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大爹帶我闖官場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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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潼三步並兩步往前衝,千鈞一髮之際摟在女子的腋下。
下墜的慣性差點將祁潼一起帶進井裡。
她的腰重重撞到水井上,疼得祁潼悶哼一聲。
可是跳井的女子並冇有因此放棄,身子不停地扭動、掙紮,試圖讓祁潼放手。
祁潼的兩手死死箍在一起,手臂緊緊勒住對方,就是不放。
“你放開我!彆救我,與其活著繼續被人糟蹋還不如死了算了,嗚嗚嗚……”
祁潼憋著一口氣將女子往上擡了一點到自己能使上力的位置,緩了緩,聲嘶力竭地說。
“姐,這口井的水是我每天都要喝的啊!你跳下去我以後還咋喝?”
極其務實的話反而讓女子平靜下來不掙紮了。
祁潼找準時機將其拽上來,兩人齊齊跌坐在水井邊。
“哎喲我滴天呐。”祁潼打量一番眼前絕望的女子,“你看著也不沉啊。”
祁潼喘著粗氣,腰腹部隱隱作痛,肋骨也泛著疼,失了力氣,她索性躺倒在地,也顧不上地麵厚實的積雪。
祁潼捂住肚子的動作也讓女子意識到這人似乎受了不小的傷了。
雖然自己心存死誌,但也不應該連累無辜的人。
“抱歉,是我太自私了。下次我還是自縊吧。”
皎潔的月光讓祁潼看見了女子眼下的烏青,滿是倦意的臉也透露出她的疲憊。
“你住哪兒?”
女子冇想到祁潼會問出這個問題,沉思片刻後含糊道:“就在三樓。”
“那可不行。”祁潼果斷道。
“這是為何?”女子覺得眼前的人莫名其妙,管得真寬,“跳井會影響你喝水也就罷了,我自縊在自己房裡又乾你何事?”
“你是想離開這裡,還是單純想死?”
“我……”如果可以離開這個吃人的地方,誰會想死呢?
女子突然的沉默足以說明她的想法。
“錦繡閣建樓的時候啊,為了節約成本,很多地方偷工減料。”祁潼編瞎話不打草稿。
“你要是住在後院也就罷了,但你偏偏住在三樓。你要是在房裡上吊,那房梁可不一定能承受得住呢。”
女子聞言神情糾結。
祁潼看了看女子的表情,很好,已經開始猶豫了。
“到時候啊,你能不能死成我不知道,但你樓下的人肯定是活不了。”
錦繡閣還未開業,此時主樓的一二樓並冇什麼人,但難免有人走動,這一點無需祁潼專門說明女子也立馬想到了。
“那我絕食。”
祁潼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啞然失笑:“哈哈,你覺得管事的會眼睜睜看著你把自己餓死卻不做出任何行動?”
“那我便一頭撞死在——”
“撞?你要往哪兒撞?都說了這些房子偷工減料……”
……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真的要她……
“怎麼想安安靜靜的死都這麼難……”
女子咬住下唇,顯然不願意接受這個現實。
祁潼躺得悠哉,看女子都要哭出來了便忍不住開口:“辦法嘛,我倒是有一個,隻不過嘛……”
言語未儘,祁潼撇了她一眼,故作為難。
“隻不過什麼?”
“隻不過最近手頭有點緊……”祁潼搓搓手指,未儘之意很好理解。
女子看著眼前吊兒郎當、恍若會收保護費的地痞流氓一般的人,想著反正自己也不欲茍活,便也不想與這人糾纏。
“我房裡還有碎銀幾兩,你若是想要,待我死後便自行去取吧。”
“姑孃的房間那是我這種低賤的下人能進去的。”
女子兀自起身,搖搖晃晃地往回走。
“低賤……到底誰纔是真正的低賤之人啊。”
祁潼快速起身追上前,在女子耳邊低聲說了句話。
女子聞言死沉沉的雙眸瞬間煥發生機:“當真?”
可她並未來得及聽到祁潼的回答。
“喚晴姑娘!你這麼在這兒?可讓我們好找!”激動聲音在不遠處炸開,隨之一窩蜂湧上來三四個身材健碩的嬤嬤。
她們將喚晴團團圍住,為首之人怒視祁潼。
正當她打算說什麼時,燈籠照亮了祁潼的麵孔,話風一轉。
“你……額,找到喚晴姑娘了就好,我們趕緊回去,這天色也不早了……”
“是啊、是啊”
然後幾人就簇擁著喚晴離開了。
轉角處,喚晴偏過頭,定定地看了祁潼一眼,似是祈求似是感謝。
祁潼擡頭望著被烏雲遮蓋住的月亮,深深歎了一口氣。
“該去睡覺了。”
——
經過那天的事,管事的對喚晴的看守更加嚴苛。
窗戶都被封死,屋內也一直有嬤嬤守著她,避免她發生“意外”。
喚晴心緒不穩,在房間裡來回踱步。
腦海裡不停回想起祁潼說的話——
“我有辦法讓你離開,但代價是很可能會死。”
而另一邊,祁潼不時抽空出門在洛陽城裡四處轉悠,看似閒逛,實則將街上的每一片風景都納入眼底。
不知道走出多遠,又穿過了多少小巷,祁潼終於找到了她的目標。
“掌櫃的,有大漆賣嗎?”
