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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房價低穀我靠天譴賺差價 第441章 老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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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嶽轉身往屋裡走,他的背微微佝僂,步伐卻異常沉穩。

這四合院或者說是自建民宅,麵積不大,瞧著也就100平的樣子。

院子更是小,就這樣為了養鳥,怕冬天鳥凍著,愣是在西牆根的屋簷下圍了一圈玻璃陽光房。

東邊兩平米的玻璃房,連線客廳,玻璃房裡擺著收拾乾淨的小八仙桌,桌上放著紫砂茶壺和收音機。

另外還擺著兩個躺椅。

張爺爺在西暖房看著籠子裡,鳥兒歡快地跳上跳下,啄食罐裡的小米,灰白的胡須抖了抖,

“嘿,你這老家夥,把這小東西伺候得倒挺精神。”

老嶽躺回鋪著羊毛毯子的搖椅,抿了一口小壺裡的熱茶,把收音機的聲音調小一些,繼續閉眼假寐。

嘴上卻不閒著:“那是,比伺候某些當年在對印戰場上愣上的省心多了,至少它不頂嘴,也不梗著脖子直衝。”

老張收回逗弄畫眉鳥的手,來了東邊暖房,衝著老嶽大聲地哼了一聲:

“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也拿出來說?要不是我當年耳朵靈,聽見‘噝噝’聲,你個老小子估計不是躺在這兒曬太陽,而是睡越高平地了?”

老嶽沒接這話茬,睜眼示意老張自己添水,緩緩說道:“能全須全尾地回來,就是老天爺賞飯吃了。”

屋裡沉默了片刻,隻有畫眉偶爾清脆的鳴叫。

陽光透過玻璃照得房裡暖烘烘的。

老張自顧自去客廳裡拿熱水泡茶,端出茶杯,在挨著老嶽的另一張躺椅上,慢慢坐下。

吹開茶沫,喝了一大口,目光重新投向窗外明淨的天空,語氣悠遠:

“是啊……能回來,能像現在這樣曬曬太陽,喝喝茶,聽聽鳥叫,比什麼都強。”

接下來兩人誰也沒再開口說話,直到張易安收拾好房間,熟門熟路地尋過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幅畫麵。

兩位老人已經在搖椅上沉沉睡去,收音機還在播放實時新聞。

張易安不忍打擾,自覺去廚房洗菜做飯。

開啟冰箱裡,裡麵隻有兩顆西紅柿和五六個雞蛋,小油菜大半也黃了;

翻了翻冷凍區,還有一拳頭大小的肉沫,幾個凍蝦。

這也算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了吧?!

掃到灶台旁幾大包的麵條,張易安不難想象嶽爺爺這段時間,是靠著什麼過來的。

老嶽無兒無女,以前他跟著母親逢年過年回來陪爺爺過節,嶽爺爺也會一起吃。

也就那時候,嶽爺爺才會經常光顧菜市場,但隻要他一人在家,不用問,每天的主食都是麵條。

看了眼天色,這會兒再去市場買菜也不現實,乾脆,把這些食材能用的都用上。

再放下去估計都會壞掉。

他先是把所有食材拿出來,在料理台上擺開。

接著,取一個大碗,加上幾勺鹽,倒上溫水,隨後把裹著保鮮膜的肉沫放進去解凍;

隨後將西紅柿洗淨、用勺子輕輕刮遍表皮,然後在頂部劃個十字,用開水一燙,那皮便輕鬆捲起剝落。去皮的西紅柿在砧板上被切成勻稱的小塊。

雞蛋打入碗中,還好,沒有壞蛋,加少許鹽攪打均勻。

小油菜去掉根部和一些發黃的葉子,在清水下仔細衝洗;

蝦也洗好備用;

剝蔥切沫備用;

把鍋和碗筷等再清洗一遍。

起鍋燒油,油熱,轉小火,放入化了一半的肉末,炒開後,加入一點生抽,翻炒兩下,依次加入西紅柿、青菜,加熱水,水開,下麵條煮開,倒入雞蛋液、蝦......

張易安端著湯麵從廚房出來時,兩位爺爺已經醒了,正給畫眉鳥加水呢。

“嶽爺爺、爺爺,吃飯了。”

把兩碗麵放到客廳的桌上後,又回廚房端來另一碗。

老嶽也不客氣,拿起筷子,吹了兩下,大口吃了起來。

飯後,張易安洗好碗,他也搬了一個小馬紮坐在兩位老人身旁。

相較於老張的敷衍,老嶽親自給張易安衝好茶放在八仙桌上。

張易安洗好碗回來,不用老嶽開口,便很自然地端起茶杯,吹了吹氣,小心地呷了一小口。

他輕聲道:“謝謝嶽爺爺。”

“你這次休假能待多久?”老嶽問。

張易安參軍後,回來的次數屈指可數,雖說他不是老嶽的孫子,但這麼些年跟老張一家人相處,也早把他當做自己的親孫子對待。

動亂的年代,老嶽那位出身書香門第被當成“資本家”的妻子沒能熬過去,自此他便孑然一身。

老張稍好一些,有了優秀的兒子、兒媳,但也是白發人送黑發人,中年喪子、喪妻,唯一的孫子一年到兩頭也見不上幾次。

有時想想,他和老張,真不知誰比誰更苦一些。

“應該……能住一段時間。”張易安的回答有些含糊。

照理說,他這些年攢下來的年假休個半年都沒問題。

但他現在是連長,一連之長,肩上扛著整個連隊的擔子,不可能真正地長時間離開。

剛參軍時,他隻想著努力訓練,出人頭地,總覺得爺爺身體硬朗,以後有的是時間儘孝;

後來他升了軍官,成了連長,忙的沒時間回來,為數不多的回來幾天也是匆匆歸隊。

這一次聽到爺爺住院,他請假回來,才驚覺,時光不等人,曾經身體挺拔的爺爺,也已經兩鬢斑白、步履蹣跚了。

雖然他話沒說透,老嶽和老張都是軍人出身,又怎能不懂部隊的紀律與身不由己?

“忙,是正事。我們兩個老家夥,互相做個伴,挺好。”

老嶽說著,看向旁邊陪伴半生的老夥計,“人老了,就像用來大半輩子的老鐘,零件總會有些鬆垮,但修一修,還能走。”

一聽這話,老張不樂意了,“聽他瞎說,我、我那是睡覺踹了被子,著了點涼,才暈的,是醫院那幫醫生,非要按著做全套檢查,還不讓我出院,瞎折騰。”

“切,是的,著個涼,住一個多月?”

老嶽毫不客氣地揭穿,“要不是遇到路過的好心人,叫了救護車...”

說起這事,老張方纔那股不服老的勁頭消了下去。

那天,他不過是在老伴兒墓前多坐了一會兒,多說了幾句體己話,誰知道起身時一陣天旋地轉,好不容易強撐到路邊。

還真是要感謝那好心的姑娘。

“爺爺,咱要不要備些禮物去登門道個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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