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GL】小山詞 原來她是一個同性戀。
-陸聞是在初三那年發現自己好像是個同性戀的。
鄰居家有一位姐姐,比自己大兩歲,17歲了,還是未成年。她在職高讀高二,有一頭生來就是棕黃色的長髮,一米六八的個子,長得很好看。陸聞從小和姐姐一起長大,她們一起上學,一起回家,總是姐姐站在她的麵前保護她。
那天發生的事是個意外,但卻成了陸聞記憶裡洗刷不掉的一個剪影,像是一首歌始終在孤獨深處循環播放。陸聞永遠都能不費力氣地哼出那種旋律——像是青春期的性衝動戳破了窗戶紙,又像是第一次對一個人感到心動。
陸聞看到的是一個蒙著光的側麵,午後的陽光透過棕褐色的玻璃輕輕柔柔地覆蓋住狹小的洗手間。她本來是按阿姨的旨意給姐姐送一身乾淨的衣服進去。17歲的少女正坦然地麵對花灑釋放的激流,長髮已經被全部打濕,緊貼在皮膚上,水流順著她身體的每一處起伏躍動,直至彙入地麵上的小型汪洋。她閉著眼,很疲憊的樣子,但又散發著不自覺地勾魂攝魄的嫵媚。她抬起頭,毫不在意地任憑水流猛烈敲打她被親吻和吮吸的脖頸,然後是鎖骨,再然後是柔軟的**,**挺立著,情迷意亂地感受水的愛撫——那上麵佈滿青紫深紅。平坦的小腹上是水珠在跳舞,再往下是一團外人禁止通行、愛人永久駐紮的神秘花園。姐姐是蹲跪在地上的,陸聞已經不需要再往下看,就感知出了她與眾不同的獨特氣息。
“姐姐,衣服。”陸聞的聲音在顫抖。
“嗯?”姐姐睜開眼,站起來,然後朝她走過來。她看見姐姐筆直的雙腿,看見姐姐移動的風情,看見姐姐濕潤的眼睛。
她的身體有了陌生的反應。天性讓她感到羞愧,於是她急急忙忙地離開了,離開了這個帶給她新世界的天堂。
一個月後,陸聞中考完,姐姐一家人就搬走了。母親站在陽台上俯視下麵即將離開的搬家公司和黑色轎車,譏笑一聲“**”。其實陸聞不太瞭解母親是什麼樣的性格。她的媽媽是在市立醫院工作的護士長,學位很高,在家中多次抱怨當前位子太低。隻是覺得白衣天使的母親帶著幾分冷意說出的那個詞語並不是什麼好詞兒。
但陸聞並不知道這個詞實際上是什麼意思。她想起剛纔看見姐姐低垂著頭,一副乖順的模樣,站在一箇中年男人身邊,她的母親和弟弟也同樣低著頭站在他們身後,隻有那個男人笑得和善,還給了陸聞一塊大白兔奶糖。
陸聞的媽媽也許是為了升職,也許是為了一些她不瞭解的原因,很忙很忙,早出晚歸了。她的父親是一名軍人,嚴格意義上來看,他們家確實是高乾家庭。於是在這個夏天,陸聞理所應當地學壞了。冇有人管束的她是隻自由的小鳥,父母有意的忙碌後來也成為無意的疏遠。
這件事是需要狠下心來去做的,冇人帶著她,她自己冒充成年人去了網吧。姐姐家有一台電腦,她經常看著姐姐用QQ和五湖四海的人聊天,然後露出或是不屑或是羞澀的笑容。已經看了無數遍的動作,由那深深烙印在腦海心頭的身體去完成的動作,她不費力氣地就複刻出來。在網吧查了好多好多的影像資料,她終於搞清楚一件事——
原來她的這種反應叫做**。
原來她的這種感情叫做同性戀。
步入高中之後,陸聞慢慢不記得姐姐的模樣了。不是她記憶不好,隻是有一個人新的人走進了她的生命。
這個人也是女生。她叫許有竹,有無的有,竹林的竹。
晨讀課的下課鈴終於響了。
陸聞抱起她的書和檔案夾,匆匆走進小辦公室。一屁股癱坐在屬於她的椅子上,在對麵何老師異樣的眼光下挪動著屁股,尋找最合適的坐姿。
她不屑地抬眼皮瞅了一眼何景光,罵罵咧咧道:“乾嘛?我要給你媽回電話了。”
何景光搖搖頭,什麼也冇說。
今天是12月13日,星期五。上週陸聞的同居室友小孫搬走和男朋友一起住了,偌大的三居室隻剩下她一個人。但她寂寞還冇寂寞太久,房東何太太(也是何景光的老母親)就打來電話,說有一位新的女租客將要搬進來,和她年紀一樣大,從省會陵州來的,行李比較多,特意拜托房東幫自己簽收一下行李。那時她正為了月考準備複習教案,聽了這番話,怒從心生——陸聞尋思著,一個高中人民教師要怎麼替她素未謀麵的室友簽收快遞?
但心地善良的陸聞還是答應了下來,陸陸續續把室友的行李都安放在了那個較大的房間。
現在,陸聞是一個一點就炸的火藥包。這次月考,全班同學總體成績下滑,進全校優秀榜的一個都冇有,各個都跟腦子吃了屎一樣考得一落千丈。
她一邊用單音節詞敷衍著何太太,一邊用筆圈畫出晚上要找談話的學生名單。這個電話有幸在陸聞極其不走心的態度下以一分鐘的速度結束了。
陸聞,27歲,本科就讀S省師範大學(211)漢語言文學專業,研究生畢業於S省大學(985)文學係。現任楠城一中高二8班語文老師兼班主任,因其酷似韓劇女主角的長相和緊跟年輕人潮流的衝浪網速獲得學生們的普遍愛戴。但她堅持在自己的班級裡實行**主義中央集權政策,因此成為光榮的人民教師之後,帶的班一向成績名列前茅。
坐在她對麵的何景光,可以說是言情小說中的標配青梅竹馬了。倆人幼兒園起就認識,都是軍人家庭,之後一路順風順水都在一所學校,一個班級,最後考上同一所大學,都成為人民教師後又帶同一個班。隻不過何景光是教數學的,是7班班主任。何景光作為一個學生心目中的最佳老師,以其帥氣的外表和無為而治的主張,經常被拉來和陸聞配cp。
晚上九點半,陸聞伸了個懶腰,望著窗外的濃濃月色,深覺人生美好。作為一個典型的摩羯座,她是說一不二的工作狂。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東西,回到教室叮囑了打掃衛生的同學幾句話,她準備開車回家。剛準備打開車門,又接到了主任的電話,說學校春季招新的結果出來了,語文組迎來了一位新老師,是個女孩兒,還是她的學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