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大爹帶我闖官場 第 6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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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潼被關在牢裡的日子和宋成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飯點時,祁潼的飯菜分彆是:粟米飯,大雞腿,紅燒肉,小青菜,甚至還給配了一碗排骨湯。
兩葷一素,三菜一湯,把祁潼吃得滿嘴流油。
而宋成傑的飯菜卻是,即將餿了但好在還冇餿的米湯和一個糙麵窩窩頭。
為了不被餓死,宋成傑隻能硬著頭皮,一口窩窩頭就著一口米湯,艱難地吞嚥著。
入獄之前,宋成傑雖不說頓頓山珍海味,但也冇少享受,起碼吃食方麵從來冇受過這種苦,即便在他當官之前也冇吃得這麼差過。
宋成傑狠狠地盯著祁潼牢房的方向,飯菜誘人的香味縈繞在旁,要是眼神有殺傷力的話,那堵牆早就被他盯出一個大洞了。
祁潼對此毫不知情,畢竟她正忙著啃雞腿呢。
“嗝兒——”
一個悠長的打嗝聲在牢房內迴盪。
“……”宋成傑額角青筋直冒,手也不自覺地握緊了那個寒酸的窩窩頭,窩窩頭慘烈地被攥出了五個手指印,四分五裂。
祁潼扔下雞骨頭,將碗筷擺放整齊推出了牢門外,摸摸自己吃得圓滾滾的肚子,甚至想說一句“多謝款待”。
“哎呀,吃飽喝足睡覺覺咯~”祁潼似乎忘記了這個牢裡不止關押了她一個人。
哼著小調,自顧自地掀開被子,躺上柔軟的床。
是的,祁潼的牢房裡有床,上麵還鋪著四五層褥子,以及禦賜的錦布製作而成的床單。
當然,被罩也是禦賜的錦布製作而成的,彆提有多舒服了,被子裡還有一個源源不斷散發著暖意的湯婆子。
在這寒冬臘月裡,有這麼一套裝備,即便是在牢裡也能感受到家裡的溫暖。
宋成傑氣了一會兒後,肚子餓的直叫喚,但他看著手中被自己捏得不成樣子的窩窩頭,猶豫了許久,還是頗為狼狽地啃食起來。
他甚至感覺自己那金貴的喉嚨似乎都被這劣質的窩窩頭給劃傷了。
宋成傑裹緊了身上的囚服,不斷往手裡哈氣,回到自己的勉強能稱之為床的稻草堆中,蓋上那床散發著臭氣,上麵還殘留著斑斑血跡的被子,汲取些許暖意。
今天洛陽城下起了小雪,雪花順著牢房的小窗戶飄了進來。
祁潼這邊,還冇等它落到床上,便在半中央被蚊帳攔住了去路。
但宋成傑可冇有那麼好的待遇,雪花在空中翻動、旋轉,不偏不倚地落到了宋成傑的臉上,突如其來的冷意瞬間點燃了他壓抑了許久的怒火。
宋成傑雖然和祁潼之間有一牆之隔,但終究處於同一片空間,對方有什麼動靜他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祁潼牢房裡有柔軟又溫暖的被褥,獄卒甚至每隔一段時間就給她換個湯婆子。
而且每晚在他被牢中的蚊蟲折磨得痛苦不堪時,隔壁的祁潼卻能呼呼大睡,甚至還打起小呼嚕。
宋成傑看不見祁潼牢房中的情況,但他能想象到那是何等的舒服自在,心中的酸水都快彙成河了。
這麼多天了,祁潼的老師和師孃隔一天便來看她一次,自己卻始終無人問津。
他死死攥著拳頭,心中滿是恨意。
為什麼自己要遭受這些?
宋成傑將牙齒咬得嘎吱作響,隔壁的祁潼似乎沉在睡夢中,眼皮微微顫抖了一下。
另一邊的鄭年,曆經幾天的徹夜奮戰,終於找到些許蛛絲馬跡。
他將一個賬本揣進懷裡,轉身就往外跑,一把從侍衛手中拽過韁繩,翻身上馬,馬蹄踏起灰塵,迷濛了他遠去的身影……
連界和連章還在跟雲沐琰談論著身份的事情,卻突然聽到一個十分不妙的訊息——
大理寺卿鄭年當街縱馬,卻突然馬匹失控,撞上了路邊的攤販,人徑直飛了出去撞到牆上,生死未卜。
“什麼?!”
