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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6下班,我去拯救頂流 01 演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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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風還帶著寒意,林定裹緊了外套,靠著場外冰涼的隔離欄,慢慢蹲了下來。

內場的人聲鼎沸被厚重的牆壁濾過,隻剩下鼓點模糊卻震撼的轟鳴。

隔著一堵厚厚的牆,裡麵是光芒萬丈的宇宙。

忽然,歌聲隱約傳來,被風聲過濾得有些失真,卻依舊像一道暖流,精準地注入她凍僵的心臟。

是他在唱。

“我們相遇在彼此的至暗時分,卻交換了成為對方光亮的勇氣——”林定閉上眼睛,嘴角忍不住彎起。

這段日子所有的委屈和掙紮,瞬間都被這聲音燙得蜷縮起來。

內場的歡呼聲同海嘯般,他的高音破開了一切,扶搖直上,親手撕裂林定頭頂晦暗的夜空。

辭職、內耗、場外的冷風……一切都不值得提了。

能這樣隔著一段距離,聽聽他的聲音,就好像又能積攢一點活下去的勇氣。

腦海裡卻不合時宜地閃過一週前的畫麵,那間永遠像白晝一樣讓人失去時間感的開放式辦公室。

空氣裡瀰漫著咖啡因的味道。

林定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定定,你真的不去嗎?他都來到我們的城市了!你肯定是最近太忙了冇看熱搜吧,他們組合之後大概是要解散了……”讀完好友的訊息,她皺起了眉頭,她拿起手機走向洗手間,門口如平常般排著長隊。

她迅速地掃了一眼熱搜內容,退回訊息框回覆道:“開票的時候我都冇搶到票,唉……解散說不定也是好事,咱哥也是熬出頭能單飛了嘛。

”對方發來了一張爆哭的表情包,“可是,他已經好久冇有發個人單曲了,更彆說是專輯了。

以前那些歌,解散後也唱不了了,不知道未來能不能好……”隊伍動了動,林定被身後的人拍了拍,往前走了兩步後才低頭看資訊。

好友的訊息猝然彈出螢幕:“請個假吧,我們一起去蹲場外,聽聽聲音也好嘛,這可能是紀嶼的最後一場演出了。

”最後……林定盯著那行字,胸口發涼。

而此刻,她口袋裡到另一部手機,毫無征兆地響起來了——那不是普通訊息提示,而是企業聊天軟件的訊息加急鈴聲。

在那一瞬間,像被電擊似的,她整個人猛地一顫。

洗手間排隊隊伍裡,不少目光若有若無地掃過來。

她冇勇氣把它掏出來按掉。

林定隻是深吸一口氣,從即將抵達的隊伍裡轉身退了出來,沿著來路快步回走,一邊接起電話,聲音努力平穩道:“老大……嗯,我馬上回來。

”她掛掉電話,最後看了一眼個人螢幕上那條“最後一場”的訊息,指尖在冰冷的螢幕上方懸停了片刻,最終還是按熄了螢幕,將它放回了口袋裡。

她也很想去見紀嶼。

可林定身處這996的大廠,請假本就是艱難的,更何況撞上大促節點……所有部門都在高壓運轉,每一個組彆都在緊繃著狀態,堅守在崗位上,她的上級應該不會同意她的請假申請吧。

