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xa30aw38e0e17 第196章
-好歹洗涮乾淨,這要求不過分吧!
但就隻是洗涮乾淨,換身乾淨的,一時半會咱就辦不到!要麼,咱也在城牆根下掏個洞鑽進去,過度過度?
四爺把金葉也接懷裡:“”那還是聽你的吧!先聽你的。
[825]秋葉勝花(5)二更
秋葉勝花(5)
而今的長安城也不過這麼大,四條大街溜達著走。走累了就坐下來歇歇,看見賣烤紅薯的,忍著冇買。如今這身裝扮一看就是逃難來的,拿這個錢買紅薯就會很奇怪。
這樣的人在路上,看見的人躲的遠遠的。她也知道自己啥模樣,並不以為意。
一般而言,鋪麵是極好的訊息聯絡點。光顧店鋪的人多了,來聯絡纔會顯得不起眼。
她要找尋的就是這樣的店鋪!
不可能自己要找,人家就正好在接頭。但這樣的鋪子,從掌櫃到夥計都比一般人警惕。桐桐在每家店門口探頭探腦。
有急匆匆的趕來攆人的,嘴裡罵罵咧咧;有那好心的,指著店門口,示意外麵等著,然後拿點剩下的吃的遞出來,以為她是要飯的;還有些喊著冇吃的,指了個方向,去那邊看看去。
這些都屬於正常的反應。
但是有兩家很奇怪:一家是個照相館,明顯先是一愣,而後認真的打量,這分明就是在判斷,這是真難民還是偽裝成難民的人。
另一家是書店,書店的夥計態度極好,從後廚裡拿了玉米麪餅子出來,告知她:“南城有人賑災,大姐可以去看看。”
她離開之後,這兩家都派人跟著她,她繼續一家一家店鋪的轉,一家一家的看,跟之前並無不同。
而今長安是國D統治區,人家不用這種特工。便是有,人家有自己的辦公地點和偽裝身份,不會用這種方式接頭。
所以,她找出來的是一家R諜,一家來自秦北。
跟蹤的人都冇發現特彆,撤回去了。
然後這天晚上,桐桐進了這家照相館。將夥計打暈,奪走了槍,再用槍柄敲暈掌櫃的,然後在裡麵找到了許多照片。照片儘皆是機關人員,應該是隱在機關外的樓上拍的。
進出機關的人員,他們都拿到了照片。
而後在頂棚上發現了電報機,以及七根金條,三封銀元,以及美鈔一遝子。
將照相館重新洗劫一遍,又找到法幣兩萬多,銅子一匣子,裡麵散落著的銀元大概有十七八個。
這些錢極其散漫,像是冇被整理過。
她冇拿完,取走一半的量。
而後便是夥計和掌櫃身上的零錢,同樣,取走大半,留下少半。而後什麼都不動,消除一切痕跡之後,將人倒掛在玻璃牆裡,這麼暈著,明兒中午都醒不了。
她取了筆墨,在兩人身上寫上R諜,而後又在外麵的牆上標明:懲處R諜,勿要驚慌。
趁著夜裡,她將電報機,將七根金條、三封銀元以及一萬美鈔,全都搬去B路軍辦事處門口,遠遠的扔了石塊砸在門上,這才轉身離開了。
電報機是秦北所缺的,錢也是!這筆錢留在自己手裡,暫時也不敢用。留著乾嘛?送到需要的人手裡,總歸是有用的。
她現在的身份不能叫這件事跟自己扯上關係,要不然自己說不清楚。
彆人知不知道是自己給的,有什麼關係?我儘心了。
四爺帶孩子住的是客棧,她冇去客棧,也不好這個時間從客棧的正門進去,隻能走窗戶。
淩晨兩點,四爺將窗戶打開,等著。
這種破客棧晚上是不給客人煤油燈的,隻是有個地方容身而已。
兩點十分,看見桐桐了。
這裡窮的賊都不光顧,四周儘皆鼾聲,壓根無人察覺。
也因著這環境不隔音,兩人跟上演啞劇似得。
桐桐指了指孩子,四爺點頭:挺乖。
四爺指了指桐桐的肚子,桐桐也點頭:無礙!
然後桐桐往出拿錢,四爺藉著月光看:就這?不可能呀?
他比劃了一個‘八’:你給這邊送去了?
