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科比的第二人生 第15章 讓自己變強
訓練館的門被「吱呀」推開時，科比正跪在地板上撿球，汗水順著他的下頜線滴在木質地板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印記。窗外的晨光已經爬滿半個訓練場，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像一道不肯彎折的箭。
「看來有人比太陽起得還早。」戴夫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手裡拎著兩個紙袋，裡麵是熱乎的三明治和橙汁。他把東西放在場邊的長椅上，目光掃過地上散落的籃球和旁邊記著資料的白板——上麵密密麻麻寫著「折返跑20組」「三分投籃150次」「低位防守練習30分鐘」，每一項後麵都畫著鮮紅的勾，唯獨最後一項「休息1小時」是空的。
科比沒說話，隻是直起身，拍了拍手裡的籃球。指尖傳來的熟悉觸感讓他緊繃的肩膀稍稍放鬆，可眼底的紅血絲還沒褪去，那是昨夜未歇的證明。他走到三分線外，雙腳站穩，手腕輕翻，籃球在空中劃出一道乾淨的弧線，精準地穿進籃筐，籃網發出的「唰」聲在空曠的訓練館裡格外清晰。
「你這樣練，膝蓋會先扛不住。」戴夫走過來，遞給他一瓶水，「季前賽還有一週就開始了，你現在把自己榨乾，到時候拿什麼跟人拚？」科比接過水，擰開瓶蓋灌了幾口，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卻壓不住胸腔裡翻湧的情緒。他看著戴夫，聲音比平時低了幾分：「我需要贏。」
這三個字說得很輕，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狠勁。戴夫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這個年輕人從不會把脆弱掛在臉上，隻會把所有的遺憾和疼痛，都變成攥在手裡的力量。他笑了笑，從包裡掏出一份新的訓練計劃，放在科比麵前：「行，要贏可以，但得按我的來。今天我們不練投籃，練體能和防守，你的速度和爆發力，得比上賽季快至少05秒。」
科比低頭看著計劃，上麵的每一項都標注著具體的時間和強度：「6點-7點：負重摺返跑；7點-8點：核心力量訓練；8點-10點：一對一防守模擬，對手是發展聯盟的得分後衛……」他指尖劃過「一對一防守」那行字，忽然抬頭：「能找個速度快的嗎？我想模擬對陣艾弗森的場景。」
戴夫挑了挑眉——艾弗森是上賽季的最佳新秀，速度快得像一陣風，聯盟裡沒幾個後衛能跟上他的節奏。科比現在主動要練這個，顯然是把目標定在了最高處。「沒問題，我這就聯係。」戴夫掏出手機，一邊撥號一邊說，「不過你得答應我，練到10點必須休息，明天還要練低位背身，你總不能一直靠突破吃飯。」
科比點頭，把訓練計劃摺好放進兜裡，轉身走向器材室。他換上厚重的負重背心，綁好護膝，站在訓練場的一端，目光盯著另一端的標誌線。晨光透過窗戶，在他腳下鋪成一條金色的路，他深吸一口氣，像離弦的箭一樣衝了出去。
負重背心壓得他肩膀發沉，每一次邁步都要用上全身的力氣，可他沒有減速。風在耳邊呼嘯，他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跑快點，再快一點。隻有這樣，才能把那些翻湧的情緒壓下去，才能讓自己相信，那些失去的時光，沒有白費。
練到7點時，科比的t恤已經濕透，貼在背上像一層保鮮膜。戴夫遞給他一條毛巾，讓他休息十分鐘，可他隻擦了擦汗，就走到力量訓練區，躺在臥推架下。「再加20磅。」他對戴夫說，聲音有些發啞。戴夫皺了皺眉：「你現在的極限是180磅，再加20磅會受傷。」「我能行。」科比堅持著，雙手握住杠鈴，深吸一口氣，慢慢把杠鈴舉了起來。
杠鈴的重量壓得他手臂發顫，額頭上的汗水滴在杠鈴上，發出「嗒嗒」的聲音。他咬著牙，一點一點往上推，直到手臂完全伸直。放下杠鈴時，他大口喘著氣，胸口劇烈起伏，可眼裡卻亮得驚人。「再來一組。」他說。
上午10點，發展聯盟的得分後衛準時到了。那是個身高1米91的年輕人，速度極快，第一步啟動能甩開大多數人。兩人站在訓練場中央，戴夫吹響哨子的瞬間，年輕人就像離弦的箭一樣衝了出去，想要突破科比的防守。
科比早有準備，腳步快速移動，雙手張開，緊緊貼著對手的身體。他的重心壓得很低，眼睛死死盯著對手的運球手，預判著每一個動作。年輕人試圖用變向突破，可科比的腳步比他更快，始終擋在他身前。最後，年輕人急了，想要強行上籃，科比卻突然伸手，乾淨利落地把球斷了下來，然後快速反擊，完成一記單手暴扣。
「漂亮！」戴夫在場邊鼓掌，「不過你剛才的防守位置偏了，再往左一點，就能更早斷球。」科比點頭，走到場邊喝了口水，又重新站回場上。這一次，他調整了防守位置，每一次移動都精準得像用尺子量過一樣。年輕人連續嘗試了五次突破，都被科比防了下來，最後隻能無奈地傳球。
練到中午時，科比終於撐不住了，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戴夫遞給他一瓶運動飲料，笑著說：「怎麼樣，現在知道按計劃練的好處了吧？你要是一直死磕投籃，現在早就沒力氣了。」科比喝著飲料，看著訓練場地上自己的影子，忽然笑了。這是布蘭迪走後，他第一次笑——不是勉強的，而是從心裡覺得，自己離「贏」又近了一步。
下午，科比沒有回家，就在訓練館的休息室裡睡著了。他夢見自己站在賽場上，對麵是艾弗森，觀眾席上滿是歡呼聲。他運球突破，防守，投籃，每一個動作都精準無誤，最後一記壓哨三分，幫助湖人贏了比賽。夢裡，他好像看見布蘭迪坐在觀眾席上，笑著向他揮手，手裡還抱著一杯香草拿鐵。
醒來時，夕陽已經落在訓練館的窗戶上，把一切都染成了溫暖的橘色。科比揉了揉眼睛，走到訓練場邊，拿起籃球。他站在罰球線前，輕輕投了一個，籃球穩穩命中。他看著籃筐，心裡忽然變得平靜——那些失去的時光，或許再也回不來了，但他可以帶著那些回憶，繼續往前走。
他掏出手機，點開布蘭迪的朋友圈。最新一條是她在紐約錄音棚的照片，背景裡有一架鋼琴，她手裡拿著樂譜，笑得很開心。科比沒有點讚，隻是默默關掉手機，把籃球抱在懷裡。
「明天見。」他對戴夫說，聲音裡帶著從未有過的堅定。戴夫點頭，看著他走出訓練館的背影，忽然覺得，這個年輕人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強大。
洛杉磯的夕陽把科比的影子拉得很長，他走在回家的路上，腳步輕快。他知道，季前賽很快就要開始了，未來還有很多挑戰在等著他。但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帶著那些珍貴的回憶，帶著那份未散的執念，在籃球場上，打出屬於自己的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