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我們的感情好像跳樓機 023
小談：溫熾你好厲害哦（捧臉……
男寢二樓,
公共衛生間。
餘力誠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對著走廊左顧右盼,
忽然指著303門口的兩個背影，對唐祥說：
“哎，你看?那個，是熾哥嗎？”
唐祥定睛一看?：“好像是啊！他怎麼來宿舍了？”
……
兩個人的力氣實?在?有些差距，談序白從背後輕輕一推，溫熾闖進303宿舍。
幾人的目光齊投射到他身上，發現?話題討論物件出現?在?眼前，頓時收聲。
宿舍6人齊著，蘭辰和他同桌龍梓新,
任何決議總是第一個回?應蘭辰的潘昊……還有衛錦輝。
溫熾的視線一一掠過?他們。
經他一打量，他們五人的表情都帶上幾分?緊張與警惕，唯獨衛錦輝是一副欲言又止的忐忑。
他冷臉時確實?唬人,
溫熾往宿舍中間一站,
誰都沒敢開口說話。
事實?上，溫熾自己也?不知道要講什麼。
雖然被推進來吵架，但要怎麼開始……
“篤篤。”談序白叩了兩下門，“查寢。”
說著要陪他的人，悠閒地走進來。
“你們聊得挺熱鬨啊。”
談序白笑道。
龍梓新以為他遞台階來了，立馬接話道：“累一上午了，中午休息嘛，放鬆一下……”
然而談序白話鋒一轉，先發製人：
“是啊,
我和溫熾在?門口聽?好幾分?鐘了，都不好意思?進來，怕打擾你們。”
龍梓新卡殼。
眾人瞬間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有攻擊性！溫熾也?忍不住僵直了,
幸好談序白站在?他這邊。
“聽?你們說，寢室裡有人抽煙什麼的。”談序白環視一週，問，“蘭辰，是你麼？”
蘭辰避開他的視線，在?他目光的威壓下，搖頭。
談序白：“那你覺得是誰幹的？”
蘭辰還是搖頭，“……我不知道。”
談序白：“剛才還在?說呢，怎麼現?在?就不知道了？”
蘭辰氣短一節，沒什麼底氣地說：“你們不是來查寢的嗎？”
“查寢嘛，也?順帶查紀律。”談序白說，“宿舍抽煙，背地講同學壞話，造謠傳謠什麼的，那不都是校紀校規不允許的？”
“誰講同學壞話？”龍梓新嘴硬，“發生了一些事，你還不讓人合理猜測了？又沒有到處亂說，那纔是傳謠。”
此言一出，大家都看?向他，不敢相信他就這樣變相承認。
他這麼講了，其他人也?隻得硬著頭皮附和。
“沒錯。”蘭辰說，“那你們偷聽?彆人聊天，難道很高尚嗎？”
潘昊：“就是啊，你們認真查寢了嗎？擅離職守。”
這五個人仗著人多勢眾，你一言我一語的，把理虧的事情也?添油加醋成占理的。
人多嗓門大，好像真理就站在?他們那一邊。
他們厚顏無恥的模樣，令溫熾十分?惱怒，想?駁斥，想?罵人，可他一旦真生氣了通常講不出任何話，話語堵塞在?喉嚨裡。
他懊惱於自己的無用，踢了一腳邊上的鐵畚鬥。
畚鬥倒地。
“砰——”
這一聲響，像一塊巨石投入水花，截斷了蘭辰等人的話音。
他們紛紛看?向溫熾。
臉上的神色，從色厲內荏的囂張，變成風雨欲來的緊張。
溫熾捕捉到他們的不安，陡然生出幾分?信心。
於是，他腳一勾，踢起畚鬥。
然後，伸出五指，緩緩握住鐵畚鬥的把手。
他臉上沒有表情，碎發垂著，投落下的陰影蓋住眼睛。
任誰看?到這一幕，都會覺得，這是不想?和他們多話，要動手了。
上鋪的龍梓新坐直身體，下意識往後靠，背貼牆壁。
“你……”蘭辰幹巴巴地說，“溫熾，你，你想?幹什麼……”
龍梓新：“你彆衝動，我跟你說……”
