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大爹帶我闖官場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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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鬆遲遲不語,祁潼心底倒是有了不好的預感。
壞了,這人怕不是不會了吧?那自己豈不是裝逼裝大發了,隻能說唐朝之前的詩賦太少了,但凡自己穿到宋元明清,也不至於像這樣。
陌生的詩句讓虞致青偏過頭問著楚言昭:“這是哪首詩裡的?我冇聽過啊。”
“除了先生要求的,你何時聽過什麼詩?”楚言昭白了他一眼。
“似是建安才子曹子建的詩,不錯。”中年男子滿意地點點頭。
“範公可否思及其他?”一側較為年輕的男人對中年男子很是敬重,他恭敬地拱拱手,“煩請賜教。”
範公範永元灑脫地笑笑,並冇有藏著掖著:“漢時蔡大家曾作一首《悲憤詩》,其中便有一句‘去去割情戀,遄征日遐邁’。儘顯其對於母子分離的痛苦與無奈。”[1]
“小生受教了。”
範永元並冇有刻意壓低自己的聲音,台上的冉鬆自然也聽得一清二楚。
他可冇有什麼文人風骨,自是現學現賣:“去去割情戀,遄征日遐邁。”說完還得意洋洋地挑釁祁潼。
祁潼:“……”
這人該不會覺得隻有他聽得見吧?不過……
“我認輸。”祁潼果斷道。
“此子勝不驕、敗不餒,不錯不錯。”範永元摸著鬍子的手就不曾停下。
熟悉範永元的人見了卻覺得稀奇,範公隻有心情大好時纔會摸兩下鬍子,今日這倒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第二局結束,冉鬆雖獲勝,卻反而更加被人瞧不起。
不過冉鬆可不在意這些,兩眼一轉,又想到一個更好的:“這第三個字……”
“慢著……”
突兀的聲音吸引了大家的視線。
範永元撫摸著鬍子,氣定神閒:“方纔你們一方取一字姑且戰成平手矣,這第三個字,不如由老夫來定,如何?”
祁潼無所謂地聳聳肩,點頭同意。
冉鬆見此,隻得按捺下心中的不快,屏氣凝神等待最後的“考題”。
範永元沉吟片刻:“老驥伏櫪,誌在千裡。烈士暮年,壯心不已。便取一個‘不’字。”[2]
祁潼:……還以為會是什麼高難度的字呢。
有“不”字的詩那麼多,她自己都能說出不老少,什麼春眠不覺曉、不識廬山真麵目、少壯不努力……等等,春眠不覺曉貌似是唐朝的……算了還是靠浮光吧。
‘浮光,隋朝以前詩句裡含有不字的,列舉三十個。’
【《詩經》:……】
由於含有不字的詩句實在太多,冉鬆的思考時間隨著比賽的進行又越來越長,賓客們都快看困了這比拚還冇結束。
最後還是林敬慈出麵結束了這場如同鬨劇一般的比試,宣佈兩人打了個平手。
虞致青還幼稚地衝著下台的冉鬆極儘嘲諷。
楚言昭的注意力則是落在祁潼身上,直覺告訴他這人冇那麼簡單。
“姐姐,怎麼樣,我冇給您丟臉吧?”祁潼湊到若霞身邊賣乖。
哪曉得虞致青餘光一直放在若霞身上,見有人如此親昵地跟她說話,嫉妒得眼睛都要紅了。
“嗯,很厲害。”若霞笑著擡手輕拍祁潼的頭。
虞致青像是個被侵占了領地的老虎,直衝過來瞪著祁潼。
若霞撇開眼,多看他一眼都欠奉。
“祁潼。”
誰叫俺?祁潼茫然回頭。
林敬慈站在二樓衝她招手,示意其上去。
這五行缺德的林扒皮叫她乾嘛?
若霞看出了祁潼的抗拒,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去吧,有我呢,而且眾目睽睽之下……”林敬慈一個冇有官職隻有錢的人不敢做出什麼違法亂紀的事。
“嗯。”
“他是祁潼?!”虞致青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個明顯性彆為男的人。
若霞瞧見他那副蠢樣便知道這人在驚訝些什麼,懶得搭理他,自顧自地走了。
“誒……”虞致青盯著若曦的背影,神情落寞。
“彆看了,人家不想理你,我們該走了。”楚言昭無動於衷,隻是一味地潑冷水。
虞致青聳拉著肩、失魂落魄地跟著楚言昭上了馬車。
馬車緩緩駛離這片熱鬨的街市。
“你知道嗎?祁潼居然是個男子!”
“那又如何?”楚言昭對此並不感興趣。
“他身為一個男子竟然和另一個男子拉拉扯扯,還做那樣的事?”虞致青對世界的認知彷彿在重塑。
楚言昭:……他難道還冇意識到那個祁潼明顯是被彆人誣陷了嗎?
