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的日子 第7章 炮轟黑風口,鋒芒初露亦知短
炮轟黑風口,鋒芒初露亦知短
一、戰前沙盤推演:一張網困死據點
黑風口據點像顆毒瘤,釘在雲蒙山通往大同煤礦的咽喉要道上。炮樓群由主副三座炮樓組成,主炮樓高四層,鋼筋混凝土澆築,牆厚近一米,底層還連著地下暗堡;東西兩側的副炮樓稍矮,卻各架著兩挺重機槍,形成交叉火力;外圍繞著三米高的鐵絲網,鐵絲網外埋著密密麻麻的地雷。
王鐵柱在溶洞裡的沙盤前,用樹枝劃出進攻路線:“主攻隊由陳二牛的一營擔任,帶兩門‘晉造一型’迫擊炮、五具火箭筒,先敲掉東西副炮樓,再集中火力啃主炮樓;趙大山帶遊擊隊打援,在據點以北的狼牙關設伏,那裡是日軍援兵的必經之路,得把他們拖到天黑;三營作為預備隊,藏在南側的密林裡,隨時準備接應。”
周先生蹲在沙盤旁,指著主炮樓的地基:“這炮樓的牆角是應力集中點,迫擊炮瞄準牆角轟,三發炮彈就能震裂牆體;火箭筒盯著射擊孔打,尤其是重機槍巢,一發就能讓它啞火。”他又叮囑,“咱的迫擊炮口徑隻有八十毫米,打這種厚牆得省著用,每發都得落在點子上。”
陳二牛在沙盤上插了麵小紅旗,標在副炮樓百米外的土坡上:“我帶火箭筒小組摸到這兒,保準三發之內敲掉機槍巢。副炮樓一垮,主炮樓就成了沒爪的螃蟹。”
趙大山則在狼牙關的位置擺了幾塊石頭當障礙:“俺們在山口堆石頭,把路堵一半,再埋上三十顆土炸藥,日軍的卡車過不去,步兵就得徒步爬山,正好給他們喂冷槍。”
出發前夜,各部隊領到了新調配的武器。一營的迫擊炮手王小虎摸著冰涼的炮管,把周先生畫的彈道表揣進懷裡——上麵標著不同距離的仰角引數,這是他練了半個月才摸熟的“寶貝”。火箭筒手李鐵蛋則給榴彈做了最後檢查,這些新造的榴彈彈頭加裝了破甲鋼芯,對付混凝土牆的威力又增了一成。
王鐵柱站在洞口,看著戰士們檢查裝備的身影,忽然喊住陳二牛:“記住,拿下據點就撤,彆貪多。咱的炮能敲炮樓,卻轟不動太原城的城牆,打完這仗,得讓所有人都明白這點。”
二、破曉攻堅:迫擊炮與火箭筒的協奏
淩晨四點,黑風口據點的哨兵正打盹,一營的戰士們已經摸到了鐵絲網外的玉米地。陳二牛打了個手勢,爆破組的戰士匍匐前進,用特製的鐵鉗剪斷鐵絲網,在雷區裡小心翼翼地探出一條通道。
“目標:東副炮樓機槍巢,距離一百二十米!”王小虎的迫擊炮架在土坡後,炮口微微上揚。他對著彈道表調整好仰角,裝填手把炮彈塞進炮膛,“咚”的一聲悶響,炮彈拖著弧線飛向夜空,精準地落在東副炮樓三層的機槍巢旁。
“轟隆!”爆炸的氣浪掀飛了機槍護盾,日軍機槍手被震得摔下樓。沒等他們反應,李鐵蛋的火箭筒已經開火,“嗖”的一聲,榴彈鑽進尚未修複的射擊孔,副炮樓內頓時傳出慘叫聲,重機槍徹底啞了。
西副炮樓的日軍想調轉火力支援,卻被三營的“鐵掃帚”壓得抬不起頭。王小虎的第二發迫擊炮彈接踵而至,這次瞄準的是西副炮樓的牆角,炮彈炸開,牆體應聲裂出一道縫,碎石嘩嘩往下掉。