上一次見紀嶼,是什麼時候?林定閉了閉眼睛,那夢幻般的記憶竟然並不太清晰了。

明明她曾在心裡發過誓,要和紀嶼常常見麵,要親眼見證他的每一步。

可是……後來呢?後來,是她“如願”進入到了這個公司,永無止境的bad

case排查、需求推進、結果覆盤、新項目落地,擠占了她所有的時間精力。

在996幾近榨乾所有心力的日常裡,她依然固執地,每天為自己辟出一小片精神的空隙。

那片空隙裡,隻裝得下一件事——關注紀嶼。

無需解釋。

不為彆的,隻因為他是林定貧瘠現實裡,唯一能抓住的光。

若冇有他,她大概很難在日複一日幾近崩潰的工作裡,堅持到今天;若冇有他,她或許早已失去從疲憊中重新爬起的力氣。

忙碌的每一日,連抽空上網刷刷紀嶼的訊息,都成了一種奢侈,和朋友也冇時間聚餐,更彆說是遠赴其他城市去聽紀嶼的演唱會了——她根本就請不到假。

悲哀又巧合的是,在她上班後,紀嶼的事業運就直線下降,再也不如從前那麼紅了,歌曲也莫名走向商業化,不再有從前的韻味。

粉絲們也隻能眼睜睜看著他的動態越來越少,紀嶼在娛樂圈的熱度漸漸冷卻,從話題中心逐漸地滑向邊緣。

如果這真的是最後一場……如果錯過,下次見麵將會是遙遙無期。

這個念頭讓她慌亂了,也刺痛了她心裡的那一處。

“好。

我去請假。

”林定掏出手機,飛快地在個人手機上敲下回覆。

林定的頂頭上司付天,是一個漂亮的女強人。

而此刻,她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看著係統裡彈出來的請假審批單。

“小定啊,”付天揚聲道,是那種拖著長腔的語調,“你這個請假,

tig不太對吧。

”林定的心沉了一下。

“你也知道,我們現在正處於新項目落地的關鍵節點。

這麼多事情要處理,你這邊休息一天,群訊息不得炸?誰來幫你跟這些事情?誰請假整個業務都要受影響。

”付天一邊說著,一邊向她的工位走過來。

這話像冰雹一樣砸下來,拒絕了她“請假一天”這個簡單的訴求。

她抬頭看著站在她工位旁邊的上司,試圖解釋:“老大,我就請一天假,實在是有要緊的事情需要請假,如果群裡有緊急的事情我也會手機在線及時回覆的,我……”“這不是在線不在線的問題吧,姐姐,”付天打斷她,語氣帶上了幾分不耐煩,“這是態度問題了,老闆現在要大家all

你看隔壁組,為了趕進度,已經連上三週了,人家說什麼了?我週末隻讓你們加一天班啊,已經很好了吧。

還有,你要緊的事,誰不知道你是要去看那誰的演唱會,我剛纔電梯都聽到彆人說了,演唱會要開到g市來。

”付天敲了敲林定的電腦副屏,上麵是紀嶼的一張壁紙。

“有什麼好看的,這個人越來越糊了。

”她語氣裡那種毫不掩飾的輕蔑,毒辣地穿透了林定近日以來脆弱的神經。

她眼前閃過過去一年:無數個淩晨下班打不到車的心酸,被體檢報告上的異常數目增加的恐懼,還有手機裡因為太久冇打開而沉寂下去的粉絲群……“公司給你這個總包,不是讓你享受生活而不工作的哈。

”付天最後下了結論,重重的地拍了拍她的桌麵,“你這個假我批不了。

你克服一下,把任務做好再說。

好了,去忙吧,一會兒我拉個會,我們對一下需求進度哈。

”付天欲轉身走去,不經意瞥到了她桌麵上收到的快遞——是兩本新買的小說,還冇來得及拆封。

“嗬,你下班還有閒情看書呢,我看是這個工作還不夠飽和了。

”林定聽到自己腦子裡的某根弦,斷了。

所有的委屈、憤怒、疲憊、被物化的噁心感,在這一刻沖垮了理智的堤壩。

她看著付天的背影,和同組同事們憔悴的臉龐,她突然笑了起來,聲音不算大,但在隻有鍵盤敲擊聲的辦公室裡,顯得格外刺耳。

付天疑惑地回頭。

然後,林定做了一件在腦海裡,演練過無數次,卻從未敢做的事。

她猛地抓起胸前那張印著她照片、曾經是她驕傲的、曾被她在朋友圈炫耀過的工牌,用力地甩在桌麵上,“啪”的一聲。

“我做不了。

我要辭職。

”工牌彈起,掉落在地,就像是一塊毫無生氣的垃圾。

整個組裡瞬間死寂。

同事們的腦袋都抬了起來,眼睛裡閃爍著震驚——這些目光裡還隱藏著快意和欣賞。

林定站了起來,格外的平靜。

雖然眼前一陣發黑,但一種前所未有的暢快感沖刷著她的全身上下。

她冇再看任何人的表情,轉身,在無數道目光中,挺直了腰桿,一步一步走向電梯。

冷風一吹,林定從激烈的回憶中抽離,臉上不知何時已經一片冰涼。

她擦了擦眼淚,聽著場內傳來的紀嶼的聲音。

紀嶼的聲音還是和從前那樣溫暖,即使他遭遇難事,也會笑著和大家談論關於未來的期待。

林定心想:都過去了。

雖然衝動,但不後悔。

她站起身,準備和散場的人群一起離開,順便和網上約好的幾個粉絲姐妹去隔壁火鍋店聚一聚,分享一下今晚的快樂。

突然,人群一陣騷動。

“出來了出來了!是公司的車!”幾輛黑色的商務車緩緩從場館裡駛出。

粉絲們立刻圍了過去,但大家都剋製地保持了距離,隻是大聲喊著“我們永遠愛你!”“寶貝辛苦了!”“好好休息!”林定被人潮往前推,踉蹌了一下。

她下意識地望向中間那輛車的後座。

車窗緩緩降下來了。

距離還是有些遠的,場館外的燈光也是暗暗的,但是,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四年了。

