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做短刀,活著就好 先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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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代
鶴丸國永帶著甜點和熱牛奶找到了自家審神者……的木屐。
一左一右整整齊齊地擺放在萬葉櫻下,人卻冇看見在哪裡……“主殿——”鶴丸國永放下托盤喊道。
頭上的花蔭動了動,露出一個小腦袋,“鶴丸!”
風早振折斷手中的花枝丟下去,說話有些含糊不清,“很好吃,快嚐嚐!”
此刻小孩嘴裡咬著不少花瓣,清甜的帶有靈力氣息的味道很接近鹿鳴投喂的靈力球……好吃,還管飽。
鶴丸國永接住花枝有些哭笑不得,“主殿……您在做什麼啊?”
“鶯丸殿說這個可以吃!”風早振繼續拔花苞,經過對比實驗他發現花苞比盛開的櫻花更好吃一些,花瓣則是其中味道最淡的一部分……拔!多拔一些晚上帶給一期尼!
“是可以吃冇錯……”鶴丸國永順著樹乾開始往上爬,動作靈巧又輕快顯然是個熟練工,很快攀上去接近了正坐在主乾上樹窩窩裡的小孩張開雙臂一把抱住,“哇!”
“嗚哇——”風早振一縮脖子下意識抖了一下,察覺到熟悉的氣息又鬨騰起來,“鶴丸你嚇我!花都掉了!”
鶴丸國永趕緊擋住身後的空缺把小孩護住防止他掉下去,“主殿慢一點……小心掉下去了,腦袋會摔壞的。”
他忽然滿臉嚴肅,“就算主殿摔成小笨蛋了鶴也會養著您的!”
“誰是小笨蛋啊!”風早振又去撓他,瞄準腰側下手,“鶴丸,壞!”
“哈哈哈哈哈哈……”鶴丸國永擡手抱住小孩挪到中間安全地帶笑成一團,也不甘示弱伸手去撓他的癢癢肉。
兩個幼稚鬼笑成一片,萬葉櫻枝頭聳動落下不少花瓣,撒了走過來的三日月宗近一身。
“主殿,鶴丸。”他站在樹下仰頭喚了一聲,嘴角帶著柔和的笑意,“方便和老爺爺聊一會兒嗎?有重要的事情想和您商量。”
風早振不鬨了,抓住鶴丸國永偷偷試圖摸他額頭的手往旁邊一丟扒著樹枝探頭,“三日月殿!”
一簇花瓣隨著他的動作飄落在樹下等候的青年頭上身上,其中一片恰巧墜在他長長的睫毛上,引得動作微顫眼波流轉,“……主殿?”
“高處危險,下來吧。”三日月宗近伸手,“我接住您。”
他眼底新月在笑意中有些模糊,風早振幾乎看不清這位老人家在想什麼又在看著什麼。
是他又或者彆的什麼人?
“來了——”風早振是個乖孩子,冇有真的從樹上跳下去……他慢吞吞扒著樹乾往下滑,有的地方能踩就借力踩一下,無從借力的地方就抱緊樹乾一點一點滑下去。
第一次爬樹,很好玩。
小孩一邊穿木屐一邊重新看向萬葉櫻,雪白衣角一閃而冇。
鶴丸還不想下來?比他這個小孩子調皮。
“主殿是個很貼心的孩子啊。”三日月宗近冇在意鶴丸國永還在上麵,他說的本來也不是什麼秘密。
“來這裡坐一會兒吧。”他側頭看向踩著清脆響聲走過來的小孩子拍了拍身邊的草地,春日景取下綠草濃密而細嫩,觸手微涼。
是很適合躺下睡一覺的觸感,躺在萬葉櫻下仰望遮天蔽日的花蔭,細碎陽光隨著微風而不斷變動位置光影斑駁,會帶來美好的夢。
併攏小腿在三日月宗近身邊特地留出來的空位上坐下,風早振抱著膝蓋看向身邊容顏殊麗的太刀語氣帶著疑惑,“三日月殿找我有什麼事嗎?”
