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英美] 戒斷反應Ⅰ ch.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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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莉莉安可不是一件難事，因為在過去的兩年中皮特羅經常等候形形色色的人與她打招呼。
他站在門廳附近，然後再在入口的反光鏡裡看了看他的頭發，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真不愧是他皮特羅-馬克西莫夫，沒有任何男人能夠比得上他。
入口處的招待生問他：“請問您需要什麼？”
“我同莉莉安-斯塔克約好的，正在等待她。”
“你是誰？”
“皮特羅-馬克西莫夫。”
“恐怕她沒有時間，先生。”接著，他朝裡麵張望道：“這位先生，每天想和斯塔克小姐搭訕的人能夠從這裡排到法國。”
“好吧。我應該是最幸運的。”
招待生說：“她可能並不想見你，因為你不是第一個在這裡等她的，還有彆的一些優秀的先生。”
“不要緊。我會在這兒等她的。如果有必要的話，我還能自己叫她。”同時皮特羅又在想：上帝啊，難道沒有人知道莉莉安已經名花有主了嗎？很顯然，很大一部分人並不知道莉莉安正在和他交往。
這時，他一想到莉莉安同特查拉沆瀣一氣，而且互相之間有那麼多相同的興趣愛好就不由得心煩意亂。而且，她居然就這樣拋下她親愛的許久未見的男友和彆的人忘我地討論起研究來。
另一方麵，當你同一見鐘情的物件交往甚至溫存的時候，你不由會想這時你出於自身的魅力，還是這種事情對她來說隻是小菜一碟。
但是，這可是他主動的啊。
他是在哪兒第一次看到她的？索科維亞的森林？好像是的，他最早還是在逃亡路上發現她的身影的。
在那裡，似乎所有的人都糾纏在一起，或許他也牽涉在其中，或許索科維亞所有的成人都有牽扯，而莉莉安是其中唯一的外人。
就像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影片中，整個村莊的人都是巫師和女巫，而那個茫然不知所措的旅客一出現就成了他們的盤中餐。
皮特羅看向會場，那兒沒有什麼熟人，隻有一張令人厭煩的特查拉的臉。
他認為現在還不是打擾莉莉安的好時機，所以就環著手朝一個方向發呆。
有人想要加莉莉安的聯係方式，將自己的名片遞過去，上麵寫著：“請隨時聯係我。”
於是皮特羅就清醒了。
在大門廳裡，他大聲喊道：“莉莉安！”
沒人回答。
他走過冗長的紅毯，大聲喊道：“莉莉安！”
都沒有人理他。
如果說她聽見自己的聲音還假裝沒有，那也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於是皮特羅突然想到這裡可能太吵了，那他就不應該這麼大聲喊她了。
如果她知道他在等她的話，她肯定不會浪費雙方的時間的。
他走到中間，再次呼喊她的名字，還是沒人答應。
他於是沿著紅毯那沉悶的聲響往前走。此刻他真希望自己能夠利用超快速將她擄走。
當他走到人群外時，他停下腳步聽了聽。除了一些男性陳詞濫調的搭訕藉口外，還有某人刺耳的調侃的笑聲。
他決定走進人群通向莉莉安。
他儘量使自己不動用能力，但每走一步，這見鬼的人群都要又尖叫又抱怨。
他走到莉莉安幾人的距離開外。
人群擁擠著。
他猛地把他們推開，該死的男人們又發出唧呱的叫聲。見鬼！
他走了過去，從那重重包圍的人群中心突然傳來一聲呼喚。皮特羅隨即輕輕推攘，莉莉安手持幾張名片向他的手猛伸過來，口中還念念有詞：“瞧著！這位就是我那聰明熱心的男朋友！”
皮特羅的心動加速，甚至都要叫出來了，但他還是努力保持風度向眾多男士擠出一個微笑說：“的確是我被幸運之神眷顧了，各位。”
他甚至還在人群中看到了女士。
“我還在猜想你什麼時候會過來。”
她的手裡被塞了厚厚一疊的名片，身體向他輕輕傾斜。她今天穿了一雙高跟鞋，此刻略顯倦態，但仍然努力回應著其他人。
“我以為你會喜歡這種被人追捧的感覺。”
“我看上去很喜歡和人打交道嗎？”
皮特羅攙扶著她後，莉莉安才把自己的重量壓了上去。他這才注意到她的手裡拿著一個精美的禮品盒。
莉莉安說：“特查拉從家鄉帶過來的。”她把禮盒遞給他，並堅持讓他開啟，同時又向著人群揮手道彆，也和特查拉點頭示意。
禮品盒裡的是兩串黑色手鏈，不知道是什麼材質製成的，通體發亮，隱隱能看見紫色的流光。
“聽說是他家鄉的特殊物質，十分珍貴。”她又加了一句：“是對我們的祝福。”
“是嗎？”
“難道你不喜歡？”
“這實在是很美麗。”皮特羅問她：“難道特查拉家境比我們想得要好？”
“可能吧。”