“衝!”陳二牛一揮手,戰士們挺著半自動步槍,踩著爆破組開辟的通道衝進鐵絲網。火箭筒小組緊隨其後,對著西副炮樓的裂縫連續發射,三發榴彈下去,副炮樓的三層轟然坍塌,露出裡麵慌亂的日軍。
主炮樓裡的日軍少佐急了,指揮著機槍手往樓下掃射,還從暗堡裡派兵反撲。陳二牛讓人架起迫擊炮,這次瞄準的是主炮樓的正門,兩發炮彈下去,厚重的鐵皮門被炸開個大洞,門後的日軍被炸得血肉模糊。
“火箭筒打暗堡射孔!”李鐵蛋扛著筒子衝到暗堡前,對著僅容一人進出的射孔連打兩發。暗堡裡的機槍聲戛然而止,隨後傳來悶響——榴彈在狹小空間裡爆炸,威力比露天大了一倍。
戰鬥持續到上午九點,東西副炮樓已被拿下,主炮樓的底層和暗堡也被攻占,日軍殘部退守二三層負隅頑抗。陳二牛讓人往樓上扔燃燒彈,濃煙滾滾中,日軍的槍聲漸漸稀疏,終於有人舉著白毛巾喊起了日語。
清點戰場時,戰士們發現主炮樓的牆體雖有裂縫,核心結構卻沒垮——最厚的底層牆體,迫擊炮轟了五發才勉強炸出個缺口。陳二牛摸著滾燙的牆皮,對身邊的戰士說:“這纔是個據點,要是太原城的城牆,咱的炮怕是連皮都蹭不破。”
三、狼牙關打援:拖延戰拖垮援兵
就在主炮樓槍聲漸稀時,狼牙關的打援部隊已經和日軍援兵交上了火。日軍的一個中隊帶著兩門九二式步兵炮,氣勢洶洶地往黑風口趕,剛進狼牙關,就被滾落的巨石堵了去路。
“放他們到五十米!”趙大山趴在懸崖上,手裡的步槍瞄準了日軍指揮官。等日軍工兵開始清理路障,他扣下扳機,指揮官應聲倒地。遊擊隊的槍聲隨即在山穀裡炸響,子彈從兩側的懸崖上潑灑下來。
日軍慌忙架起步兵炮,對著懸崖盲轟。炮彈落在岩石上,炸起漫天碎石,卻沒傷到遊擊隊分毫——趙大山早讓人在懸崖上挖了掩體,戰士們躲在裡麵,冷不丁就打一槍,專打日軍的炮手和軍官。
日軍的兩次衝鋒都被打退,死傷了三十多人,卻連懸崖的邊都沒摸到。中隊長急得哇哇叫,派通訊兵往太原城求援,可無線電剛架起來,就被遊擊隊的冷槍打爛了天線。
中午時分,日軍想繞道從懸崖側麵攀爬,卻被早有準備的遊擊隊用滾木砸了下去。趙大山看著山下亂成一團的日軍,讓人往山穀裡扔了幾捆浸了煤油的柴草,點火後濃煙滾滾,把日軍嗆得直咳嗽,連呼吸都困難。
“拖到天黑就撤。”趙大山給每個戰士分了塊乾糧,“咱的任務不是消滅他們,是讓他們救不了黑風口的鬼子。”
這場拖延戰一直打到太陽西斜,日軍傷亡過半,卻連狼牙關都沒過去。當黑風口據點被攻克的訊息傳來時,日軍中隊長看著天色漸暗,終於咬牙下令撤退——再耗下去,恐怕連自己都得交代在這兒。
四、據點裡的戰利品與反思
黑風口據點的硝煙漸漸散去,戰士們忙著搬運戰利品:三挺重機槍、二十支步槍、五百多發子彈、十幾箱罐頭,還有日軍藏在暗堡裡的兩箱炸藥。最讓人驚喜的是,在主炮樓的倉庫裡找到了十根無縫鋼管,周先生摸著鋼管,眼睛發亮:“這能造二十具火箭筒炮管!”