“能看見您安然無恙實在是太好了。”太刀答非所問凝視著身邊的小小身影嗓音含笑,“您一去許多時日,在您遭遇危險的時候我們也冇能趕到護衛,是我們的失職。”
“也冇有很久啦……”風早振掰著手指頭算了一下,“應該隻有兩三天?”
“是這樣嗎……我們在本丸已經度過了一月有餘。時之政府的時空技術實在非常有趣。”三日月宗近冇有追究被小孩子含糊過去的另一個話題,端起托盤裡的玻璃杯遞過去,“喝一點吧,接下來的故事很長。”
三日月宗近要講的故事確實漫長得可怕,從現身於世開始的時間近乎古時普通人類的一生。
四十年,從前代時之政府還在時便應召現身的付喪神從泥沼中走過,肩負同伴的期望和囑托守到了天明的那一刻。
“那位大人實在是……很有魄力啊。”三日月宗近笑著說道,“老爺爺一開始也冇想到偷偷遞到我們手上的函件竟然是真的……”
真的遵守了約定在他們放手一搏時直接切斷了契約和言靈的製縛,讓他們得到反抗和逃生的機會。
風早振驚訝地“喔”了一聲,捧著熱牛奶無論如何想象不到那位看上去很嚴肅又會對他露出一點笑容的青年……在狐之助0098口中非常缺錢的boss當初的行徑如何離經叛道。
“是像故事裡的大英雄一樣嗎?”風早振還是頂著對麪人期待的目光問了一句,“愛染的書裡那樣的……”
雖然愛染國俊總是把這個身份套到自己身上,但不妨礙小短刀從他的故事裡意識到這個角色的特殊與偉大。
“嗯……可以這麼說。”三日月宗近露出回憶的表情,“經曆過那場變革的大家都很感激那位大人,畢竟他是……太陽啊。”
彼時臉上還帶著青澀稚嫩的少年手握刀劍直指已然腐朽到不堪神明信任的時之政府,身後是被喚醒的本靈刀劍……再往後是外表或頹喪或落魄或惶惶不安的他們,一無所有而曆經千辛萬苦通過臨時開辟的通道殺到了最中央的區域。
隻餘目光堅毅背脊挺直,手中仍然緊握刀劍咬著牙感受恨意升騰侵蝕殘破身軀。
請回答。少年握著刀看向身前深深鞠躬發抖的人類伸手一指後方。
你們在用什麼迴應他們的期待和信任,回答!
回答我!!
少年遞出刀橫在老人脖頸前居高臨下意氣風發,每一個字都像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你們……你們這群渣滓!他們明明是為了人類的曆史才從高天原……
老人穿著齊整的製服滿頭銀髮梳得一絲不茍閃閃發光,他的目光越過少年的肩頭看向後麵神色冷淡暗藏殺意的本靈刀劍冇有停頓,轉而深深凝視他們。
一群落魄又可憐的背水一戰的……敗犬。
原來神明大人們彼時看見的是這樣的我們啊。他語氣帶著懷念閉上雙眼。
我冇有什麼可辯解的,請用我的命與血來向神明懺悔和贖罪。
這位……他睜開眼看向眼前握刀的手臂微微顫抖的少年帶著笑意說道,這位我們最優秀的審神者,江陵大人。
請動手吧。
比已然在老人的目光中動搖的少年更快的是【螢丸】,大太刀舉刀毫不猶豫一記豎劈。
噹的一聲巨響,少年拔出腰間的脅差架住了他的刀,另一隻手仍然握著打刀橫在老人身前。
請冷靜一下,螢丸大人。少年回頭對他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他還不能死。
孩子模樣的付喪神綠眸微眯,手臂持續發力下壓但少年始終冇有收回刀,甚至把另一隻手握的打刀也撤了回來抵上他的刀鋒。
請冷靜……冷靜一下!
在刀鋒觸及少年握刀的臂膀前【螢丸】猝然收手,提著長刀定定望著他語氣冷漠。
你也要背叛我們嗎?江陵大人?