皮特羅仔細打量著這兩串手鏈，說：“你似乎曾告訴過我特查拉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沒錯。但我不知道他背後究竟有著怎樣的命運。”她的眼睛盯著他，他迎著她的目光，他們對視了一會兒，然後她問：“皮特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自己也不太確定。”
“你為什麼老是向我打聽特查拉？”
“因為我嫉妒他。”
莉莉安對這個回答沒做出任何反應，但她又反問他：“你為什麼不跟我一起生活？”
“這個嘛……我能不能請求你不要追問？”
“為什麼？”
“關於你的身份和能力。”
“我的什麼？”
要告訴自己的愛人你在害怕什麼，並解釋為什麼要產生這種心理之前可要好好想清楚。於是皮特□□脆改變了話題：“我偶然找到了一件收藏品，莉莉安，不知道你見沒見過……”
“古董？”
“對，是這樣說。順便告訴你，老闆說這是‘阿爾赫娜女神’曾經使用過的物品——準確地說，是武器。”
莉莉安微笑著握住他的手，對他說：“來，讓我看看你給我準備了什麼樣的禮物。”
他們走向了停車場。
皮特羅在那裡看到了莉莉安的愛車——來自某個自大狂的贈禮。他憂鬱了一下，看看莉莉安，然後搖搖頭。
這不像他自己。
莉莉安閉上上帝，噢不，是奧丁安在她臉上的眼睛，睜開奧丁安裝在她大腦裡的眼睛，這眼睛總是能看到她不願看的東西。
見過大部分的人類信徒，總是很失望，他們總是竭力隱瞞一點卻又做不到。
她並不討厭他們，因為她理解他們的感覺——至少理解一點兒。
如果他們尊敬愛戴她（有人甚至聲稱熱愛她），他們就會事先把她想象成無所不能。
相反，他們實際能看到的是一個製止不了戰爭也無法阻止家園毀滅的神。和他們想象的完美形象截然相反。
他們看不到的是她腦中的第三隻眼睛，那個眼睛在她內心黑暗的另一半中閃閃發光……它是奧丁的贈禮，也是一種詛咒，她很高興他們看不到它。
如果他們能看到，她想他們中的許多人會試圖偷走它。
是的，即使這意味著用一把刀子從一位神明的肉/體中把它挖出來。
凝視著黑暗，她招來她自己的阿爾赫娜形象——真實的阿爾赫娜，和為躲避追擊掩藏姿態的莉莉安毫不相同。
她尋找在那裡潛伏了數百年之久的影子，找到她，開始向皮特羅凝視。
“皮特羅，”她開始說，“至少我認為的感情是不存在謊言和隱瞞的。”
她睜開眼睛。
皮特羅正凝視著她，臉色比之前更猶豫了。
莉莉安停頓了一下，走向皮特羅，他站在那兒像一座雕像一樣看著她。她拉住他的手——它們很冰涼——說：“我愛你，彼特。我發誓。”
“你總能敏銳地察覺到，”皮特羅無力地低聲說，眼睛仍然盯著她——好像沒力氣離開她，“你讓我總有種無處遁形的感受。莉莉安……我隻是個人類。”
她隻能站在他麵前，握著他冰涼的手。
他怎麼能想得這麼多呢？人們一直這麼胡思亂想。他們用不同的方式思考這個問題——人的壽命有多長？神的壽命有多長？你怎麼能接受另一半的死亡？你怎麼承受的——但總是回到同一件事：人神殊途。
她不知道他死後她會怎麼樣。
她隻是愛他。
“你的壽命那麼長，”他重複說，就像一個在做惡夢的人在說話，然後他們倆都沉默不語。
他期待著斯塔克感受到自己的糾結，打電話過來打擾，但卻隻能聽到手錶單調的滴答聲。
莉莉安移動了一下，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仍然握著他的手，希望能讓它們暖和起來。
十五分鐘後，莉莉安領著他進入車中的時候，它們仍然冰涼。
皮特羅在鏡子中看到了自己的臉龐，說：“我看上去糟糕透了。”
“沒錯。”
“或許你現在應該安慰我。”
她又說：“我敢打賭你從未在駕駛座上試過。”
“從來沒有。”
“你要不要過來試試？”
“這是我的誤解還是你的主意？”
她笑了，然後，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她已經從駕駛座鑽向了副駕駛座。但她的耳環和項鏈仍然閃爍著，她一手扶著椅背，一邊坐上了他的腿。
他們擁擠在這輛可能是極為名貴的豪華轎車上。
皮特羅想，大概她以為能給自己的安慰隻有這種。
大概斯塔克那家夥也沒想到，他們會在這裡做這樣的事。
他自然奉陪到底。
莉莉安個子高，腿又長，而副駕駛座的空間有限，所以她的頭都到了軟頂上，腿也伸到了兩旁。
而他這麼強壯寬闊的身體也被比他嬌小許多的莉莉安擠在了更加狹小的空間裡。
這看上去很滑稽，皮特羅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在笑什麼？”
“車內的空間這麼大，我們卻擠在了一個角落。”
“好了，現在讓我們來看看你有多大吧。”
如果你沒有在邁巴赫副駕上做過，你大可不必為此感到遺憾。皮特羅現在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沒人會選擇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