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 > 1937年的日子 > 第36章 開源節流補短板,人才廣進破瓶頸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1937年的日子 第36章 開源節流補短板,人才廣進破瓶頸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開源節流補短板,人才廣進破瓶頸

一、礦山上的“搶糧戰”

初夏的日頭剛爬上山頭,縣城外的鐵礦就炸開了第一炮。“轟隆”一聲巨響,山坳裡騰起黃煙,碎石像雨點般落下,驚得林子裡的鳥雀撲棱棱飛了一片。李明遠站在臨時搭起的瞭望臺上,舉著望遠鏡看著煙塵裡露出的黑色礦脈,心裡又喜又急。

軍工廠擴建後,鋼材消耗像填不滿的窟窿。原來靠拆鬼子鐵軌、撿廢鐵湊數的日子早就過不下去了——光是新上的五台機床,每天就要吃掉兩噸鋼材,更彆說造炮管、火箭筒的特種鋼。趙剛從彆處調來的鋼材,剛夠軍工廠塞牙縫,紡織廠、合作社那邊更是天天來催。

“李隊長,這礦脈成色不錯!”小林戴著安全帽跑過來,手裡攥著塊黑黢黢的礦石,用錘子敲開,裡麵泛著金屬的光澤,“化驗過了,含鐵量三成五,比預想的高!”

三成五,不算頂級礦脈,但在缺米下鍋的眼下,已經是救命的寶貝。李明遠拍板:“立刻開工!先建個小選礦廠,把礦石砸碎了,用磁鐵吸鐵精粉,再送回煉鋼爐!”

開礦的隊伍是臨時湊的——部隊抽了一個排的戰士,縣裡動員了五十個青壯年,連工業學堂的學生都來了十個,跟著小林學看礦脈、測品位。沒有挖掘機,就用鋼釺撬、用大錘砸;沒有礦車,就用扁擔挑、用獨輪車推,硬生生在山坳裡開出條路來。

最缺的是炸藥。軍工廠的炸藥要優先供前線,給礦山的配額少得可憐。負責爆破的王排長急得滿嘴燎泡:“李隊長,這石頭硬得像鐵,沒炸藥一天刨不出兩車礦!”

李明遠盯著炸藥庫裡那點存貨,突然想起王教授提過的“土炸藥”——用硝石、硫磺、木炭按比例配,威力雖然不如軍用炸藥,但開山夠用了。他立刻拉著王教授往藥鋪跑,把縣裡能找到的硝石、硫磺全收了來,在礦山旁搭了個簡易工棚,教著戰士們配炸藥。

“硝石七斤,硫磺一斤半,木炭一斤半,拌勻了加水和成塊,晾乾就能用。”王教授戴著橡膠手套,一邊稱重一邊講解,“記住了,不能見明火,不能用鐵器敲!”

戰士們學得仔細,配出來的土炸藥試爆了一下,雖然煙大,威力卻不含糊,一炸就是個丈寬的坑。王排長看著炸開的礦石,樂得直拍大腿:“這玩意兒好使!比等軍工廠的炸藥強多了!”

礦山上的“搶糧戰”打得熱火朝天。天不亮,礦洞裡就亮起馬燈,叮叮當當的鑿石聲能傳到十裡外;日頭正毒的時候,選礦廠的篩子還在轉,戰士們光著膀子,汗水順著脊梁往下淌,混著礦粉成了泥;傍晚收工時,獨輪車排著隊往縣城送礦,車轍印在土路上畫成了條黑色的線。

可礦石運到煉鋼爐,新的問題又來了——缺焦炭。煉鋼要用焦炭當燃料,原來靠收購老鄉家裡的柴火湊數,燒出來的鋼雜質多,根本做不了槍管。李明遠站在煉鋼爐前,看著爐膛裡發紅的鋼水,眉頭擰成了疙瘩:“得建個焦爐!自己煉焦炭!”

建焦爐比開礦還難。沒有耐火磚,就用本地的黏土摻碎玻璃燒;沒有測溫計,就靠老窯工的經驗——看火苗顏色辨溫度,青火是八百度,紅火是一千度。趙剛把部隊裡燒過磚窯的老兵全調了來,帶著百姓們在山腳下盤窯,整整忙了一個月,三座土焦爐終於冒煙了。

第一爐焦炭出窯那天,所有人都圍了上去。老窯工用鐵鉤鉤出一塊,黑得發亮,敲上去“當當”響,沒有一點火星——這是上好的焦炭!小林抓了一把扔進煉鋼爐,火苗“騰”地竄起半尺高,鋼水很快就亮得像塊融化的金子。

“成了!”小林激動得跳起來,“這下能煉出優質鋼了!”

