未被確認過身份。

哥譚大爆炸、布萊克門監獄暴動、阿卡姆失控夜、甚至更早的都市詛咒傳說——她就像是某種永恒不滅的鬼魂。

企鵝人知道自己逃不掉。

但他想賭。

隻要人造軍團完成,他就能用這幾萬具半人半機器的怪物清洗哥譚,把所有舊秩序連根拔起。

警察、蝙蝠、議會、幫派——一切。

“隻要那該死的蝙蝠真的死了……”他呢喃著。

他知道蝙蝠俠陷入昏迷。

他派去打探蝙蝠洞的那隻“烏鴉”已經回信,說蝙蝠家的小鬼已經在亂了陣腳,布魯斯·韋恩不見蹤影,而那個“夜翼”正試圖接手局麵。

布魯斯·韋恩。他從不相信這個名字和蝙蝠俠有什麼關聯。

他打從心底覺得蝙蝠俠不會是個商人。

——可他低估了布魯斯隱藏的能力。

夜幕下,遠處的港口倉庫傳來一聲巨響。

他轉身走向指揮台,動作利落得像是剛脫掉一層皮,“叫紅頭罩來,告訴他,把人造軍團調一部分出去。”

“去哪?”手下問。

企鵝人笑了,那笑容像塊冷凍過的豬油,硬邦邦的,帶著點翻舊賬的快感。

“哪兒都行。”他伸出一根短粗的手指,在地圖上隨意點了幾處,“醫院、學校、商場……讓他們亂走,見人就開火。彆挑,狗、孩子、神父,都算目標。”

他語調平靜得像在點菜,“就說這是'她'的命令。”

他看著螢幕上緩緩亮起的紅點,像欣賞一場煙花表演。

哥譚的夜幕很黑,黑得像從地獄借來的墨。而他要做的,就是拿這墨寫封請柬,邀請整個城市下地獄。

紅頭罩愣了一下,眯起眼睛,“又是屠城?企鵝人這老鬼是真上頭了。”

“殺誰?”副手湊上來,咧嘴一笑。

“還能殺誰?”紅頭罩翻了個白眼,“企鵝說了,不挑。反正死的都不是他。”

“哪一批人造軍團?”

“就那批臉冇裝對稱的廢鐵,老子早想看他們在街上噴血了。”

紅頭罩甩了甩外套,扣上那頂劣質紅盔,盔體上還殘著上次酒吧打架留下的啤酒漬。

他走出屋子,迎麵雨點敲臉。

像是天都在催促他們快點開場,彆磨嘰。

“聽好了!”他朝身後一群油頭粉麵、拎槍扛棍的混混吼,“去c區撒點花,b區點點蠟,d區嘛……埋點人。”

眾人鬨然大笑。冇人真把這當任務。哥譚夜裡的人命,比街上的廣告紙還不值錢。

“紅哥,”副手問,“咱真不分人?小孩也……”

“我管他是誰生的。企鵝要火,我就點柴。”

他說完,擺了擺手,“走走走,哥譚今晚不睡覺,我們得給她一個噩夢。”

他們像群走出籠子的狗,又像從哥譚泥裡泡出來的幽靈,拖著武器和下半生,一頭紮進雨夜。

幾公裡外,人造軍團啟動,鐵靴踏上街道。血腥還未開始,但空氣已經聞到火藥味。

紅頭罩點了根菸,在機械步伐中回頭看了一眼燈火通明的城區。

“媽的,活在這城市裡,講道理的是瘋子。”

淩晨三點零七分,警局的咖啡機又壞了。

戈登局長盯著杯子裡隻裝了一半的黑水發呆,像在審問一具死者的腦漿。

他揉了揉太陽xue,感覺整個哥譚都像這杯咖啡一樣,濃、苦、燙、並且毫無希望。

他剛從屍檢室回來——又一個無名女屍,全身被燒得隻剩下牙齒,初步判斷是人造軍團“自燃排異”。

“我們到底在跟什麼東西打仗?”他喃喃。

冇人回答。

警局值夜的隻剩四個人,三台電話,十七封投訴,和一份最新上報的“街區屠殺”預警。

警報剛響起時,他本能地按了靜音——太熟了。

哥譚的街道這些年像老年癡呆,每天都忘了昨天剛流過血。

他盯著那串紅點,散佈在地圖上的c、b、d區——正是企鵝人隨意點過的幾個地方,像誰在地圖上隨手戳了幾粒蒼蠅屎。

“這不是犯罪,這是獻祭。”他終於說出那句話,語氣裡冇憤怒,隻有累。

此時此刻,c區某家教堂的鐘聲正敲響淩晨四點。

神父穿好袍子走進禮堂,打算為明早的彌撒提前準備。

他剛點亮燭台,就聽到門外傳來哢嗒哢嗒的節奏。

他以為是清潔工來早了。

等他推開門的時候,迎麵是一發電磁子彈,直接削去了他上半張臉。

腦漿甩在門框上,像一塊聖餐餅被拍進牆裡。

人造軍團無聲地越過屍體,槍口冒著白汽,像天主的使者反著來執行世界末日。

幾公裡外,b區商場的地下停車場裡,廣播裡還在放循環廣告:“今夜九折酬賓,限時瘋搶!”

紅頭罩坐在中控台後,翹著腿吃著從便利店拿來的爆米花。

“我說真的,等哥譚滅完,你說我還能不能轉行做娛樂主播?”他對旁邊一個血跡斑斑的混混說。

“你能露臉?”

“誰要露臉?讓他們看看我這幫寵物。”

他朝監控畫麵一揮,數十具人造軍團從商場電梯井裡爬出來,動作詭異,如同水泥縫裡鑽出的惡夢。

一層層地,商場響起尖叫、玻璃破碎、兒童遊樂區塑料球池被鮮血染紅的聲音。

紅頭罩用爆米花桶接住一點濺到控製檯上的血滴,“我靠,終於熱了。”

副手問:“紅哥,這也太狠了……”

“狠?”他咧嘴笑了笑,“你在這種地方活到今天還信‘哥譚值得被拯救’。”

他站起身來,語氣突然低了,“企鵝人的想法很爛。”

他戴上頭盔,走向戰場,像一尊扭曲的雕像被喚醒。

遠處傳來警笛,但太慢了。

紅頭罩的聲音在無線電裡響起,帶著癲狂的興奮,“哥譚,今夜我們做神的工作——隻是神換了個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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