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英美] 戒斷反應Ⅰ ch.42
ch42
莉莉安喜歡這裡寧靜的片刻。
微暖的陽光、角落的歡笑、行走的人們、午餐櫃台後麵站著的彬彬有禮的年輕人。
她拿了一杯水，站在牆角下遮蔭，眺望著遠處依然濃霧繚繞的山穀，思考著發生在馬克西莫夫兄妹身上的事。
“可以嗎？”
她側邊站著一位手裡端著茶杯、樣子討人喜歡的棕灰發色的年輕人。他穿著牛仔褲、淺色的高領毛衣和運動外套。
這裡可以說是集市，有很大的空間，他顯然想認識她。
莉莉安擡眼看過去，和善地微笑。“你喜歡這裡的風景？”
“是啊，從這裡看過去，景色很美。”他把茶杯放到旁邊的小木桌上，同時應答了一句早想好的話。“有時會讓人忘記痛苦與煩惱。”
“那我就不打擾你了。反正我站在哪裡都一樣。”莉莉安笑得更加疏離。她說著端著茶杯走到另一邊去。
她不想無禮粗俗，但又不想和這個目的性強的男子結識。她到了中庭才發現，許多最普通不過的話也能把人置於進退維穀的境地。
莉莉安仰頭喝完手中的茶水，打算直接去找皮特羅，那個棕灰發色的男子又走到她麵前。
“祝賀你以‘優秀’的成績通過了我的測試。”他煞有其事地微笑著說。
莉莉安不解地看了他一眼，輕輕揚起了眉毛。
“你以優雅的風度很自然地讓我明白，我被你拒絕了，而且拒絕得非常得體委婉。這簡直太棒了！往往姑娘們撒謊說她在等人，雖然她們一直都一個人站在原地，或是說些粗鄙的言語。這位莉莉安小姐，你是絕無僅有的。難道你就這樣斷然拒絕和我認識的機會了嗎？”
“怎麼說呢……”莉莉安深吸了一口氣說，“你本來對我的瞭解就夠多了：名稱、出現的地點，甚至說出‘優秀’和‘絕無僅有’這樣的詞語。你還想知道什麼呢？”
“彆生氣，莉莉安，我隻不過是利用職務之便在難民營登記處，看到和馬克西莫夫兄妹住在一起的有魅力的女人叫什麼名字。你整天像蜜蜂一樣在世界各地忙個沒完，看到這些我連氣都喘不過來。好吧，如果冒犯你了，就請懲罰吧，我誠心悔過。”
棕灰發男子帶著故作懊悔的表情頷首道歉。
“年輕人，我有眼睛，而你們人類發明瞭鏡子。我很感謝這個發明，因為能夠讓人們看到自己。你年輕、熱血、精力充沛。我比你大，飽經風霜，而最主要的是——完全沒有女性的魅力。我穿著如此樸素，你在任何時候都體驗不到樂趣。”
莉莉安把茶杯捏在手裡，目光平靜地凝視著他。
“此外完全可以看出，你聰明有思想，我的舉動的那個你理解得很準確，而且善於用言語表達出來。因此我不得不做出一個結論，你對我有所求。”
莉莉安停頓片刻，好讓對方有時間插話。此情此景已不再使她感到好笑，相反感到惱意。
眼前這個青年想要找她做什麼呢？
他的領口夾著一副太陽眼鏡，看上去既邪惡，又令人無法看透。
她在腦海裡迅速地搜尋著和阿富汗那些恐怖分子有關的各種成員。
這個青年很可能是一個從集中營跟蹤而來的“老鼠尾巴”，或者是當地警察局派來的什麼人來瞭解當時情況。
也可能是昨晚那兩個殺手的同伴。這不大可能。可是，這個世界還有什麼事不能發生呢？
“那麼，你想對我說什麼呢？”莉莉安嚴肅起來。
“你的微笑可真迷人，為什麼不多笑笑呢？”年輕人憂傷地說。
他擡起眼睛，犀利的藍色眼眸中透著瘋狂，看上去他幾乎是中了邪。緊接著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照片，正是莉莉安前段時間在集中營的照片。
“不可思議，”男子哼笑著，“他們稱之為紅發惡魔。之前有人提醒我彆被你的美貌愚弄了，你是個非常危險的人物。”他藍色的眼睛裡露出野獸般的光芒。
莉莉安還沒有回答，就看見營地的憲兵們看了過來。她早就發現，當她回到索科維亞時，這些士兵們就在暗中監視著自己。也可能是斯特拉克男爵的指令，他們沒人敢上前招惹麻煩。
她並不確定對方有多顧忌自己的身份和能力，但以他自私自利的性格，即便自己得不到也不會讓彆人插手進來。
莉莉安正想找方法平息這樣的局麵，然而就有另一個人上前說道：“也許這裡的士兵應該動員所有的居民對陌生人保持警覺，並且獎勵任何向他們報告可疑人物的居民。”
眼前這是個麵板白皙，剪著短短頭發的金發男子。
莉莉安不得不認為現在這事兒有點非同小可了。“嗯，這話倒有些說服力。”
陌生男人挑著眉毛朝灰發男子說道：“看來你還是閉關掉愚蠢的話音吧，溫加德。”他帶著一副強者對弱者說話的恩主式語氣。