礦山的產量一天天往上躥,從每天五噸漲到二十噸,煉鋼爐的煙囪白天黑夜地冒煙,軍工廠的鋼材庫裡終於堆起了小山。老王看著新到的鋼材,摸著鋥亮的槍管,感慨道:“以前是有米沒鍋,現在是鍋有了,米也夠了,就等著燜出香噴噴的飯了!”

李明遠望著礦山方向升起的炊煙,心裡清楚,這隻是開始。鐵礦、焦爐、煉鋼爐,這根產業鏈才剛搭起來,要想真正填飽工廠的肚子,還得往深裡挖——他已經讓小林帶著學生去勘察新礦脈了,聽說北邊的山裡可能有銅礦,那可是造子彈殼的寶貝。

二、學堂裡的“擴容愁”

工業學堂的院子裡,學生們上課都得挪著腳走——三十人的教室塞進了五十個學生,課桌椅從合作社借了門板搭,連窗台上都坐著人,手裡的筆記本是用廢紙訂的,鉛筆頭短得捏不住。

“李老師,這課沒法上了!”杏花拿著點名冊來找李明遠,冊子上密密麻麻記著新報名的名字,足有一百多個,“昨天又來了二十個,都是周邊村子送來的,說啥也得留下。”

李明遠看著名單,眉頭直跳。學堂擴建過一次,可架不住人來得多——有逃難來的學生,有部隊推薦的戰士,還有各村選的“機靈鬼”,都知道進了學堂能學本事,能進工廠當技術員,比扛鋤頭強。

“教室不夠就搭棚子!”李明遠咬咬牙,“把合作社旁邊的空場用上,用帆布搭個大棚,再請王教授他們多帶幾個班,實在不行,晚上加課!”

棚子搭起來了,可老師成了大問題。原來的老師就王教授、老王和幾個老工人,現在要帶兩百多個學生,每個人每天睡不到四個小時,嗓子都啞了。王教授的眼鏡片裂了道縫,用膠布粘著還在講課;老王的手被車床磨破了,裹著紗布照樣教學生認零件。

“得請更多老師!”李明遠在會上拍了板,“趙團長,能不能從部隊裡找些識字的戰士來當助教?再去周邊縣城找找,看有沒有多起來的先生、工匠,請來給學生們上課,待遇從優!”

趙剛立刻讓人去辦。沒過幾天,還真請來了幾個“寶貝”——一個在天津機器局當過學徒的老工匠,懂車床維修;一個教過私塾的老先生,能教數學、識字;還有個會修鐘表的,手巧得很,正好教學生們做精密零件。

老工匠姓劉,頭發都白了,第一次上課就帶了個工具箱,裡麵全是他攢了一輩子的工具——有德國造的扳手,有日本產的遊標卡尺,還有他自己磨的鏨子。“學手藝,得先認工具,再練手感。”劉師傅拿起個螺絲,用手指撚了撚,“這玩意兒,公差大了小了都不行,得像摸自己孩子的臉一樣熟。”

學生們聽得入迷,圍著劉師傅問這問那,連鐵蛋都湊過來聽。劉師傅也不藏私,把自己的經驗一股腦地教出來——車螺紋時怎麼控製轉速,淬火時怎麼看火候,全是書本上學不到的真本事。

學堂還搞起了“拜師製”,每個學生認個師傅,白天在課堂上學理論,晚上跟著師傅在車間實踐。鐵蛋拜了劉師傅為師,天天跟著磨刀具,手上的繭子厚得像牛皮;杏花認了王教授當先生,跟著學化學方程式,筆記本記得比誰都認真。

可新問題又冒了出來——教材不夠。李明遠那本《機械原理》早就撕光了,王教授帶來的幾本外文書籍被抄了又抄,紙都磨破了。學生們上課隻能圍著看抄本,一個字一個字地往筆記本上描。

“得自己印教材!”李明遠找到趙剛,“咱不是有台繳獲的油印機嗎?讓政治部的同誌幫忙,把老師的講義印出來!”

油印機是從鬼子的偽縣政府裡搜出來的,早就落滿了灰。學生們七手八腳擦乾淨,又找了些油墨和紙,連夜印起了教材。第一張印出來的是《基礎鉗工工藝》,字有點歪,油墨也不均勻,卻被學生們當成了寶貝,小心翼翼地夾在筆記本裡。

學堂的“擴容愁”還沒解決,新的需求又冒了出來。軍工廠要造火箭筒,缺懂彈道學的;紡織廠要改機器,缺懂力學的;甚至合作社記賬,都缺懂算術的。李明遠索性把學堂分成了“兵器班”“紡織班”“化工班”,針對性地培養人才,畢業直接對口工廠。

“李老師,我想上兵器班!”一個叫小石頭的少年舉著手,他爹是縣大隊的戰士,犧牲在戰場上,“我要造最厲害的炮,替我爹報仇!”

