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傳記 第17章 劍胎的蛻變
青銅劍的碎片在混沌氣流中打著旋，阿木感覺自己的左臂正在被無形的力量撕扯。最後一眼望向飛舟殘骸時，他看到秦軒的玄龜甲爆發出刺目的紫光，像是在為他指引方向，但那光芒很快就被灰黑色的裂隙吞噬——這裡是被修仙界稱為「放逐之地」的空間夾縫，沒有上下左右，沒有時間流逝，隻有能絞碎金丹期修士肉身的空間罡風。
「噗！」又一道罡風掃過，阿木的護體靈氣如同紙糊般破裂，胸口的木靈印記突然炸開，暗綠色的汁液濺在青銅劍碎片上，那些碎片竟詭異地停止了旋轉，在他周身形成一道脆弱的屏障。
丹田內的劍胎正在哀鳴。築基期五層的氣旋被罡風攪成亂麻，剛融合不久的冰玄氣與木靈之氣相互衝撞，像是要把他的經脈撕裂。阿木死死咬住舌尖，借著劇痛保持清醒，他知道一旦昏迷，就會像那些被罡風撕碎的飛舟木板一樣，化作這片混沌中的塵埃。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一瞬，或許是百年。當阿木的意識再次凝聚時，他發現自己正墜向一片粘稠的金色液體。那些液體像是活物，順著他的毛孔鑽進體內，所過之處，被罡風撕裂的經脈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這是……靈髓？」阿木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他在《北荒誌》中見過記載，天地初開時的靈脈核心會凝結出「九天靈髓」，一滴便可讓築基修士直接突破瓶頸，但這種神物早在萬年前就已絕跡。
金色液體包裹著他下沉，周圍漸漸浮現出模糊的光影。阿木看到無數殘破的玉簡在液體中沉浮，上麵刻著的符文與青峰山功法閣玉碑上的劍紋同源，卻更加古老蒼勁。更讓他震驚的是，在這片靈髓深處，竟插著半截鏽跡斑斑的斷劍，劍身上的紋路與他的青銅劍如出一轍。
「劍……」阿木下意識地伸出手，指尖剛觸到斷劍，丹田內的劍胎就發出震耳欲聾的嗡鳴。三色靈光（木靈、劍意、冰玄氣）從他體內爆發，與斷劍產生了強烈的共鳴，那些沉浮的玉簡突然碎裂，化作無數金色光點，順著斷劍湧入他的眉心。
劇痛！難以言喻的劇痛！阿木感覺自己的神魂像是被扔進了熔爐，無數陌生的劍招、功法、感悟在腦海中炸開。他看到一個白衣修士在星河下練劍，劍氣斬斷了流轉的星雲；看到冰玄子手持斷劍，與三名戴著鬼麵的修士浴血奮戰；看到青峰山初代掌門將斷劍插入地脈，以自身精血滋養……
「原來如此……」阿木的眼角滲出金色的淚水，那些破碎的記憶碎片終於拚湊完整。斷劍是上古「青鋒劍」的殘骸，這片靈髓是青峰山靈脈的源頭，而他心口的木靈印記，根本不是什麼功法異象，而是初代掌門以木靈之體為容器，為青鋒劍留下的劍魂種子。
劍胎在丹田內瘋狂旋轉，吸收著靈髓與斷劍的力量。阿木的修為開始飆升，築基期六層、七層、八層……瓶頸如同紙糊般被輕易衝破，當第九層的壁障碎裂時，他感覺眉心一陣刺痛，竟凝聚出了金丹期修士纔有的「劍嬰」雛形。
不知過了多久，金色靈髓漸漸褪去，露出下方堅硬的黑色岩石。阿木緩緩睜開眼睛，眸中閃過一道三色劍氣，他下意識地握住那半截斷劍，青銅劍的碎片突然從四麵八方飛來，與斷劍融合在一起。
新的長劍通體呈暗金色，劍身上木靈紋、冰玄紋、劍胎紋交織成太極圖案，劍尖三寸處隱隱有劍魂在遊動。當阿木握住劍柄的瞬間，周圍的空間罡風竟自動退避三尺——這柄融合了青鋒劍殘骸與劍胎的新劍，竟擁有了一絲掌控空間的威能。
「試試。」阿木輕聲道，長劍斜指虛空。沒有驚天動地的氣勢，隻有一道微不可察的三色劍氣射出，前方的混沌氣流像是被無形的剪刀剪開，露出一道通往外界的裂縫，裂縫對麵，正是血刀門與萬毒門修士佈下的埋伏陣。
阿木深吸一口氣，身形化作一道流光衝出裂縫。下方的山穀中，五十名築基修士正圍著三名青峰山弟子瘋狂攻擊，為首的是個滿臉橫肉的血刀門修士，金丹期二層的威壓如同烏雲般籠罩著山穀。
「是青峰山的餘孽！」橫肉修士發現了空中的阿木，獰笑著揮出一道血色刀氣，「正好，拿你的人頭祭奠我血刀門的亡魂！」
刀氣在半空中化作血色巨狼，獠牙上的血煞之氣足以腐蝕築基期修士的靈甲。阿木卻不閃不避，金色長劍輕輕一抖，三色劍氣如同調皮的靈蛇，順著刀氣的紋路遊走，竟在巨狼的眉心鑽了個細小的孔洞。
「噗！」血煞巨狼憑空炸開，橫肉修士臉色驟變，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靈力像是遇到了剋星，竟在快速消散。「不可能！築基期怎麼可能破我的『血狼煞』？」
阿木沒有回答，隻是身形一閃，出現在一名萬毒門修士身後。長劍出鞘的瞬間，木靈之氣化作藤蔓纏住對方的毒幡，冰玄氣凍結了他的經脈，最後一絲劍意輕輕劃過他的咽喉——整個過程行雲流水，甚至沒讓對方來得及發出慘叫。
「怪物！」剩下的修士被這詭異的速度和攻擊力嚇破了膽，紛紛祭出法器想要圍攻。阿木卻如同閒庭信步，金色長劍在他手中化作漫天劍影，每一道劍氣都精準地落在敵人的破綻處。他能清晰地看到對方靈力流轉的軌跡，能預判出他們下一步的動作，這是融合了青鋒劍殘骸後，對「劍勢」的全新領悟。
橫肉修士怒吼著衝了上來，金丹期的威壓鋪天蓋地。他的闊刀上凝聚著濃鬱的血煞，顯然動用了壓箱底的絕技。阿木深吸一口氣，丹田內的劍嬰雛形輕輕點頭，三色靈力在長劍上凝聚成一道三尺長的劍芒——這是隻有金丹期修士才能施展的「劍罡」。
「金丹期又如何？」阿木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今日，便用你的血，祭我青峰山亡魂！」
金色劍罡與血色刀氣碰撞的瞬間，整個山穀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看到，橫肉修士引以為傲的血煞刀氣，竟在劍罡下寸寸碎裂，那柄陪伴他多年的闊刀，更是從中間斷成了兩截。
「不……」橫肉修士眼中充滿了恐懼，他想後退，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被冰玄氣凍結。金色劍罡穿透他的護體靈光，在他眉心留下一個細小的血洞。
直到金丹期修士的屍體轟然倒地，剩下的人才如夢初醒，慘叫著四散奔逃。阿木沒有追擊，他收劍而立，目光望向青峰山的方向。那裡的靈力波動更加混亂，顯然戰鬥還在繼續。
「秦軒，等著我。」阿木握緊手中的金色長劍，身形化作一道流光，朝著那片熟悉的山巒疾馳而去。他知道，真正的硬仗，才剛剛開始。
（未完待續）