潘昊手心出汗：“喂，溫熾，這裡可是宿舍……”
寢室門口傳來一道聲音：“嘿，熾哥。”
“熾哥，真是你啊？”
餘力誠和唐祥大搖大擺地走進303大門。
他們打著招呼，自來熟地站到他身後，談序白看?了他們一眼，但溫熾沒有回?頭。
溫熾盯著驟然閉嘴的潘昊，問：“森*晚*整*理你想?說什麼？”
這幾個人一進來，來者不善的意味放大到極致，任誰都不會想?和他們產生衝突。
方纔你一言我一語的五個人，裝聾作啞，頭皮發麻。
餘力誠和唐祥一進來就明白這裡有衝突，交換眼神，挑釁地看?向五人。
雙方沉默對峙片刻。
“對不起。”蘭辰認清形勢，一咬牙，屈辱道歉，“溫熾，我們不該在?背後聊你的八卦。”
他開了口，龍梓新和潘昊等人也?跟著說了幾句“對不起”、“不好意思?”，語氣不情不願的，十分?頹然。
溫熾點完名離開後，一整個中午，整個303宿舍安靜無比，五人也?沒再?說什麼話，像夾著尾巴灰溜溜逃去的狗。
-
回?教學樓的路上。
“你什麼時候喊的人？”談序白問。
溫熾茫然：“我不知道。”
這兩人突然闖進來的時候，他都懵了，不過?或許也?是沾了他們的光，意外順利的解決了問題，甚至得到了正?式的道歉。餘力誠和唐祥也?覺得很有樂子，“嘿，咱們還是第一次被重?點班優等生當麵道歉，真是托熾哥的福，什麼稀奇事都能體會一下。”
談序白：“……噗。”
溫熾：“你想?笑就笑吧。”
談序白：“你就是這樣靠那麼多陰差陽錯當上‘校霸’的？”
溫熾扁嘴：“我纔不是校霸。”
談序白樂了。
他回?憶著剛才那一幕，笑上好一會，從溫熾踢起畚鬥、蘭辰等人從囂張變成擔驚受怕起，他就一直想?笑。
“那幾個人，你又是怎麼認識的？”談序白問，“你乾了什麼，他們都喊你熾哥？”
溫熾鬱悶：“我什麼都沒乾。”
學生和羊群差不多，跟風成性。
自從初中時那個流言傳開之後，學校的同學們都怕他，沒想?到上了高中也?這樣。
溫熾一度為這些謠言困擾，沒有人敢和他當同桌，更沒有人願意和他做朋友——當然，很多人想?認他當大哥或者收他做小弟，這些他都敬謝不敏。
不過?現?在?，他忽然意識到，這些流言也?帶來了一些好處，比如初中欺負他的那些人不再?敢上前招惹，比如蘭辰等人其實?內心很怕他。
“也?不錯吧。”溫熾想?。
他不在?意303宿舍的幾個人，唯一有些在?意的是衛錦輝，衛錦輝是那個宿舍裡唯一沒說他壞話的，但這以後，為了避嫌，可能也?不會和他說話。
一下午，還有晚自習，他和衛錦輝果然沒有再?聊過?一句話。
晚休放學時，衛錦輝起身，往他筆袋裡扔了一個紙團。
溫熾愣了愣，開啟皺巴巴的便箋紙。
【對不起，我沒有那樣想?你】
溫熾盯著這行字，左到右，右到左，讀上好幾遍，然後，露出一點笑。
他認真把皺巴的紙團撫平，折成方塊，收進桌肚裡。
-
談序白在?思?考一個問題。
“看?見”和“思?索”便是關注，他知道自己不該也?不能想?關於溫熾的任何事，但他實?在?是有點好奇。
除去人雲亦雲、先入為主的原因，再?去掉一個外表和氣質的因素，為什麼大部?分?同學當真認為溫熾是校霸？
溫熾很笨這件事，難道不是跟電燈泡一樣明顯嗎？
這樣的人居然還真有小弟追隨他。
到底為什麼？
抱著這樣的想?法，談序白留意著溫熾的舉動。
很快，他發現?虛假校霸傳聞這事，溫熾本人完全具有不可推脫的責任。
體育課，體育老師宣佈進行體能測試，女生八百米，男生一千米。
學生們頓時一片怨聲載道：“毅行這才過?去幾天，腳底板還在?痛呢，好歹讓我們休息一下……”
體育老師大手一揮：“跑一圈熱身，快點。”
男女生們不情不願地跑圈，拉伸，分?組測試。
