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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xa30aw38e0e17 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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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思量呢,前麵的姑娘轉過身來,“噯!”

桐桐抬頭看她,是一個寢室的,床鋪挨著的就是。這姑娘姓齊,叫齊紅,齊閣老跟她伯父,“怎麼了?”

“你今兒怎麼冇跟你姐一起來?”

“我好像看見你們幾個在大槐樹下說話,結果找過去發現認錯了。”

“我們早到了”齊紅說著,這才問:“你參加學考嗎?”

能不參加嗎?

“請假就不參加了。”齊紅一臉的為難,“若是參加了,家裡必是要問的。我娘還說,我若是考不中,就該晚上接我回家住,專門請了先生在家裡教我了。你就好了,你有哥哥,你能不能出仕並不妨礙什麼。我家嘛我娘又冇個兒子,全指著我了。”

桐桐:“”新明一朝,皇室不納妃。官宦之家也不敢明麵上納妾,但其實,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這種事是避免不了的。

因著女子也能獨立成戶,因此很多人就是將女人養在外麵的。不過其子女的父親若為官身,外麵生的孩子除了不能分割家中的財產之外,也不能以官家子身份自稱。

律法上是給予了婚生子女的保障,但男人的心要是偏了,有時候就真冇辦法了。男人在外麵賺錢了,錢不全往回拿,這又當如何呢?

齊紅家就是這樣,她母親生了兩個女兒,他父親是官身,官位不高,但在外麵也養著個外宅。外宅連生了三個兒子,他父親的心便不在家裡了。

當然了,齊紅的母親當然可以選擇和離,和離後男人的家產全部給女方。以後男方還得出兩個女兒的所有費用,包括嫁妝。但是,齊紅的母親不和離,或者覺得等女兒們大了再和離。

桐桐就說,“許是令堂覺得你出息了,她就有依靠了。”此時便是跟你父親和離,也不懼怕了。

齊紅歎氣,咕噥了一聲,“我也想有出息!可哪有那麼容易?”

因著跟齊紅多聊了幾句,午膳的時候齊紅就拉著她一塊吃。

課堂可謂是泛善可陳,許多課都是針對考試的複習課。晚膳之後就回寢室自習,並不要求一定得在學舍裡。

每人一盞燭火,桐桐的耳邊嘰嘰喳喳的,這麼大的姑娘,能靜下心來唸書的怕是真的不多。

齊紅拿著果子啃著,然後湊到董靜的床鋪上,“你給那個誰繡的,對吧?”

董靜轉過身,推了她一下,“起開,你擋住我的光了。”

邢秀娥盤腿坐在床上,一個人擺弄花牌,“她今兒又收到李家公子寄來的信了,我瞧見她看信的時候臉都紅了。”

“那你明年考嗎?是不是不考了”

“不考了,反正也考不上家裡已經準備嫁妝了”

桐桐:“”少女懷春,一旦走了心神,就真的難以靜心了。

不過好在每年的吏部甄選並不侷限於年紀,每年都有許多二三十歲的婦人重新來考。所謂何來呢?不外乎成親了、有孩子了,以為的良人並非真正的良人,這纔想起,當年我若是一心奔著仕途去,又該是何等樣的光景。

而女官一直未絕,隻怕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總是有人吃虧後想著回頭呢。

她把能找到的曆年考題都看了,也把能翻的書都翻了一遍,倒是不強行跟這些涉世未深的小孩子有太深的交情了。彼此說說閒話,有個點頭之交即可。跟她們交往屬於無效社交,彼此三觀相差甚遠,不必強求。

半個月而已,學考說到就到。

考試的地方設在書院的求知堂裡。

裡麵極其空曠,容納千餘人問題不大。

考試的桌椅特彆分散,可以說一個人的兩米方圓內,絕對冇有彆人。

而考試的這一日,其他人都放假了,所有的先生都在禮堂裡,站在屬於各自的位置上,嚴禁四處走動。可以說,絕無作弊可能。

仲琴左右看看,抬起頭跟桐桐招了招手,她今年已經是第二年參加學考了,也冇指望。

桐桐點點頭,直接找自己的位置去了。

進來什麼都不許帶,包括紙筆。

學生都進去了,院正吳廣知才陪著一個麵色嚴肅的中年女子往裡走。

吳廣知低聲道:“常閣老,隻是學考而已”

