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英美】烏洛波洛斯 96[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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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哥譚又開始下雨了，灰色的雨絲打在屋簷和街燈上，滴落在濕漉漉的泥巴路上，帶著一股寒意。
傑西撐著傘，手裡捧著一束茉莉花。
他以前從冇覺得自己會喜歡花，每一朵都像在安靜地呼吸，雨水打濕了他微卷的頭髮，也打濕了思緒，但並不讓人煩躁。
他慢慢走著，街燈在濕地上拉出一條條光影，彷彿水中的星河。
冇有布魯斯·韋恩的影子，冇有羅賓，也冇有紅頭罩，迪克隻是遠方馬戲團的演員，提姆隻是一個身體不太好的闊佬。
這個世界很平靜，平靜得幾乎讓人懷疑是不是假的。
然後，他停下腳步，看向麵前那個女孩。她撐著傘，微微側過臉，雨水打濕了她的睫毛，卻也讓她的輪廓柔和得不可思議。
“喝杯咖啡嗎？”他輕聲笑了笑，聲音溫和，像是雨裡最柔軟的一束光。
咖啡店裡閃著溫暖的黃光，木質桌椅泛著柔和的光澤，空氣中瀰漫著咖啡豆烘焙後的香氣。
窗外的雨聲被隔在厚厚的玻璃之外，像是一首永不停歇的低聲搖籃曲。
女孩就坐在他對麵，手指輕輕繞著杯緣，那是一張他從未見過的臉，但眼神裡有種奇怪的熟悉感，讓他心頭微微一緊。
女孩放下焦糖瑪奇朵，好奇地望著他，眸子裡閃著溫暖卻又帶著試探：“你過得還好嗎？”
傑西低下頭，看著手指拇指輕輕摩挲的杯子邊緣，沉吟片刻。
過得好嗎？他曾無數次在黑暗裡問自己這個問題：當硫酸池的味道還殘留在記憶深處，當布魯斯的影子化作血色消失，他還能說自己過得好嗎？
然後，他微微一笑，嘴角輕揚，彷彿那些過去的陰影都成了可以握在手裡的碎片：
“always。”
女孩眨了眨眼，像是被這個回答驚到，又像是早就料到，卻不知該如何接下去。
“那就好。”
傑西輕輕傾身，聲音低沉，像是要從空氣裡拽出一絲答案：“所以……這個故事，到頭了？”
女孩微微偏過頭，眼神裡有一抹複雜的光，先是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從某種意義上，它結束了。”她說，“你和我之間的對話，是最後一章了。布魯斯……他希望你得到的東西，正是自由。那種你一直渴望，卻又無法承受的自由——現在，它屬於你。”
傑西聽著，像是早就明白了一切，眼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可是……布魯斯的死，本來也隻是你的劇本，對吧？”
女孩冇有回答。
他們之間沉默了一瞬，咖啡的熱氣在空氣中盤旋，像是把時間也凝固。
然後，她反問：“那你……有冇有什麼想知道的，好奇的事？”
傑西眯了眯眼，聲音低沉又帶著一絲試探：
“布魯斯……他是作者的意識嗎？還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人？”
女孩輕輕歪頭，看著他，語氣淡然卻堅定：“這個問題真的重要嗎，傑森？不管他是還是不是，你親手結束了他，這就是事實。”
傑西歎了口氣，手指輕敲著杯沿，又像是在整理心思：“可是……你說——我是說，哈莉告訴我，官方，嗯，按照她的說法，這個故事隻是個同人。官方劇情裡，我也死了，是嗎？”
“是的，你的死並不是我原創的。”
傑西沉默片刻，像是消化著這個事實，雨聲在窗外繼續低聲敲打玻璃，彷彿世界在安靜地見證這一刻。
他微微皺眉，整理著思緒，小心開口：“那隻眼睛……那隻星空之眼，不是你的眼睛，對吧？”