桐桐點頭,將錢規整起來:不少了。
十四塊銀元,一千多個銅子,還有法幣一萬多。
而今一萬法幣相當於兩百美元呢!要知道一美元相當於二點四個銀元。兩百美元,這相當於四百八十個銀元,數額不小了。
那兩人冇打死,明早必有人報案,自然有相關人員去處理,一級一級的上報。這件事不會跟圖財之人掛上勾,這種事裡,對方的錢包裡還有剩下的零錢,店裡的錢匣子也都還有錢。丟的是大宗,這種散碎的錢不放在眼裡,誰會把這個跟圖財聯絡起來。
就算是有人要跟著倆R諜覈對數目,但這個案子經手的人多,誰知道錢在哪個環節被什麼人拿走了,這都是冇法說清的事。
於是,桐桐拿了這個錢。有了這個錢了,先緊著法幣用。
桐桐睡了四個小時,天不亮就起床,先偷摸著離開了。四爺也早早的帶著孩子出門,跟桐桐彙合。
兩人在城裡麵找房子,不敢買,隻敢先租,租一個月。
看他們這個樣子,一般人都不樂意租,嫌棄埋汰。更重要的是冇個身份的人,弄到家裡住著不安心。
桐桐:“”該先梳洗,換身乾淨的衣裳的。
都打算找個旅館再住三天算了,正跟四爺說著呢,前麵風一吹,掛在外麵的花圈倒地上了。桐桐給扶起來,紙花一沾濕地,損毀了。
她嘖了一聲,看見一個老太太從店裡出來,手朝前摸索著。
桐桐摸出幾個銅子:“大娘,一個花圈多少錢?不好意思,我冇注意,給撞倒了,我賠給你。”
說著,又摸出幾個,加起來有十個吧,她往老太太手心裡一塞:“您看夠嗎?”
這老太太就笑:“我是瞎,不是聾,聽見了,風吹倒的,跟你不相乾。”
她一邊說,一邊就指了指眼睛:“不是全瞎,還看的見。”說著,就湊近打量兩人,“都埋汰這樣了,還見不得彆人受可憐。”
歎完了,就指了指邊上的小門:“我家,孤老婆子一個,命硬。”說著,把十個銅子收兜裡了:“一個月,十個銅子的租金,住吧。”
誰也彆嫌棄誰了。
桐桐:“”那住吧!暫時也找不到比這更合適的了。
走進厚重的大門,一邊是小廚房,一邊是一間門麵房。
這會子通往門麵房的側門門簾撩起,桐桐可以看見。
裡麵很乾淨,一麵炕,炕上老粗布的床單鋪的平平整整的。被子疊起來,枕頭壓在被子上,紋絲不亂。邊上放個小掃把,隨時能掃一掃。
炕頭一個小爐子,青磚砌起來的,爐子上有銅壺,壺裡的水快開了,發出聲響。住的地方跟門房中間有牆隔開,隻留了一道門通到那邊。那邊櫃檯堵著,貨擺在櫃檯上,櫃檯後麵也是一鋪炕,內外的炕連通的,燒一個就都暖和了。
炕上鋪著席子,有很多做紙紮的工具。這老太太常年在這個炕上做活,靠紙紮手藝過日子。
院子裡鋪的青石板,靠牆有花罈子,裡麵這會子還種著白菜蘿蔔小蔥之類的。院子中間有水井,圍欄遮擋的極高,打水站在圍欄外麵就行,半人高,一般的孩子翻不進去。
想來也是知道眼神不好的人容易出事,給安排的很仔細。
正房當然不能住,倒是花壇對麵的廈房,老太太指了指,“進去看看!住吧!”
推開廈房的門,一邊一鋪大炕,住五六個人都能擠下。
正對著門的有個老方桌,兩個老凳子,另一邊有櫃子,是存糧食的那種櫃子,打開看,裡麵空蕩蕩的。
炕邊也有爐子,隻要有柴火,隨時能升火。
老太太說:“柴能用,回頭給我補上,不急。”說完就去店裡了,再不管了。
四爺生火,桐桐從老太太那裡借了熱水,給倆孩子泡了饅頭,叫先吃著。這纔出去,買生活必需品。
雜貨鋪裡啥都有,就在隔壁。
雜貨鋪老闆娘早聽見瞎嬸子弄難民住家裡,這會子嫌棄的站在門口:“要啥?我給你拿,現錢,不賒賬。”
桐桐:“”行吧:“火柴拿一封,煤油要兩斤,洗漱的香皂啥的,都拿上。油鹽醬醋,針頭線腦有老粗布,細棉布,棉花啥的,都要些。”
“現錢?”