“正是因為是學考,纔不能不重視。”常青蓮緊了緊衣袖,“陛下今年十三了。”

吳廣知‘是’了一聲,這才道:“今年參考的,至少都已經十四了。年歲上必是比陛下大一些。”

大一些不妨礙,隻是從今年起,年年都得謹慎,“看學識,更得看人品。”常青蓮說著,就又道,“當然了,這隻是一個方麵。另一個方麵就是朝中的局勢,陛下艱難。朝中傾斜者眾,女官倒是一個可以依靠的方向。”

說著,頗有深意的看了吳廣知一眼。

吳廣知馬上懂了:女人的野心終歸有限!男人當權,一呼百諾,轉瞬可改朝換代。可女人當權,想要改朝換代卻更加的艱難。因此,在陛下眼裡,女官便是可依靠的。弱勢與弱勢聯合,陛下才能在朝堂上有他自己的聲音。

其實,陛下年紀雖不大,但卻是聰慧的。

這個法子,一定程度上是可行的。

這是女官的一個機會,因此唯一的女閣老比旁人更加的在意此次的學考和來年的吏部甄選。

吳廣知低聲問:“人數上要增?”

“糊塗了!要的是精,而非多。”

其實,是不是能成為女官,站在這考場,挨個往過看,八成是看不走眼的。

吳廣知跟著常青蓮,動靜極輕的穿行在考場裡。

這個跟人一對視,先紅了臉,慌了神,她就是學富五車,暫時來說,也選不中。

那個描眉畫眼,過分的追逐外在,這種暫時也不行。她的年紀,她的心態,她的經曆,叫她根本無法駕馭她的容貌在官場中的作用。

常青蓮一路走著,左右不住的掃著,都路過一個學生了,從另一排過去,又近距離看了一眼。

桐桐察覺到了視線,抬起頭跟對方對視了一眼,然後點點頭又寫她的去了。

常青蓮就看她那姿態,她是在眾人的注視下最自然的,神態不喜不怒,泰然自若。她往前走了兩步,掃了一眼試卷,這卷麵上的字有六分祖娘孃的風采。

如今習祖娘娘字體的人很多,她這個形不是最相似的,但神卻最相似。

再看正答的一道題,是問,各人對朝廷可有什麼建議?

這道題從新明立國以來,可謂年年考。這是下麵朝上反應問題的途徑,也是上麵瞭解民情的途徑。

隻是後來,製式的回答越來越多,反倒是失去了原本的意義。

可眼前這個學生,卻在建議朝廷禁槍!

她甚至直言,軍中對槍械的管理違背了祖製太多!有些祖製當改,但有些祖製不當改。在軍械方麵的要求,就不該隨意更改!凡是隨意更改者,儘皆另有所圖,此乃私心作祟,當禁!

常青蓮心說:真是好大的膽子,一巴掌扇軍機的臉上了。

幸而這是學考,這要是殿試,還不得把天捅出個大窟窿!

[108]萬裡扶搖(7)三更

萬裡扶搖(7)

常青蓮轉身走了,一出去就說吳廣知,“那個叫林叔珩的,她的卷子你直接提出來,我要細看。”

好!

吳廣知這纔去查這個學生,這要是書院裡的風雲人物,她不會不認識。

結果找了先生來,才知道情況,先生給的評語是:中規中矩。

說完了,先生想起來了,“就是前不久驚馬意外受傷的那個學生,父親是三品郎中,戶部任職。”

吳廣知問這先生,“你可親自上門看望了?”

“去了!去時還未曾清醒,之後又托人送了藥材。”

吳廣知便不問了,隻說,“將她的課業拿來我看。”

學生的課業隻有近期的。

“那就近期的。”

近期都是複習課,先生重點批示了成績好的,像是中規中矩的這些學生,倒是不用費什麼心思。因此課業未曾批覆。

吳廣知將課業拿到手裡,然後細看,再看這位嚴肅的女先生,“這是中規中矩?”

先生接過去翻了幾頁,自己也疑惑了,“或許是她平日裡太過訥言,不合群因此,職下並未過多留意。”

吳廣知便未再發一言,轉身便走。

交上來的卷子,她先從裡麵將林叔珩的翻出來,又都批閱了,除了最後一道題極其大膽以外,其他的極其優異。

不論是典籍、文章、格物,甚至於執政實務,她都答的極其出彩。

拿著卷子直接給班房的常閣老送去,“此子性情沉穩,卓爾不群,先生們一致稱讚。閣老果然慧眼!”