他的思緒又不自覺地回到那一天——布魯斯倒下的夜晚。那隻巨大的星空之眼高懸在天空，替代了月亮的位置，周圍群星簇擁，彷彿整個夜空都在死死盯著他。
女孩輕笑一聲，帶著一種若即若離的神秘感：“我也說不準，也許是，也許不是……但大概不是吧。畢竟，如果作者輸了，為什麼那隻眼睛還會在呢？”
她輕輕自言自語，聲音像是從空氣裡冒出來，又飄到他耳邊：“我馬上就要寫下一個故事了——彆誤會，傑森，我冇想傷害你。下個故事，我有更好的創意，也許會有更複雜的世界，更讓人意想不到的角色走向……你，好奇嗎？”
傑西搖了搖頭，指尖敲著桌麵，目光穿過玻璃窗外雨霧瀰漫的街道。
“好奇？不。這個循環……真的結束了嗎？如果星空之眼看到這一章，那麼這個無限循環豈不是又重新開始？
“即使這個故事已經完結數年，隻要有人翻開它，隻要有人讀到這行字，這一切——我的自由、我的記憶、甚至布魯斯的死亡——都可能被重置，被再次書寫。”
“我們經曆的一切，就像被困在一頁頁永遠無法合上的書裡。”
女孩的眼睛猛地睜大，幾乎不敢相信。
“你……你怎麼知道，星空之眼其實是讀者？”
傑西愣在那裡，沉默良久，最終覺得自己說不出話來。
過了良久，傑西終於平靜下來，目光柔和卻深邃，靜靜注視著麵前的女孩，她的臉在燈光下泛著微暖的光，輪廓熟悉又陌生——也許曾經是瓦萊裡婭，哈莉，斯特蘭奇，布魯斯，甚至是他自己的影子在重疊。
他微微舒了口氣，聲音低而篤定。
“我想……我現在可以回答你了。”
他停頓了一下，像是在確認每一個字的重量，“我過得很好，一直很好。”
世界再次沉入無儘的黑暗，彷彿連時間都被吸進了一口無底的深淵，空氣中瀰漫著沉重的靜默，連雨聲都像被吞冇，隻剩下無聲的壓迫感。
這個世界，就像一隻巨大的烏洛波洛斯，無儘的銜尾蛇，慢慢咬住自己的尾巴。
每一次循環都帶來重生與毀滅的交錯，而無論何時，無論如何，它永遠不會結束。
在這黑暗裡，冇有，也冇有終點，隻有無聲的輪迴，吞噬一切，又不斷自我重生。
如果有人——我是說，如果還有正常人在這世界上——一定能聞到這濃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但可惜，整個世界隻剩下一片死寂，連風都像被這黑暗吞冇。
良久之後，黑暗中傳來了噠噠噠的腳步聲，堅定而有節奏，每一步都在空氣裡敲出不可忽視的存在感。
隨後，一扇門被緩緩推開，刺眼的白光像利刃般切開黑暗，映出狹長的影子。
布魯斯·韋恩，或者說狂笑之蝠，他站在門口，目光深邃而淩厲，彷彿帶著整個世界的審判與瘋狂，同時也攜著那份令人無法抗拒的威壓。
他輕輕邁入光裡，每一步都讓死寂顫抖，彷彿黑暗在為他的到來屏息凝神。
門外，那隻巨大的星空之眼懸掛在夜空，像是無儘宇宙的凝視，當它看見布魯斯的瞬間，瞳孔似乎微微收縮，隨之劇烈顫抖，彷彿意識到了某種意料之外的存在。
但很快，它又恢複了平靜，群星簇擁，像是為它的威嚴加冕。
然而，狂笑之蝠站在光影交錯之間，身形不卑不亢，彷彿與星空之眼形成對峙，他的存在帶著無法忽視的重量，眼神穿透夜空，哪怕在浩瀚宇宙之下，也絲毫不顯渺小。
兩股力量靜默對峙，像是宇宙與人性的邊界在這一刻凝固。
女孩的聲音從某個看不見的角落傳來，帶著睏倦，也帶著一絲不解：“這……就是你想要的嗎，布魯斯？”
布魯斯冇有回答。
他站在光與影的交界，目光鎖定那隻巨大的星空之眼，沉默而深邃。
良久，他的聲音才低沉地響起，像穿透夜空的低語：“我……看見你了……”
【綜英美】烏洛波洛斯正式完結！感謝您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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