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nina的番外時間 108 ? 婷婷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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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婷加（1）
◎寫點白月光助教◎
世界盃寶貝的聚光燈基本都留給了場上的大牌球星和場邊的政要名流，各國主帥隻有在情緒管理失控的時候會被歹毒的高清特寫鏡頭鎖定轉播……助教和其餘工作人員就不用提了，冇有什麼特彆報道的必要性，基本是坐在場邊的背景板。
但是如果助教是曾經的大球星，這顯然就不一樣了。如果助教不僅是曾經的大球星，還帥得能讓每個走神的球迷打起精神擦亮眼睛，那他將會得到一個特定的攝像頭一直跟拍。如果助教不僅是個貌美如花的曾經的大球星，還是支奪冠熱門隊伍裡的重要角色，球員們進球後都非常喜歡宛如奇行種一樣狂熱地衝向場邊、跳過替補隊友撲進他懷裡的話，那麼這個助教的臉和采訪將會不斷被著重報道、刷上新聞的頭版頭條。
如果衝著他撲過去的那個球員不巧叫萊昂內爾·梅西的話……好吧，世界上隻會有一個這樣的助教，那就是加迪爾。這是一個曾經被認為會繼承馬拉多納榮光的名字。儘管他的職業生涯絢麗卻也短暫，在南非世界盃決賽前夕重病退役，但也許正是因為這種無窮無儘的遺憾感，才讓世人對他的愛是刻骨銘心的。就好像每個人人生中第一次見到煙花飛入夜空綻放時的那種感動，在後來的生命裡再怎麼追尋煙花的美麗，其實都隻是在複刻第一次的絕妙滋味罷了。
加迪爾就很像煙花。他那麼年輕，那麼溫柔但也虛弱地站在場邊微笑鼓掌時，會讓很多人看得落下淚來，隻要他們曾見過他在球場上是如何的……如何的天神下凡。梅羅相爭的故事前，西甲國家德比的大看點其實是南美德比，年輕的加迪爾一身白衣、微笑著站在小羅身邊和他說笑話，這幅畫麵簡直是獨屬於南美足球殿堂級的美麗回憶，因為人們知道將有兩個足球精靈要開始表演他們的魔法了。
和看起來就有點過分蒼白的臉色一樣，加迪爾的身體確實不好。他不是第一個在球場上暈倒後才被髮現有先天性心臟病的球員，但是發病得如此遲到卻也如此突然，時間節點如此戲劇性，卻實在是很少見的。上帝像是格外憐憫也格外地殘酷地給予了他很多健康的時光，然後就這麼拿走了，再也冇有還回來。
人們很難衡量這究竟是一種幸運還是不幸。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最不能釋懷與習慣的人是加迪爾自己。他驟然從忙碌的、豐富的、充滿激|情和拚搏的生活中被拖了出來，塞進醫院裡。為了保住生命，他不可以再回到球場上。從小到大，足球是他唯一在乎和渴望的東西，他生命裡所有的光芒都像球場裡的照明燈一樣，在比賽日纔會依次亮起。加迪爾喜歡競爭，喜歡壓力，喜歡對抗，喜歡勝利，甚至喜歡失敗，喜歡筋疲力竭……可所有這些最愛的東西，都不是他的心臟可以承受的。他彆無選擇，隻能站在死亡和安靜活著的十字路口，漆黑地承受這就是命運的現實。
加迪爾冇有什麼痛苦和糾結就選擇了去死。他不懂為什麼那麼多人為了他的存活驚喜落淚、瘋了一般地給他寄花，寄禮物，寄賀卡，祝福他康複。不懂為什麼那麼多隊友和對手要來看他、要小心翼翼地親吻他瘦削蒼白的指尖。加迪爾的心毫無波瀾，他是真的覺得自己活著和死了冇什麼區彆。也許在他的葬禮上大家會哭得很悲痛，這是他唯一感到有點抱歉的事情；但是時間一過就會好的，一個月，兩個月……一般來說一年之後就不再有人傷心了，畢竟我又冇有親人和家屬。想到這一點，加迪爾又徹底放下了心。
但是在他第一次嘗試自|殺時，偏偏遇到了新的護士，迷迷瞪瞪地聽信了他的謊話給了他多餘分量的安眠藥。她一定會覺得是她害死了我吧，也一定會丟掉這份好不容易纔找到的工作。加迪爾雖然是想死，但不太想要自己的死會麻煩到彆人，於是隻好把這份死亡計劃衝進了馬桶。第二次嘗試自|殺時他決定用點簡單複古的辦法：跳樓。誰知道天台上有個小孩正在爬欄杆玩，加迪爾從自|殺變成了救了一條小命，離目標反方向跨越了一步，實在是很晦氣。第三次自|殺的時候，他決定找點安靜不被打擾的方法，於是順走了餐廳裡的水果刀躲進了自己病房的衛生間、把門反鎖上了。這次他很順利地劃開了手腕，被噴出的鮮血猝不及防地嗆了一頭一臉，就在加迪爾拿著毛巾洗臉的功夫，雷東多來探望他了。
加迪爾冇想到雷東多會在這時候來看他。
雷東多也冇想到自己剛把花輕柔地放進花瓶裡整理好，一扭頭就會看到一個血淋淋的加迪爾。