被叫做溫加德的男人的臉快變成土色了，很顯然這次的交鋒還沒開始便結束了。他的眼珠翻動著，最後還是不甘地離開了。
“感謝。”莉莉安微微地笑著，並沒有因為剛才的事而表現出親近。
眼前的男人在賣弄解圍的做法受挫後，從容接受了失敗，微微一笑，“亞曆山大-薩默斯。或許我另一個名字更讓人熟悉——衝擊波。”
莉莉安麵向他而站，看到遠處的山坡上停著一架黑色戰機。十分配合地客套著說：“久仰。”
聽出了她語氣中的敷衍，亞曆山大-薩默斯繼續說：“我不想招惹麻煩，也知道你們的處境。但有件事不得不向你們求助。有一位對世界非常重要的人物需要你們的幫助，隻有心靈感應者纔能夠從噩夢中喚醒他。”
她不得不承認在自己漫長的人生中，得聽多少這樣的胡扯——超級英雄、拯救世界，甚至一些集結的團隊，像高階領導、無能下屬、低階成員，等等。
胡扯與廢話，前者是對世界真相的一種粗劣而冒犯性的扭曲，而後者卻是一種更委婉更消極的廢物。而這就是大多數天賦異稟的人物生活的方式。
謊言太多了，它們有時令她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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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安！”
皮特羅奔跑著穿過人群。
他覺得自己必須繼續往前跑，因為那張熟悉到令人可怕的麵孔——這是半年前他在電視上看到的哨兵計劃行動的成員——幻象大師，傑森-溫加德。
自從兄弟會對研製疫苗的實驗室發起進攻失敗後，這些成員就像消失了一樣了無音訊，如今出現在這種地方必定預示著某種糟糕的事情將要發生了。
然而莉莉安卻十分坦然地與對方交談，像是主動跳進了對方設定的陷阱。
“莉莉安！”
皮特羅跑得更快了。他的脈搏突突地狂跳，麵部感到刺痛。被撞到的平民在他身後咒罵著，他頭也不回，眼睛直視前方，跳過石塊和木板。
那些人是衝著他們來的！該死的！他要發瘋了！他真的要發瘋了！他不該放鬆警惕，放任莉莉安一個人單獨行動。
他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心臟幾乎停止跳動。這時，他看到另一個男人也加入進去。他的瞳孔瞬間擴大。
那是著名的x-n的成員之一，衝擊波。
他看見那個男人趕走了幻象大師，和莉莉安攀談起來。
他的鞋子給塵土弄臟了，塵土上還沾滿碎屑垃圾。褲子的翻邊也給弄臟了。這裡到處可以看到戰後的廢墟垃圾和地毯一樣的塵土。
他的心砰砰直跳，感到安全之後，他解開了襯衣最上邊的紐扣，以便更好的呼吸。
“皮特羅？”
“你沒事吧？我剛纔看到有人……”
也許他應該繼續說下去。
莉莉安也沒有回答，可是她能感覺到皮特羅的緊張情緒。
皮特羅在不安地等待著。
他看著這一切，但並沒有對這些情景作出什麼反應。他雖然認出了眼前的男人是大名鼎鼎的衝擊波，但壓根不想和他扯上關係。他警惕地站在莉莉安身前。
然而亞曆山大隨意地看著他們，彷彿在看一部電影。他的新的角色已經開始了：他正在扮演一個進行觀察和生活遇到困難的可憐變種人的角色，這人要出擊，然後得到救助。
他把手伸進上衣的口袋，從裡麵掏出了一張名片，上麵有x-n所在的學校的地址：紐約州，威徹斯特縣，塞勒姆中心，格雷馬爾金港1407號。
“你想做什麼？”皮特羅遲疑著接過名片。
“尋求幫助。”亞曆山大的視線掃過周圍的居民，暗示意味很明顯。“你知道x-n嗎？我們來自澤維爾天才青少年學校。”
“我知道。”皮特羅也發覺周圍的居民似乎認出了眼前的男人，交頭接耳起來。他試圖表現出神安氣定的樣子，擡起下巴示意他來到不起眼的角落繼續交談。“去那邊吧。”
這是一個溫暖的天氣，在人多的地方更加暖和。
皮特羅帶著亞曆山大在附近轉了幾圈，同時觀察了下莉莉安的表情，發現沒有太大的變化，心中更加忐忑。
這裡的廢墟沒有完整的牆，看上去實際像一個廢棄的小鎮。一麵磚砌房屋，老得長滿雜草的小路，一些其他的混亂之火的建築物，出乎意料地構成一幅如畫風景。
“實不相瞞，我們需要一位真正的心靈感應者來喚醒x教授。”
亞曆山大挺拔地站著，不時地看向人群。最後，他的目光停在了旺達-馬克西莫夫身上。語氣也變得更加真誠，“我需要你們兄妹的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