李明遠看著他眼裡的光,點了點頭。他知道,這些孩子不隻是來學手藝的,他們心裡裝著恨,裝著希望,裝著讓這片土地變好的念想。學堂不隻是教技術的地方,更是給這些念想澆水施肥的地方。

傍晚的學堂,帆布棚裡還亮著燈。王教授在講化學,劉師傅在教車床,老先生在算算術,學生們的讀書聲、提問聲、工具碰撞聲混在一起,像首嘈雜卻充滿力量的歌。李明遠站在棚外,聽著裡麵的動靜,心裡那點愁緒漸漸散了。他知道,人纔不是一天能培養出來的,就像礦山的礦石,得一點點挖,一點點煉,才能成鋼。

三、敵占區的“偷運線”

深夜的城牆根下,一個黑影貓著腰鑽過鐵絲網,手裡拎著個沉甸甸的麻袋,麻袋上還沾著新鮮的泥土。哨兵剛要喝問,黑影壓低聲音說了句:“貨來了。”

是老鄭,剛從敵占區回來。他解開麻袋,裡麵滾出幾個用油紙包著的東西——不是糧食,不是藥品,是幾卷圖紙和一個鏽跡斑斑的零件。

“這是從天津機器廠弄來的!”老鄭抹著臉上的汗,眼睛發亮,“技術員偷偷畫的車床圖紙,還有個齒輪樣品,咱仿造的時候能照著來!”

李明遠拿起齒輪,在手裡掂了掂,齒牙磨損得厲害,卻能看出精密的加工痕跡。“好東西!”他讚道,“有了這圖紙,咱的車床精度能再提一截!”

光靠自己挖礦山、辦學堂還不夠。軍工廠要造更厲害的武器,需要特種鋼材、精密儀器、甚至是專業的技術資料,這些都得從敵占區弄。趙剛和李明遠合計了很久,開辟了幾條秘密“偷運線”,讓老鄭這樣熟悉敵占區情況的老兵帶隊,喬裝成商販、農民,去天津、北平、石家莊這些大城市“尋寶”。

偷運可不是容易事。鬼子的關卡查得嚴,尤其是金屬、紙張這些“戰略物資”,搜身搜得比篩子還細。老鄭他們有自己的法子——把圖紙藏在空心的竹竿裡,把小零件塞進鹹菜壇底,甚至把特種鋼條偽裝成農具,混在柴火裡運回來。

有一次,他們想從天津弄台小型發電機,那玩意兒重兩百多斤,怎麼運都紮眼。老鄭琢磨了三天,讓人把發電機拆成零件,藏在棺材裡,假裝出殯,一路哭哭啼啼過了七個關卡,愣是沒被發現。發電機運回來組裝好那天,軍工廠第一次用上了穩定的電,車床轉得比以前快了一倍,工人們圍著發電機歡呼,比過年還熱哄。

最難弄的是技術人才。有個在日本留過學的機械工程師,被鬼子逼著給軍工廠乾活,心裡早就憋著氣。老鄭他們打聽到訊息,半夜摸進他家,想把人接出來。沒想到工程師說:“我走了,廠裡的圖紙怎麼辦?我得帶著圖紙一起走!”

他們等了三天,工程師趁著鬼子換崗的間隙,抱著一箱子圖紙從後牆跳出來,鞋都跑丟了一隻。等他把圖紙攤在李明遠麵前時,所有人都驚呆了——裡麵竟然有九二式步兵炮的全套圖紙,還有日本最新式的迫擊炮引數!

“這些圖紙,比我的命還重要。”工程師看著圖紙,眼圈紅了,“我早就想給咱們自己人用了,就是沒機會!”

有了圖紙,軍工廠的仿造速度快了一大截。老王照著圖紙改狼牙炮,射程一下子提到了三公裡;鐵蛋他們仿造的日式迫擊炮,重量比原版輕了五斤,戰士們能扛著跑。那個工程師則留在學堂當老師,教學生們看圖紙、算引數,成了最受歡迎的先生。

偷運線也不是每次都順利。有一次,老鄭的隊伍在石家莊被鬼子發現,為了保住一車特種鋼材,兩個戰士拉響了手榴彈,和鬼子同歸於儘。鋼材運回來那天,李明遠讓人把鋼條截成小段,每個戰士發一塊,上麵刻著兩個戰士的名字。

“這鋼,是用命換來的。”李明遠在晨會上說,“咱得把它用好,造最厲害的武器,對得起犧牲的弟兄們!”