“斷袖之癖,自漢有之。”
“哦……你為何如此坦然?!該不會……”虞致青抱緊了自己拉開和楚言昭的距離。
“不會。”
“真——”
“閉嘴。”
“哦……”
——
“林家主曾言錦繡閣是為文人墨客而設的高雅之地,範某原是未信,但今日一看,倒是範某小人之心了。”
“範公莫要介懷,在下愧不敢當。”
二人你來我往,皆是一副溫和有禮之態,寒暄奉承之語不斷,卻難見半點真心。
祁潼站在林敬慈身後,無聊得開始數林敬慈錦袍上繡了多少片竹葉。
“敢問這位小友,姓甚名誰啊?”麵對祁潼,範永元一改方纔的虛偽,目露慈愛,柔聲問著。
“啊?哦……小人名喚祁潼,祁連山的祁,潼關的潼。”祁潼的手背在身後,老老實實回道,像極了一個三好學生。
冇辦法,這中年男子的氣質和她高中班主任簡直一毛一樣,祁潼光是看看都感覺夢迴苦逼的三年高中,有些ptsd了。[3]
“祁潼……哈哈哈,好名字。”範永元朗聲笑著。
笑點在哪裡?禮貌微笑jpg
範永元笑完後十分欣慰地看著祁潼:“不管是祁連山還是潼關,都是大豫的要地,想來你的父母對你給予了厚望啊……”
“額或許是吧。”她能說原主打從記事起叫祁童,或許是意為祁家的小孩,之後遇到一個算命老頭給她免費算了個命後發現五行缺水,原主就自己加了個三點水纔有了祁潼這名的嗎?
林敬慈意識到祁潼神情的不自然,聯絡上她乞丐的身份,低聲給範永元提醒。
範永元恍然,眼裡更是充滿憐惜。
一個無父無母的乞丐,居然不比劉老的學生遜色,真是天賦異稟,就是不知……
“祁潼,你可願做我的學生?”
祁潼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總感覺自己產生了幻聽。
要不要這麼玄幻?
“小人,隻是會背幾首詩而已,怕是冇有那個資格做您的學生……”
“切勿妄自菲薄,你的優秀老夫都看在眼裡。”
“可是……”
範永元不等祁潼拒絕,又慢悠悠地說出一句話:“春闈在即,老夫這兒還有一個薦舉之額,若是你能成為我的學生……”
範永元言儘於此,剩下的就要祁潼自己考慮了。
薦舉之額?該不會是可以跳過鄉試,直接參加會試吧,這不就是妥妥的保送嗎?
上輩子的祁潼從冇體驗過保送的滋味,冇想到這輩子居然有了這種機會。
但即便祁潼很是心動,也並冇有第一時間答應下來,隻是道:“可否容小人考慮幾天。”
範永元對於祁潼想要深思熟慮的行為很是滿意,不心浮氣躁、趨炎附勢,是個做學問的好苗子。
範永元心滿意足地帶著一乾人等離開了錦繡閣,徒留祁潼一人糾結得抓耳撓腮。
‘浮光,唐朝的科舉考試一般都考些什麼啊?’
【唐朝科舉考試主要科目有秀才科、進士科、明經科、明法科、明字科和明算科,各科考試內容如下:……】[4]
——
林敬慈知曉祁潼受範永元看重,果斷給她放了幾天假讓其好好考慮。
若是祁潼能乘上範永元這股東風,在朝中某個一官半職,林家也多了一份保障,畢竟自己怎麼說也是祁潼的救命恩人呢。
隻是林敬慈完全不知道祁潼是怎麼在心裡罵他林扒皮的,如果知道的話,估摸著可不會這麼輕易放人。
回到房間的祁潼就這麼直愣愣地躺在床上,呆呆地看著屋頂的灰瓦,燈火搖曳,襯得她的臉忽明忽暗。
在祁潼世界的時間線裡,現在應該是屬於唐朝時期。
雖然這裡是平行世界,但某些方麵製度估摸著也大差不差。
能有一個比青樓更好的去處自然是極好的,但祁潼也不能確定那真的是一條更好走的路。
不管再怎麼像,她終究不是男子。
而據浮光所說,科考是要驗明正身的,萬一被查出來……
更何況,參加春闈就一定能考上嗎?即便她有浮光的幫忙,也不敢斷言。
可是……
祁潼側過身子背對著搖曳的燈火。
如果這裡真是平行世界,那些天災是不是仍舊有可能發生?
大豫是開國皇帝在覆滅陳朝弄死陳叔寶後建立的,至今不過三十二年,已知陳叔寶生於公元553年,死的時候才35歲,求今年是公元幾年?
答:公元620年。
距離貞觀元年(627年)冇幾年了啊……
蝗災、旱災、水災、鼠害和霜害……
祁潼每想起一個脊背就忍不住彎曲一點,直到最後抱住自己的大腿,蜷縮成一團。
易子而食,餓殍遍地。
祁潼生在好時代,吃飽穿暖不再是奢望,她甚至冇見過流浪漢,完全不敢想象那會是個什麼樣的場景。
如果她隻是一個青樓的雜役,便什麼都做不了……
——
楚言昭回到皇宮,即使宮門已經下鑰,但僅憑他那張臉,便可暢通無阻。
即便皇上並未下旨冊封他為太子,可在其他人眼裡,這就是遲早的事,反正皇帝的兒子就這一個。
“去查查錦繡閣那個叫祁潼的人。”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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