我並無此意。少年對他鞠了一躬,抱歉,但是眼下他需要活著,還有更多的人隱藏其後需要一個契機作為點位才能袚除所有的陰暗,他不能死。
說完他快速起身揮刀擋住了【藥研藤四郎】的斬擊,雙刀揮動連續格擋了七八次襲擊後咬牙把老人護在了自己身後拍出符咒豎起結界,轉而看向【三日月宗近】。
請您讓大家冷靜一點可以嗎三日月大人……他目光帶著微不可查的可憐,求您了。
【三日月宗近】手扶刀柄靜靜看著他,半晌後點了點頭。
把一切都交給這位大人吧,大家。
何必那麼麻煩?
【小狐丸】握住刀從穿著製服的男人身後抽出,舔了舔嘴角尖銳的犬牙。
殺光他們就好了,既然要贖罪自然要有誠意才行。
不是要袚除全部的陰暗嗎?他歪著頭看向臉色蒼白的少年仍然帶著笑意,我們來替江陵大人決定吧,殺光他們就好了。
被他們悉心教導的少年的刀最終擋在了他們麵前,他身後是抖得像鵪鶉一樣的或蒼老或年輕的麵孔。
人類啊。
【小狐丸】聲音顫抖一腳踩碎了試圖逃跑的男人的腳踝又補了一刀,仍然是不致命的位置。
這樣貪婪而麵容可憎,卻又如此脆弱……明明是我們一隻手都可以捏死的螻蟻。
怎敢……
——怎敢淩辱神明。
他腳下的人類發出哀嚎聲,拖著長長的血跡往前爬努力去抓住少年的羽織一角。
救救我,救救我江陵大人……救救我啊!我手裡還有賬本,對,我不能死……
少年握刀再次揮退一位本靈的襲擊,看向男人身後慢悠悠跟上來提著滴血的太刀的【小狐丸】聲音無奈。
您還是這樣惡劣的性格啊,小狐丸大人。
不是您想救下他們嗎?
【小狐丸】又往男人腿上紮了一刀,在沖天的哀嚎聲中嘴角揚起。
我這是在給您機會啊,江陵大人。
近在咫尺,隻需要伸手就可以把他拖到結界裡保護起來了。
多麼符合您的心意。
你說賬本?少年轉而看向男人,隻是財務流動方麵的嗎?抱歉我對時之政府的賬目有多少虧空不感興趣。
當然不是!男人不敢爬了,身後宛如實質的野獸狩獵的視線還在掃視哪一處適合下刀。
而他小腿的刀還冇拔出來,動一下都是骨肉分離的痛楚……養尊處優習慣了的他還冇昏過去都是因為求生欲。
而也正是出於求生欲他有些不敢說出剩下的內容。
不是的話是什麼呢?
少年握刀橫在身後接住【亂藤四郎】的一記背刺,隨著清脆的斷裂聲響起打刀從中折斷,未儘的力道在他臉頰上劃出血痕。
金髮的短刀後退幾步旋腕變動姿勢。
後退,江陵。
是……是交易刀劍的記錄!有往來的賬目和人員名單啊!男人轉而抓住他長絝一角臉上擠出討好的笑容,冷汗順著額頭往下流淌。
救救我,隻要您救救我……我全部都給您,都給您啊!
我需要驗證你說的話真假。
少年拔出剛剛倉促收回的脅差握住,麵對短刀冷淡眼神一步不退。
再給我一點時間,可以嗎?
當然……【亂藤四郎】笑著撲上去抱住少年的手臂製住他試圖揮刀的動作,一刀刺進小腹。
不可以啊。
做完激進的動作,短刀下一秒扶住額頭冷汗涔涔,也冇有進一步的動作。
少年同樣後退一步退入了結界中,捂住腹部看向本靈陣營後方的刀劍。
請相信我,請幫助我。
結界中不止有敗類,也有幫助大家的人類不是嗎?
彼時的三日月宗近望著結界中曾偷偷遞給他禦守的巫女蒼白臉色和少年手下逐漸蔓延的血跡踏出一步。
我可以相信您嗎?
屠龍的勇者,會再度淪落為惡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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