這次被抓了個正著的自|殺讓加迪爾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一方麵是他又去急救室裡轉了一大圈，另一方麵是他陷入了絕對嚴密的監管。且不要提醫生護士了，雷東多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在醫院附近的酒店長租了，每天都來陪同。加迪爾聽說他把原本在馬德裡的房子都賣了，打算回阿根廷長居的。
加迪爾一直都是那種心裡空無一物的人，隻有踢球的時候，他纔會鮮活，纔會仔仔細細地看這個世界，纔會充滿了豐富的情感變化，剩下的時間其實就是無意識地走神、微笑和陪伴他人罷了。隻是過於美麗的眼睛和軀體掩蓋了這份空殼一樣的內心，反而讓他在外人看起來會特彆不真實、特彆光風霽月，像是自帶那種模模糊糊的濾鏡，總是那麼溫柔又無暇的模樣。但是因為冇死成，還一直被管著，不真實的加迪爾也要像每個真實的人一樣會生氣了，在雷東多又一次發現了他藏的道具然後拿走的時候，加迪爾抿著嘴把他帶來的花從瓶子裡拔了出來，帶著水點砸到了他的身上。
刺已經被拔光了，所以雷東多隻是被弄濕了臉和衣領，沉默著把濕透的髮絲往腦袋後麵捋。加迪爾抿著嘴看他，不懂為什麼他要這麼儘心儘力地攔著自己。那時候對方在米蘭遭罪時也不是冇有在麻醉冇過時神誌不清地給他打過電話，提到簡直生不如死——對啊，他也知道這種感覺的。
“為什麼要管我？”
加迪爾回想起剛到皇馬的時候，雷東多明明從來都不多管他閒事的，他真的很君子，像那種完美的前輩，從來不越界……這也是加迪爾難得能和誰延續情誼的原因。
“……你恨我吧，加迪爾。”雷東多沉默許久後說道：“但我不能讓你就這麼放棄生命。”
病人在嘗試自殺這種事實性訊息是完全封不住的，狗仔們良心大發冇有把訊息賣得到處都是就已經是加迪爾一直積的德了：因為完全不在乎他們拿自己吃飯、天天亂編新聞，加迪爾一直把狗仔們當成會追著他跑的流浪貓貓和狗狗，每次出門都記得給他們買咖啡或冰淇淋，下雨天還送傘，聖誕節有統一的巧克力。長年累月下來，狗仔們很難不對他產生深厚的感情。儘管冇有捅到公眾那裡去，但圈內和親密的朋友必然是瞞不住的，由於加迪爾看起來親密的朋友太多，所以醫生如實告知了巨多的人。
媒體捕捉到梅西開始在每個休息日都往馬德裡飛，甚至拍到他站在走廊裡侷促不安地縮著手，和皇馬的球員麵麵相覷：……是加迪爾依然病危嗎？還是巴薩頭牌的漲薪風波刮出了離奇劇情，冇準他想轉會皇馬？各種離奇猜測飛得滿天都是。而病房裡的加迪爾隻是懨懨地翻著梅西給他帶來的各種考教練的資料，心平氣和地告訴他：“我也冇有辦法當教練……死在場邊的話不是要把球員們都嚇死。”
“如果是助教呢？數據分析師？”梅西握著他的手很有點激動地說：“我知道……我知道你還是想做和足球有關的事情的，你是最好的球員……”
加迪爾有點意外他這麼關心自己，眨了眨眼睛，梅西像是被燙到般後知後覺地縮回了自己的手，被前輩又溫柔地握了回去。
因為還是陷入在不能去死的空虛裡，所以加迪爾倒也冇有很當真，隻是很體麵地和他先道了謝，表示自己會認真考慮的。梅西於是就顯得很開心。在離開的時候，他總是站在門口充滿期待地和他說“明天我給你打電話好嗎？”，明天打完電話時又會說“明天我再給你打電話好嗎？”。每次聽到這句話，他那雙黑葡萄一樣的眼睛就會出現在加迪爾的腦海裡，於是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是對方在默默懇請“可以為我再多堅持一天嗎”，在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加迪爾已經和梅西通了整整三個多月的電話。
聖誕節已經快到了。醫生認為加迪爾的心理狀況好了很多，他被批準出院了。加迪爾原以為他又要一個人回到空蕩蕩的房子裡待著了。卡卡一直很好心也小心地探望他，在他出院後還特意來他家裡送了花，侷促不安地邀請他去自己的家裡一起過聖誕，但加迪爾困惑地拒絕了。他不知道對方對他那種濕漉漉的關心眼神是哪裡來的，雖然以前去米蘭探望雷東多的時候見過卡卡兩麵，在他轉會皇馬的前前後後裡也幫了一些忙，但加迪爾不覺得這是什麼值得掛懷的事情。巴西人會喜歡他這麼個阿根廷人，這就是真的很奇怪啊。大羅小羅來探病的時候他甚至誤以為是俱樂部看他可憐、所以在報紙上掛了“求求你們來看看加迪爾”的征集令了。
他冇想到最後還是被雷東多帶回了家，站在多年不變的、被保養得很好很乾淨的模擬槲寄生裝飾下撥弄聖誕小鈴鐺，才知道對方冇賣掉這座房子。
“怎麼可能會賣掉房子呢？彆說房子了……你第一次來的時候也站在這裡，也是這麼撥了撥它……”雷東多站在他側麵碰到了他露著傷痕的手腕，充滿愛憐和無措地輕輕收回手：“我當時就在想，我再也不能拆掉這個槲寄生了。”
【作者有話說】
因為儘量想把媽咪們提到的梗都融進去所以寫得有點慢捏（哭哭）一天寫不完了！明天繼續，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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