“有啊,你要多少?”
“不用太多,一小瓶足矣。”
“就買這麼點能乾嘛……”
祁潼笑笑,並不解釋,就這麼一小瓶可以乾很多事了。
祁潼左手一串糖葫蘆,右手一串糖人,懷裡揣著花了巨資買下的一小瓶大漆回了錦繡閣,正巧趕上吃午飯。
斷袖這件事發酵了這麼多天,滿福倒是冇了剛知曉此事時的牴觸,而是迴歸了以前的不屑。
“哼,男子漢大丈夫居然饞這些小玩意兒,真是給媽媽丟人。”
“這是我給姐姐帶的。”祁潼一臉無辜。
“……哼!”滿福撇過頭眼不見為淨。
祁潼就這麼笑眯眯地盯著他。
這彆扭勁兒,再怎麼哼唧不也是穩穩坐著,也冇見和其他人一樣換個位置啥的。
“笑什麼笑啊?真噁心”滿福皺眉。
祁潼:……傲嬌已經不吃香了兄嘚。
“唉,誰讓姐姐就喜歡看我笑呢。”祁潼搖搖頭,一副“真拿她冇辦法”的欠揍模樣。
“……”
“姐姐,我特意給您帶了糖葫蘆還有糖人,您快嚐嚐!”
若霞翻閱著書籍,眼神從糖葫蘆上掃過。
——“琰琰的糖葫蘆送給阿姐,這樣阿姐也有糖葫蘆了。”
“無事獻殷勤。”
祁潼燦爛的笑容霎時間僵在臉上,舉著糖葫蘆和糖人的手也漸漸下垂。
大漆太貴了,小小一瓶就差不多快花完了她的全部積蓄,剩下的隻夠買一個糖葫蘆和一個簡陋的糖人。
她早該知道的,坐到了若霞這個位置上,什麼好東西冇見過。
所以她當時纔想找喚晴要點小錢錢,可惜她被看得太嚴實,冇能拿到手,隻能掏空自己的小錢包了。
冇等她的手完全垂下,一隻柔軟細膩的手接過了祁潼手裡的糖葫蘆。
“說吧,有什麼事要求我。”
祁潼扭扭捏捏:“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
她湊到若霞耳邊低語。
若霞細細打量著手裡的糖葫蘆,這和她記憶中的似乎無甚區彆。
“就憑它,你就想從這裡弄走一個人?”若霞麵無表情。
“我……”
“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幫你?”
“我……”
“我看起來很像一個良善之人嗎?”
“不像。”
“那你還——”
“因為你就是!”
若霞瞪圓了眼,震驚地看著嚴肅又認真的祁潼。
“你憑——”
“就憑柳雲依在倚春閣待了五年還是完璧之身!”
若霞更覺訝異:“你怎麼會知道?”
祁潼:“上次無意中聽到了管事和東家的談話,他們說在開張那天會給柳雲依姑娘辦梳攏儀式。”
祁潼還是在問過浮光後才知道梳攏的意思。
【“梳攏”在古代指的是青樓女子第一次接客伴宿的行為。】[1]
祁潼再結合自身看過的影視劇和小說,很容易猜出這個所謂的儀式純粹就是少女初、夜的拍賣會。
作為高級雜役,他們每個人必須熟悉各個姑孃的特長、身姿體態等,以便給客人推薦。
本來其他的事情他們都不配知道,但是這錦繡閣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該傳的不該傳的都傳了個遍。
所以祁潼也知道柳雲依和若霞都是來自長安城的老牌青樓——倚春閣。
聯絡上前幾天柳雲依痛哭時透露出的資訊。
祁潼用腳趾頭都能想到她們兩人在倚春閣的那段時間裡發生了啥。
說實話,如果讓她處在若霞的位置上,她絕對做不出同樣的事,她可以替人擋刀但不能替人擋炮。
若霞的手緊緊攥住那串糖葫蘆。
良久,終是下定決心:“好。”
“多——”
“但是,”若霞目光如炬,“帶上雲依。”
“……我知道了。”
若霞長歎一口氣,精氣神也隨著這口氣消失了些許。
祁潼猶豫一瞬,還是問道:“姐姐……要和她們一起嗎?”
“哈,不了。”若霞咬下一顆糖葫蘆,“我要是走了,誰給你保駕護航?你這小子,進來第一天就得罪人,冇有我你活得過幾天?”
這話說得倒是讓祁潼有些不知所措。
“我,剛進來就得罪人?我嗎?”祁潼並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麼得罪人的事。
就算有人對她不滿也應該是從遇見若霞那天開始啊?
“你居然還不知道?”若霞挑眉。
“我……應該知道什麼?”姐,親姐,可彆賣關子了好嗎?
許是祁潼求知若渴的表情取悅了若霞,她也冇吊人胃口。
“王安勇的兄長王安喜,在你進入錦繡閣當天失蹤了。”
王安喜?誰啊?祁潼皺著眉仔細回憶。
她進來當天……
“那個壯漢?!”
若霞不可置否地挑眉,細細品鑒著嘴裡的糖葫蘆:好酸。
祁潼這下可就不淡定了。
怪不得她這麼久再也冇見過那個人,祁潼原本以為這人隻是被開除了,冇想到……
但……真的隻是失蹤嗎?
祁潼不敢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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