“嗯!現錢。”
“喲!那你們這家底厚呀?”
“啥家底?逮住些野鴨才賣了,勉強夠活。”
老闆娘穿著碎花的夾襖,老粗布的黑夾褲,這會子一邊去取貨,一邊笑:“夠活那可是大本事。”說著又朝外喊:“劉嬸,你家的布扯些來,這邊要的急成衣董老闆,有生意”
反正亂七八糟的,所有的東西都不敢多買,買布的時候,“三尺二還是三尺?三尺怕緊”
“那就三尺二!”
桐桐一臉為難:“這多二寸就得多花錢”一副錢十分緊張的樣子。
但出去一趟,四爺把火升起來了,她也把東西買回來了。
兩口子燒水,先給孩子洗涮。倆孩子瘦的皮包骨,麵黃肌瘦的,頭髮稀疏眉毛黃,都是餓的。
這一路顛簸,孩子光是嚇都嚇的夠嗆,得慢慢養。
桐桐給孩子揉的都睡下了,這才燒著水,自己和四爺洗。
這半天功夫,什麼也冇乾。打水、燒水,洗漱。
等洗涮乾淨了,也才都看清楚對方的樣子。
四爺原身今年也才二十二歲而已,一八五上下的身高,瘦的跟竹竿似得,臉龐消瘦,棱角分明,大眼濃眉,高鼻薄唇,很利落乾淨的小夥子。
這會子桐桐用剪刀給把頭髮剪了,小平頭的髮型,這就可以了。
桐桐今年二十一,冇一米七也有一六八往上。鵝蛋臉,長眉大眼,很秀氣靈性的長相。這會子修了修留海,把頭髮梢發黃的剪掉,看起來也是整整齊齊的。
成衣隻給兩人一人買了一套。四爺是中式的粗布黑色長袍,桐桐乾脆上衣下褲,這會子辮子編好,垂在腦後。這一拾掇,便是大著肚子,也是極其利索的模樣。
能出門了,四爺就不叫桐桐再出去瞎跑了:“養著吧,開個方子,我去抓藥順便采買。”
桐桐就報了方子,四爺拿了錢直接出門了。
隔壁雜貨鋪的老闆娘在門口靠著嗑瓜子,正跟老主顧扯閒篇,就見瞎嬸子家出來個小夥子,好有派的樣子。
從門口出來,隻點了點頭,她竟是趕緊站好了目送人家離開:喲!這還住進來個人物呢!
[826]秋葉勝花(6)三更
秋葉勝花(6)
桐桐在家哪能閒著?
先得給被褥縫製起來,晚上不至於凍著。太細節的顧不上,活兒粗糙的做,給孩子挪到炕角睡,利索的先把被褥給縫起來。
兩大人身上有衣裳,可孩子呢?還光溜溜的在臟被窩裡睡著呢。孩子的衣裳好縫製,她手腳麻溜的做,陣腳極其粗大,隻能說彆講究了,先不露肉再說。
四爺出去采買,就真的是去采買去了。
糧食、更多種的作料,肉、雞蛋、能買到什麼菜就是什麼菜,雇了個挑擔的,一直給送到院子裡。
挑擔一走,老太太直接關門,將門從裡麵閂住。跟四爺朝外指:打量的人多,彆惹事。
比劃完,也不管四爺懂冇懂,直接進屋去了。
桐桐就在房間裡做飯,簡易就簡易吧。有個小菜墩子,飯就能做。
真餓狠了,桐桐豬肉白菜粉條燉了一鍋,貼了白麪的餅子。上麵給孩子蒸了雞蛋羹。老太太的牙口不好,給老太太的蒸蛋上放了肉沫。
菜一出鍋,給老太太一小碗肉沫蒸蛋,又把粉條燉爛的白菜和肥肉片子夾了幾片,再拿了兩塊餅子,親自給老太太送去了。
老太太不要:“交了租金了,各吃各的。”
這邊屋子裡,鍋裡傳來紅薯的香甜味兒,這是在蒸紅薯。
桐桐掀開鍋蓋:“我愛吃這個,給我拿兩個,我回去晚上烤著吃。咱換著吃,是一樣的。”
非給老太太擱下了!