從距離上一次見到紀嶼,已經過去了四年。

不一樣。

和熒幕裡的他也不一樣。

說不出來的不一樣。

他戴著帽子,幾乎遮住了大半張臉,露出來他清晰而削瘦的下頜線。

紀嶼朝著窗外的粉絲努力地揮手,嘴角微微彎起,是一個溫柔的微笑。

但就在那短短一兩秒的瞬間,林定捕捉到了。

他眼底深處,明明就不是笑意……而是一種幾乎耗儘的疲憊。

像那最後燃燒一下的灰燼,光芒微弱。

曾經紀嶼先生笑起來山明水淨,眼睛彎成月牙,看一眼就讓人覺得被治癒。

可此刻,竟盛滿了難以言喻的重量。

可他揮手的樣子依然真誠,甚至因為那份刻意維持的挺拔,而顯得有些笨拙。

車窗很快升了上去,黑色的車隊載著他,迅速消失在夜色裡。

留下的粉絲們還在激動地回味““他好溫柔啊!”他看到我了啊啊啊啊啊!”可林定心裡卻莫名地沉了一下。

他看起來……好累。

這幾年,他到底經曆了什麼?為什麼近一年來,他再也冇有拿出過像早期那樣驚豔的原創作品,那些敷衍的商業歌曲,真的是他寫出來的嗎?新聞和黑粉都說他江郎才儘,可她纔不信!一個對音樂有著偏執熱愛的人,一個在無名的地下酒館都能唱到散發光彩的人,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地“才儘”了呢?林定搖搖頭,把這份不安,歸咎於自己的胡思亂想。

能親眼看到他,知道他平安、健康,就夠了。

火鍋店,播放著紀嶼的歌曲。

粉絲們炫著熱氣騰騰的火鍋,一起大笑,一起為今晚站姐們出的神圖尖叫。

油滋滋地在鍋裡咕嚕咕嚕地冒泡,林定的心情越來越好,感覺自己終於活過來了。

“定定,你這辭職就是對的!彆再給那狗公司賣命了,都把你壓榨成啥樣了!你看,追星冇空,聚餐冇空,連你之前那小說都……”她的好友曉春給她夾了一塊毛肚,林定對她笑了一下:“嗯,等我離職後,就把它重新撿起來。

”“來,我們乾杯,讓這些日子的壞事,都和這騰騰的熱氣一起飛走吧!”“乾杯!為紀嶼!也為我們每一個人!”林定撇了撇嘴,“唉,可惜提了辭職還不能馬上走,我還要乾到月底呢。

”“滴滴滴滴——”眾人的手機一起響了起來。

林定掏出手機,一條新聞app的推送,炸響了螢幕——【突發】當紅歌手紀嶼演唱會結束後疑似中毒,現已緊急送往g市中心醫院搶救!時間,在這一刻,凝固了。

場內的歡歌笑語剛纔還在耳邊,此刻世界寂靜無聲,隻剩下心臟瘋狂砸向胸腔的悶響。

後來還發生了什麼,她記不清了。

隻記得自己像瘋子一樣衝向市中心醫院,隻記得醫院門口擠滿了好多記者,隻記得在一片嘈雜聲中,混雜著“長期失眠”、“嚴重抑鬱症”、“多個合作方解約”、“天價違約金”、“經紀公司有爭議的對賭協議”……回想他那張滿是疲憊卻仍然強撐笑意的臉,那根本就是精神被摧殘後、精疲力竭的預兆吧。

而她,和所有粉絲一樣,冇有察覺到,他早已在深淵邊緣搖搖欲墜。

再後來,就是紀嶼最好的兄弟,同公司的rapper顧藍,頂著全網壓力和公司威脅,曝光了紀嶼電腦裡那十幾首被雪藏的deo。

旋律響起的那一刻,全世界才恍然大悟,他不是江郎才儘,他是被無聲地絞殺。

而林定,在悲痛和高壓工作的徹底反噬下,在一個加班推進項目的深夜,看到了螢幕彈出的訊息——紀嶼搶救無效的新聞。

她心臟猛地一縮,眼前一黑,重重栽倒在工位上。

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秒,她隻有一個念頭:若能有重來一次的機會,她定要逆轉這該死的命運,看清那疲憊眼神背後所有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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