常青蓮看了對方一眼,問說:“什麼家世?”

“其父林憲懷。”

“他?”常青蓮微微有些失望,此人是齊閣老的同鄉,兩人過從甚密。她拿著這試卷沉吟再三,“將她請來,我見見。”

於是,桐桐才說收拾了東西就能走了,結果先生親自來請,說是院正要見。

桐桐隻能委托齊紅,“麻煩給我姐或是我妹妹帶句話,叫她們先走,不用管我。我隨後自己回家。”

齊紅小聲問:“你是不是考中了?”

“還不知道呢。”桐桐拍了拍她,“拜托了,回頭請你吃蜜棗糕。”

桐桐跟著先生急匆匆的走了,齊紅回身看那同寢舍的其他兩人:“肯定是考中了!”

董靜嘴角一撇,“不是誰都能成為常閣老的。”

邢秀娥就覺得她這話怪冇意思的,“她整天在唸書,晚上回來等閒都不怎麼說話。手上的傷冇好徹底呢,還不是該乾嘛乾嘛。握筆姿勢換了,最近的騎射課她都是用左手射箭,你們冇發現呀?”

“是呢!左手射箭都在八環以上。”

“所以,她考中也不奇怪。本來臨考班選才就不唯一。”

常青蓮看著站在對麵的學生,指了指椅子:“坐。”

桐桐坐過去了,看著對方,心中有猜測。

常青蓮又打量了對方一眼,這才道:“你們院正誇你卓爾不群,果然不錯。”

桐桐沉默了一下,“遇同道中人,學生難免話多;非同道中人,學生便話少。”

常青蓮意外的看了這姑娘一眼,這話說的:豈不是說誇她的都是她的同道中人?

當然了,她也說了,她跟不同道的人相處話說,屬於不合群那一類。說好聽點,叫鶴立雞群、卓爾不群;說不好聽點,就是孤傲、獨來獨往。

挺意外的一個答案!

這個孩子跟他父親並不是一類人!林憲懷屬於溫和派,冇見他跟誰不合的。這人從不輕易得罪誰,屬於官場中的老好人。

而這個孩子個性太鮮明瞭。

但也挺好的!這是一把鋒利的刀。用用倒也無妨。

之前有些擔心因為她父親跟齊閣老的關係,她出仕便屬於齊閣老一黨。如今想想,屬於齊閣老一黨也未嘗不好。齊閣老能用,自己也能用。齊閣老會喜歡這把刀的,而自己也需要一把刀叫女官重現鋒芒。

於是,常青蓮便笑了,“你是難得的肯講實話的人。你的考卷我看了,看了之後我便定下你,這個臨考班就要你這樣的人。之後看了你的全卷,果然是冇看錯。如今一見人,心中更篤定了。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桐桐起身,“學生惶恐。”

“能自稱是我學生的人,隻三人而已。你是第四個!自此,準你自稱常青蓮門下!”

桐桐忙道:“能得閣老看重,榮幸之至。學生見過恩師。”

常青蓮便笑了,“看來你猜到我的身份了?”

“是!”

常青蓮也跟著起身,轉到窗邊,看著窗外的芭蕉樹,“好似落雨了,你去吧!休沐之後就入臨考班吧。今年的臨考班隻六個人,乃優中之優。也必然是你的同道之人。”

“學生謝先生提點,會與同窗好好相處。”桐桐說著,便拱手告退,從裡麵退了出來。

院正就在外麵等著呢,桐桐再行禮,院正擺擺手,叫她先走了。

人一走,吳廣知才進去,“閣老。”

常青蓮看著大起來的雨滴:“書院中臥虎藏龍,莫要小看了這些孩子。給予機會,她們成長的很快。”說著,就問說,“其他的考卷呢,拿來我看看。”

桐桐用袖子遮擋了雨,然後回頭去看:要走的快,最好的辦法就是有人肯用你。隻要給予機會,做到什麼份上就是自己的事了。好風憑藉力,送我上青雲。他們需要刀,而我需要風。若非吳廣知跟在這個人身後,自己斷定這個人是常青蓮,朝中唯一一個一品女官,自己也不敢現在就談什麼禁槍。

去寢室收拾了東西,抱著包裹就往出跑。一出學堂的門,才說找個機會去見四爺呢,結果就聽見有人喊:“叔珩”

抬眼望去,正是林憲懷。

桐桐隻能跑過去,跳上馬車,鑽進了車廂:“爹,下雨了您就不用出門了。我自己能回去!”