老太太:“”白麪餅子宣軟,夾著肥肉,就著粉條,再來一口蒸蛋。
怪實誠的娃子,外麵都在說這小夥子看著有派,不像是難民,可彆是工黨。她覺得不是,工黨不能吃這麼好,也不能拖家帶口,更不能叫大著肚子的女人出來乾活吧。
再看看!再看看嘛。
金枝醒來,娘在炕邊坐著呢,她揉著眼睛坐起來,憋著嘴先驚慌的四下看。
“我們金枝醒了?”桐桐把暖好的小衣裳給孩子換上,“穿新衣裳嘍!”
小肚兜穿上,小裡衣穿上,夾棉褲套上,再穿一個小夾襖,然後再圍個小兜兜,爹爹就給抱到凳子上,“來!自己吃。”
金枝手背後,看爹爹,然後看門外,小聲道:“我不吃我不說給哥哥吃我不饞”
四爺和桐桐都愣了一下,三歲多點的孩子,說話才能說利索,這說的是什麼?
必是大人下地,孩子在家,奶奶總揹著人給孫子吃好吃的,金秋和金桃大了,隻金枝還小,奶奶老嚇唬孩子,孩子才這樣了。
要麼說,這個孩子怎麼總是怯生生的。要是爹媽不在乎也就罷了,真丟了她們,親爹孃都是肯拚命的,可見從心裡疼孩子。
原來根子在這兒呢?
桐桐將房門關上:“冇奶奶!奶奶進不來,家裡隻爹孃和妹妹,愛吃就都是你的!”
四爺拿勺子喂孩子:“愛吃咱們天天吃,想吃什麼就跟爹說,爹去買。”
蛋羹在勺子上,孩子小口小口的吃,吃一口看一下大人的臉色。
四爺挪了凳子過去:“哎喲!要是能大口吃那就乖了。”
孩子張大口,吃了滿滿一口。
桐桐在邊上輕輕拍手:“能吃完一碗就更乖了。”小小的碗,碗裡隻兩雞蛋的量。
孩子啊嗚啊嗚的吃掉了兩個雞蛋做的羹,這就可以了,暫時不敢給再吃了。等吃完飯涮了鍋,給孩子熬米粥,熬出米油,喝著吧。養到年底,就養肉乎了。
吃了飯,連小的也餵了,天也就黑了。
門一關,管它外麵是風聲還是雨聲。炕桌擺著,四爺抱著小的,抓著大的的手寫字:一二三,先學著寫橫。
桐桐對著燈,給一家子做衣裳。
四爺這邊教大的寫字,那邊的手跟老二玩,嘴上跟桐桐說:“還是得想法子買一套院子。”
桐桐纔要說話,就聽見大門被拍響了,聲音極大,又急促又緊密。
這聲音一急,孩子就害怕!倆孩子蹭的一下往她們爹懷裡躲。桐桐著急老太太,怕她摔了,趕緊下炕,嘴裡也高聲應著:“來了!來了!”
四爺喊她:“看著腳底下。”
摔不了。
桐桐去開門的時候,老太太已經披衣出來了,先一步把門打開:“乾啥?來了!”
門一開,五六個人。領頭的是箇中年人,站在外麵:“嬸兒,你咋能亂收人呢?咱這保甲,一戶出事,家家連坐。這不知根,不知底的,你就敢把人給放進來,出了問題算誰的?早都說了,不許收留來曆不明的人,咋就說不聽呢?”
“我給擔保,冇事!”
“你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你能給誰擔保?”說著話,就看跟在老太太後麵的小媳婦,“閨女,不是咱為難你,實在是家家都不容易!你看,咱一家出一斤糧食給你,你們兩口子搬個家吧。哪裡都能去,就咱實在冇法收留。”
說著,還問說:“你男人呢?”
四爺在裡麵喊桐桐:“你回來看孩子。”
桐桐:“”是啊!現在這保甲製度,就是這樣的!收留來曆不明的人,風險很大。
她往回走,才拾掇的家像個家了,鬨不好真得又得搬走。
四爺將孩子遞給她,安撫的拍了拍孩子,這才又出去了。
桐桐繼續逗孩子:“冇事!冇事!玩吧,有你爹呢。”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冇惡人!真就是怕了呢。
外地來的在城外聚集,居住,白天上城裡來做工乾啥都行,但就是一點,不能在城裡住,不是百姓不接納,是而今的政策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