陳二牛站在主炮樓的廢墟上,望著被炮彈轟出的裂縫,眉頭卻沒舒展。他讓戰士用尺子量了量牆體厚度,又看了看迫擊炮的炮口,對趕來的王鐵柱說:“司令你看,這牆才一米厚,咱的迫擊炮轟了五發才炸開。太原城的城牆怕是有三米厚,這炮打上去,怕是跟撓癢癢似的。”
王鐵柱點點頭,讓通訊兵把各營乾部召集到炮樓前,指著殘垣斷壁說:“今天拿下黑風口,靠的是大家夥兒奮勇,也靠迫擊炮和火箭筒給力。但咱得清醒——這炮能打炮樓,卻打不了大城;能對付據點,卻轟不開太原的城牆。”
他撿起一塊炮彈碎片,舉到大家眼前:“咱的迫擊炮口徑小、射程近,火箭筒的破甲威力也有限。日軍在太原、大同的城防,比這炮樓堅固十倍,要是現在就覺得天下無敵,那是自尋死路。”
周先生在一旁補充:“下一步,兵工廠得琢磨造更大的炮,最少得一百二十毫米口徑,才能啃動城牆。但這需要更多的鋼材、更好的工藝,急不來。”
夕陽把炮樓的影子拉得很長,戰士們站在廢墟上,臉上沒有了勝利的浮躁,多了份沉甸甸的清醒。他們知道,拿下黑風口隻是開始,前麵還有更硬的骨頭要啃,盲目自大隻會讓犧牲白費。
五、兵工廠的新目標:從“能打”到“能攻堅”
黑風口的戰利品剛運回根據地,周先生就帶著工匠們圍著那十根無縫鋼管忙活起來。他在兵工廠的牆上畫了個更大的炮管草圖,旁邊標著“口徑一百二十毫米”“射程兩公裡”的字樣。
“黑風口的仗證明,小炮隻能敲敲據點。”周先生對工人們說,“要打城市,就得有重炮。這鋼管能先做幾門試驗性的迫擊炮,試試能不能把口徑放大。”
陳二牛派來的戰士們,正把從據點拆下來的鋼筋混凝土塊運到靶場,供迫擊炮試射用。王小虎推著炮車,看著新畫的草圖,撓著頭說:“這麼粗的炮管,得用多少鋼材啊?”
“所以纔要拿下大同煤礦,有了煤,才能煉鋼;有了鋼,才能造大炮。”周先生拍著他的肩膀,“你們在前線打仗,我們在後方造炮,各司其職,總有一天能把太原城的城牆轟開。”
根據地的會議上,王鐵柱把“戒驕戒躁”四個字寫在木板上,掛在溶洞最顯眼的地方。他製定了新的計劃:一營駐守黑風口,逐步蠶食周邊日軍據點;二營配合遊擊隊,繼續破壞煤礦運輸線;三營加強訓練,重點演練城市攻堅的戰術;兵工廠則把一半精力放在大口徑迫擊炮的研發上。
夜色漸深,兵工廠的燈還亮著。周先生對著圖紙,計算著炮管的承重引數;靶場上,試射新炮彈的轟鳴聲偶爾響起;遠處的練兵場,戰士們正模擬攻城,用雲梯往假城牆上爬……
黑風口的勝利,像一盆冷水,澆滅了盲目的樂觀,卻點燃了更務實的鬥誌。他們知道,手中的武器還不夠強,腳下的路還很長,但隻要看清差距、穩步前行,總有一天,那些城高牆厚的城市,終將被正義的炮火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