跑完之後，他們都熱得不行，脫去校服外套，體育老師宣佈剩下時間自由活動，一些同學留在?操場上，另一些回?教室。
303宿舍的人走在?回?教室的隊伍前列，溫熾跟在?他們後方不遠不近的地方，談序白在?他側後方。
龍梓新指著衛錦輝的襯衣袖口說：“錦輝，你這裡怎麼有一個洞？”
潘昊：“哇，好圓的洞。”
龍梓新：“真的好圓！這怎麼弄的？”
衛錦輝羞赧萬分?，臉一下子漲紅，以手掌蓋住那個破洞，試圖把它藏起來。
相處一段時間下來，哪些同學家境優渥，哪些同學條件普通，大家心裡都有個底。
龍梓新抓住衛錦輝的手腕，不讓他捲起袖口，說：“哈哈哈，蘭辰你快來看?，錦輝袖口這個破洞居然能穿進食指……”
“笑什麼。”蘭辰沉著臉色，斥責道，“錦輝家裡條件不好，你不幫他，還要嘲笑他？”
蘭辰本意是幫衛錦輝說話，可他無法感同身受，在?人前點出一個窮學生的窘迫，是多麼直白且傷人。
衛錦輝整個人呆住了，嘴唇不住地顫抖，臉上肌肉凝滯著，表情好像要哭。
談序白在?背後旁觀他們，饒有興致地看?戲。
“呃……對不起……”
龍梓新訕訕地說，還是抓著衛錦輝的胳膊，試圖解釋，“我不是取笑你，隻是覺得這個洞很圓，想?知道是怎麼弄的……”
溫熾就在?這時忽然插入他們的對話。
他加快腳步，上前，闖入龍梓新和衛錦輝之間，分?開兩人的手臂。
他掃了龍梓新一眼，語氣冷淡：
“我燙的。”
“你也?想?要？”
龍梓新驚呆了，張大嘴巴。
303宿舍的人全體鴉雀無聲，在?被警告的後怕之中，全體沉默目送溫熾離去。
……
突如其來的一出，讓談序白也?愣了幾秒。
然後，他穿過?人群，快步追上溫熾的背影。
“你怎麼走這麼快啊。”
“等等我，溫熾。”
“溫熾——”
溫熾越走越快，因為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做了很中二的事，非常尷尬。
談序白的聲音像催命符一樣在?身後響。
“溫熾，溫熾。”
“溫熾，你原來會抽煙啊。”
一開始，談序白還是很正?常地喊他名字，他不予理會。
後來，對方的嗓音越來越尖，故意捏造成夾子音。
“溫熾，你好厲害哦，居然會抽煙。”
“溫熾你好帥哦，崇拜你。”
“溫熾，你能給我校服上也?燙一個洞嘛？好想?要。”
溫熾：“…………”
啊啊啊啊啊！！！
他的步伐簡直要飛起來了，然而談序白還是不肯放過?他，一直在?他身後捏著嗓子喊“溫熾溫熾”。
甚至還故技重?施——踩他鞋幫。
溫熾身體向前傾倒，回?神穩住身形。
他下意識想?後勾腳調整鞋幫，然而有著前車之鑒，他立刻警覺，用力踩住鞋底，不給談序白二次搶鞋的機會。
溫熾警惕地盯著他：“你又要乾嘛。”
談序白：“想?看?你抽煙。”
溫熾：“……”
談序白雙手捧臉：“好-帥-哦——”
溫熾小發雷霆：“你彆跟著我！”
他不理談序白，繼續趿拉著往前走。
沒出去幾步，又被談序白準確踩了另一隻鞋的後跟，兩隻鞋都變得卡腳。
溫熾怒了。
真把人當沒脾氣的了——他立刻采取報複措施，回?頭踩談序白的鞋。
德訓鞋的淺色網麵上，出現?淡淡的、灰色的印子。
談序白：“怎麼這麼輕？”
溫熾又踩他。
談序白：“這麼點力道，沒吃午飯啊？”
欺人太甚！溫熾再?踩他！
談序白：“跑步跑沒力氣了？再?來。”
在?對方的不斷挑釁下，溫熾滿足他的要求，踩了他好幾腳，鞋麵上的鞋印痕跡，十分?明顯。
談序白拍手：“對咯。”
溫熾：“哼。”……對什麼？
“這雙鞋兩萬，乾洗費200。”談序白對他攤開手掌，“給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