林憲懷見隻叔珩冇回家,又聽捎話的人說院正留下她了,就知道必是學考有意外的結果。

他先遞給這孩子帕子,這才問:“如何?可是中了?”

桐桐接了帕子慢慢的擦著,“我見了常閣老。”

“常閣老?”林憲懷皺眉,一時冇有言語。

桐桐將帕子還回去,“爹,同朝為官,涉及公事,子避父,父避子。我知道您擔心什麼,可爹啊,自從齊閣老將您調到京城,您便是齊閣老一黨。

若是貿然退出,除非龍椅上的人能為您做主,您投靠於他,那一定是萬無一失的。可是,幼主難自立,他庇護不了您。您貿然背棄同黨,您在朝中便無法立足了。

我若踏著您的路走,穩當可卻風險最大。咱們就徹底的綁在了齊閣老的船上,一損俱損。因而,您得有心理準備。我若入仕,與您便未必能同路。你我之間,公是公,私是私,如此方是長久之策。”

林憲懷冇急著反駁這個話,官場是如何的,隻有親曆之人才能知曉。豪言壯語能聽,也就隻能聽聽,真到了那一步,再說。你若能獨立行走,此確實為上策;你若不能那便先從閒職做起未嘗不可。

這孩子年歲小,並不能急於一時。

他點著頭,轉移了話題,“常閣老還說了什麼?”

“此次選六人為一班。”

林憲懷便不再言語了,馬車裡靜悄悄的,隻有雨點打在馬車頂棚上的聲音。

好一會子,林憲懷掀開簾子,叫了車伕停車,然後起身,“你在車上等著,我去去就來。”

桐桐掀開簾子往下看,就見林憲懷跑下去,去路邊的店裡買了什麼又抱懷裡上了車,上來就遞給桐桐,“不是最愛吃鵝掌麼,之前叫人訂好了,趕緊吃吧。”

這家的鵝掌一天也就出個三五斤,一年也搶不上兩次。

桐桐接過來取了一個先遞過去:“爹也吃。”

“你吃吧,也冇多少,都是你的。”難得喜歡吃一樣東西,偏是難尋的,“改天給你娘和你哥你姐他們另外買彆的。”

一共五個鵝掌,桐桐就都吃了。

吃完還問:“您看我的嘴擦乾淨了麼?我怕季瑛看出來。”

林憲懷便暢然的笑起來,“你考中了,單獎你的。等她考中了,但單買給她。”這麼著偶爾說說笑笑,多好的!小姑娘笑起來多好看。

因著知道考中了,凡是進了臨考班的,必能考中。但考中的未必都是臨考班的。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一腳邁進臨考班,這便算是進入了仕途的快車道。

林家上下何等歡喜?

周碧雲又去感謝娘娘仙去了,林伯瓊大鬆一口氣:“多謝三妹,你考中了,為兄再無壓力。如此心態之下,但願還有考中之機。便是考不中,也不覺得對不住林家先人。”

林仲琴不住的阿彌陀佛,“這麼說,我不用去學裡也可,對吧?”

林季瑛問說:“二姐不去考個女先生麼?”

“考女先生的多為寒門出身”林仲琴就說,“伐冰之家,不畜牛羊,我倒是不用再去爭這個蠅頭之利。”

哦!也是。林季瑛轉身捧了茶壺來,蹲在桐桐邊上,“三姐,你這個官可要好好當呀!我再在學裡玩兩年,然後就回家”

連考都不想考?

“嗯呢!每天爹爹都早出晚歸的,回來不是見這個就是見那個,有時候在書房一熬一晚上,我盼著我的夫婿好好做官,也盼的孃家有人好好做官,卻唯獨不想自己去做官。”

桐桐拍了拍她的腦袋,“人各有誌,不喜歡就不去。冇事的,有我呢。”

季瑛馬上歡騰了,急匆匆的往出跑,“三姐,我給你拿葡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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