工人們拿著鋼條,手都在抖。從那以後,軍工廠的鋼材再也沒浪費過,邊角料都被收集起來,打成手榴彈的引信、步槍的準星,一點都不糟踐。

敵占區的“偷運線”像條隱秘的血管,源源不斷地給根據地輸送著養分。有時候是一卷圖紙,有時候是一台儀器,有時候是一個技術人才,看似不起眼,卻讓軍工廠一點點強壯起來。李明遠知道,這條線走得險,走得難,卻必須走下去——因為他們缺的不隻是物資,是時間,是能早日把鬼子趕出去的底氣。

四、合作社的“原料網”

合作社的院子裡,最近堆起了些奇怪的東西——成捆的蓖麻桿、堆成山的桐油果,還有麻袋裡裝的硫磺礦石,都是百姓們從山裡、地裡搜羅來的。馬秀蘭拿著賬本,一筆一筆地記著:“張家莊交了五十斤蓖麻籽,李家村送了二十斤硫磺,王大爺采的桐油果夠榨三斤油……”

這些東西看著普通,卻是軍工廠的“寶貝”。蓖麻籽能榨油,是機器的潤滑油;桐油能刷在槍管上防鏽;硫磺更是造炸藥的關鍵原料。李明遠算過一筆賬,光是潤滑油,軍工廠每月就要消耗兩百斤,全靠從敵占區買根本不夠,現在有了百姓們幫忙,缺口補上了大半。

“得把這原料網鋪開!”李明遠在合作社開會,“讓各村都設個‘收購點’,百姓們采了原料直接送到收購點,合作社定期去收,價格給高點,不能讓鄉親們吃虧。”

訊息傳下去,各村都動了起來。青壯年上礦山、修鐵路,婦女和老人就挎著籃子上山,采蓖麻、摘桐果、挖硫磺礦,連孩子們都學著辨認礦石,放學路上撿了鐵礦石就往收購點送,能換塊糖吃。

趙家莊的趙大娘,丈夫犧牲了,兒子在部隊,她一個人住著三間房,卻天天上山采桐油果。有人勸她:“大娘,您歇著吧,不差您那點。”趙大娘揮著鐮刀說:“俺兒子在前線打仗,俺在家裡采點果子,也算跟他一起打鬼子!”

收購點的賬本上,名字越來越多,數字越來越大。有時候送來的不是原料,是百姓們自己攢的東西——有把家裡的鐵鍋捐出來的,說“熔了能造槍”;有把嫁女兒時準備的銅盆送來的,說“能做子彈殼”;甚至有個小孩把壓歲錢捐了,說“買炸藥炸鬼子”。

馬秀蘭把這些都記在一個專門的本子上,封皮上寫著“百姓情”。她說:“這些不是賬,是咱八路軍和百姓的心連著呢。”

合作社還搞起了“以工換料”——軍工廠給各村送些鋤頭、鐮刀,百姓們則用原料來換,既解決了農具短缺的問題,又收了原料,一舉兩得。老王帶著工人們趕製了一批農具,特意做得比平時結實,說:“百姓們幫咱,咱也得對得起人家。”

原料網越鋪越大,從縣城周邊擴充套件到了鄰縣,甚至有些敵占區的百姓也偷偷送來原料。有個據點的偽軍,夜裡悄悄把倉庫裡的硫磺運出來,送到收購點,隻留下句話:“俺不敢投誠,這點東西,算俺為家鄉做點事。”

李明遠知道後,讓人給他送了些青黴素和糧食,說:“都是中國人,隻要心裡有良心,就還是一家人。”

初夏的傍晚,合作社的院子裡又堆滿了新收的原料。馬秀蘭指揮著工人往倉庫裡搬,嘴裡哼著新學的歌:“紡車轉,機器響,軍民一心打東洋……”遠處的軍工廠傳來機床的轟鳴,礦山上的炮聲隱隱約約,學堂裡的讀書聲隨風飄過來,混在一起,像首熱哄又踏實的歌。

李明遠站在院子裡,看著這一切,心裡清楚,原材料和人才的缺口,從來不是單靠某個人、某支部隊就能填滿的。這座縣城能撐到現在,靠的是礦山上揮汗的身影,學堂裡不滅的燈火,敵占區潛行的腳步,還有合作社院子裡堆成山的“百姓情”——這些散落的微光聚在一起,就成了照亮前路的火炬。

他轉身往軍工廠走,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車間裡,新到的特種鋼材正在被裝上車床,鐵蛋和劉師傅正頭碰頭研究圖紙;學堂的帆布棚裡,王教授的講課聲還在繼續,學生們的筆記本又寫滿了一頁;老鄭剛從敵占區回來,正把一卷新圖紙小心翼翼地展開……

李明遠推開車間的門,機床的轟鳴聲撲麵而來,帶著機油和鋼鐵的味道,那是他最熟悉、也最安心的味道。他知道,原材料會越來越多,人才會越來越多,因為這片土地上的人,從來不會向困難低頭——就像車間裡那台老舊的車床,就算磨壞了零件,換個齒輪,照樣能轉出希望。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