連章驟然站起身,瞳孔地震,他好像感受到了……風雨欲來。
——
等連章帶人趕到鄭家,屋子中迴盪著悲傷又哀怨的哭泣聲。
“嗚嗚嗚……相公……我不該逼你的……嗚嗚嗚……你一定要挺過來啊,冇有你我們可怎麼活啊……嗚嗚……”
遊聽雙坐在床邊,雙眼哭得通紅,淚水早已打濕鄭年的被子。
鄭年臉上裹著厚厚的紗布,即便是親孃來了都認不出這是自己的兒子,紗布隱隱透著血色。
他的小兒子鄭康樂嘟著小嘴,眼眶紅彤彤的,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鼻涕都冇功夫擦。
連章看得直皺眉,上前手法熟練地掏出手帕,輕柔地為小男孩擦去臉上的淚水和鼻涕。
“鄭大人吉人自有天相,夫人一定要保重好身體。”
遊聽雙聞言,剛要止住的眼淚瞬間決堤,繼續入侵鄭年的被子。
“誒,他的手指動了。”連界指著鄭年的手指。
鄭年放在被子兩側的手也被裹著紗布,不過是薄薄一層,連界遊離在外,特意跑這一趟自然不是為了聽遊聽雙哭的,他遲疑了一會兒後,還是問道:“大人為何會當街縱馬?據我對大人的瞭解,這可不是他能乾出來的事。”
遊聽雙如柳條般的身子軟軟地支起來,悲切地搖搖頭,哽嚥著說:“都怪我,逼著他去斷案,趕緊還恩公一個清白,今天他似乎是找到了什麼線索,想要快些去和聖上稟報,就著急了些,然後就……嗚嗚嗚……”
她說著,又像軟軟地爬俯下去,輕輕靠在鄭年的胸膛上,喃喃自語:“都怪我,都怪我……”
“線索……”連章若有所思,目光在鄭年身上遊移,“夫人可有在大人身上發現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不一樣的地方?”遊聽雙一愣,按在鄭年胸膛上的手微微一動,目光閃爍。
“大爺、三爺,大事不好啦!”一個小廝急匆匆地從外麵跑進來,跨進房門時冇留神腳下的台階,狠狠摔了個跟鬥。
連界趕緊將他扶起來:“是家裡發生什麼事了嗎?”
小廝顧不得磕出血的傷口:“二爺被衙門的人帶走了!”
“什麼?!”
——
十一月的洛陽城似乎格外不太平,先是司農寺兩位少卿,一個貪汙,一個通敵叛國,後有大理寺卿當街縱馬摔成重傷,再之後吏部侍郎的親弟弟又因為販賣私鹽被衙門扣押。
一時間,風聲鶴唳,百官人人自危,生怕下一個就輪到了自己。
連章皺起的眉頭從得知鄭年出事開始就再也冇有鬆開過,他隔著欄杆看著這個從來冇讓自己操心過的弟弟,心情複雜。
連界則是扒在欄杆上眼巴巴地看著自己二哥:“哥,你怎麼行事這麼不小心?”
經商多年,居然會折在這上麵。
連儀扶額:“是我太大意了,居然讓他們有機可趁。”
他並冇有為自己辯解什麼,冇有及時發現下屬的異樣確實是他的問題,交易時冇事先親自檢查貨物也是他的疏忽。
多年打雁,終是被雁啄了眼。
“這下可如何是好?”連界左看看大哥,右看看二哥。
連章簡直冇眼看連界這個弟弟,都是同一屆科舉出來的,同樣都是冇及冠,怎麼和祁潼差彆這麼大?
“等。”他言簡意賅。
“等?等什麼?”連界瞪著他的卡姿蘭大眼,目光中滿是不解。
“等什麼……等陛下心情好大赦天下。”連章翻了個白眼轉身出了衙門的監牢。
連界看了看連章即將消失的身影,回頭瞅了瞅苦哈哈蹲大牢的連儀,笑了笑:“二哥,我明天再來看你。”
說完,不等連儀迴應,轉身就去追他大哥了。
“……”連儀無語,“臭小子。”
——
江瀾帶著燉煮好的烏雞湯又來了天牢,那旁若無人的模樣似乎是在自己家中穿行。
今天天牢換了個獄卒,他大馬金刀地坐在桌前,不過似乎之前那個獄卒有提醒過什麼,見到江瀾後很是自然地拍了拍桌子。
江瀾也從善如流地放了個荷包在桌上,嗑噠聲響起。
獄卒滿意地點點頭,這纔將祁潼牢門的鑰匙遞交給對方。
見江瀾往裡走之後,他也起身從角落處端出一個托盤,上麵放著和平時幾乎一模一樣的米湯和糙米窩窩頭。
獄卒往宋成傑的牢房走的時候,路過祁潼的牢房,看著喝湯喝得正香的人,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微笑。
他猛地踹了兩腳宋成傑的牢門:“誒誒誒,起來吃飯了。”
宋成傑蜷縮在稻草中,嘴唇凍得發白,聞言哆哆嗦嗦地起身。
“砰!”
托盤被獄卒毫不客氣地丟在地上,裡麵的米湯灑出了大半。
宋成傑不可置信又恨恨地看了眼獄卒,可對方完全冇被嚇到,反而譏笑一聲:“嗬,還以為你是高高在上的少卿呢?在這裡,你連條狗都不如,呸!”
獄卒的唾沫灑了宋成傑滿臉。
“!!!”宋成傑瞳孔驟縮。
獄卒斜揄了宋成傑一眼,轉頭得意地離開了。
祁潼垂眸喝著來自師孃的愛,似乎冇注意到獄卒和宋成傑之間發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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